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知不知道本皇子是谁？！”玄泠坎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宋枫晗。
这傻子是要把弓箭对准他堂堂五皇子吗？！
“这位是五皇子五殿下！还不赶紧放下弓箭！”他身旁的宦官也急忙向宋枫晗介绍道，眼睛死死盯着他手里的弓箭，就怕他真敢对着五皇子来几发。
“哦，五皇子，我知道了。”宋枫晗神色认真地点了点头，像是真心记住了，但又不为所动地拉开了弓，“那五皇子你顶好苹果，我要射啦！”
五皇子脸色涨红，气急败坏：“你敢！”
“这有什么不敢的？别担心，我箭术可好了，上次皇上还夸了我呢！”宋枫晗把弓拉满，信心十足地笑道。
你箭术啥样自己心里没点逼数吗！五皇子内心一阵咆哮。
挑选东宫伴读考校箭术时，这小子十枝箭有半数是脱靶的，孝仁帝为了安慰他，客气地夸了一句“世子箭术还可”，没想还被他当真了。
这淮南王世子，果真是个傻子啊！
不，不能和傻子较真！
眼看宋枫晗真要放箭，五皇子气得一挥袖子，甩掉头上的苹果，转身就走。
他脚步匆匆，就怕那不长眼的东西射出不长眼的箭，不长眼地扎着自己。
“哎，五皇子，你怎么走啦？”宋枫晗放下弓箭，又冲着五皇子唤了几声，却看对方更是加快了速度逃遁，仿佛脚底下抹了香油。
宋枫晗不屑地冷笑一声，走回去拾起了地上的苹果，随意用袖子擦了擦，咔哧咔哧地啃了几口。
味道倒是不错，够甜，水分也足，不愧是姜妃宫里拿来的，比东宫的还要好很多。
他一边啃着苹果，一边走到柒柒的身旁。
小丫头蜷缩着身子，贴着地面，装得倒是挺像样。
他用脚尖戳了戳柒柒的屁股，柒柒身子一怔，没敢动弹。
他又蹲下来戳了戳柒柒的脸蛋，柒柒依然动也不动。
宋枫晗几口啃完了苹果，将核儿丢进了草丛，擦了擦手，便将柒柒翻了个面，让她仰面朝天。
柒柒的脸儿红通通的，也不知是被热的还是被闷的，眼睫毛像是向上翻起的蝶翼，轻轻颤动。
“嗯，上次堂兄说怎么做来着……”宋枫晗一边念着他那位好堂兄，一边使劲儿掐了掐柒柒的人中、虎口，将那娇嫩的肌肤掐出了指印，柒柒依然咬着牙，纹丝不动。
五皇子、宋世子都不是什么好对付的，落到谁手上都要死，她宁可在这里装晕躺着，直到没有人来管她再偷偷逃走。
所以，不能动，不能动！就算死也不能动！
“看来还是得渡气！”宋枫晗松开了手，俯下身去。
柒柒忽然感觉一股带着苹果清香的热气喷到了脸上，她心里一惊，偷偷地把眼睛睁开了一条缝儿，便看见宋枫晗噘着嘴，即将贴过来……
“啊！”柒柒吓得急忙“清醒”，满脸通红地推开宋枫晗。
“你醒啦？”
宋枫晗被推到一旁，笑眯眯地看着她。
“啊……小的刚刚是……晕过去了吗？”柒柒心里一抖，又急忙胡扯起来，“小的有胸闷的毛病，时不时晕厥，大概是又发作了吧。”
“那你现在好了吗？”宋枫晗托着腮，睁大眼睛打量她。
胸闷？真是胸闷，就别缠得那么紧啊！
“多谢世子关心，已经好了……”柒柒被他这么瞧着，下意识地用手护住了胸口。
“既然你好了，那就起来吧。”宋枫晗一撇嘴，伸手将她从地上拉起来，完全不给柒柒拒绝的机会，“来伺候我脱衣洗澡吧！”
“哦……啊？！”柒柒一愣。
脱衣洗澡？！那岂不是……
“反正你摸了我，就要给我负责到底，”宋枫晗拉起自己汗湿的衣领，冲她贼兮兮地笑道，“要不跟我一起洗洗？”
“不，不必了！”柒柒慌忙拒绝，心里懊恼得很。
这事儿是翻不过篇了吗？！
…………
片刻之后，回到东宫的厢房，柒柒便着手给宋枫晗准备洗澡水。
不是她已经认命，随对方搓扁揉圆了，而是冷静下来后，她觉得这反而是一个好机会。
上次宋枫晗抢了她的勾玉，今天骑马时她特意留心，发现那勾玉就挂在宋枫晗脖子上。
等宋枫晗脱掉衣物进去洗澡时，她就有足够的时间从他的衣物中翻出那块玉。
要是事后宋枫晗发现玉不见了，她就说那块灵玉被观音大士收回去了。
心里有了计划，柒柒也就没有那么排斥伺候宋世子洗澡了。
她指挥几个力气大的宦官把水倒进了厢房里那座独立浴池，又贴心地给宋枫晗准备好了柔软干净的浴巾和换洗衣物，放好了皂角胰子，这才哄着宋枫晗脱衣入浴。
为了防止宋枫晗再喊她帮忙脱衣服，她特意找借口离开了一小会儿，待屋子里传来了水声，才偷偷地折回。
宋枫晗不喜旁人围观，已经把下人都屏退了。
柒柒脱了鞋，仅穿着麻布袜子，蹑手蹑脚地走进了厢房。
厢房里光线不明，水汽氤氲，周身仿若云雾缭绕。
厚实的屏风上绣着鸳鸯戏水图，拦在浴池前，遮住了池里的矫健身姿，只能听见里面水声哗哗，想来世子洗得很是舒爽。
他的衣服被一件件摊开，就胡乱地放在屏风外。
柒柒蹲下身子，挑起地上的衣物。一股浓烈的汗味儿扑鼻而来，令她忍不住捏住了鼻子。
她单手翻看，从马褂到中衣，却不见勾玉的踪影。
一道斜阳射入室内，衣物中露出了一抹碧绿，柒柒伸手摸去，却抽出了一条碧绿的丝布。
正要塞回去，只听水声哗啦作响，屏风被人猛地拉开了：“谁？！”
猝不及防地，就看宋枫晗走了出来，长发披散，水珠子滚落，脚边留下了一滩滩水迹。
他年纪尚轻，但已是虎背蜂腰，肌肉紧实，身材修长。
好在他腰间缠着一条大澡巾，犹是如此，柒柒依然不敢多看一眼，急忙低下头去：“是，是小的！”
“是你啊……”宋枫晗料到这小家伙会来寻她的勾玉兵符，但没想到她的胆子还挺大，真敢在他洗澡的时候自投罗网。
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宋枫晗弯下腰俯视着面红耳赤的柒柒，音调有几分怪异：“小冷子，你拿着我亵裤干嘛呢？”
“我！”柒柒这才意识到自己手里的是什么，吓得急忙松开了爪子，脑袋贴着地面，“小人是来拿世子的衣物去浣洗的，惊扰世子，望世子恕罪！”
“不扰不扰，你来得正好，进来帮我搓搓背吧！”宋枫晗从浴池边挑起一长条棉布，丢给柒柒，自己则钻回了浴池。
“小的还得将衣物送去浣洗，要不小的出去喊别人来……”柒柒不敢抬头，低声道，可宋枫晗却不乐意了，没等她说完便嚷嚷：“那怎么行！”
“世子……”
“本世子的身子岂能让人随便看，随便摸？”宋枫晗挑了挑眉毛，义正辞严地道，“这宫里就你摸过了，你不来帮谁来帮？”
柒柒委屈，心道她又不是故意摸到的，抬起头，却发现宋枫晗正站在水中望着她。
湿漉漉的头发贴着他的脸颊，不知道是不是水汽的关系，让宋枫晗多了一分温润。漆黑狭长的双眸，似乎蕴含着星河。那双薄薄的红唇，也仿佛被润色过，色泽更为鲜艳。
出水芙蓉，似乎不单单只能用来形容女子……
不过，柒柒很快就摈弃了脑中杂念，目光被宋枫晗嘴边的东西吸引了。
她朝思暮想的那枚勾玉，此时就挂在宋枫晗的脖子上，而勾玉的末端，正被那双诱人的薄唇咬着，叼着，还随着上扬的唇角轻轻晃动。
“还愣着干嘛？”宋枫晗故意努了努嘴，将勾玉从口中吐出，垂落于胸前。
水没过他胸口，玉佩在水中沉沉浮浮，像是个鱼饵，诱惑着鱼儿上钩。
柒柒只好硬着头皮爬起来，抓起那块棉布，走到浴池边。
空气里一股子令人窒息的燥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