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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回御下手段终须有,安心幸福才长久

    说完,便带着红月和绿云走出房门。到门口,便见俞妈妈疾步走来,恭声道:“夫人,人全部都到了正屋前,等您发话。”

    令宛吩咐绿云去拿笔墨纸砚,让红月执笔,让青雀朱螭根据燕僖居名单一一核对来人。

    等所有人都来齐了之后,令宛略整了整衣裳,由俞妈妈领着,去了前厅正堂。

    此时正屋厅堂六面槅扇齐齐打开。天色已黑,屋内数座花枝灯统统点亮,堂前檐下的一排排羊角宫灯似现代的白炽灯管般亮眼,四周还燃了数把松油火把,照的屋前屋内恍若白昼。

    正屋内,东西两墙上各挂着两幅山水中堂画,坐北墙上悬着公爹沈宰辅亲手写得“六三堂”匾额。下头放着一张泛着水亮八仙桌,八仙桌两边是两把同色高背大椅子,下头两排还笔直地排放着好些矮背宽椅。

    许令宛暗忖,这样的上方主位,适合长嫂或是婆母这样常年掌家的人。

    不过,现在她是燕僖居的主母,她不坐又谁来坐呢。于是肃着脸,从容地坐到匾额下的高位上。

    “今天把大家个儿都叫来,是为着院里有人背着我,暗自向秋姨娘传递消息一事。”令宛看着下面齐哂哂站着的二十来号人,也不拐弯抹角,单刀直入:“在燕僖居做事,头条原则就是不许嚼舌根,我掌事后也和大家说明白了的。”

    “现在那个人有两个选择:要么,自己站出来,看在这样知错就改的坦诚上,我也会从轻发落。要么,就是被我揪出来,那便没有从轻一说了,直接逐出府去。”令宛话锋一转,目光一一扫过眼前众人。

    等了半晌,见众人皆低头肃立,没有出来说话,目光经不住微微冷起来。

    想来在不少人心里,还是没把她这个二房主母放在眼里。

    来了古代后,陈圆圆手里虽攥着奴仆丫鬟们的身契,长嫂告诉她,她有权对下人们进行任何管理(是的,任何,且去看《红楼梦》就清楚了),可陈圆圆毕竟是社会主义成长下的好青年,对他们实在做不到疾言厉色,甚至打骂教训。

    便是好性活泼的陶氏,一次在看到府中一个丫鬟对沈六爷暗送秋波时,当即也让身边的林妈妈掌了嘴发配到庄子里面去。

    而她院子里,俞妈妈道有丫鬟故意往沈丛身边凑时,她则无所谓地笑笑。

    她想,男人忠不忠诚全靠自觉,哪是能时时盯着就行了的。何况,沈丛还是一个古代的男人,一个古人,又怎么能期望他有“忠诚专一”一说呢。

    总之:就是即使有丫鬟爬了沈丛的床,陈圆圆都能心淡风轻地给她抬个姨娘。可若是背主搞小动作···

    陈圆圆眯起眼睛,让她不能安心躺平,那也别怪她翻脸无情了!

    “我这人喜欢先说后不乱,大家伙既然都不说话,那就别说我这个主母没有给过机会了。”令宛怒极反笑,语气虽不重,但目光冷冽,眼里隐隐露出一股寒意。

    随即不管众人脸上齐齐变化的神色,招来红月绿云,低低耳语了几句。

    起初自家夫人让拿笔墨纸砚她二人还不解,此时听完夫人的话后,二人眼睛亮了起来。

    拿着今日的轮值表,红月朗声道:“今日未时至申时,在燕僖居轮值过的人先过来!”

    众人听罢,随即自动地分成了泾渭分明地两队。

    “采珠,昨日未时和申时,你在干什么?”红月执着笔,利落问起来。

    “我在正屋厅堂檐廊下擦地···”小丫头不明白发生了何事,有些怯生生道。她是许令宛陪嫁过来的“采”字辈丫鬟,是以当时许令宛调整人员时就将她提到了燕僖居内。

    “有何人证明?”刚才夫人吩咐过,对待陪嫁过来的和沈府送来的,须得一视同仁,所以红月依旧冷着脸。

    “采菱姐姐,采杏姐姐皆可以作证。”

    “申时轮值后到现在,你去了哪里?何人可以作证?”红月继续。

    “轮值后我就回房休息了,没去过其他地方呢。春柳,春月两位姐姐可以作证。”采珠见红月语气虽严厉,可没有为难的意思,声音就渐渐大起来。

    “好了,过来按个手印。”红月眼神看向案上的印泥,随即对采菱、采杏、春柳、春月道,“采珠说的你们若无异议,也来按个手印。”

    “不过,若查出来你们是帮忙作假,到时连累你们一并逐出府去后,便怨不得旁人了!”红月话锋一转,冷冷道。

    令宛看着红月如此迅速地领会审问要领,干练又上道,心中大为赞赏。俗话说得好,不会安排属下干事的领导不是好领导,而好的团队不是管出来的,而是带出来的。

    众人才反应过来,原来夫人是采用审问和一一排除的方式将这个人揪出来,确实是要将这“嚼舌根告密之人”彻查到底了。并且,听夫人身边这个大丫鬟的话,“逐出府去”也不是说说吓吓他们了。

    当即又有不少人变了神色。

    按理说,“嚼舌根和告密秋姨娘”这事,不算什么大事,哪家的下人们对主家是没有自己看法和想要依附的人的,即使是被主母知道了,顶多也不过是责罚几句。遇到严厉的主母(比如卢氏),至多也是被发配到庄子里面去。

    可这位沈二夫人确是要以“背主”论处,将此人逐出府去。

    便是大夫人,何曾这般狠厉过!其中一些沈府的下人,忑忑之余也不禁多了畏惧。

    这样连续审问好几个后,人群里忽然冲出一个大胸蜂腰、杏眼桃腮的女孩,跪倒令宛跟前,磕头啜泣道:“二夫人,求您饶了奴婢,莫要将奴婢逐出府去!”

    这个丫鬟眼生,许令宛倒还有些不认识。谁知旁边的俞妈妈见到这个女孩,凑到令宛耳边咬牙道:“夫人,这贱婢就是燕儿。”

    燕儿?令宛愣了一下,突然想起来前些时日,俞妈妈说想往沈丛跟上凑的隐约就是叫这个“燕儿”的名字。

    而燕儿跪下后,身后另外一个女孩也跟着哭着跪了下来,面如白纸:“夫人,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啊。当时燕儿姐姐说帮奴婢洒扫偏厅,奴婢那时身子不爽,便让燕儿姐姐替了去。奴婢,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啊···”

    见主母没说话,燕儿似乎大胆了一些,跪着上前就要拉令宛的衣角恳求。谁知她刚上前了半步,就被旁边的青雀伸手拦住,听得青雀冷声道:“夫人跟前,不得放肆。若再进一步,休怪我一掌劈了你!”

    青雀和朱螭是二爷送给二夫人的武婢,府中谁人不知。

    燕儿一张俏脸经不住白了几分。

    对于燕儿身后那个女孩,许令宛有些印象,叫翠烟,是许家陪嫁过来的人。而俞妈妈看着自己家的人竟然擅离职守与燕儿搅在一起,当众啪啪打着许家的脸,此时恨不得几个巴掌下去。但见自家夫人没有发话,便不敢做声,只得一双火目直直盯向她。

    “身子不爽能理解。”许令宛闻言一笑,柔声道。之前制定燕僖居人员做事规范时,为了提升员工的幸福指数,一个月内身子不爽或是生病请假休息两次以内都不碍事,只需报备给红月安排人替上即可。

    见主母面容温和起来,翠烟忐忑的心渐渐平静下来。就当她以为没事时,又听主母柔柔问:“找红月报备了么?”

    翠烟闻言一震,脸更是白了几分,哆嗦道:“没有,奴婢,奴婢忘记了······”

    绿云对翠烟和燕儿的过从甚密早就不满,此时见她还在强制狡辩,忍不住破口大骂道:“撒谎,今日你何曾身子不爽过?下午我还见到你同翠云在房中嘻嘻哈哈!”

    而被叫做翠云的丫鬟脸色一白,吓得哭着又跪了下来:“回禀夫人,奴婢不敢撒谎隐瞒,绿云姐姐说得没错,翠烟姐姐身子确实没有不爽利。而且,之前翠烟姐姐就和燕儿姐姐偷偷摸摸替换过好几次。”

    “你这贱人!”翠云说完,翠烟反身就推了一下她,两人眼看就要撕打起来,俞妈妈一个健步上前,扬手就是各一巴掌,一双眼睛喷出火来,“夫人面前,焉敢如此放肆!”

    本来这样的打骂行为,作为现代人的陈圆圆,对此是极为不喜的。可每个朝代都有每个朝代的生存方式,在安生生存面前,她需要按照这个时代的规则办事。

    今日若是丫鬟都敢在她跟前放肆,来日就能骑到她头上来了。

    见众人跪下的几人安生后,许令宛这才望向翠烟,幽幽开口:“说吧,燕儿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般甘愿让她替你几次?”

    能到燕僖居正屋做事的人,无一不是恨不得在许令宛面前露脸已得中用,哪能让人三番两次地替了自己。

    翠烟听罢,脸上血色尽失。见俞妈妈当即便要带人去搜屋子,径直跪着爬过来,哭着道:“夫人,是燕儿给了奴婢些碎银拆环,让她替了奴婢的。夫人,求您饶了奴婢罢,奴婢再也不敢了夫人,奴婢求您看在奴婢是许府家生子的份上,求您···”

    “贱婢,住口!跟着夫人过来就是夫人的人,何来提许家!”饶是俞妈妈如此老辣,也没想到许家家婢会如此说,一双老目此时烈火熊熊,怒斥道。

    呵,令宛也不知道是该说这丫头聪明还是愚笨。燕僖居的下人们虽都说是令宛和沈二爷下面的,可也分为两派,一派令宛陪嫁过来的,一派长嫂和老夫人送的。

    明知令宛之前将燕僖居正院的人换成许家的人时,沈氏的人就颇有微词。而今她求她饶恕,还搬出自己许家的身份来,是生怕沈氏的人觉得她这主母偏心得不够?

    令宛轻呷了一口茶,心中折转。一个丫鬟,哪来那么多私房钱?

    不过她觉得查到此也差不多了,这才搁了茶盏微微一笑,却不看底下跪着的几人,朝着众人温言道:“算起来这是我与大家的第二次照面,想来大家伙还不知道我的规矩。刚好趁这个机会,那我就一并说了。”

    “我素来不喜别人在我面前撒泼哭闹,若日后再有此状,甭管对错,直接塞了口布绑了出去。”声音不徐不缓,但其中的寒意却让众人心里一凛。

    早前虽知道主母是单刀直入、不怕得罪人的爽利性子,但是瞧着她年轻又和善,怎么也没想到收拾起人来手段也是如此狠厉。

    跪着的三人脸上更是一白,便是刚才哭得最大声的燕儿,此时也吓得收了声音,死命咬着唇努力不让自己发出啜泣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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