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林语早早地就起床了，从昨天晚上她就一直纠结今天应该穿哪件衣服。

    “妈妈，我那件白色的裙子还有么？”林语一边翻着衣柜一边问着正在做家务的妈妈。好不容易有一次正式的演出，林语想好好改变一下自己，更重要的是－－她想让陈念能看见她的另一面。

    “你找找看，我忘记了，你总不穿裙子。”妈妈语气里透露出好奇的意味，“怎么想起来穿裙子了？”妈妈把拖把放在厕所里，揉着腰走出来问她。

    “明天有一个演出。”林语和妈妈说完话，就埋头在衣柜里找着。

    “什么演出？”妈妈坐在沙发上问她。

    “学校的文艺展演。”“我去唱歌。”林语又补充说了一句。

    妈妈似乎是很惊讶，“你什么时候会唱歌了？”

    “就兴趣，重在参与。”林语把衣柜最下面的裙子抽出来，“不知道还能不能穿上。”她自己在心里嘀咕着，拿着进了卫生间去换。

    裙子有点小了，但胖瘦正合适，林语穿上后在镜子面前照了半天，越照越觉得脸上的痘痘很是明显，皮肤也没有那么白皙，白裙子穿上看起来显得有些突兀。

    她悄悄地把卫生间的门推开，看见妈妈没注意她，才放心地打开镜子后面的柜子，取出妈妈平常用的化妆品。

    她拿出一个小瓶子，“这应该是粉底吧。”一边想着一边在脸上涂了一点，覆盖了整张脸之后，林语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虽然隐隐约约还能看见痘痘，但已经被遮的差不多了，脸也变得白了一些。她又拿出了一只口红，回想着之前丁沁给她涂的样子，放在嘴唇上摩擦着，“有些红了。”她又赶紧拿纸擦了擦。

    “小语，换好了么？穿出来妈妈看看。”过了一会儿，妈妈在外面催促着。

    林语赶紧把化妆品放回去，并拿洗面奶把妆洗了下去，然后用纸狠狠地擦了擦嘴唇，理了理衣服走了出去。

    妈妈从头到脚打量了林语一遍，过来又替她理了理裙子的褶皱，“过两天我带你买一件合身的吧。”

    “不用了，我觉得还可以。”林语站在全身镜前面照了照，还算满意地拉了拉裙摆。

    “快去睡觉吧，明天还得早起。”妈妈给林语端过来一杯牛奶看着她喝下去，催促着她去睡觉。

    林语把裙子脱下来，仔细地把它叠好，放在枕头旁边，翻来覆去的梦里，她好像看见了陈念注意到她穿裙子时亮晶晶的眼睛。

    －－

    “妈妈，我出发了。”林语手里就拿着一片面包急匆匆地出门了，她没敢抬头和妈妈对视，怕她看出来自己化妆了。

    林语很少穿裙子出门，更没有化过妆，一下子暴露在人群里，她有些不自在。坐上去活动地点的公交车，她这次选择了一个更靠后的位置，发现没有人注意到她，林语才放松了一点。

    “文化中心站到了，请下车的乘客从后门下车。”林语下车后，有些迷茫地看着眼前陌生的地方，她询问了好几个人才找到比赛的场馆。集合完毕后，林语拿着参赛的号码，安静地坐在外面的椅子上等待，不出意料地，她又开始紧张了，看着前面的同学进去，出来，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林语提着一颗心，坐在门口一直在心里默念着和老师自我介绍的句子，尽管来来回回熟悉了很多次，她还是害怕自己进去会紧张忘词。

    过了好久，林语有些焦急地看着手机上的时间，“已经十点半了，赶不上下一个活动怎么办啊。”林语告诉自己要冷静下来，她给陈念发了一条消息，“我可能十一点赶不过去。”有些欲哭无泪。

    那边很快就发来了消息，“没事，我和老师说一声，不着急。”“比赛加油。”说完又加上了一个可爱的表情包，林语看着消息着急的情绪才散开一些。

    “十五号，林语。”听到有老师喊她，林语机械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调整好表情走进了比赛教室。

    “各位评委老师好，我是来自朝阳中学的林语，今天我带来的歌曲是《星空》，请老师们欣赏。”自我介绍完，林语深深地呼出一口气，握紧手里的话筒，伴奏响起来，这首歌伴随着她上学放学，更伴随着公交车上陈念坐在她身边的每一个瞬间。

    歌词唱出来更像是诉说故事，林语沉浸其中。

    “抬头仰望，星辰大海就在眼前。”这是歌词的最后一句，林语闭上眼睛，脑海里都是陈念独特的暗褐色眼睛，深深地看进林语的心里，“星辰大海就在眼前。你就是我的星辰大海。”林语在心里想着。

    直到走出教室后，林语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手心里全是汗水。她拿起水杯喝水压下自己快速的心跳。

    拿出手机后她看了眼时间，已经十点五十了，陈念也给他发来了消息，“老师在活动门口等你。”

    “好。”林语回复完之后，就以最快的速度向活动教室跑去，十点五十六分，她看到了在等着她的老师。

    老师看见她之后愣了一下，马上招呼她过来，看了一眼她的裙子，“进来吧。”

    林语似乎是注意到老师的眼神，“我没穿校服可以么？”她大着胆子问了一下。

    “你换过来也可以，我给你带了校服。”老师贴心地跟她说着，林语没想到老师竟然还给她准备了校服。

    老师是带有询问的语气说的，按理来说，按林语本来的性格来说，她绝对不可能穿着裙子进去，这显得也太独特了，她不喜欢那种被人观察的眼神。

    可是没来由的，她很想这样见陈念，很想很想，她想让陈念看到这样的自己，看到自己也是可以很漂亮的，也是可以让他视线停留的，林语不奢望，只有一瞬间就可以。

    “老师，我不换了，时间不太够了。”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在几秒钟做下了这个决定，这也太大胆了。

    老师也没有说什么，带着她进到了活动教室。推开门，她和老师一前一后地走着，一瞬间她又有些害怕，她不知道自己这个决定对不对，她不敢设想陈念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直到一切都拉开了序幕，老师的后背遮遮掩掩的，她抬头，和陈念的目光撞了个满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