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初出营帐找张棠,可四处都没看到人,但看到了老季,江云初小跑过去问:“季叔叔,看到张棠了吗?”
老季犹豫了下:“你要不,先去玩会儿?他现在有点事走不开,等他忙完,估计就会来找你了。”
江云初点头:“好,谢谢季叔叔!”
江云初蹲守在张棠的营帐前,百无聊赖,等了好久,看到张棠缓慢往营帐走,江云初立刻跑上去:“现在有空吗?跟你商量点事!”
张棠抬头:“什么事?”
张棠说话有气无力,额头上都是汗,脸色煞白,江云初关切地问:“你怎么了?”
张棠用手示意:“进去说吧。”
“好。”江云初答应。
但看着张棠的模样,江云初有些担心:“要不要我扶你?”
张棠摆手:“不用。”
“那......你慢点啊——”张棠那副要倒的模样,江云初还是伸手扶住了他。
江云初扶着张棠进了营帐坐下:“你没事吧?季叔叔跟我说你有点事,你是经历了什么,成了这样?”
张棠深吸口气,缓了过来:“受军法。”
“啊?为什么?”
“擅离职守,本来你失踪后,江将军带人去找你,他没有让我一起去,那我应该守在营地,但那时我没有命令,擅自跑出去找你了,所以,理当受罚。”
“唉,对不起。”
“你没必要自责。对了,你说你有事找我,是什么事?”
江云初这才想起来意:“是这样的!我想跟你商量关于我还你钱的事。”
张棠笑了下:“你不是说以后还吗?”
江云初叹了口气,果然跟爹说的一模一样。
江云初摆出一副严肃脸:“不要以后!我想跟你认真商量,还钱的事,包括什么时候还清,每次还多少。”
张棠见江云初这般认真,也不由得认真起来:“好,你说,你有什么想法?”
“首先,我现在挣的钱,每年能攒下三两,要还你,起码得三十多年,还有,我有皇上给的封地,等二十年后,我拿那些税收还你,在这之前,我每年还你三两,如何?”
张棠点头:“可以。”
“那——我们写个欠条?签字画押?这事儿就算过去了,你以后不准拿它来威胁我!”
张棠苦笑:“我从头到尾就没有拿这件事威胁过你啊。那次是着急,你一直好不起来,我心疼。”
“我不管!”
“好。”
江云初拿去书桌上的纸,写下欠条。
江云初问:“你现在能写字吗?我看你的模样——”
张棠起身,伸手,江云初把毛笔递给张棠,张棠看着江云初写下的欠条,笑了。
江云初问:“你笑什么?”
张棠回答:“你写的字真好看。”
江云初有些脸红:“签字!两张呢!你一张,我一张。”
张棠写下名字,江云初看着张棠的字,一如既往的遒劲有力。
“好了,还有什么吗?”张棠放下毛笔。
“得盖章啊,你的章呢?”
张棠指着书架上的一个柜子:“在那边。”
江云初跑过去翻找,她找到了,确实是在这里,但她看到了什么亮闪闪的东西?知觉告诉她那东西不寻常!
江云初问:“我能看看你这里面放的什么吗?”
“可以的。”
得到允许的江云初毫不客气,直到她拿出在最里面的箭,上面还挂着一块布,她怎么会不认得!!!!这是她那天被射伤的穿的衣服!她那时急着逃,根本没管!
江云初拿着箭气冲冲地放到张棠面前,吓得张棠赶紧坐正,他又犯事了?
江云初问:“这是你干的?”
张棠如实回答:“哦,这个啊,那天是我巡逻,我察觉有人,脚步碎乱,似是敌人,我便射出这箭,但没想到我赶到的时候,箭上的血全都消失了,还挂着这块布,突厥人是不用这种面料的,我就想着以后慢慢查........”
张棠越说越小声:“不会那天.......是你吧?”
这把江云初给整笑了:“我是该夸你箭术好呢?还是该说我技不如人躲不开。”
“我不是故意的!早知道是你我就——我就不会出手了。”
江云初自认倒霉:“没事,你也是为国效力,我当时是心烦意乱一个人到处散心,没想到还会遇见你。”
“对不起。”张棠一脸委屈巴巴的模样。
江云初摆手:“没事,你盖章,等这字干了,我就把它带走。”
“好。”
周围瞬间安静下来,二人都有些尴尬不知道聊什么。
张棠先开口:“怎么突然想起要写欠条?”
江云初回答:“因为,你现在是可能会因为喜欢我而不在乎这件事,但是,这几天我在这里看到的见到的,让我知道驻守边塞特别辛苦,我不想把你的付出当成理所当然,那些钱也是你辛苦挣来的,是你应得的。如果把对方的付出看成理所当然,是走不长远的!”
张棠脸霎时间红了,她,想和自己走长远?
张棠试探着问:“你想和我走长远?”
江云初想都没想反问:“难道你没想过?”
话一出口,江云初就有些后悔,一上头怎么就说了这种话?万一张棠他没想法,自己岂不是很尴尬?
“没有。但在你说刚才那句话的时候,我想了,想和你一直走下去。”
张棠因为身体原因,说的话很轻柔,但每个字像千钧重一般砸在江云初的心上。
江云初为了掩饰尴尬,收拾桌上的纸:“我看这纸干得差不多了,我先收走了,你留一份。我不把你的付出当成理所当然,以后你也不能把我的付出当成理所当然!”
“好。”
江云初像逃似的离开了,张棠看着江云初离开的背影,待江云初离开后,看着桌上的纸,小心翼翼地收藏好。
“长远么?”张棠喃喃自语,那就和她好好地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