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先不要激动。”林萧安抚了两句，余光中齐寂站了起来。
林萧：“队长？”
齐寂微微笑：“我们已经了解了基本情况，感谢你的回答。”他对方庞点头示意，林萧意会，对方庞伸手：“我带您出去。”
招待室内，齐寂思索片刻，拿起后座的风衣，和返回的林萧遇上。
林萧：“去哪？”
“找人。”
方庞撒谎的神情瞒不过两人，章乐还活着。
林萧注视队长离开，想起方庞的话，敛下眼睛，镜片闪过凌冽的冷光。
方庞激烈的反应不像是编造，再加上照月自己说过的记忆空白……林萧有了判断。
他不会质疑并肩作战的队友，也不会任由一个潜在危险隐藏。
他拨通盛朝通讯号，说：“时刻留意照月身边的动向，她被人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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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寂披好外衣出门时，天色微亮，他驾驶公车，不到一会儿到了目的地。
一天的时间里，检测局对污染进行严谨地洗刷，三位B级向导对残余污染进行吸收。齐寂到的时候，正赶上检测局的人撤掉警戒线。
懒得和负责人闲谈，齐寂匆匆扫了一眼，便走向方庞所说的地方。
现场清洗过后很难发现多余痕迹，齐寂撩起衣服蹲下，戴着手套的手指从地面划过。
没有发现精神力。
向导可以感受哨兵的精神力，相应的，哨兵也能感知向导的精神力。
齐寂从不质疑自己的判断，林萧家一见，他感知到了来自女生身上的精神力。
强势中带着一丝柔软。
像极了哨兵。
那缕感知风一吹就散，微弱得像是随时会随主人一起消亡。
也因此，她骗过了其他人。
晨曦时微风起，齐寂偏头，轻轻地往一处走，生怕冲散了仅剩的精神力。
没错，确实是她。
幽蓝的光在深蓝的背景下很容易被忽略，齐寂停下来，精神体一跃而出，在那抹光散开前张嘴抓住了它。
银白的九尾狐叼着精神力回头，当着齐寂的面吞掉了它。
“哟，齐队长！”后方传来洪亮的男音。
九尾狐瞬间没入拐角，消失前主人颇为无奈地转身，留下一到指令：“找到她，通知我。”
来人是检测局支队长，出了名的爱聊天，齐寂还是学员的时候和他出过任务，欠了对方一个人情。
齐寂牵起笑容：“王支队长，早。”
王猛笑着拍拍齐寂的肩膀：“自打你调去净化管理局，我们都多长时间没见了。”他看着齐寂，一眨眼这兄弟越长越帅，怪不得他妹妹天天抱着光脑舔屏。
今天试试约个饭，顺便把他妹妹喊出来，兴许能撮合一下。
齐寂克制想要把手从肩膀上拿掉的冲动，隐忍地蹙了下眉，弧度很浅，王猛没有看见。
“调过去每天忙得不行，”他叹了口气，故作愁容，“裕金广场的事件刚开了个头，麻烦得很。”
王猛听到这话，也是一脸愁。他听说这次牵扯到27号和一个新的畸变者，稍有不慎可能会多出一个新领域，检测局上上下下一天不出结果一天被局长骂。
“这些年污染是越来越多，检测局三天两头有人报案，也是忙。你保重身体啊，我本来还想带你见见我妹妹。”
齐寂笑着说：“支队长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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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七把沉重的箱子摞在一起，不小心牵动了伤口，“嘶”了一声。
系统关切道：【又疼了？】
陆七：没事儿，早上用精神力催速，里面已经好了。
现在不过是个皮外伤，没什么大不了的。
“喂，接着。”
卸货的大叔把快递递了过来，陆七打起精神，接下后和箱子一起码齐。
干了一个小时，师傅来给她结账，陆七没骨头一样摊在地上，汗水打湿了她的碎发，一缕缕挂在耳边。
“50悬浮币。”
陆七撑起身接过，装进蛇皮袋里：“谢谢，明天还有这活儿吗？”
师傅惊奇地看她，目光中带了点同情与不理解：“有是有，你以前不是送小件的，今天怎么来搬这东西。”
他随手给陆七一瓶水，在台阶上坐下：“再穷也要顾忌身体，你是没照镜子看看，你这脸哪像个健康人。”
他劝道：“你还年轻，找个学上，出来干那种坐办公室的工作多好。”
陆七点点头。
师傅一看她就是没听进去，叹了口气，摇摇头刷起光脑。
陆七拎着水瓶灌下一口：“走了。”
她走了一半，被汗水泡开的疤痕火辣辣的疼，陆七干脆把水倒上去冲掉难忍的刺痛。
系统有些不忍心：【歇会儿吧。】
陆七在自动贩卖机投入3悬浮币买了个小面包，边走边吃：哪有时间？
她今天起了个大早，以为有了id能找到正经工作，但她还是想太简单了。
无论在哪个世界，学历都会筛选调一部分人。
这万恶的社会！
陆七是上过学的，在她原来的世界，学位还不低，但她现在能用的id程水水没有。
唉。
找工作真难。
但情况还是稍微好了一些，她可以接一些临时工，刷碗扫地什么的，一小时10悬浮币，一天下来能赚一百多。
陆七早上和老板娘说好了中午过去，现在还有点时间，她要去发传单。
大上午太阳也出来了，陆七专挑阴凉地蹲，乘凉的大爷大妈扎堆蹲，陆七一边说“扇扇风”一边趁机把单子发了出去。
她忙了一整天，回到家时已经是凌晨一点。
一只毛茸茸的生物蹲在出租屋门口，看见陆七回来，矜贵地转头颔首。
系统难得地主动透露：【齐寂的精神体九尾狐，精神力等级SSS，不过齐寂没在附近。】
陆七点点头，陆七无视它开门。
九尾狐：？
一看这人根本没有等它的想法，九尾狐小碎步钻进门。
陆七最近心情一眼看出来不好，系统识时务地安静下来。
但不是每一个生物都识时务，被冷落的九尾狐迈着优雅的步子，踩在被子上俯视在本子上写写画画的女人。
它抬起爪子，肉垫不情愿地碰碰陆七胳膊，好像在说“你干嘛不搭理我。”
陆七冷酷地推开它：“别闹，忙着呢。”
她发传单问过大爷大妈们，打听到了几家便宜的装修公司，明天去买点建材给房子那洞填了。
女声嗓音沙哑，冷淡中带着自己都没发现的撩人。
九尾狐耳朵下垂，弯下身体，竟然真的在陆七身边趴下。
系统：【？】它怎么从一只狐狸脸上看出了羞涩？
陆七：系统！
系统回过神：【昂？】
陆七：借我钱。
系统瞪大眼睛：【你现在都不用先给个甜枣那套路了，直接开要？】
陆七“啧”了一下：利息你定。
系统立刻回：【没问题。】老板说不要放过一丝让陆七欠债的机会，系统当即给陆七转了2000。
它提醒：【你现在负债2802250，这个月结束它们会翻倍。】
陆七收起本子，动作一顿：知道了，你告诉老板，明天我就跳河。
她说话时神情平静，语气平和，给人一种稳定发疯的感觉。
系统挠头读不懂了：【啊？】但还是照做。
鲜少回复的老板终于有了动静。
老板：[来着老板的关心的一封信（附件）]
系统：谢谢老板！
系统对陆七激动地说：【老板给了你东西！】
陆七毫无波澜：钱吗？
系统：【……光脑和一封信。】
陆七头也不抬：光脑留下信别给我。
系统当然不答应，它把那封信放进陆七的蛇皮袋，和悬浮币一起。
陆七把光脑和id端口链接，整个过程表情没有一丝波澜。
系统不理解，这可是能与悬浮塔世界上上下下网民交流的工具，还有庞大的信息网，为什么陆七的反应那么寻常？
它忍不住问了出来。
陆七平淡反问：那不然我哭？
她对压榨自己的资本家没有好感，加上每天都要遭受伤口的折磨，骨子里的叛逆和冷漠一点点暴露出来。
系统：【……】
陆七打开光脑，搜了几份工作，把程水水的信息发送过去。
太晚了，hr未读。
陆七顺便搜了搜裕金广场，讨论的帖子很多，最热的盖了上千层。
网民们对污染并不是一无所知，大众称呼它们为异形，并且知道它能感染正常人。
消息壁垒差点害死她。
陆七摇摇头，顺着他们讨论的内容找到悬浮塔公报。
登记的领域有100个。
不看不知道，一看陆七才知道自己听了林淼淼的几句话去36号领域是多么危险的行为。
九尾狐静静地看着她捣鼓什么，看到简历后脑袋歪了下，默默把通讯码记下。
天很晚了，它戳了戳陆七，发出一声轻轻的叫声。
九尾狐：该睡觉了。
陆七关掉光脑，回：“知道了。”
九尾狐微微张眼，水汪汪的眼眸露出几分惊讶：她能理解我的意思？
陆七摸摸它的头，表示能理解。
或许是夜晚太冷，又或者是她真的很疲惫，这个多出来的毛茸茸让陆七飘荡了三个月的心有了一些安慰。
“睡吧。”她松开手，语调是褪去伪装的温柔。
九尾狐乖乖把头贴在被子上，心想：又撩我。
一夜无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