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这一抹笑容如同暖阳般融化了阿楚冰冷的心,她正要说什么,忽然她神情剧变,面色惨白。

    “小心。”

    原来是后方的雪山直接坍塌了,阿楚拼尽力气冲了过来,在雪球砸向林之珩的时候直接扑住了他。

    “不好,雪恒山塌了。”

    沐安泽到来时看到的便是这么一幅画面,追阳看着前方那副画面,面色也是一白。

    若是林公子真的在那里,恐怕......

    “公子。”

    追阳看着沐安泽将要上山,面色更是惨白,但是他也知道一旦沐安泽做了决定,其余人只能服从。

    雪恒山对于沐安泽来说并不陌生,曾几何时他也曾学过文人墨客前来赏梅,只是后来觉得无甚意思,便放弃了,此刻他站在坍塌的梅花中间,那点点红中露出的那一份白,更是称的沐安泽恍似天上来。

    “追阳,你让他们分四个方向前去寻找。”

    “是。”

    沐安泽说完后便直接一人运起轻功朝着雪山之上飞去,不到一会他便站在雪山之巅,而那摇摇欲坠的雪山在此刻仿佛有了灵魂一般,任他周边如何坍塌,却始终保持着沐安泽所在的地方稳如泰山。

    沐安泽站在高处,一时间整个雪恒山尽收眼底,他微微蹙眉,眼中的焦急一闪而过,忽然雪山下的一点让他的瞳孔一缩,下一秒他整个人便直接沿着哪个方向而去。

    咳咳咳。

    大雪如同雪球一般压下来的时候,林之珩只觉得自己的肺都要窒息了,只是很快便有一人挡在了他的身上。

    是阿楚。

    “阿楚,你醒醒,我们很快就能出去了。”

    阿楚伤的很重,她几乎承担了全部的力量,昏昏沉沉中她好似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再然后她便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中。

    “小安子。”

    阿楚的声音很低,似呢喃似怀念,林之珩一时间没有听清,但是却能感受到阿楚的思念。

    “阿楚,你别怕。”

    林之珩不再多想,一把背起阿楚艰难的在雪地中前行,他要找到一个可以栖息之地,再找点柴火。

    阿楚的身体很冷,她需要火。

    雪地中因为林之珩的前进而不断留下足迹,却又因为下一秒大雪的纷飞而下而在此掩埋。

    沐安泽到来的时候就发现雪地中早已无一人,但是那半坍塌的雪山足以可见当初的陷阱。

    “公子。”

    追阳赶来时看到的就是沉思的沐安泽,他连忙上前询问。

    “在这挖。”

    “是。”

    追阳连忙一挥手,很快便有人开始挖,只是他们心中也有不好的预感,被那几乎半座雪山压住,这不死也得去了半条命啊。

    只是他们不敢说,至少此刻沐安泽的表情让他们怀疑若是找不到人,恐怕他们也要永埋雪山了。

    夜晚,雪恒山上的火把通明,无数人在寻找,再挖雪。

    而在另一处安静的洞穴中,点燃着温暖的火堆。

    阿楚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旁边躺着一个人,他神态安宁却又带着一丝疲惫,明显是将一切做完后再也坚持不住倒下的。

    只是他的这幅洒脱的姿势此刻更像一个侠客而不是书生。

    阿楚将身上披着的外套再次盖在它原来的主人身上,她蹲下身看着林之珩,眼眸间也不由得柔和了下来。

    很快她就打量着四周,柴火、刀具、甚至食物,一时间她心明眼亮。

    这该不会是那两个土匪的地盘吧。

    阿楚咽了咽口水,一时间不知道是林之珩幸运还是不幸,毕竟若不是到了这,二人恐怕只会被冻死,可是万一还有同伙,他二人也早已成为刀下亡魂了。

    只是很快她就发现了不对劲。

    阿楚立马站了起来,她走向拐角,看到地上的木牌,瞳仁瞬间睁大。

    无尽门,是无尽门的腰牌。

    阿楚拿着腰牌四处查看,一时间心里瞬间涌过无数个念头,忽然她走向旁边的木头桌子边,一张熟悉的帕子引起了她的注意。

    小艾。

    阿楚握着那块帕子,眼眸间似有泪珠涌动,只是很快她就逼退了那股湿意。

    她环顾着四周,仔细的查看着周围的情况,只是除了那块牌子和手帕,却再也没有发现什么。

    阿楚站起来,握着那张帕子,忽然踩到了什么,让她吓得后退一步,这一退背直接撞到了后面的墙上,下一秒,后面的墙直接翻动,阿楚直接跌入里面。

    一个翻身,阿楚单手撑地,稳住身形,再看向里面,一时间她整个人瞬间紧张起来。

    这是一个牢房,或者说是一个简单的牢房。

    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张空白的桌子还有几把椅子。

    忽然前方传来一声咳嗽,阿楚一惊,吓得立刻收起脚,她躲在拐角处,忽然看到最里面的站着一个人。

    那人全身被铁链绑着,头发花白,看着年龄偏大,身上的衣服早已破烂不堪,露出的肌肤上全是伤,可是明显抓住他的人不想他死,还为他上了药。

    因为阿楚闻到了那股浓浓的药味,可是哪怕即使如此,他身上的伤也早已是脓肿,看着很是骇人。

    那人听到了声音,却没有一丝的奇怪。

    看来那两个人就是为了看守眼前的人才留在雪恒山的,想到这阿楚心中有点不安。

    这说明他们的后面还有人,毕竟雪恒山离市集较远,一看就是有专人前来补给物资,而她刚刚看到的物资早已不多了。

    “前方的朋友,可否出来一见。”

    老人的声音很是嘶哑,但是此刻却又带着一股浑厚之意,让阿楚心悸的是他竟然知道她与看守他的人不是一路人。

    难怪他们会用铁链穿透他的琵琶骨。

    那人抬起头,只是那一眼却让阿楚心神剧烈。

    “爷爷,怎么会是你?”

    那是小艾的爷爷,虽说阿楚只在小艾的婚礼上见过一次,但是她却不会忘记他慈祥的容颜。

    阿楚从拐角处出现,眼中满是震惊。

    “是你啊,小姑娘。”

    老人也认出了阿楚,面色间带着慈祥之色,他没有问阿楚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也没有倾诉自己处境的困难。

    阿楚拿出匕首直接削断老人四肢的铁链,老人瞬间跌落在地,阿楚连忙扶住。

    只是刚刚搀扶,阿楚的就心有不忍,她感觉无论自己怎么扶,都不可避免的触碰到他的伤口。

    老人面色间带着痛苦,但是只是转瞬即逝,只是当他看到阿楚手中的帕子时,再也控制不住眼中的波动。

    他颤颤巍巍的想要触碰那块帕子,虽然帕子早已脏污不堪,可是他知道那是他孙女为他绣的。

    只是可惜他的身躯因为常年被铁链贯穿,早已不能动弹。

    阿楚连忙将帕子放入老人的手中。

    “小艾她......”

    “沐安府将她们夫妇葬在了城外的山下。”

    老人沉默了一会,才笑着说道。

    “我知道那个地方,那是一片竹林,是个好地方啊。”

    老人看着手中的帕子,忽然笑了。

    “小姑娘,我知道你和小艾关系好,能不能帮我件事,将我葬在小艾的旁边。”

    “爷爷,你......”

    阿楚忽然觉得很难过,她看着老人只觉得酸涩让她再也无法完整的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这一刻阿楚忽然不想问眼前的老人和曾经的魔教是什么关系,因为此刻的他只是一个失去亲人的可怜人。

    “丫头,我可以相信你吗?”

    老人只觉得心口一痛,他知道自己的生命早已到了绝境,只是他还有任务在,所以不能死,此刻他看着阿楚,眼中有着期待和一丝希望。

    要知道这几年被关在这里,他不知道经受了多少折磨,他不是没有自杀的机会,也不是他们对他有多宽容,只是他必须等到一个让他信任的人,只有这样他才能将他的任务彻底结束。

    老人忽然用尽力气握住了阿楚的手,他眼神很是执着和炽热,就仿佛阿楚是他此生的执念一般,一时间阿楚的心都有了一丝颤抖。

    “当年魔教教主有两个护法,一个是左护法,一个是右护法,而我的父亲就是右护法。”

    阿楚听到眼瞳不自觉睁大,她看着老人一时间心情犹如火山版沸腾。

    “魔教教主叶星辰死后,魔教便也四分五裂了,左右护法死于正魔之战中,而我则是被父亲送了出去,只是正道人士想要斩草除根,后来有一次发现了我们的踪迹,我的儿子和儿媳为了护住我们而惨遭毒手,后来我便带着小艾来到了北方,却不想竟然有了这十几年的安稳日子。”

    老人眼中似有怀念,但是却无多少怨恨。

    “你是不是在想为什么无尽门的人不杀我?”

    阿楚的确有点奇怪。

    “呵呵,什么正道,什么魔道,不过都是私欲罢了,他们留着不过是为了找到教主的后代罢了。”

    老人说话间忍不住咳嗽出声,阿楚连忙拍了拍他的后背,却又一时不敢太过用力。

    “只可惜,我们也不知道,毕竟当初这件事情是由教主自己一手经办的。”

    阿楚听到这蹙了蹙眉,心中很是疑惑。

    “叶星辰提前将自己的后代转移?可是当初江湖上早已没有他的对手啊。”

    阿楚不明白,可是明显老人沉默了一会。

    “我也不知道,只是教主死后,左右护法便开始疏散魔教中人,而我父亲在我离开时交给了我一个盒子,让我世代保管下去,说有一日会有一个有缘人亲自打开。”

    “那有缘人是谁?”

    “我不知道,或许有,也或许没有吧。”

    老人直接咳出了血,他的眼光开始涣散。

    “那是教主留下的,父亲说,那是教主的期待,他期待那个有缘人能够出现,也或许他永远不会出现。”

    老人看向阿楚。

    “十里街外红衣处,小扇流萤满面霜。”

    话一说完,老人的头便直直的垂了下来。

    阿楚愣愣的看着老人,她忽然跪了下来,眨了下眼睛。

    “爷爷,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完成任务,等待有缘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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