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府贵客

    锦鹤关溃兵难挡,朔关道几无可用之兵,治所云中镇危在旦夕。周临沂为了大局,令军士携引火之物,火烧东门,亲自率领剩余的五千天权卫精锐轻装撤退,退守云中镇以待援军。

    溃兵阻挡了灵鹤大军追赶的脚步,十万道镇官兵几乎全灭,仅有数百人冒死冲过烈火逃出,锦鹤关东门前尸体堆积成山,散发阵阵恶臭,灵鹤族武士光是清理尸体就耗费了三天三夜。

    锦鹤关重回灵鹤族手中,八万灵鹤族大军蓄势待发,浩浩荡荡的朝云中镇杀去,朔关道告危。

    刁海洛与陈琦婷相叙后,心满意足的回到东月坊的小院中。刁海洛在回去路上遇到了周芷菡的侍女小云,一番交谈,便知周芷菡仍在院中。

    刁海洛推开院门,便见到逸怡儿和周芷菡于院中小亭交谈甚欢,月光下落,烛火摇曳,两女皆是习武之人,不惧夜寒,与柔和的月光为伴,尽显佳人风采。

    “小洛回来啦。”逸怡儿兴高采烈的抱住刁海洛,脸埋在刁海洛怀中,鼻子却不停的嗅了嗅。

    “咦,这香味......”逸怡儿眉头一皱,哼了一声,面目委屈道:“小洛,你这么晚回来可是去找其他女人了?”

    “我去找琦婷姐了。”刁海洛摸了下逸怡儿的俏脸,温柔道:“怡儿,让你担心了。”

    “怡儿,芷菡,我有话对你们说。”刁海洛将逸怡儿和周芷菡拉在一起,一位是自己结发之妻,一位与自己有终身之约,均不可怠慢。

    逸怡儿与周芷菡对望一眼,仿佛知道刁海洛要说什么。

    “我要娶琦婷姐。”刁海洛郑重说出。

    逸怡儿早和刁海洛通过气,心理已有准备,也料定小洛和陈琦婷会走到一起。周芷菡机巧玲珑,如何不知海洛哥哥与侄女之间的情愫,只是自己尚未过门,陈琦婷便捷足先登,心里有些不舒服罢了。

    陈琦婷娴雅端庄,有绝世之姿,又兼英气飒爽,能力非凡,没有人会不喜欢这样一位妙人。即使是同龄女子,也对陈琦婷敬佩不已,逸怡儿和周芷菡心里有些嫉妒,但并没有太过抵触。

    “我就知道!”逸怡儿叹了一声,之前坑害陈琦婷不成,真乃天意,而小洛对陈琦婷早有情愫,如今小洛心愿已成,应该为夫君高兴才是。

    “海洛哥哥得此佳眷,实乃羡煞旁人。”周芷菡却十分平静,告别道:“夜色已深,不便叨扰,先行告辞。”

    周芷菡没有多言,头亦不回,推门而出。

    “我去送送芷菡。”刁海洛嘱咐完逸怡儿后,急忙赶出。

    刁海洛见到周芷菡柔弱的身影,她独自一人走在大街之上,原先的车架不知去了何方,侍女小云也没有侍候左右。周芷菡步幅缓慢,好像刻意等着刁海洛一样。

    “芷菡。”刁海洛赶了上来,牵住周芷菡的小手。周芷菡没有说话,她私下松开五指,与刁海洛十指相扣,掌心温和,两人越握越紧了。

    “海洛哥哥今日可是去濯缨郡主府了?”周芷菡冷不丁问道。

    “正是。”刁海洛说道:“我与琦婷姐互诉衷情,只感机不可失,难违初心,故言心中所想,有幸与琦婷姐两情相知。”

    “难得海洛哥哥如此大胆,便是受了莫少游怂恿了吧。”周芷菡说道:“我侄女亦是高冷之人,举止得体,难诉真心。海洛哥哥能与她许下终身,亦是难得。”

    “芷菡,你与怡儿和婷儿在我心中同等重要。我难报恩情,虽万死而不能辜负。”刁海洛诚恳道。

    “海洛哥哥,你呀,真是个大笨蛋。”周芷菡白了眼刁海洛,手心的温度却越来越高,她故作生气道:“眼下就你我两人,此时此地,你连一句知心的话也不与我说,可要气我不成?”

    “芷菡在我心中才是最重要的。”刁海洛温柔一笑,两人相处已久,如何不知芷菡心思。

    “芷菡自有三妙,而在我心中独一无二,海洛自是敬仰万分。”

    “有何三妙,海洛哥哥试言之。”周芷菡眼里放光,焦急的等待着刁海洛的回答。

    刁海洛一指明月,又指周芷菡,笑道:“月下神女,天人之姿,高悬如月而娴雅端庄,澄澈如光而清尘不染,美韵无二,此乃形妙。虽怡儿与婷儿亦不能及也。”

    “海洛哥哥谬赞了,芷菡一介凡女,又如何以明月作比,可是萤火之于皓月了。”周芷菡心花怒放,搂着刁海洛胳膊,催促道:“海洛哥哥,余下两妙为何?”

    “经天纬地,常有包藏宇宙之机。运筹帷幄,心怀吞吐天地之志,足智多谋,神鬼莫测,芷菡胸有万千韬略,海洛远不能及,此乃智妙也。”

    “芷菡乃闺阁女子,不能当此名士之论。海洛哥哥如此看待,真令小女子受宠若惊啦。”周芷菡撒娇的摇了摇刁海洛的胳膊,“海洛哥哥,这最后一妙呢?”

    刁海洛调皮一笑,晃了晃脑袋,仿佛军师于阵前出谋划策一般,他说道:“芷菡在院中故作不语,而又故意撤走车架,缓步于大街之上,诱我来劝,此不是计妙又是如何?”

    “讨厌!”周芷菡嗔怒挥拳,轻轻的砸在刁海洛的胸口,两人打闹一阵,心生蜜意,便拥在了一起。

    “海洛哥哥三妙之论,层层递进,松弛有度,芷菡愧不敢当。”周芷菡靠在刁海洛怀里,说道:“海洛哥哥才华横溢,又如此了解女子心思,难怪那高傲的侄女会落在你的手里。”

    “我与婷儿是生死之交。”刁海洛说道:“芷菡对我亦是独一无二。”

    “既然如此,那海洛哥哥与怡儿姐姐明日登府拜访吧。”周芷菡说道:“我爹爹想要见你,你可得好好表现。”

    “怡儿也要去吗?”

    周芷菡捏了一下刁海洛的手臂,似笑非笑道:“你以为呢?海洛哥哥真是坏透了,真是风流多情呢。如今还想娶我侄女进门,看你以后怎么收场!”

    刁海洛自知理亏,内心纠结,不知如何言语。

    “好啦,海洛哥哥无需自责啦。”周芷菡温柔的摸了摸刁海洛的脸颊,安慰道:“为人处世当求问心无愧,无惧世人闲言碎语,海洛哥哥不愧于本心,大胆追求,才为良善。我侄女当世女杰,我尤敬佩,今后互称姐妹又有何妨?”

    “芷菡......”刁海洛激动的握住周芷菡的素手。

    “这件事我定会助力,以成海洛哥哥心愿。”周芷菡说道:“我爹爹老成持重,我之事尚且难言,侄女之事只待日后有所转机了。”

    翌日一早,刁海洛携逸怡儿于周府拜访。

    待下人通报后,周芷菡急匆匆的赶了出来。今日周芷菡难得身着华丽裙装,金钗步摇,云锦缎带,面妆精致,华贵无比,突显名门小姐的尊贵之气。

    “哎呀,怡儿姐姐,你怎么这个打扮?”周芷菡拉着逸怡儿,说道:“去我闺房,我来为姐姐梳妆打扮一番。”

    逸怡儿不喜亦不善打扮,常着武服劲装,腰悬一把佩剑,干练清爽,她不解道:“我这打扮有何不妥?”

    “府上有尊贵客人,姐姐这样太失礼啦。”周芷菡推着逸怡儿往内走,回头叮嘱刁海洛道:“海洛哥哥直接去正堂吧,我爹爹等候多时。”

    周府正堂之上,周爔谷坐在次坐,而一位华服男子正坐于主座。

    华服男子面目苍白难有血色,两鬓微白,身形枯槁,仿佛病体在身,而呼吸有度,仪态自如,尊贵之气隐显。

    “你我少年即位,时光荏苒,如今人过中年,物是人非,不禁哀婉叹息呀。”华服男子微微一叹,透过堂门远眺堂外景色,若有所思道。

    “陛下何处此言?”周爔谷说道:“常言道枯木逢春,陛下龙体既愈,正是大有作为之时。”

    “枯木逢春,亦是积重难返,风雨飘摇呀。”瑞木舜仰着头,微闭着眼,缓缓道:“朕为了身体蹉跎时光,疏于国事。如今朕的两位皇子相争,党争激烈。爔谷,朕与你幼时相识,可为至交,你不妨为朕谋划一番,两位皇子,谁能堪当大任?”

    “疏不间亲,臣不敢擅言。”周爔谷行礼道。

    “你我知无不言,但说无妨。”

    “容臣直言,陛下心中应已有答案。”周爔谷说道:“否则陛下亦不会屈尊下鄙府了。”

    瑞木舜哈哈大笑,拍了拍周爔谷的肩膀,“好你个周爔谷,让你统领军策省真是屈才了。”

    见两人相谈甚欢,刁海洛于门前静静等待,不便打搅。瑞木舜撇了一眼,忍不住仔细端详了起来,微微点头,周爔谷又对瑞木舜说了什么。瑞木舜朝刁海洛招招手,说道:“那位小友,快快请进。”

    刁海洛整理仪态,步调有致,入堂觐见道:“周洛拜见陛下。”

    刁海洛起身,又朝周爔谷拜道:“参见周家主。”

    周爔谷满意点头。瑞木舜笑道:“这位周小友,朕的身份你何以知之。”

    “在下妄自猜测。周家主为一家之主,总领军策省,乃三军之帅,已位极人臣,而寻常接待该以主座待客,如今次于客座,便可知陛下身份。”

    “不错。”瑞木舜眼神一闪,说道:“刁海洛,你在我面前就不必装作周家人了吧。”

    刁海洛听罢却没表现出惊慌,拜道:“在下无意冒犯陛下,还请陛下责罚。”

    “无妨。来人,给海洛小友赐座。”瑞木舜一挥袖袍,一位内侍端来一个小锦凳,请刁海洛坐下。

    “爔谷告诉了朕你的来历。”瑞木舜说道:“初启天泉道,三宗立大功,会试压群雄,海洛小友,你为周家办的事可谓惊天动地呀。”

    “周家待我有知遇之恩,海洛自是尽力报恩。”

    “哦?朕倒是觉得你是为了那周芷菡吧。”

    刁海洛脸一红,说道:“我与芷菡两情相悦,自是难报恩德。”

    周爔谷听罢苦笑一声。瑞木舜看着老友的神情,安慰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周府的掌上明珠,可不能蒙尘。”

    “芷菡那丫头朕也是看着长大,朕甚是欣赏,故在她二八芳华之时亲封郡主,以资鼓励。”瑞木舜看着刁海洛,问道:“海洛小友,你已成亲?”

    “回禀陛下,在下已有发妻怡儿。”

    “看来你还是风流之人呀。”瑞木舜会心一笑,他在位期间,特设典乐台,开科典乐举,广搜天下美妙舞女供自己享乐,他在男女之事上十分大胆开放,对于刁海洛一夫多妻之事,并没有十分反感。

    “你代替周家会试夺魁,听说还是以凝归境实力技超群雄,十分符合朕的心意,这样倒是省了许多麻烦。”瑞木舜正声道:“周洛接旨。”

    刁海洛不解其故,还是依照礼节跪拜下来。

    “会试已毕,然外敌扰境,国事不宁,此特殊之时,朕私下郑重考量,会试魁首周洛文领经卷,武胜群雄,实力无二,万众敬服,故朕特敕周洛为神科举殿试状元,特借绯,下神诰,令军策省行走,内使台官凭即刻下达。”

    瑞木舜说罢,一位内侍端着金盘,上有绯色官服,这是地阶上品以上官员才有资格穿着的衣服。另有神诰,乃是金光青宝泥打造,象征着殿试前三的尊贵身份。

    刁海洛愣在原地,殿试尚未开启,自己如何莫名其妙成了状元了?

    周爔谷轻咳了一声,提醒道:“还不赶快谢恩。”

    刁海洛赶紧谢恩,却是推辞道:“殿试未启,难以服众,在下受之有愧,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有何不妥?”瑞木舜笑道:“反正殿试也是朕亲自把关,朕最后还是选你,早选晚选还不一样。”

    “承蒙陛下厚爱。”

    “往年神科举状元皆是门书省行务省行走,你可知朕为何特许你军策省行走?”

    “难道灵鹤族侵犯边关了?”刁海洛说道。

    “正是。”瑞木舜说道:“朕对你寄予厚望,你是神科举历届唯一连中三元之人,才华实力有目共睹,朕要你随爔谷出征,击退灵鹤族大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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