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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初夏离开正殿,靠着墙走出来。兰兰带着灯等在外面,一见到初夏立即上前扶了她一把:“姑姑,饿了一天累了吧?奴婢已经准备好饭菜了,赶快吃吧,别凉了。”

    初夏摇摇头,表示完全没有食欲。迈开脚步,纷乱地离开兰兰,返回到了偏殿。实际上,她早就察觉到裴铮对木晚晴的态度有所不同。

    她们早前相处和睦的时候,她就曾经多次从他口中听到这个名字,但是现在亲眼看到他的偏心和宠爱,才真正意识到自己一直低估了她。

    她感觉胸口沉重难受,连呼吸都变得无力,甚至难过到连受伤的膝盖也没有疼痛感了。

    无论她何等痛苦,都只能从裴铮那里得到一个简单的回应:“罪有应得”。

    她轻轻地掀起薄被,把头蒙了起来,在黑暗中摸索着,不停地对自己说,只剩下五年,再过五年她就可以离开宫殿了。

    当她到达滇南后,无论生活多么艰辛,都会比现在好。

    坚持一下,坚持一下就会过去了,忍耐下去吧......

    她脑袋一片混沌,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入睡,而外面的夜晚却再次下起了大雨,雷电的敲击声让她吓得紧紧躲在薄被里。

    然而,即使如此恶劣的天气,仍然唤起了她无法永久遗忘的回忆。

    就在五年前的同一天,天气状况也是这么恶劣,一名婢女不顾大雨,急匆匆地送来了一个包裹。包裹上面密密麻麻地封存着木家犯罪的证据,还有赵王的书信。

    如果你不想木铮获罪,就到土地庙见我。

    她离开了,接着就被困在那座破庙里。

    赵王的脸上露出狰狞的表情,身上的痛苦让他痛苦不堪,他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挣扎着。

    无法再安静地躺下,她紧紧握着被子坐了起来,呼吸声越来越急促,她抖着手拽着被子,表情煞是惊恐,她感到寒冷,又感到恐惧。

    尽管她已亲手推翻了赵王的统治,但这个梦魇却始终无法摆脱,每次回忆起来,她都觉得那不是她自己。

    她用双手抱着头,痛苦地扯起自己的头发,但脏兮兮的手摸过身体的感觉仍然残留,就像爬行动物一样,让她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她卷起袖子,毅然咬下自己的手臂,鲜红的血液顺着牙齿流入口中,令人感到难过的浓烈血腥味更加令人作呕。

    她身体被剧烈的痛苦束缚,却反而使她变得冷静下来。

    已经过去五年了,再也没有人能够对她进行那样的欺辱。她决心不让过去的回忆影响她现在的生活。

    作为安家的正儿八经的女儿,她不能表现得如此无能。

    然而,深夜时分她依然无法入睡。她呆呆地倚在床头,一点点地计算着时间的流逝,但时间仿佛变得异常漫长。她决定起身写一封家书,尽管明白无法寄出,但在心情低落时写一封信,能让她感到并不孤单。

    “父母在上,见字如晤,夏乞问安。

    深宫时日难熬,所幸新妃入宫,上甚喜之,宠幸不日必至,孽缘终结,女儿亦可解脱……”

    寅初至,帝醒,朝开。

    她把书信放好后,忍受着膝盖上针扎般的疼痛站了起来,将脸埋进冷水中,使自己完全清醒过来,同时也将所有情绪都藏在心底。当她走出偏殿时,她又变回了那个刀枪不入的初夏。

    经过一夜的大雨,本该是日光照耀的时候,却依然一片漆黑。或许因为这个原因,值夜的宫人误判了时间。

    他们还在门口靠着打盹的时候,初夏已经过去了。

    她突然咳嗽了一声,两人吓了一跳,急忙跪地并且紧张地说:“初夏姑姑,我们并不是故意偷懒......

    所有宫女都知道她作风严谨,恐怕受到她的惩罚。

    然而,初夏并不是一个不通情达理的人。即使对宫人施以惩罚,她都有充分的理由和依据,绝不会随意发脾气。

    她并不想解释,只是直截了当地说:“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两个宫女听后,开心的向初夏姑姑感谢后立刻离开了。

    初夏推开正殿的门,发现现在已经是夏末,天气变得有些凉爽,乾清宫里的冰也该收起来了。可她昨天整天都跪在那里,却没想起这件事。因此,乾清宫里依然摆放着冰盆,一进门就能感受到迎面而来的凉气。

    她微微摇头,将冰镜密封起来,然后开始准备裴铮上朝需要的物品。一切准备妥当之后,福禄便透过厚重的帷幔小声呼喊道:“皇上,到时间了。”

    福禄丝毫没有沉睡,不久便回答道:“进。”

    初夏把宫婢叫来端着东西,并跟在福禄身后进入寝殿。然而,她刚一进门就被裴铮拉住了,他低头看着她的红眼睛说道:“你哭过了吗?”

    初夏抬起手去帮他解开衣服,然后低下头说:“昨晚被雷雨吵醒了,没有睡好。”

    裴铮嘲笑一声:“你做了什么愧疚的事情?还害怕起雷雨了?”

    初夏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她选择了低着头,装作没听见。裴铮的声音变得低沉起来:“你听不到朕的话吗?”

    如果听到的话,那应该如何做出回应呢?

    她是否需要在这么多人面前讲述那些让她难以启齿的过往?她无法将这些事情告诉裴铮,更何况还有其他人在场呢?

    她低着头,仍然保持沉默。

    裴铮对于等待变得不耐烦了。他生气地拽下了自己的衣服,说道:“你连一句真话都不敢说,我怎么敢让你来服侍我呢。”

    初夏的手停了一会儿,但最终没有勉强,静静地退到了一边。

    福禄迅速接过,但被裴铮一挥手赶走了。他自顾自整理,转身匆忙离开,脚步渐渐加快,甚至连龙冠都忘了带走。

    福禄急忙追赶,却看到有人停在门口,他立即跟着停下,可是眼前的人却没有其他动作。

    他感到有些莫名,小心翼翼地问道:“陛下?”

    裴铮听到动静,于是勉强开口说道:“朕今天要去重华殿,你们不必等候了。”

    福禄侧目看了一下身后的窗帘,虽然知道这话不是针对他说的,但还是勉强答应:“好的,我会去重华殿转达的。”

    裴铮微侧头瞥了他一眼,表情依旧冷静,但目光却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压迫感,刺得他不敢抬头。等待主人收回目光后,他才擦去额头上的冷汗,再次紧随其后追了出去。

    乾清宫忙碌一阵子后,终于恢复了宁静,初夏听到裴铮说的话,明白了他是在对她说,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她对此保持沉默。

    这种事情终将发生,她无法控制裴铮,也没有资格去控制,唯一能做的就是努力不去在意。

    她甩了一下头发,把脑中的杂念抛之脑后,接着开始给裴铮整理秋季服装。

    在之前天气好的时候,她实际上已经整理过一次了,但是现在随时需要使用,所以她想把它安置在更方便拿取的地方。

    她花了大半天的时间来整理,下午才决定好自己要回偏殿忙她自己的事情。

    远远传来了断断续续的说话声,穿越了寝殿厚重的垂幔。

    “看起来初夏姑姑并没有传言说得那么糟糕,今早我还以为我要受到惩罚呢。”

    “她现在当然没有了过去的嚣张气焰。昨天的一幕大家都看到了,和惠妃娘娘相比较,她简直一文不值。”

    “毫不惊讶,自作自受,一个奴仆凭什么享受主子的待遇.....”

    两人正在聊天,同时开始擦拭家具。初夏注视着眼前的窗帘,轻声叹了口气。如果早知道别人会嘴里嚼舌头,她早上就不会心软。

    她掀起窗帘,毫不犹豫地走了出去。

    两个内侍没有预料到内殿还有人,抬头一看,竟然是她,顿时吓得全身颤抖,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初夏却没理会,先晾他们两天吧,如果直接把人罚了,恩怨就此两清,未免太没意思了些。

    再说眼下,她更应该去算算那一巴掌的账,尽管裴铮曾经威胁过她,但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口恶气她还是得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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