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沅很清楚地记得这张脸，在看到集成集团简介时，姜沅便格外注意到这张面容。她知道他们总会相见，不过居然是在公司，而不是法庭。
这是凑巧了。
姜沅笑意不减，却让本就有些心虚的老总有点发毛。他虽清楚地明白姜沅不会知道事情的原委，但想起来那段为了黑她而努力熬夜加班的日子——
还真是异常辛苦。
总裁摆足上位者的姿态，清嗓后开口道：“各位好，我是这次的主面试官。此次主要招收为网站运营者、网站策划、以及程序管理人员。”
“虽然有招收偏好，但鉴于本次只是一场比赛，各位来自不同专业，故不对专业有特殊限制。”
他眼神扫过每一个人，故作深奥。沈正初似乎并不知道这是自己老哥麾下的人，对他有些瞧不上眼。
“那便从第一名开始吧。”
话题转到沈正初身上，他没有起身，坐在那里，简短又明确的发言。
“我就读于UCL金融系，未来会再去补一个工商管理的硕士。”
【伦敦大学吗，woc，沈正初有点东西啊。】
【好歹是当做继承人之一培养的，虽然没他哥沈兴言有能力，但是也不错啦。】
【他傲气是有原因的，家财万贯，人长的也帅气，学习还好，我若是他，我脾气也能到天上去。风评口碑对他来说又如何，哪怕全网黑，只要家族没抛弃他，他还是可以活的比你我都好。】
【前面说的对，所以劝沈正初粉丝少天天心疼他被喷，他被骂的再惨也有的是钱，你们就不一定了，白天出去打工，晚上还得给资本家老板的小儿子控评。】
从开播以来，沈正初的风评口碑直系下降，若之前有人叫他少爷是真心夸赞，现在叫他少爷的多半是阴阳怪气。
沈兴言介绍过后，直接顺着依次介绍，似乎心有灵犀一般，大家都只说了自己的学校和专业。也或者是聪明，毕竟他们一毕业就都去混迹娱乐圈了，哪有什么实习经验，估计自己家公司都很少进。
“卡内基梅隆大学——生物信息”、“埃默里大学，我主修商科”……
几个人不知道是介绍还是凡尔赛，学校各有千秋，也让许多观看直播间的小伙伴们惊讶不止。要知道，在全员文盲的娱乐圈里，这档综艺里嘉宾学历都高到离谱！
就连平时看起来最水最笨的秦迟，也毕业于罗格斯大学，让许多人惊掉下巴。轮到郑落时，高中便肄业的她并不好意思开口，出于无奈，她只能尴尬的说。
“我没他们这么厉害，高中的时候便去创业了。”
此话一出，周春和抬眼看了郑落一眼，并未搭茬。秦迟跟郑落在上上次旅途比赛里已经闹掰，他嘴欠地开口。
“郑落，要不你再看看现在的你还能考些什么证，也不能一直靠当网红赚钱啊。”
“不用找太好的学校，毕竟你进不去，也到达不了我这种高度。”
听到他的话，郑落咬紧了后牙槽，她记挂着秦迟的家境，不敢跟他撕破脸。但如今他拿这个嘲讽自己，也太羞辱人了。
如果不是她家庭条件极差，她又怎么会没读完高中便出去打工？
郑落正打算强咽下这句嘲讽，却有一个意想不到的声音传来。
“笑死我了，靠家里砸钱砸出来的学位，有什么在这吹嘘的资格。”
【秦迟的发言模式亘古不变，永远自恋，永远少年。】
【我沅姐专治爹味男人哈哈哈哈哈。】
【对呀，他有什么资格嘲讽郑落，要不是他家有钱，他过的不一定有郑落好。】
【别小瞧郑落，赶上了互联网的第一股风，虽然长相在网红里并不算出众，但长期稳居第一梯队，绝对有实力的。】
姜沅的声音像她本人一样透着冷，秦迟被冰的心凉，却又对姜沅有几分念想，没有呛人，不服输地问。
“你这么说，那你毕业的学校一定很好了？”
“我毕业于Z市影视学院。”姜沅不紧不慢的回答。
秦迟听到了，脸上露出意味深长地表情，不用看过去，便能猜到他脸上的嘲笑。Z市影视学院是整个中国最好的影视学院，里面培育出了无数知名演员，无论在哪都是很有含金量的一个文凭。
不过相比于刚刚他们所说的那些国外知名院校，确实在名声上略微相形见绌。
【什么表情，Z市影视学院也很好啊，难道国外的大学表演系就一定比国内好吗。】
【单说Z市影视学院所教的古式武打课，外国影视院估计没有吧，更别说古装等形体课了，国内外行情还是不一样的。】
【提到武打课我就想起来姜沅切土豆，怎么这么优雅好看！每个z市影视学院的都可以练到这个程度吗？】
【学生过来现身说法，表示不行，姜沅要么是天赋异禀，要么就是狠狠下过苦功夫。】
“你是没拿到其他外国学校的offer吗，怎么选了这个学校？”
秦迟的话明显不过脑子，导演朱策也是Z市影视学院毕业的，目前业内也有许多老牌导演毕业于此，他这一句话不晓得得罪了多少人。
“我高考打了700多分，你觉得我拿不到哪所学校的offer？”姜沅漂亮的猫眼轻扫过摄像头，美的让摄像头外的观众心脏一停。
【多少？？？】
【woc姜沅，你藏的够深啊，这都不立个学霸人设？】
【是我目前得知娱乐圈内高考最高分了……】
“很多时候，要选择合适的，而不是最好的。更何况——”
姜沅语锋一顿，“你这计算机专业，学了多少东西，也就你自己能知道了吧。我不提难的，便是最基础的SQL、数组二插树等，还记得多少？”
“在娱乐圈混这么多年，便是最基础的C语言跟JAVA都不知道怎么写了吧。我的学校虽然并不如你的大学出名，但老师都倾囊相授，所学的东西更是毕生难忘。我只要演一次戏，我所学的东西便能更精进一分，我便能一点一点进步。”
姜沅没有说谎，她在Z市影视学院所学的东西，在那最开始的穿越旅途中，不知道多少次救了她一命。若是没有演技，第一个没有剧本的世界里便会被其他人当做妖物烧成灰烬。
“而你的学校虽出名，却不知道你还记得多少？今日这公司招程序管理员，我看哪怕是我上去写代码，也会比你强的多。”
秦迟被怼的哑口无言，他涨红了脸，在一次次的被怼中，逐渐消磨了对姜沅外貌的强烈好感。他自是将学的东西忘了个干净，也不敢跟姜沅比试，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我不跟你们女的吵。”他气急败坏地丢下一句话。
“哦，说不过别人，就连性别也拿出来挽尊。”姜沅点了点头，“虽然我不能接受，但我可以理解，对你来说很正常。”
弹幕飘过一堆哈哈哈哈哈哈，明显是被姜沅怼人的话语取悦到了。要知道能看到秦迟吃瘪，是特别快乐的事情。
“别愣着呀，到你了。”简奕叶在这一片尴尬氛围中不知何时开口，直到姜沅开口提醒，他才仿若大梦初醒。
“我在F国国立高等美术学院学画画，已经毕业几年了。”
【这是世界级的美院诶。】
【虽然他黑料很多，但真的很戳我QAQ看脸也是搞艺术的小王子。】
【诸君清醒点啊！！！这位算得上是不折不扣地大渣男，黑料加起来能绕节目组两圈。】
【其实都是含沙射影，虽然传播范围很大，终究没有石锤，这么给人定性不好吧。】
这场自我介绍更像是一场有关自己母校的纪念宣传会，在听到这些大学后，CEO非常不明确的做出了决定，虽然后续补充些杂七杂八的问题，但毫无专业性可言。
“本次招收人物：秦迟、周春和、沈正初。”
总裁笑着在名单上写下了三个人的名字，故作惋惜地看向简奕叶和姜沅。
“虽然你们的简历很好，但是很抱歉，我们公司暂时不需要艺术类的人才。”
姜沅点了点头，从凳子上走下来，一直到总裁所坐的桌子前停下。
“虽然有招收偏好，但鉴于本次只是一场比赛，各位来自不同专业，故不对专业有特殊限制。这句话是你刚才自己说的吧。”
“既然出了此言，又拿专业问题敷衍我们，是不是有点过分？”
姜沅明亮的眼睛看着他，本是如清潭一样干净的眼神，却让总裁莫名冒了一身冷汗。
“如果有选择的话，我们当然是择优入取啦，抱歉。”总裁讪讪地笑，态度却不容刻缓，非常坚决。
姜沅双手环肩，像是要给通缉犯下判决书。
“我不可能逼着你去录用我，相同的是，我也瞧不上你公司的三瓜俩枣。”
姜沅的话听的简奕叶都一惊，在镜头前贸然攻击“无辜”的工作人员，对观众缘无疑来说是致命地打击。其他人更为惊讶，似乎疑惑她怎么会如此胆大包天。
总裁听到姜沅嘲讽的话语，神情中充满怒意，他质问姜沅：“姜小姐什么意思，你的家教和教养都去哪了？”
随即，他又将话头转向节目组。
“你们就这么看着她折煞嘉宾？可不是我求着上你们节目的吧。”
导演组面面相觑，姜沅丝毫不惧，她随意地扒拉了几下桌子上的文件，又无趣的放回。
“你先别生气呀，我的家教和教养哪怕没了，也是在你日复一日地小作文里养废的。”
总裁面色一僵，姜沅却没有停止话题。
“我觉得吧，我跟你应该把旧账先算清了。无数网站里的造谣抹黑，有关事实的捏造，控制舆论的水军，以及对我的人身攻击。”
“总裁先生，你觉得你能被判多久？”
总裁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而弹幕也疯狂讨论起来。
【我怎么没懂啊，转折太突然了吧，他们刚才不还是在做任务吗？】
【大概意思是这位总裁是专门负责抹黑姜沅业务的黑粉头子？谁家总裁这么闲啊？】
【我刚刚去查了，这集成集团就是个挂名公司，至于幕后东家是谁，我的水平暂时查不出来。】
【天哪，我就说沅沅这几年路人缘变得这么差，是专门有一个公司成立团队来搞她吗？我家小宝兢兢业业拍戏综艺都很少上，她惹到谁了？？？】
【我恨死你了，死秃头，你知道姜沅被黑最惨的时间里，我们粉丝都是怎么哭着入睡的吗，凭什么我们护在手里的小宝要被你们这么对待？】
总裁惨白着脸反驳：“你在胡说什么，证据呢？”
“你以为我没有证据会打草惊蛇？”姜沅嘲讽的笑出声，让总裁不寒而栗。他下意识地要去拿凳子上的公文包，面前却又是镜头，只能尴尬地停在原地。
“至于新账……你疯狂抹黑我搭档的这个事情，我在法律层次上确实没义务追究。”
姜沅转身，虽眉眼含笑，神情中却端的坚定自若。
“简奕叶先生，不知道由我来担当维护你名誉权的律师，你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