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莳转头看张棠:“你是怎么挣脱我的法术的?我明明把你关于云初的记忆全都抹去了。”
张棠试图解释:“知道她的身份的时候我的记忆就开始逐渐恢复了,直到看到她真容,我才想起了全部。”
李云莳意识到眼前人可能不简单。勾陈曾对她说过凡人挣脱天玑仪的事,如今,连神仙的法术都能挣脱了吗?或许,张棠就是个开始。
江辰在旁边说:“也不能全怪他,我有时喜欢在他面前讲跟初儿和小然小朋友一起玩的事。”
李云莳转头问江辰:“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江辰说:“就是每次回去的时候,他俩不带你玩的,你每次发起脾气来,他俩怕的要死,怎么会带你玩。”
李云莳委屈:“我有那么凶吗?”
江辰凑近李云莳:“我眼里你肯定不凶啊,但是在孩子们眼里可不一样了。”
李云莳局促:“那你,下次,拉着我一起,我不凶。”
江辰爽快回答:“好,不过不可以凶孩子们哦。”
李云莳点头:“好。”
张棠本以为长公主是那种特别威严的存在,但现在在他眼前的,是在喜欢的人面前特别少女的女孩儿。
张棠试探着问:“长公主殿下,会再次抹去我的记忆吗?”
李云莳侧身:“那时是觉得你和初儿不会再有交集,你又见过初儿施法的模样,我为了谨慎起见,才抹去你的记忆。如今你全都想起来了,我再抹去没有必要,初儿不是喜欢你吗?我又不是恶人。但是你如果把不该说的事泄露出去,我不会放过你。”
江辰疑惑:“你怎么看出来他俩的?”
李云莳抬头:“因为初儿看他的眼神,跟我看你一模一样。”
江辰无形之中被撩到,有些脸红。
流火打断二人:“说正事,赶紧的。”
李云莳回过神来,变回了以往威严的模样:“你可知初儿身上的黑纹,那是鬼玥族的标记,待黑纹爬满全身,便会成为活死人,无知无觉,任人操控,再无回天界的可能。”
江云初问:“没有能解决的办法吗?”
李云莳摇头:“当年,我动用世间万灵的力量,抹去的也是它的分支,我没想到,鬼玥王会把核心放进我的腹中,让初儿遭此劫难。成为天帝后,我把天书阁关于魔界的天书翻了遍,关于鬼玥族的记载,我全都看过了,根本没有讲鬼玥族的起源的事。”
流火沉思说:“我去魔界,看看能不能找到鬼玥族的起源,或许能从中找到一点半点的解决办法。”
李云莳点头:“我去找冥神,她这般行事,我必定找她要个说法。阿辰,这段时间,初儿暂时由你照顾了。”
“好。”
李云莳看着女儿,自责:“若是我当初多小心些,你就不会受这苦了。”
江云初安慰母亲:“娘,别哭,我不是还好好的吗?”
李云莳抱着女儿:“放心,娘一定想办法救你。”
李云莳说:“娘,能帮我一个忙吗?”
“你说。”
江云初指着心口:“在盛川的时候,阿棠性命垂危时,我对他用了共生术才救回他,所以,能帮我把这共生术断了吗?我记得爹曾和你断过共生术。”
李云莳不愿:“那是情况所迫,断共生术很痛的。”
江云初带着哭腔:“我不能连累他跟我一起死!他是无辜的,我当初只想救他,我没想过把他也拉下水!”
李云莳心如刀割:“那我试试,如果你受不了,我就随时停下来。”
江云初点头:“好!”
李云莳施法,江云初顿时觉得钻心剜骨地痛,忍不住惨叫起来。李云莳不忍心看女儿这般痛苦,停止施法。
张棠走到江云初床边,撩起袖子说:“没有必要,因为——我和她一样。”
李云莳摇头:“你不该被牵扯进来的。”
“现在说这些毫无意义,能有什么帮得上的,我一定全力以赴。”
“那行吧。”李云莳看着张棠这身上的黑纹,当初王人间被吸干阳寿的样子她还历历在目,她得尽快找到解决办法。
李云莳施法:“这会暂时让别人看不到你们身上的黑纹,你们好好在这里待着,我去去就回。”
流火回了魔界。
李云莳刚走出营帐,忽然被人挟持住,一把刀架在李云莳的脖子上。
江辰和江云初听到外面的动静赶紧出去查看,见李云莳被人挟持,二人都有些情绪激动。
江云初拔出腰间的剑:“找死!”
张棠同时拉住了二人,冷静对挟持李云莳的人说:“你想要什么?我们可以答应你。”
挟持的人情绪激动:“我要钱!还要一匹快马!出了这军营,我就放了她!”
张棠赶紧安排:“按他说的做!”
挟持者见逃出有望,打算一步步朝外面走,但李云莳却不动,挟持着凶神恶煞:“走!听见没有?!”
李云莳看着江辰:“我还以为你会来个英雄救美的。”
江辰笑:“我不认为你弱到需要我来保护。我知道你能做到的。”
李云莳不耐烦,出手夺过刀,几下把挟持者打倒在地:“从来都是我命令别人,你算什么?也敢命令我?”
李云莳说得轻描淡写,但她的气场几乎压得在场所有人不敢呼吸。
挟持者躺在地上抽搐,李云莳眼神冷漠:“将军,你这里,应该好好管下了——”
没等李云莳说完,江辰和江云初凑上前,二人都摸李云莳的脖子。
江辰问:“有没有受伤?”
江云初见脖子都被江辰的手挡完了,使劲拍江辰的手:“你都挡住了,我看不见!娘,疼不疼?”
江辰吃痛放开:“你——!”
李云莳抚上女儿的手:“不疼,没事,这点伤不了我。”
江辰气不过:“可我受伤了!这丫头打人太痛了!”
江云初‘哼’地一声:“谁叫你挡着我看娘了?”
“你——!”
江辰气急,李云莳伸出手轻抚江辰被江云初打的那只手,自然放在二人身边。
李云莳说:“一个月前,我随兄长查出有人谋反,随后北边就被击溃了,我们担心有人谋反牵连边关,这些日子,你好生查查,无论查到谁,背后的人如何权势滔天,都查!”
江辰点头:“好,我知道了。”
李云莳思忖了下,说:“这些日子,你好好照顾小朋友们,尤其是初儿,不能像家里一样。”
江辰语塞:“我对她挺好的啊。”
李云莳不放心:“每次回家,都带着俩孩子上蹿下跳,还拉着慕洛一起!”
“我哪有?”
“你再说一遍?!”
江辰认怂:“知道了,我一定好好照顾。”
李云莳另一只手挽住女儿:“你爹要还那样,等回家了跟我说,我收拾他!”
江云初看着江辰,一脸得意:“好!”
李云莳说:“我走了。”
江云初注意到,母亲这时才放开父亲的手,之前母亲一直在给父亲揉她打父亲的那只手。真是,就算嘴上吵架,两个人身体还是很诚实。
江云初感慨:今天又是第一时间第一现场最近位置看父母爱情的一天。
可江辰一下子抓住李云莳的手,一脸担心:“万事小心。”
李云莳不以为意:“我知道了。”
江辰看出她的敷衍,一下子将妻子拽到眼前。李云莳看着江辰,笑了下,还是瞒不过他啊。
江辰心里明白,李云莳最是讨厌被人随便碰,更何况还是素不相识的囚犯,唯一能解释得通的就是,她那时没察觉到有人接近。
李云莳也是察觉到异样了的,她以为时间会让她和江辰之间疏远,他会逐渐对她的一切不敏感,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他还是一下子就抓住了重点,他很懂她,一直都是。
李云莳看着江辰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会的。放心吧。”
得到李云莳的认真回答,江辰恋恋不舍地放开了手。
李云莳跃上祁述的背,离开了。
江辰看着李云莳离开的方向,江云初凑上前:“眼睛都粘在我娘身上了,就这么喜欢我娘?”
江辰低头看女儿:“我喜欢你娘,这不是众所周知的事吗?我不喜欢你娘喜欢谁啊?”
江辰说完就往回走,江云初是会抓重点的,一下子跃到父亲背上:“你只能喜欢我娘!不能喜欢其他女人!”
张棠看着江云初的样子,简直跟小然往他身上跳的样子一模一样,不愧是亲姐弟。
江辰一下子被女儿勒得有点喘不过气:“我天天待这里,我能喜欢谁啊?”
“那你要说,你这辈子只喜欢我娘一个人!”
“我江辰!这辈子只喜欢李云莳一个人!”江辰几乎是用尽力气说完这句话。
听到肯定的回答,江云初松了手,从父亲背上跳下来。
江辰缓了几口气,对女儿说:“刚才大喊大叫累吗?”
“嘴巴有点干。”
“要不进去喝点水?”
“好!”
江云初蹦蹦跳跳地进去了,江辰冷着脸看周围人:“热闹看完了,该干嘛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