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池宴推开了沈煜搂着自己的手,走上台。

    “等等,老师,我想先来。”杨沅举起了手,指了指自己道,“再让黎夏同学准备准备吧。”

    任关蹙眉,看向黎夏。

    “没事的老师。”黎夏嘴角微微扬起。

    见黎夏也并不是很在意,任关便答应了。

    黎夏走下台,看见苏依依紧紧拽住任昊,任昊一个劲儿的向向前冲。

    “又干嘛?”黎夏皱着眉询问道。

    “他非要上去跟任关理论,为什么不让你先演。”苏依依猛的一使劲儿,将任昊拽回了座位上。

    “我说你个小子,脾气咋那么倔呢?”苏依依甩了甩拽得生疼的双手,没好气的白了一眼任昊。

    “在后面演也并非坏事儿,效果还可能更好呢,别在意那么多。”黎夏安慰着任昊的性子。

    确实,越往后印象越深,否则怎么会有“压轴出场”这四个字的来历呢。

    试戏很快就开始了,因为是排练,所以道具并没有那么齐全。

    杨沅靠在池宴的手腕上,池宴的表情看上去有些生硬,仿佛一个机械一般,看得任关眉头紧皱,开始不过一分钟,任关就喊停了。

    “池宴是吧?你干嘛那么生硬呢?”任关有些懊恼的抓了抓头发,“还有女生,你哪像要死了,我看你睡得可舒服了。”

    杨沅被说的有些不知所措,连说话都有些结巴:“玛格丽特好不容易见到自己的爱人......”

    “不对不对!”杨沅还没有说完就被任关一口否决。

    苏依依咂舌:“没实力还抢先。”

    黎夏杵着脑袋安抚道:“没事的依依,雌竞脑袋,别理她。”

    任关给了杨沅再一次机会,但两个人还是显得很生硬。

    “不对不对!池宴,你的眼神里怎么那么敷衍??”任关叹了一口气,无奈的挥了挥手,“杨沅,你先下去吧。”

    杨沅看起来很不服气,下舞台时楼梯被她跺得“砰砰”直响。

    “你,上来。”任关指了指黎夏。

    黎夏乖乖上到了舞台,她走上前,看着池宴:“你紧张吗?”

    “不知道爱一个人的感觉。”池宴开口回答。

    “看着我的眼睛。”黎夏嘴角上扬,“小池宴,从现在开始,我是你很重要很重要的人,如果我离开了,你会是什么反应,表现出来。”

    话罢,黎夏躺在了地板上,冰冷的地板让人脊背发凉。

    黎夏仔细回忆着,回忆上辈子自己死之前,浑身发冷,直冒冷汗,疼得骨头快要散架了,却发不出一声哀嚎,她无数次幻想着如果见到池宴,她会是什么反应。

    如今的她回忆起那种痛苦还是会浑身冒汗,她双手轻轻垂落,眼神中带着绝望,却又显得异常平静,泛红的眼眶让人为之动容。

    她对上池宴的目光,不知为何,池宴的眼眶似乎也有些湿润,似是懊悔,似是不舍。

    “好!不错,就这个感觉!”任关看到这不禁拍手叫好,“你俩先下去休息吧。”

    池宴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轻轻拉起半坐在地上的黎夏:“怎么还真哭了?”

    黎夏抹了抹眼角:“没有,入戏太深而已。”

    黎夏此时此刻还是感觉心跳的很快,头也有些疼,她揉了揉太阳穴,总感觉像是忘了什么似的。

    “还有谁想要试试男女主角的吗?”

    任关在舞台上询问,却半晌没有人回应。

    “既然没有人回应,那我就选定池宴和那个......黎夏了。”任关大手一挥,“就这么定了。”

    选角定了以后,其他就是定一些小角色,任关为了节省时间便决定抽签,一来公平,二来方便。

    所有人的角色很快就敲定好了。

    黎夏握着专属于自己的剧本,或许是刚才回忆太多事情的原因,黎夏有些头疼,她拽住了苏依依的衣服,说话有些大喘气:“依依,带我出去透透气。”

    苏依依看黎夏脸色煞白的样子,心里也跟着着急,她扶着黎夏起身:“我带你去医院吧?

    “不用。”黎夏摆了摆手。

    不知道为什么剧情越发展,黎夏就感到越不舒服,周围的空气就越让她觉得窒息。

    苏依依搀扶着黎夏来到了操场一处长椅,黎夏浑浑噩噩的揉了揉脑袋,新鲜的空气冲入鼻腔,头疼的症状有所缓解。

    “小夏夏,你没事吧?”苏依依眉头蹙得很紧。

    黎夏轻抿嘴唇,深深呼了一口气;“没事,好多了。”

    苏依依看着黎夏的面颊慢慢红润起来,悬着的心才落下。

    “依依,我们学校的礼堂是不是发生过什么事情啊?”黎夏慢慢的调整好了呼吸节奏。

    黎夏第一次发现自己回到十七岁的时候,虽然回忆起生前的东西偶尔回头疼,但并不会像现在这样,如今这次,黎夏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她越想回忆却越是头疼。

    上辈子礼堂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黎夏怎么想都想不起来。

    苏依依仔细回想了一番,摇了摇头:“学校礼堂除了设施老旧一些,也没出过什么事情啊。”

    黎夏恍惚间,脑海里似乎出现了一个画面,是医院的画面。

    这个画面便转瞬即逝。

    另一边,配角们开始,各每一个班为一个小组的练习,池宴时不时抬眼看向四班的位置,却发现始终只有任昊和陆琪在那里。

    池宴蹙了蹙眉:“沈煜,我过去一下,你和他们先练。”

    “池宴,你要干什么去?”杨沅在一旁喊停了池宴,她追上池宴,满脸不悦地道,“你身为男主角怎么一点都不上心,第一次练习就想跑。还有那个黎夏,人去哪了也不知道,任老师到底是什么眼光......”

    池宴双手插兜,听着杨沅抱怨完。

    “说完了?”

    杨沅听着池宴的声音冰冷如斯,双手有些颤抖地点了点头。

    “黎夏能够拿到女主是因为她自己有实力,其次,如果你对选角不满的话,大可以让任老师把我们都换了。”

    话毕,池宴便甩下杨沅一人,独自去寻找黎夏和苏依依。

    寻到黎夏时,只她一个人坐在长椅上。

    见到池宴,黎夏也有几分诧异:“你怎么出来了?不是排练吗?”

    池宴看了看礼堂的方向:“出来散散心,里面太吵。”

    黎夏“哦”了一声,继续玩弄着自己的手指头。

    “就你一个人?苏依依没来吗?”池宴四处打量,却没有看见苏依依的踪影。

    “去教学楼帮我倒热水去了。”黎夏简明扼要的回答。

    池宴望着黎夏泛白的唇色,心里一紧:“你是不是不舒服?”

    “没有啊,应该是低血糖吧。”黎夏坐直了身板,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笑着道:“我挺好的。”

    “嗯,脸都笑红了。”池宴别过头,不经意地轻笑一声。

    啊??

    黎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不明所以的皱起了眉头:“哪有。”

    另一边。

    苏依依小心翼翼的护送着一纸杯热水下楼梯。

    “苏大姐!”

    “啊!”苏依依吓得手里的纸杯“哗”的摔在了地上,水霎时间泼了一地。

    沈煜悠悠从楼梯底走过来:“不是吧,这都可以被吓成这个样子?”

    “沈煜,你有毛病吧?”苏依依不满的捡起纸杯,“我刚给夏夏接的热水。”

    沈煜挠了挠脖颈:“谁知道这么一下就给你吓得差点从楼梯上摔下来。”

    苏依依没好气的白了沈煜一眼:“你过来干嘛?”

    “偶然路过。”沈煜一边说一边晃晃悠悠的走上楼梯。

    “你现在又干嘛?”苏依依呆愣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沈煜与自己擦肩而过的沈煜。

    “去重新帮你接一杯啊。”沈煜淡淡的回答道。

    苏依依一脸不可置信的回头:“沈煜,你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沈煜撇撇嘴:“小爷任何时候都很好。”

    池宴就这么坐在了黎夏的身旁,他瞥了一眼黎夏,自从第一次见到黎夏的时候,池宴就发现黎夏特别容易出神,似乎是有什么不好的经历一般。

    但他没有开口问,就算真的有什么事情,她不想说,自己也不能没分寸的去问吧。

    黎夏倒是觉得习以为常,以前有很多个日日月月,她都会和池宴坐在一起看着,有时各有心事不愿意说时,就默默陪伴着对方,更多时候,是畅谈着未来自己和理想。

    “小池宴,你觉得未来的自己是什么样的?”

    黎夏突然发问。

    池宴看着黎夏真挚的目光,却还是淡然的摇了摇头:“不知道,没什么指望。”

    黎夏笑了笑:“其实我一开始也没什么指望,但现在有了。”

    池宴身子一僵。

    黎夏看着池宴不解的表情,其实也早就预料到了,她唇角微微扬起弧度,开口:“你知道光的定义吗?”

    池宴更懵了,他眸子深邃,薄唇一抿。

    “严冬的第一抹烈阳,又或是烈夏的第一次雨天。”黎夏双手杵着自己的脑袋,笑的分外好看,“池宴,你从未失去所有东西。”

    池宴怔了怔。

    似乎瞬间一切都明了了,他轻轻笑了笑:“是吗,或许我觉得是一朵向日葵呢?”

    黎夏皱了皱眉,什么向日葵?

    “因为她的心之所向,便是光明啊。”

    她的心之所向,便是光明......

    黎夏小声重复了一遍,心领神会的笑了笑:“小池宴同学,你会这样吗?”

    “会。”

    池宴回答的很快,黎夏话音还未完全落下,他就回答完了。

    或许人生本就是一场暗黑的旅程,它遥远,未知,人们总说会遇到灯塔,而黎夏遇到的那一座,是让她坚信自己的选择和理想。

    至于池宴,他遇到的,是治愈心口创伤的一道创可贴,她一次又一次抚平着自己微不可及的自尊与伤害。

    黎夏看着眼前的池宴有一些恍惚,仿佛一切从来没有变过,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即使不知道自己未来将会面对什么,是否真的会和池宴走到一起,黎夏统统没有想,如今是如今,一秒,一分,一刻,都可以,只要他们两个人,都还站在对方的身边。

    “小夏夏,我回来了!”苏依依朝着黎夏招了招手。

    黎夏抬头,睨着苏依依,她朝着这边跑过来,身后还跟着一脸无奈的沈煜。

    黎夏脸上的笑容漾开:“你们俩怎么一起回来的?”

    沈煜将手中的热水递给黎夏,斜睨着苏依依:“路上抓到一个傻子呗。”

    “滚。”苏依依怒视着沈煜,重重地吐出一个字。

    黎夏轻轻吹了吹纸杯里的水,水面微微涟漪起小小的波澜,半晌,黎夏才小心翼翼地嘬了一小口。

    池宴:“黎夏,喝完可以回去排练了吗?”

    黎夏缩了缩手,点点头:“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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