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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执心机两面人官小姐×外热内冷黑心连状元郎5

    京城的花灯节区别于平日的吵闹,鲜少有高亢的欢笑声,多了许多互相挽手的情人,大都耳鬓厮磨,好不暧昧。

    街边的摊上摆上了各式精巧的花灯,一时间色彩纷呈的光竟令人眼花缭乱,忍不住沉溺在这如梦似幻的尘世中。

    牧晴轻轻拉住江慕凡的衣袖,言笑晏晏,“与江少爷这般清俊的郎君同游花灯节,倒是人生一大美事。”

    少女着一身雾蓝色束腰裙,长发随意扎成辫子盘起,用一根银白茉莉簪子固定。额间用稍浅的朱砂描了一个桃花印,茶色的眼眸里映着灯火,像是渡了层水色,显得分外妖媚多情。

    江慕凡压下心头的悸动,温声道:“能与牧小姐共赏花灯,乃江某三世修来的福气。”

    少女抿唇轻笑,忽地踮脚凑近他耳边,语气轻柔,“江少爷过于狡猾了,我颇为不悦呢。”勾人的尾音带了许戏谑,却意有所指。

    江慕凡低头,漆黑的眼瞳淡淡看着这张惊心动魄的脸,“小姐这是何意?”

    牧晴勾唇,笑意却未达眼底,“这次且不与你计较,下不为例。”

    江慕凡不答,若有所思地看着那些花灯,但很快将那个荒唐的念头抛在脑后。

    当牧晴两手空空的从丞相府出来时,他并不意外,但出乎意料的是,她毫发无伤。

    少女冲江慕凡盈盈一笑,“很意外吗?”

    江慕凡敛了神情,故作茫然地岔开话题,“那种重要之物果然不在府中,看来须从长计议。”

    牧晴却笑得愉悦,“今夜朱雀令我势在必得。”

    江慕凡一头雾水地随她来到江边,各色的花灯使沉寂的江水变得热闹不已,远看有浮光跃金之感。牧晴凝神在花灯里搜寻,忽然指着一盏写了“晴”字的淡金色莲灯,淡声道:“去将它捞上来。”

    江慕凡不明所以,却照做。

    把那灯递给牧睛后,便见她熟练地从袖中拿出一把匕首,毫不犹豫割开灯的花瓣。

    片刻,竟从中取出一块泛着寒光的青铜令牌。

    江慕凡呼吸微顿,意味不明的看着神色漠然的少女,一言未发。牧晴将散乱的发丝撩到耳后,额间那朵赤色的桃花更显妖艳,“早在十日前,我就吩咐秦天芳买通了丞相府里一个丫鬟,给了她一瓶药粉,让她在花灯节这天佯装不当心撞到江行豫,趁机将那药粉沾上他的外袍。江边湿气重,那药粉遇上水汽,便会有令人意识混乱,神志不清的奇效。虽然不致死,但定会失足跌入江中,即便随身携带那朱雀令,也会在水中遗落。我命人,趁乱潜入水中寻那令牌,若是拿到了,便藏入花灯里带我去取,”她那双茶色眸子满是狡黠,“若是拿不到,那令牌随江入海,我伪造一块,又有何人质疑?”

    江慕凡刚想反驳若是没有落入水中,又当如何,牧晴却打断他,“我潜入府中时,对他房中的香薰动了手脚,夜里天大的动静他也醒不过来。刚落了水,必不会想到检查那香炉。”

    不知忽然想到了什么,江慕凡脸色发白,只觉寒意侵入脊背,如坠冰窑。

    他突然弯腰捞起一盏普通的花灯,将花瓣残暴地撕扯开,里面静静躺着几根血淋淋的手指,他猛地转头看了一眼少女,又捞起一盏花灯撕开,里面是模糊的血块。

    呕吐感不可遏止地冲入大脑,江慕凡强忍恶心,对眼前带笑的少女的恐惧在此刻达到了峰值。

    牧晴无所谓地耸耸肩,“那丫鬟生性怯弱,难免说漏嘴,这是让她闭嘴的最好方式。”

    江慕凡扯了扯嘴角,挤出一个温柔的笑,“牧小姐先前说我冷血,江某却认为小姐您更胜一筹。”

    看着飘向远处的花灯,江慕凡心中一阵恶寒,这毁尸灭迹的方式他实在喜欢不起来。牧晴将那青铜令牌收入袖中,眼眸中泛着冷酷,“优柔寡断之人如何能坐上那个位置?”

    江慕凡凝视着她无暇的侧颜,“莫非牧小姐想要做女帝?”

    她却摇头,沉默地看着江面,再不做多言语。

    想来他们间的关系并不足以让牧晴将全部信任给予他。江慕凡无奈地想。

    第六章  偏执心机两面人官小姐×外热内冷黑心莲状元郎5

    三日后,丞相府。

    江行豫面沉似水地坐在书房里,几次欲提笔,却又放下。

    身姿婀娜的小妾端着一碗汤羹款款上前,轻柔地坐在他身侧,“妾身恐您落水时受了风寒,忧您处理事务劳累忘了身子,特熬了碗汤羹送来。”

    江行豫面色稍缓,动作自然地揽过她的腰,“柔儿有心了。”

    被唤作柔儿的小妾一撇嘴,娇嗔道:“大人真是忙的脑子糊涂了,妾身名唤玉儿。”

    江行豫动作微顿,转头看向玉儿,突然猛地用手指捏住她的下颌,仔细端详着她的脸。

    玉儿不见丝毫慌乱,反而冲他嫣然一笑,“你弄疼妾身了。”

    江行豫沉眸看着她半晌,松开了她,冷笑,“晴天坊以为老夫少了块破石头便只能哑巴吃黄连了吗?”

    玉儿被拆穿身份也并不意外,语气里满是挑衅,“丞相大人刚喝了汤,应当好好休息才是,您大势已去,早日投靠我家主子,她说不定能保您晚年衣食无忧。”

    江行豫大怒,一把将那碗汤羹扫到地上,棕黑色的液体洒了一地,精致的白瓷碗碎成大块小块的碎片,划伤了玉儿的脚腕,瞬间渗出血珠。

    “晴天坊竟用如此下作的手段。”他嗤笑。

    “您不是没喝吗?”玉儿不为所动,平静地用帕子将溅到衣上的汤羹擦去。

    江行豫不与她争口舌之快,摆摆手,“来人,押下去。”

    那姑娘的嘴角竟淌下暗色的血,勾起一抹残忍的笑,“丞相大人时日无多了,妾身黄泉路上等着你。”语毕,直直地倒在地上。

    江行豫脸色铁青,闻声推门的两个侍卫见此场景,僵立在门口,不知所措。

    “还愣着干什么,抬出去,扔到后山乱葬岗!”他气急败坏地指着尸体。那两人忙将玉儿抬了出去,又颤抖着关上了门。

    一个妇人缓缓从屏风后面出来,头戴金色发饰,身着华丽衣裙,那双颇具攻击性的丹凤眼中,竟是与牧晴有七分相似的茶色眼瞳,她淡笑,“江丞相息怒,本宫那不懂规矩的小妹一向爱闹,且纵容她一段时日罢。”

    江行豫深深看了她一眼,“当真胡闹,不如贵妃娘娘识大体。”

    牧云卿抬眸回视,笑得薄凉,“她体内的蛊毒扩散的差不多了,晴天坊翻不起多大风浪,早晚会是你我囊中之物。”

    江行豫哈哈大笑起来,“贵妃娘娘如此助我,他日若夺得这天下,必不会苛待了娘娘。”

    牧云卿低头掩下眼底厌恶之色,轻笑道:“那便提前谢过江丞相了。”

    饶是朝中再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京城每日的热闹繁华并不会减少半分。横冲直撞的孩童身后是焦急追赶的妇人,身着华纹衣袍的纨绔少爷们最常去的依旧是青楼,那些布衣褴褛,左顾右盼的青年人,多半是进京赶考的事叔叔。

    江慕凡和身边清秀异常的少年从北巷行至南巷,颇有些逛遍京城之意,他稍显乏味地看到了一个包子摊的老板。这是他第三次经过这里了,不免心生烦躁,他拽住少年的衣袖,迫使他停下脚步。

    少年的茶色眸子转向他,似是不打算言语。

    江慕凡面上尽是不解,“小姐,我们已经这样走了半日之久了。”

    牧晴了然,指了指近前的一家食肆,“那便歇息会儿。”

    竟真的走上前去,江慕凡一愣,快步拉住她,“为何不回那庭院?”

    少年脚步微顿,攸地转头冲他笑,“那处被盯上了,四处皆是丞相府的人,若是想被打成筛子,你便去罢。”

    江慕凡苦笑,“那如此这般,又是为何?”

    牧晴眯了眯眼,拂袖踏入食肆,一贯清冷的嗓音带了些上扬的意味,像是愉悦极了,“等。”露出一抹顽劣的笑。

    见她这个样子,江慕凡心中稍定,不再过问。他招来小二,随意点了几个菜。

    大抵是过于无聊,他眉眼一扬,微微后仰,靠坐在椅上,与那玩世不恭的小少爷像极了。他含笑望着对面正抿了口茶水的精致少年,“小姐为何喜扮作男相?”

    牧晴看了他一会,良久,移开目光,茶色眸子中眼波微动,“若是不好看,那便不扮了。”

    江慕凡收起懒散的笑,漆黑的眼瞳情绪不明,“小姐容颜无双,自是扮作什么都好看的。”

    牧晴轻笑一声,温和清秀的眉眼舒展开来,茶色的眸中泛着水光,“那便好。”她忽作黯然神伤状,“我阿姐自小便叹我非男儿身。若是这副模样NH她撞见,定会被她责问。”

    繁盛至极的朝代与封建落后的思想,不禁令人唏嘘。

    江慕凡见少年略微暗淡的神色,心有不忍,刚要出言安慰,街上却突然传来鸡飞狗跳的声响,一时间喊打喊杀声震天,方才热闹祥和的情景仿佛转瞬即逝的泡影。

    牧晴眼眸中泛着冷意,一改先前的无辜与脆弱,笑得诡异,“我们的大礼看来已然送到,也不知我那阿姐喜不喜欢。”

    江慕凡低头沉思,无端忆起丞相府中那些隐匿在暗处的死士。他有预感,这个世界那场荒诞的厮杀或许早已开始。他抬眸,将牧晴眼里那抹难以自抑的疯狂尽收眼底,他眸色沉冷地垂眼,看着桌上那张凭空出现的宣纸,上面用清秀的小楷书写着:

    好感值已达80%。

    大雪纷飞的冬至日突兀的降临在京城这块还未平静下来的土地上,丞相江行豫应勾结敌国皇子,通敌叛国,被打入死牢,却在牢中第二天毒发身亡。贵妃牧云卿无故失踪,朝中部分势力群龙无首,被晴天坊一一吞并。

    牧睛的身体越来越差,起初只是普通的风寒,去医馆找大夫开了药方,抓了几味治风寒的药,却丝毫不见好转。反而几日后剧烈咳嗽起来,那白帕子上竟是鲜红的血,她无法,只好去寻那隐居深山的“张医仙”。

    那医仙把完她的脉,却面色凝重地看着她,“姑娘,你这是中了蛊毒,你体内的子蛊已扩散至骨髓深处,除母蛊外,无解决的法子。”

    牧晴沉吟,“张医仙可知小女还剩多少时日?”

    老者却摇摇头,“半月内若寻不到母蛊解了,恐会七窍流血而亡。”

    牧晴怔住,随后低低笑了声,神色悲凉,她喃喃道:“我的好阿姐这是让我尽快做抉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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