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花

    “少年易老学难成,一寸光阴不可轻

    未觉池塘春草梦,阶前梧叶已秋声。”

    ——  朱熹

    “痛死我啦”苏落吹着红彤彤的左手“哎哟哎哟哎哟”

    好了吧,虐舅一时爽,左手火葬场。

    娘亲下手可真轻呢,红肿得像猴屁股。

    好,好样的,看老爹回来了,怎么……等等,苏落一想到自家老爹的家庭底位……指望不上老爹了 。

    一想到老爹,娘亲的一顿板子是前菜跑不了了,会比自己还惨啊!

    “小姐,你忍着点,疼”幼荷小哭包眼里又蓄满了泪珠,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别!”苏落立刻出声“别哭别哭,我下次,下次绝对不会再犯啦!嘿嘿,我保证!”

    “哎哟~”白色的药膏清凉中带着一股子刺骨的辣,整个左手心想被虫子啃噬“痛,痛,痛”

    “小姐,你每次都这样说!”行吧,尽力了,幼荷的泪珠子又双叒叕“啪嗒啪嗒”的打在衣襟上。

    “哎呦,你可真是个小哭包,疼的是我!是我!”苏落无可奈何,叹了一口气。

    “你总是这般喜欢哭,以后嫁了人,要是那人待你不好,你也是哭,便是眼睛哭肿了,怕是也没什么作用。”

    “不会的”幼荷吸了吸鼻子。

    把白纱布系成一个漂亮的蝴蝶结,这是给苏落包扎一贯的风格。

    “什么?”

    “不会再有一个人,比小姐更值得幼荷喜欢了”幼荷放下纱布,声音柔软但坚定。

    风,特别温柔,却扰得窗前的风铃“叮叮当当”像是谁的信使,诉说着谁的爱意。

    苏落的心,像骤然被灌满了水,水淹没了整个人,几乎溺毙。

    许是阳光太刺眼吧,不然鼻子这样酸,眼睛这样疼,又不是哭了的缘故。

    “唉”苏落揉了揉幼荷的脑袋“好,你想怎么哭怎么哭,咱们家穷,就需要你的金豆豆。”

    ——  ——

    彼时苏贡正在回苏宅的途中。

    与以往每次不同,这次是两架马车。

    不出意外的话,其中有一架,便乘坐着前朝太子——  ——  解辰安。

    “谢先生,苏某要去买些物什,您看,要不暂且在茶馆稍作休息,很快就要到苏宅了。”苏贡和白衣男子商量。

    “苏大人,客气了”

    “不知苏大人都要买些什么,谢某可有帮得上忙的”

    “这个……”苏贡认真想起来,突然想到什么“先生别说,还真有。”

    谢辰安不由抬眼看了看他,这个苏大人,真的听得懂话。

    这落禾县,他可是第一次来啊,在哪里买东西啊。

    一个字,绝。

    谢辰安轻轻皱了皱眉,“谢某对落禾县不甚熟悉,不知是在哪里买,又买些什么?”

    苏贡仍然很高兴,许是要回家了,他兴冲冲的开口“不妨事不防事,您从这里下马车,直走到第一个路口,再左拐,直走到第二个路口,右拐,那条街有一家是卖朝阳花的,您买五枝就可以。”

    谢辰安服了,苏贡好纯真啊,他的意思是这里我不熟,什么也别叫我买好吗。

    两个字,绝啊!

    谢辰安和他的侍卫凛冬默默下了马车。

    天色慢慢暗了下来,天空像一块巨大的画布,上面是绮丽的颜色。

    落禾县一如既往,街灯亮了起来。

    寻常百姓,布衣木钗。

    难得热闹惬意。

    谢辰安不自觉上扬了唇角,怕是王城天子脚下,也是算计多于繁华,市侩多于质朴。

    落禾县,宝地也。

    “殿下……”

    “错了”

    “公子。”凛冬忍不住“那苏大人是不是这里有问题”

    凛冬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他让公子去买花就算了,关键是,他也没给我们钱啊?”

    谢辰安不置可否,真心实意笑了笑,与沈念玉不同,多了几分矜贵“苏大人,大智若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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