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九

    ——我已经通知十二番队联系上黑崎一护和他的同伴,他们还有数小时就会赶到。

    “京乐队长,你说什么?!”

    从灵王宫下来后,露琪亚脚步不停,使用新学会的卍解击败了星十字的骑士。

    而当她终于跑来和同伴汇合,竟然听到了这样的消息。

    露琪亚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不可置信地叫喊起来:

    “一护是灭却师,为什么要把他牵扯进死神和灭却师的战争?!”

    即使一护没有站在灭却师的一方,但要让他与灭却师一族的王为敌、与流有相同血脉的同族对立,对他而言一定是种难以想象的痛苦。

    所以,即便在与灭却师的战斗中身受重伤,露琪亚也一次都没有动过让一护前来帮忙的念头。

    “这是我们自己的战斗!我们身为护庭十三番,可以……”

    “朽木露琪亚。”

    京乐打断了她。

    “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对方的力量已经不能容许我们有任何保留。”

    “什么……”

    京乐终于走到她的面前。

    露琪亚终于发现,他的脸上再也不见曾经的轻浮。

    他面色暗沉,目光晦暗,比起从远处看时显得更加阴郁。

    露琪亚记忆中的京乐与现在的他,差距大到了让人不忍一见的地步。

    “我不想当着你的面说出最糟的可能,但是你必须知道,我们需要能和七夜·布伦史塔德抗衡的存在。”

    京乐平静地说道。

    “无论听起来有多为人不齿,为了守护老爷子托付给我的尸魂界,哪怕是再肮脏的手段我也会拿出来用。朽木,我会为尸魂界付出一切,即便是利用黑崎小弟,我也一定要夺得这场战争的胜利。”

    嗡嗡的电子音响起。

    灭却师与死神全面开战之际,七夜突然接到一通电话。

    她同邦比爱塔打了个招呼,走到一旁按下了通话按钮。

    “一护……瀞灵庭……是谁?……原来如此,是这样吗……我明白了。”

    她很快结束了通话,随后面无表情地合上手机。

    “不好意思,邦比,我有事需要离开一趟。”

    “嗯?”

    嘴里塞满樱饼的邦比爱塔歪头表示疑惑。

    “七夜是有什么事吗?”

    她咕咚一声咽下嘴里的点心,掰着手指数了起来。

    “更木剑八已经瘫痪,死神的总队长也被击败,除了关押起来的蓝染和行踪不明的……谁来着?再加上灵王宫上的那位,陛下关注的特记战力都差不多解决了吧。现在我们只需要尽情享受点心,不用去找那些丢下我单独行动的家伙,反正我会在事后给她们一人补上一记爆炸,让她们好好涨涨教训……”

    邦比爱塔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因为她终于发现,七夜的表情很不对劲。

    表现在她脸上的情绪,一言以蔽之,就是愤怒。

    她的眼皮在不规则地跳动,面部肌肉也震动不已,她虹色的双眼卷动着愤怒的火焰,让人感觉自己有如身处红莲业火之中。

    “很好,很好,我就知道他们会选这一条路。”

    七夜嘴里念念有词。

    她的语气有别于她的表情,冰冷到甚至让人浑身发抖。

    “既然如此,就让我将这场闹剧,再提前一点吧?”

    她的脸上裂开了笑容。

    她的这个笑映在邦比爱塔的眼中,甚至可以媲美邪龙的血盆大口。

    额头冒着冷汗的邦比爱塔可以清楚地感觉到——

    从那接近撕裂的唇缝间泄露出来的气息,有着来自死者国度的黄泉阴风般的恐怖。

    “七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哦,瀞灵庭那些人,把一护从现世叫了过来。”

    七夜和之前相比极度缺乏情感的语气,唯独充斥着强烈的怒气。

    “一护?是指特记战力黑崎一护吗?”

    “就是他,我在现世一直都很照顾他。”

    “可是,黑崎一护是灭却师吧,为什么会为死神而战?”

    难道他背叛陛下了吗?

    看见七夜的表情,邦比爱塔的理智让她没敢问出后面一句话。

    “那是因为死神中有几个是他要好的同伴,而一护又最看不得同伴受苦。”

    七夜烦躁地吐了口气。

    “竟然在这种时候打感情牌……这当然也有开战后疏忽了对现世的联系的缘故,但是京乐这个家伙还真是会挑时机,早知道就顺手给他两刀让他安静安静了……”

    “七夜是不想和黑崎一护对上吗?”

    “是啊,他是我最不想面对的对手。”

    哪怕是表演性质的对打,七夜也不想奉陪。

    有友哈巴赫这样的头等大敌在前,她是疯了才会和一护相互消耗。

    “我之前也有和陛下说过,我的对手只会是死神,至于虚和灭却师,不应该是我出手对付的敌人。”

    七夜的声音虽然平静,却洋溢着十足的怒火。

    “我才不会对一护刀剑相向,如果以为这样就能限制住我,也未免想得太天真了。”

    “你打算怎么做,七夜?”

    邦比爱塔不会没有眼色到指责七夜的放水,而是率直地提出疑问。

    “他们一定会将你视为头号威胁,集中所有力量去对付你。和我们不同,死神很弱,所以很会团结,这也是弱者的特性,但因为压力形成的团结,不过是一发爆炸就会分崩离析的虚假之物。”

    “很简单哦。”

    七夜扯了扯嘴角。

    “既然陛下的目标是灵王宫,那我就直接为陛下的进军开路。”

    “你是想……”

    “我要撕开遮魂膜。”

    七夜伸手指向天空。

    “以及瀞灵庭和灵王宫间的七十二道屏障。”

    七夜说出的这一句话,一瞬间就让邦比爱塔的咽喉为之冻结。

    因为她现在的声音,浓缩了迄今为止最高浓度的杀意。

    只见她静静地宣告:

    “高高在上、傲慢狂妄的零番队啊,就让我用接下来的一击,来给你们打个亲切又友好的招呼吧。”

    她指向天空的手指,轻轻地挥了一圈。

    “圣隶,发动。”

    破坏席卷四周。

    以七夜为圆心,半径五公里内的建筑瞬间崩解。

    密集的建筑群如烟尘般消失,只留下不知所措的魂魄惶恐地望着四周。

    解体的建筑回归为闪耀的灵子,在空中如涡流般扭转,向着七夜的指尖汇聚。

    静静漂浮在那白皙的指尖之上,耀眼的光就如浓缩到极致的等离子体,时不时迸射出纯白的闪光。

    没错,刚才的一幕,甚至不是她的前置攻击。

    而是在为更加强劲的后招,做的准备而已。

    寂静笼罩了这一带的所有区域。

    这时突然——传来了女性冷淡的声音。

    “喜悦吧,庆幸吧,这可是我第一次用圣隶来发动的——王虚的闪光。”

    在那道声音响起的瞬间,比星光还要璀璨的光芒在大地闪耀。

    纯白的灵子汇聚在七夜的指尖,绽放出了比先前还要强烈数倍的辉光。

    邦比爱塔放大的双眼映照着那光芒,收缩到极致的瞳孔在恐惧地发颤。

    此时的她只有一个预感。

    ——任何事物,都将在这道光辉下死去。

    那是远超她所理解的力量的显现。

    是如天灾般可怕的神圣之光。

    她确信,若是让七夜指尖的灵子放出,万事万物都无法逃脱近在咫尺的死亡。

    轰——!!!

    从地上奔流向天的光之海啸,成了她视野中最后的景象。

    七夜释放的虚闪仿佛要击穿天穹一般爆发窜出。

    它烧尽了声音、空气、灵子……以及挡路的一切。

    压倒性的高热宛如从大地升起的启明星,一直升到非常、非常遥远的高天之上。

    这道光贯穿能够挡下任何攻击的灵子屏障。

    同时将灵王宫的一座离殿——瞬间蒸发,不留灰烬。

    当然,远在高空的情景,邦比爱塔并未看到。

    只是——看见那绽开圆形破洞的遮魂膜,以及其上一览无遗的澄澈蓝天,她感觉到了无法遏制的恐惧和寒意。

    “那、那是……”

    “没什么,只是清理掉了一点碍事的东西,剩下的路途,你就可以用飞廉脚赶过去。不过要花很长时间,我不建议你用这种方法过去。”

    从尸魂界前往灵王宫,一般都是用志波家的大炮将天柱辇连人一起发射上去,若是纯靠瞬步,至少要走上一周的时间。毕竟灵王宫相对于尸魂界的垂直高度,就有太空和地面间的距离那么远,而志波家的天柱辇就相当于将人送上太空的运载火箭。

    只不过这种距离对于七夜而言,也只是稍微麻烦了一点,还远称不上遥不可及。

    七夜甩了甩手,驱散掉残留于指尖的最后一缕热意。

    然后她看向天空,继续说道:

    “好了,门铃已经按响,接下来,就让我们来登门拜见,那高居于天的神之宫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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