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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我们回家

    她举起左臂,扭过脖子,想去咬住袖子里的药片,但是发现自己的牙齿却是咬在肉上。

    她猛地抬起头来,与周子斐的目光相遇,他正定定地看着她,血从印在他手上的压痕里流了出来,他的手却抓住她的药片不放。

    “放开我!”她冲他咆哮着,拼命扭动胳臂想从他手里挣脱出来。

    “不,我不能。”他说。

    当人们把她从他身边拽走时,何荷觉得袖子上装药的小兜被扯了下来,她眼睁睁地看着深紫色的药片掉在地上被一个士兵踩到了脚下。

    当人群向她拥去时,她变成了疯狂的野兽,又踢又抓又咬,总之尽一切可能想从紧抓着她的无数双手里挣脱出来。

    卫兵把她举起来,越过愤怒的人群的头顶往外走,但是她仍然在不停地踢打,开始大喊着陆青的名字。

    她在人群里没有找到他,可是她觉得陆青肯定会知道她想要什么。

    给我一箭吧,陆青,干净利索地结束这一切,这只有你能办到,因为我现在既没有箭也没有弹丸,毒药也没有了。你在哪里?能看到我吗?

    陆青看到了,他也知道,可是他就是没有出现在现场,就如同他被抓的时候她也没能救他一样。

    这就是他们俩作为朋友之间的遗憾。

    何荷完全是孤独一人。

    到了王宫里,卫兵把何荷铐起来,给她蒙上黑布。她被半拖半拽地穿过了长长的走廊,上了云梯,最后被扔到地上,之后,有人给她去掉了手铐,大门砰地一声在她身后关闭。

    当她摘掉黑布时才发现自己被扔进了她原来在训练中心的房间。就是在这个房间,她度过了参加天命之战和宿命对决赛之前那宝贵的几天。

    现在的房间里,床上只剩下木架子和一些稻草,衣柜打开着空荡荡的,但何荷还是认出来了。

    她吃力地站起来,费了好大力气脱掉了轩辕暗鹦鹉的服装,发现自己浑身青紫,也许有一两根指头都断了。

    但损伤最厉害的还是她的皮肤。那些新长好的粉嫩的皮肤又重新被撕开了,血从精心呵护后长出来的皮肉中又重新渗透出来。

    可是,没有大夫过来。

    也是,自己做得那么过火,怎么还敢奢望能得到医治?何荷无奈地撇嘴一笑。

    她蜷缩在稻草堆上,希望自己就这样在血流不止中死去。

    可是,这也是奢望。

    到了晚上,血竟然不流了,她感到浑身僵硬、疼痛、黏糊糊的,却还活着。

    她一瘸一拐地走到浴室,打了盆水,把脸埋入里面……

    我的名字是何荷,我为什么没有死?我应该已经死了的呀,我死了对大家都好……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走出浴室,发现桌子上出现了一个神秘的饭盆,里面盛放着饭菜和药品,还有药膏,是以前她用于涂抹皮肤的。

    真奇怪,都要死了的人,他们能给个饭吃已经是莫大的仁慈了,竟然还给药?不会是毒药吧?

    是毒药也是天经地义的,罢了,罢了。

    她平静地吃了饭和药丸,然后把药膏抹在皮肤上,然后蜷缩着躺在沾满了血迹的稻草上,想着该如何给自己做个了断。

    死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想摔饭盆之后割腕吧,饭盆竟然是钢的,倒是可以用稻草打绳结,可是却没有地方吊绳子,也可以把药丸都积存起来再一次性服下,但也行不通,一次不吃耳边就一直有个声音不断大喊:“吃药!吃药!”

    在这严密的监视下,自杀几乎是不可能的。

    她能做的只有放弃。她决定躺在床上不吃饭、不喝水、不吃药。

    可是,药丸里面的黑冰露成分又拖了她的后腿,突然断药使得她极为痛苦,每次毒瘾发作时,她便浑身颤抖,感到钻心地疼痛和难以忍受地寒冷。

    不死了,不死了,她想死的决心就像脆弱的泡泡一样,风一吹,便碎了。

    她跪在地上,指甲在地面无力地抓着,寻找着在她意志力未被击垮时扔掉的药丸。

    这个计划行不通,她放弃了,想着既然药丸里有黑冰露,那不如干脆让黑冰露让自己成瘾然后慢慢毒死自己好了,到那个时候,她就会变得骨瘦如柴、脸色蜡黄、眼窝深陷,然后无力死去。

    这项计划她实施了好几天,取得了不错的进展,但是,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她突然出现了个新的症状,开始唱歌了,没日没夜地唱,时时刻刻在唱,即使在睡梦中都在不停地唱,不管是民谣,还是爱情歌曲,还是歌唱大自然的歌曲,甚至云香以前教过她的回家小调,还有父亲以前教过她的歌,她都唱,仿佛要把自从父亲去世后就一直没唱过歌的岁月全部给填满。

    令人惊奇的是,那些歌虽然她在清醒的时候都没唱过,可是现在她唱起来竟然都能清楚地记得,不管是歌词还是曲调,都准确无误。

    她的声音开始的时候是沙哑的,唱到高音的地方会破音,但是经过这日日夜夜地唱,声音竟然慢慢变得优美起来,居然把外面的回巢鹦鹉都吸引过来了,它们先是静静地听她唱,然后慢慢地跟着她唱,然后就是人鸟大合唱,热闹极了。

    几天过去了,几周过去了,几月过去了,何荷看着雪花落在外面的窗台上,回巢鹦鹉们也都飞走了,她又成了孤家寡人,唯一能听到的声音就是她自己的歌声。

    他们究竟在干什么?还在拖延什么?对一个杀了重要人物的女孩实施死刑究竟能难到哪里去?

    她很不解,只有继续实施着她那自我毁灭的计划。

    她的身体越来越消瘦,有时候实在是太饿了,动物本性失去控制地渴望着烤肉和美味大餐。

    可是,她还是成功了。

    有那么几天时间,她感觉自己很不舒服,觉得自己的生命就要终结了,可是她发现药丸里多了一味绿色的药丸,而且感觉到黑冰露对她的影响正在减小。

    呃,他们加配了解黑冰露毒瘾的药丸,正在试图让我慢慢脱离黑冰露的影响。

    可是,为什么呢?还有什么理由留下我吗?

    之后,一个可怕的念头袭击了她:他们不会根本就没打算让我死吧?不让我死固然是好事,可是如果后面还有更多的计划怎么办?他们会再次将我包装、训练,然后再加以利用,怎么办?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宁愿死!我是坚决不会再听任他们摆布的了。如果我在这间屋子里无法自杀成功,那么出去以后但凡有一点机会我是一定会结束这一切的!

    她决定,即便他们可以把她养肥,可以给她穿上漂亮衣服,可以把她打扮得光鲜亮丽,可以给她设计神奇武器让她使用起来得心应手,但是,他们永远都不可能再糊弄她,她永远都不会再效忠于这些别有用心的人了。

    她觉得周子斐是早就明白了大家是在自相残杀,明白了这些人已经失去了生而为人的理智了,因为他们居然想着要靠牺牲自己的孩子来解决分歧,司马翰认为天命之战是控制反叛者的有效办法,而科茹认为那些乌银伞能结束战争,可是到了最后,谁会受益?

    任何人都不会。

    事实上,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人,只要有此类事件发生,只要是想着要靠牺牲孩子或者老弱,或者任何一些弱势力来解决分歧,无论是什么借口,都是不正常的,谁都不会受益。

    何荷躺在稻草上,在两天的时间里不吃不喝,甚至全然不顾耳边的“吃药!吃药!”的声音把她耳朵都快震聋就是坚持不吃药丸,她房间的门终于打开了。

    一个人走到她床边,走进她的视线。

    是申祖庚。

    “你的审判已经结束了,走吧,我们回家。”他说、

    家?他在说什么呢?我的家已经没了。即使我能回到那个想象中的地方,我的身体也太虚弱了,完全动弹不得了。她迷迷糊糊地想。

    这个时候来了几个陌生人,他们给她喝水、喂食,洗浴、穿衣,然后其中一个像拎着一只病鸡似的把她带到楼顶,送到一辆碧金车上,放在一个长座椅上。

    申祖庚和普淮坐在她对面。

    不一会儿,他们的碧金车就升空了。

    普淮红光满面,志得意满,以何荷从来没有见过的高昂情绪对何荷说着:“怎么样?怎么样?你是不是心里有一万个问题要问呢!”然后也不管何荷是不是有回答就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原来,在她射死科茹之后,人群大为骚乱,之后,人们发现了司马翰的尸体,他仍然被绑在柱子上。

    有人说他是因为大笑之后咳嗽不止从而导致了死亡,也有人说他完全是被人群挤死的,但事实上,他死了就死了,没人在意那么多。

    科茹死了,大家马上采取了紧急措施,把佩缨推上了王位,而普淮被任命为传仙使,负责在整个九幽国传播新任王上的声威和事迹,实施宣传策略,以提高新的王族势力的声望和影响力。

    他上任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负责对何荷的审判进行全程纵横镜转播,极力为何荷辩护,但是何荷之所以最终被宣判无罪,主要还要归功于匡礼大夫的努力,他将她诊断为一个因为战争的可怕经历而无可救药的疯子。

    她获得了释放,被遣送回通天宗,并且在没有通知之前不得离开那里,但条件是在匡礼的看护之下,鉴于匡礼不可能跟着她一起回到通天宗去,那这一切的所谓“看护”就只能依靠书信和赤竹铃。

    说完这些,普淮哈哈大笑起来。这个人有个优点,那就是无论在什么情况下,他都挺能自娱自乐、自我欣赏。

    “你又在为另外一场战争做准备吗?”何荷有气无力地问。

    “哦,暂时还没有,目前我们正处于和平时期,大家都希望以前那些可怕的事件不要再重演了。不过呢,大家其实也都清楚,这种情况总是不会长久的,因为人类就是多变、愚蠢而健忘的动物,总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不断想要自我毁灭……哎,谁知道呢?反正,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就这么过呗,何荷。”普淮摇着头叹息着说。

    “什么?”他一下子说那么多,何荷那病弱的身体使得她的思维也慢了很多。

    “看着吧,时间在流逝,走到哪一步算哪一步吧。”接着,普淮问何荷是否愿意参加他在数周以后将启动的一个新的歌唱节目,他们觉得也许何荷应该做点让自己高兴的事,既然她那么爱唱歌的话,无疑那个节目应该是很适合她的,到时候他会安排克达她们去她家抓取影像。

    他们中途在玄都派稍作停留,普淮在那里下去了,他将在那里和郭鼎见面,讨论声音传送阵的技术升级问题。

    他最后对何荷说的一句话是,“常联系,别让大家成了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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