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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下清风将言别

    季显之悠闲自在,随意的抖抖宽大的袖子,自然道:“我睡醒了就来了。”

    “我不来难道眼睁睁的看着你带着张小姐躲在这么显眼的地方被抓啊。”

    林雪:……

    “别说我了,我累死吓死了,还不是都怪你,非得叫我跟来!!你还有闲心换了身衣服。”

    林雪气愤之余看季显之换了身草灰色衣衫,一副潇洒自在的样子,又想到他刚才在林中跑的跟野猪一样就生气的很。

    看见张伊敏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季显之迟疑:“张小姐这是……吓傻了?”

    季显之的声音清亮,如冬日的碎雪。

    林雪叹气,掩盖不住心中郁闷,随手一指:“我也不知道,一听到我的名字就大叫起来。”

    他指着天空:“墨家的和谢姑娘在上面打着,你别去了吧,万一……”

    天空晴的一朵云彩都没有,湛蓝如宝石般清澈。

    季显之不急不慢的接话:“我还是去的,若是谢姑娘一个不小心将花恕隐打死,我还要将他收尸。”

    林雪抱臂,问出他心中所惑“谢姑娘当真是天下第一?”

    他对闻先先生写的天清侠女传倒背如流,林雪继续回忆:“上一任天下第一负霜公子居海城在在几年前与十七岁的谢冰休于北关山山顶一战,那一战白日大雾弥漫后夜晚风雨交加,谁也没看清是谁赢了。只听第二日负霜公子下山时对谢冰休说‘这天下第一,今日后便是谢冰休’因为没人见识到那场大战,便有人传言说是这居海城故意让位给谢冰休。”

    “所以才有了后来那句,谢冰休仗剑立于观海楼上宣告天下——”

    “败与我手之人,自己回去练剑三年。做不到的,别来找我。”

    季显之对这句话到也有印象,本来他以为谢冰休会说什么,我是凭本事胜过居海城又或者说是想要天下第一的宝座就来胜过我之类的。

    本来也以为这是谢冰休初得宝座的狂悖之言,当挑战者排队找上天清剑派,谢冰休真的叫萧问简拿出笔墨一应记下这些挑战者的名号,住处和门派,一应在比试之前签下三年之约的时候,气氛就开始不一样了起来。

    谢冰休每年不知哪日便会找上门去,如果不履行这三年之约没在练剑或者荒废练剑,都会被这谢冰休狠狠训斥一番此等不诚不勤之举,然后昭告给整个江湖。

    主要是这江湖八卦多,谁被谢冰休打上门去总会在江湖之中流传甚广。不仅丢自己的脸,还丢门派的脸。

    早些年甚至有些独门大侠自己久居深山也被谢冰休翻出来拿着一纸约定找上了门,就要看看对方是不是真的在练剑。

    逼得铁手大侠老前辈都已经年过花甲,晚年忽然突破瓶颈,剑术突飞猛进,高兴的连喝三日酒,硬要和谢冰休拜把子,谁都拦不住,没想到谢冰休当场答应,还是她师兄萧问简匆匆赶到,阻止了这场忘年交。

    这段是书上写的,有一段萧问简并没有在书上写,谢冰休和负霜公子一战是突然发生的,天清剑派上下和江湖知道的时间是一致的,当时天清剑派可是乱套了好一阵子。

    那两年萧问简看见谢冰休背着个大包要下山就知道谁家要倒霉。

    这也是花恕隐看见谢冰休就害怕的原因,因为那三年之约他也签了。

    一开始他用的化名,结果被萧问简老狐狸给识破,被谢冰休打败之后本以为他是魔道中人,不用遵守,自然是时刻吃喝玩乐游山玩水,结果三年之中被谢冰休抓住爆打了三次。

    正道之人她只是规劝,恰恰因为他不是正道之人才挨打。

    花恕隐被她打的龟缩两年不敢在江湖上冒头,三年之约过去才又开始嚣张起来。

    他毕竟是武功数一数二的天赋型选手,还有着逃跑飞快的翩云步傍身。

    这翩云步本来在江湖上快要绝迹了,他花恕隐是为了躲谢冰休才专门搜罗了学来的,都不知道找那老太太拜师学艺有多难。不过也就他一个肯学肯吃苦的徒弟,不教他教谁啊。

    这不就派上用场了吗。

    可惜步法再华丽,还是抵不过谢冰休的剑。

    若是谢冰休也学了如此迅速的步法,这江湖上又要有多少人吃亏。

    花恕隐灵光一闪。

    “谢姑娘,不如我将这翩云步的绝学教授与你。这江湖之上你我交个朋友也好过喊打喊杀。”

    被绳子捆住脚,倒吊在树上的花恕隐如鲤鱼打挺一般用力挣扎两下,目光诚挚,言辞恳切。

    全然一副为了谢冰休着想的卑鄙模样。

    气的同样被吊在树上的另一条鲤鱼叶华灵破口大骂:“花恕隐你不要脸!”

    花恕隐很想说,要脸能活命吗,要脸在她手下走不过七招就要被揍成猪头。

    “我早叫你走,是你在那我们杀手盟从不畏惧谁。”他阴阳怪气的学着叶华灵的腔调。

    “现在好了,好言相劝你不听,你非要硬打,打不过又跑不掉,现在咱俩都被吊在这,你脑袋不疼吗?”

    叶华灵的脸一阵青一阵白。

    花恕隐在树上拉长了声调叫嚷,还是他那一套惯用的说辞,“谢姑娘,谢姑娘~此事绝非我主谋也并非我本意啊。”

    墨临渊早在花恕隐大喊谢姑娘的时候就有猜测,他持剑对谢冰休行礼,也并没有拆穿她:“多谢姑娘出手相助。”

    谢冰休也知道自己暴露,她也说:“我也不是非要瞒着你们,只是名声在外多有不便。”

    “我是谢冰休没错。”

    花恕隐喊的那么大声,想不知道也难。

    同行的一个少年提议:“既然已经抓住花恕隐了,不如就将他杀了,也算是为江湖铲除一个魔头。”

    花恕隐急的在树上当摆钟:“我什么魔头!什么我就魔头!”

    少年高声:“你杀了韩师一家一百三十六口人,这就是你的罪证!”

    花恕隐拼命摇晃:“百十年前的老事你也翻出来说,他们自己死了跟我有什么关系,我都说了我当时就是路过,顺便拿了把刀,那刀顺便上面沾着点血而已!”

    不一会花恕隐就晃的晕了,眼冒金星。

    墨临渊:……

    谢冰休转身就走,“既然张小姐已经找到,我也要回去了。”

    墨临渊问她:“那这二位如何处置?”

    谢冰休也无所谓,“我的剑不是杀人的剑。”

    “你们若心有芥蒂,不如送官。”

    随后便往山下的方向走去。

    迎头便碰上往山上来的季显之。

    季显之对她笑了下,温和道:“谢姑娘可有受伤?”

    谢冰休摇头。

    季显之又伸手道:“本想上去看看花恕隐,既然谢姑娘要回去,我们一道吧。”

    谢冰休回头指着蜿蜒上山的路:“正好他们还要将花恕隐和那女子送去官府,季公子也可以上去帮个忙。”

    季显之收回手,“看看还可以,忙我是不会帮的。”

    最终还是一起下了山,天色已晚,一轮明月正高高挂在山前,依稀能看清下山的路。

    林中幽静,从中有虫鸣,萤火虫的微光一闪一闪,在野草野花中飘荡飞舞,不被短暂的寿限制约,发出透亮的光芒,唱着清脆的诗。

    季显之走在谢冰休后面,谢冰休并不像话本上写着那般清冷如高山雪莲,也不像热烈如燃烧火焰。怎么看都像是一个长相略微比旁人要清秀些的普通女人。

    “林雪先带着张小姐回去了,或许在过两日就要带着张小姐回京城去完婚。留在张府的墨家几位少年英雄伤势不浅,恐怕还要在徐县待上些日子养伤,不过我听那位留在张府的墨诗姑娘说要和她师兄先行一步回到墨家述明此事,谢姑娘也可改道与他们同行。”

    季显之停住脚步,随后他又道:“在徐县过后我要去一趟永州,刚才传来急报,永州有几家商铺田庄出了点事情,需要我去处理一番。此番前来,是为与谢姑娘道别而来。”

    “遗憾无法再与姑娘同行,到这里就此别过,山高路远,后会有期。”

    江湖之中总多离别,她也早就习惯了相识之后又分别的戏码,对着季显之抱拳行了一礼。

    月光下的青年腰杆挺直,面色温和如春风。

    谢冰休说:“后会有期。”

    二人在山下分别,谢冰休的行李也被山庄的侍女送来了张府,附带的还有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剑。剑鞘花纹复杂繁琐,多用水纹,鞘口处镶嵌一颗圆形蓝色宝石,抽开剑鞘,边看到上面竖着镌刻着“明光”二字。

    谢冰休没有推辞,直接收下了季显之一番好意。林雪得知季显之直接离开,连别也不曾跟他道一个,气的他连夜赋诗三首,痛斥他这种不辞而别的恶行。林雪坐在院中的树下,倚着树干仰头赏月,一句话也没说。

    从前他在京城之中经常能在诗会酒席和马场见到季显之的身影,知道他经常离京,在京城之外遇见还是第一次,虽然并没有经历太长时间,可季显之这么一走,他心里空落落的,总觉得怅然,也舍不得。

    他骂了句商人重利轻别离,摇摇晃晃的扶着树站起来,走到墨家那几个小辈旁边看着谢冰休舞剑,季显之送的剑她应当是喜欢的,哪怕他是个武术的外行人,也被谢冰休的剑惊艳了一番。

    她的剑并不是轻飘飘的剑舞,凌厉有劲,每招每式都格外透彻。

    看过谢冰休的剑舞,林雪久久回不过神来。

    只可惜季兄去了永州,没能见识到如此江湖绝景。

    等等?永州?

    林雪抬手示意谢冰休停下,忽然对视,想到之前在京中临走之前父亲对他的忠告,林雪脑袋感觉都要炸了,“你说,季兄是永州的店铺出了麻烦??”

    林雪头皮发麻,一口气也没喘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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