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林婵全然不惧,眼里泛出血丝,她歪嘴哼笑了一声:“至少、三皇子会替我讨回公道。”
叶栀晓佯装道:“唉哟,我好怕哦~大姐姐拿三皇子来要挟我?”
说着,她眼中闪过狠厉。
突然“啪”地一声。
巴掌重重落在了叶林婵的脸上,不待叶林婵反应时,三五个大汉走进房内,吓得她们一惊。
“嘿嘿,小娘子细皮嫩肉如此娇弱,不喝药怎能为三皇子生娃娃呢?”
“哈哈哈~”
来自壮汉们戏谑玩弄的笑声,叶林婵感觉到被轻视作践,恍若曾经在夜总会被轻视尊严那般,她气得脸上涨红,眼里也带着显而易见的恼意。
“二妹,你竟敢叫下人轻贱未来的皇妃?”说着,她冷讽了一声,“二妹大费周章刁难我,不仅我没死,还讨不到三皇子,这番咽不下气的架势,我似是能同情二妹了。”
叶栀晓抬手抚髻,嘴角微挑,“同情还是先留给自己吧~”
说着,叶栀晓唇边抿了一抹几不可查的冷意,眼中闪过狡黠的一瞬,这三五个壮汉蓦地转头将叶栀晓的手绑了起来,将方才的药送到叶栀晓的嘴前。
凶悍喝道:“二姑娘,大姑娘吩咐,这毒药你今日不喝也得喝!”
“放开、放开我......”
“呸!我堂堂嫡女绝不会在你一个庶女面前低头,你就算毒死我,也得不到尊贵的身份......”
看到叶栀晓面露惊悚地向自己演绎一番垂死不低头的样子,叶林婵眼中倏然掠过一丝茫然,她与采荷对视一番,只见采荷一脸惊恐地站在原处不知所措。
壮汉们不待她们反应,就将碗中的药强行灌进叶栀晓的胃里,吓得本就没底的叶林婵一下子脸色死灰。
“出什么事了?”
外面传来了男子的声音,定睛一看,一个眸如星辰的玉冠男子,急匆匆走了进来,上前就握住叶林婵的手,原本清冽的神色骤然变得十分柔和,“怎么不躺着?”
有了男子的关怀,叶林婵敛眸,将暗光藏于眼底,作一副惊恐无助的样子平息心里的不安,眼中泛出泪珠道:“二妹今日带了些人来我院里,殿下,我害怕。”
知春当即噗通跪在了顾潇面前,满脸焦急:“求殿下明鉴啊,是大姑娘派人把我家嫡主子绑起来,逼喂毒药。”
“毒药?”顾潇双眸微沉,定睛察看壮汉手中的汤药,冷疑:“这是什么?”
继而一双寒冽的目光落向叶栀晓,满脸的厌恶,眸中迅速闪过警告:“叶二姑娘,这是唱的哪一出?先是你推婵儿落水,现下何意?”
坐在榻上继续娇小无助的叶林婵,眼底得意着。
“我错了......”叶栀晓还好提前准备,妆容之下确实是带着一副病容。
声音软呼呼的~
她唇色发白,眼睛耷拉着,咬紧了牙关。
见状,顾潇心下微怔,待到下人用银针查验,属实中毒时,他心头一震,当即怒斥壮汉们松绑,上前察看,“二姑娘,你没事吧?”
叶栀晓低低咳嗽了几声,捂住肚子摇头,满脸的愧意:“我现在只觉肚痛难忍,怕是要毒性发作了。”
她一副神智不清的样子不像是装的,柔弱得仿若待倒下去的树柳,只得知春搀扶着才行。
届时,顾潇冷冽地质问壮汉,“你们作了什么?”
几个壮汉们战战兢兢跪在地上,神色惶恐道,“殿下恕罪,尔等只是听从大姑娘吩咐,在碗里下了断肠草,三小时会毒,毒发......”
采荷闻言后神色突变,慌忙辩解道:“殿下明鉴,我们姑娘没有......”
“别狡辩了,这断肠草从哪来的!”知春杏眼怒瞪,抢言道。
顾潇本来凛然的神色看向叶林婵时,转瞬一副忧虑,声音却是温柔的,“婵儿,告诉我,到底是不是你?”
叶林婵无辜地摇摇头,“殿下不信我?”
“好,我知道了......”
话音落,顾潇的袖角忽然被叶栀晓牢牢攥紧。
她声音虚弱无力,神情恍惚,小脸蛋透着股浓浓惬意:“殿下,不要怪大姐姐,都是我罪有应得,是我不该纠缠殿下,恼怒了大姐姐......”
“我错了,今后定不会找大姐姐麻烦,我会与未婚夫北麟少主好好相与。”说着,叶栀晓艰难地跪在了地上,强撑着身子咳嗽了几声。
一旁的叶林婵面露了一瞬错愕,她以为恶毒女配只是头脑简单,万没想到装柔弱有她那般能出师。
知春顺势上前道:“殿下,我家姐儿也落了水,后悔自己无知犯下的错,为表歉意,给大姑娘熬了粥不小心将手给烫伤,若是不原谅,我家姐儿心里过意不去。”
看到叶栀晓手上缠着的白布,又看到桌子上属实放了一碗清粥。
顾潇便淡淡收回清冽目光,转而看向叶林婵,再一次询问道:“婵儿,你看着我的眼睛,到底是不是?”
“不是!”叶林婵愤怒了,是气愤叶栀晓矫揉做作污蔑自己。
“殿下为何不肯信我?”叶林婵冷冷发笑,“不过是些小小的伎俩,殿下就这般信以为真?”
看到叶林婵不同往日那般温婉大度,现在看她,像一个犯错不承认错误的小猫,他眸色黯淡,坐在床边,满眼诧异和心疼,“婵儿,我知你因庶出的身份,不被叶家待见,可是,我不在乎。”
“你即将成为三皇妃,哪怕你不能为正室,可我今生只娶你叶林婵一人,你何苦再与他人一般计较呢?”
叶林婵泛红的眸子看向顾潇,冷冷讽笑,“既然你说只娶我一人?你却宁愿相信盛京恶女也不相信我,谁知你得承诺日后是否会生变?”
顾潇垂眸遮住了眼底的失落,他从没见过叶林婵这般不信自己对她的感情,换作以前,叶林婵一定会得饶人处且饶人,定也相信顾潇能为自己做主,现在连基本的信任也没有。
他淡淡道:“这么说,是你?”
叶林婵不可思议地抬头看向顾潇,嘴角扯出一抹冷意,再次质问,“你宁愿相信她?”
“大姐姐,你别说气话伤殿下的心,是我不该难为你在先,请你消消气,若我毒发能换取你相信我已知错,我也便没了遗憾。”
叶栀晓忍着毒药发作的风险,向叶林婵艰难地福了福身,态度恳切。
“住口!”叶林婵没忍住,怒瞪她一眼。
这时,下人匆匆进来,将断肠草递给了顾潇,神色僵住,“殿,殿下,在叶大姑娘书房中找到的。”
一瞬,顾潇满眼失望,“婵儿,今日的你让我有些失望......”
继而,他眸色看向叶栀晓时,变得柔和了不少,“对不起,我已派人去拿断肠草之毒的解药送至二姑娘的棠香苑。”
“快扶你家姐儿回去。”提醒知春时,顾潇眉目些许紧迫。
毕竟出事了,会殃及他的叶林婵。
“对谢殿下提醒。”
叶栀晓面上适时的露出几分笑意,看向面色难看的叶林婵时,眼底划过一抹施舍的怜悯。
“等等。”
正当转身之际,顾潇蓦地将她叫住,吓得她心头一紧。
顾潇眼眸沉了沉,看向叶栀晓,露出难解的愧色:“北麟传来了消息,你未婚夫已失踪月余,下落不明。”
做戏要做全套。
叶栀晓杏眼圆睁,退后踉跄了一下,“什么?”
顾潇垂眸道:“消息突然,都尉大人已经在查此事了。”
“多谢殿下告知。”叶栀晓敛眸,清弱地又道:“今日之事,我不会告诉祖母,大姐姐只是想发泄。”她用帕子掩嘴欲要咳嗽,眼眶泛出一点微红。
福身以后,在知春搀扶下,离开了房中。
路径农庄,叶栀晓挺直了身子,知春不明所以,对于遣来的壮汉家丁,颇些疑惑:“姐儿,你真的不怕他们说漏?”
“放心吧,他们若是说出去,将会毒发身亡。”
知春闻言,满脸惊恐,果真不毒绝非叶二姑娘。
“那姐儿怎么办?断肠草绝非一般之毒。”
叶栀晓不言语,但眼里闪过的狡黠,让知春意有所悟,于是默默先回棠香苑去。
站在被雪地铺盖的田地面前,她瞧着左右没人,便呼唤灵夕:“灵夕,快给我灵药。”
灵夕的白光忽闪忽闪,发出断续的声音:“灵药可以给你,但主人须完成一个任务。”
叶栀晓小脸不耐:“不是说送我一次吗?为什么要完成任务?”
“为了完成原身的心愿,主人当下应是经商赚钱,这样能用资金收买人心,方便主人日后行事,你不答应就自己想办法叭。”
叶栀晓显而不耐:“好好好,快把灵药给我。”
灵夕白光闪现,她自储存的空间取出了灵液,喝下后,身体瞬间轻松了许多。
看来有顾潇这般袒护叶林婵,要想如了原主的愿,来日方长。
何况,原主这一摊子事情还得她自己来背锅收拾。
还有原主那未婚夫,北麟的少主,若真嫁到北麟去,两地相隔甚远,恐怕想要如愿,更是难上加难了。
她撑着脑袋,正在沉吟时。
蓦地,“篷”一声。
院墙上掉下来一个人,撞了一下她的后背。
冷不防栽进去啃了一嘴的泥。
叶栀晓杏眼含怒:“谁啊!”
回头,赫然看到一张俊美的脸。
只见少年本来月牙色的衣衫成了黑炭,一只手捂住胸前,鲜血从指间不断地溢出,身上至少好几处大小伤口。
胸前那伤口上的黑洞在寒风下,冻得生疼。
再往下打量一看,鲜血滴到了她裙角边。
场面一阵惊魂。
霎时,叶栀晓方才腾起的怒火瞬间熄灭。
“救,救我......”
救人?
不可能哒!
就在她转身之时,少年指节分明的手一把拉住了她的裙角。
吓得她一个弹跳,挣脱了他的手。
一不小心,却踩中少年已经受伤累累的手背。
“蒽。”少年闷哼了一声。
她瞅了他一眼,充满嫌弃地“啧”了一声,当即就将裙子给拉了回来。
此人身份定非富即贵,虽然一身滚成黑球的烂衣服,落魄到头上的玉冠没有,但这脸上矜贵的气质,必定不凡。
如今,落难伤成至此,定是得罪来头不小的仇家。
她深吸一口气,小脸摇头:“你怕是命不久矣,要死先爬出去再死。”
“我,我......”
少年狐狸般的美眸极其的清雅,丝毫没有生气。
只见少年全身上下,只有一块玉佩极为夺眼。
定睛一看,叶栀晓微微怔住,“狐狸图腾的玉佩?”
虽然她有着原主的部分记忆,但她无法能识别物件的来头。
这时,灵夕的声音再度袭上耳边,“主人,狐狸图腾的玉佩是北麟纯狐族世家的传家宝之一,这个就是赝品,若落入谁手也能吃穿不愁到下半辈子。”
“经商需要本钱,要想破坏三皇子继位,您得需要更多钱收买人心,主人,现在是个好机会。”
“有没有搞错?人人皆知三皇子深受暮宗青睐。”叶栀晓的心声透着不满。
灵夕道:“大骏皇族有三支血脉,上任的仁宗皇帝是太祖正统血脉,当今的暮宗皇帝是第二支血脉,第三支是幽王。当年,暮宗设局让幽王篡位,毒害了仁宗皇帝屠杀了仁宗皇室,最终暮宗继任,以谋反之罪关押幽王,而仁宗皇帝的遗孤七皇子在那个时候,遗落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