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会议

    乔翊齐一直都知道他这个媳妇在商业上颇有些奇才,本以为她能拿出来几百万,就算好的了,没想到这么大方,不仅给他漏了底,还要支援个两千万。“夫人倒是有不少银子呢。”

    “哼……夫君知道,我在经营上倒是有些天赋,向来是有不少银子的。只是不知夫君,你何时这么多银钱了。”

    “那还是夫人经营有道,买下了许多铺子。前几年外地的铺子盈利越来越低,我索性把它卖了。换一些本钱,做起了海贸生意。这些年倒是盈利了不少。”

    姜忻暗想,怪不得游戏中的资产竟然缩水了百倍,原来是被这人拿去折卖了。

    “不过我有个条件。”

    “夫人请说。”

    “到了南边儿。我想请夫君多派些能工巧匠,去南边买的庄园中间修建一座堡垒,不要土墙的,一律要用石头来砌墙。也不要木栅,全要铁栅栏。壕沟修建的要更完善一些,下面可以埋一些铁箭。”

    乔翊齐蹙起了眉,沉思起来。

    姜忻知道他在担忧什么,这种军事堡垒,每年都需要花费许多钱去维护。石头墙也到罢了,比起土墙来,虽说修缮时费了银钱,但是后面反而花费的更少,只是在保暖上又费了一些银钱。但是时下的铁非常容易生锈,锈了的铁还不如木头好用。除非确定了有战事来临,一般人家是不会修建这样的堡垒的。

    “夫人怎么如此悲观?”

    “银钱都由我来出,应该也够了吧。”姜忻没法回答这个问题,毕竟现在天下太平。这里毕竟不是历史,本朝没有傻太子,以后可能也不会有八王之乱,或许都城不会被灭,王朝不会南迁,她的一切所虑都是杞人忧天。

    “银钱都是小事,我所担忧的是,大兴军事豪堡,这会引起南边的惶恐,到时传到北边来,岂不成了造谣生事,动乱民心之人。”

    “所以我要求在南边建这样的堡垒,而不是在这里。”

    “你是认真的?”

    “再认真不过。”

    “好。咱们一起凑个三千万,南边的土地铺子要比这里便宜一倍多,所以这三千万到了南边就成了六千万,便是建了你想要的堡垒,在当地新立一支也够了。”

    “咱们可以反复烧炼,磨石打磨,冷水淬火,还有一个法子,淬火时可以加些动物的脂肪,让铁的纯度变高,建这样的堡垒倒不急于一时,只要装备的尽善尽美,以后维护起来也省事。”

    “一切行事就如夫人所言。”

    姜忻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

    “走之前我再多训练出来一些部曲。这一路艰难,到了当地,京城的名声只能威慑当地的豪族一时,长久下来,要想在那里扎根,还得自己实力跟上来才行。”

    “老爷所虑周全。”

    “怎么又成了老爷,不是夫君了么?”

    姜忻瞬间脸红耳热,刚才喊他夫君,仿佛能够拉近与他的关系,让他认真听到自己所说的话,如今事已达成,又变成了疏远的老爷,好似自己是个过河拆桥之人。

    “老爷就是老爷,我不是一直这么称呼您的么?”姜忻嘴硬道,料他一个大男人应该不会在这件小事上,再如此与她计较了。

    两人说完话,就吩咐了人通知儿子儿媳们今晚酉时前到乔府,家里有大事商议。

    “我和你们母亲商议后,决定从你们中选出人来,到南边先做准备。”酉时,成家的儿子儿媳都到齐了,包括常躲着姜忻的老二昀和,未成家的,十一岁以上的昀嘉、昀珲、昀裕、昀秋、昀兴、昀载也都到了。乔翊齐说了去南边发展,建造堡垒,训练部曲的事。

    众人听了,都面面相觑,毕竟本家都在都城,根深叶茂,背靠大树好乘凉,建康远离都城,倘若有了什么事,本家也不能及时帮衬,自然不是什么好去处。

    老大昀泓是嫡长子,去南边肯定轮不到他,叫他来也是因为他的家族继承人身份,未来家族的发展他也有资格参与决策。

    老二昀和一心想去更远的北方,打仗更不愿意去南方。

    老四昀霆、老五昀棣、老六昀修、老九昀祺、老十一昀绮倒是有些想法,却被身后的媳妇扯住了。

    最后老三昀谚先站了出来,“父亲母亲若有此打算,不如由我去罢。”其他诸人都在与自家的媳妇商议,老三昀谚的媳妇江婔茹家里最是简单,她的父亲本是乔府的侍卫,年轻时救了乔翊齐而死,便被收养在了乔府,与昀谚算是青梅竹马,昀谚长大后看中了江婔茹,姜倾滢也没有反对,结亲后,这两人在子女中倒是最和如琴瑟的。

    见自家夫君有了为父母分担的意愿,便会意点头答允了。

    见三哥站了出来,昀宁也说道,“我也去罢,我与臻战在洛阳,总有些闲人说些风言风语,不如去了南边,谁再多嘴,我就打了他,不像在这里,受如此多的闲气。”

    韵宁就是当时与安阳侯庶三子成亲的儿子,生母甄芳陵,当时的姜忻为了好玩,选了个男儿媳,他们虽然情投意合,却也成了别人口中的稀奇谈资,这洛阳城中,砖头掉下来都能砸到个公侯的亲戚,别人说了也只能无可奈何。

    他成年后,一直帮忙打理着公中的庶务,是个做生意的好手,去了南边,和当地豪族打交道也是很可以的。

    这些庶子们都是等着嫡子表态,毕竟,有八个嫡子,那么南边的家业肯定也是要交到一个嫡子手中的,所以昀谚表了态后,昀敬、昀轼、昀宗、昀珲都表示想要去南边。

    看到昀敬,姜忻皱了皱眉,无他,这孩子胸无点墨,文武不成,却还成天斗鸡走狗,让他学着料理一些庶务,也是管的一塌糊涂。最后,乔翊齐想办法,把他送到了梁太医那里,叫他学些识药的本事,以后好有糊口的技艺傍身。幼年时长得俊俏,很是能唬人,给他娶了正二品礼部侍郎庶三女韩冬雅。

    可是他婚后常常流连青楼,回家也多爱与婢女厮混,姜倾莹责骂几次也是屡教不改。

    “你好好的留在洛阳吧,你爹和我还能管着你,到了南边,你媳妇能治得住你?”姜忻怕他这人到了南边,没人辖制住他,成日惹是生非,连累了乔家的名声,坏了家里的大事,先回绝了他。

    昀轼文武双全,生的玲珑聪颖,现任从九品的候官武将,此时去了南边,运作一番,得个执法的从八品也好,还能协助老三训练部曲,建造堡垒。

    乔翊齐想来也是如此看法,便点了点头。

    昀宗也是个冰雪聪明之人,娶的是正一品太保庶四女魏襄珠,虽然这两年没什么正经差事,但是靠着家里给的本钱,正儿八经的积聚好几万的财富了。

    “到了南边可没有家里这样的人脉,保不住会耽误了你的聪明。你怎么愿意去了?”姜忻好奇地问道。

    “既然父亲母亲决定了要使人去南边,定是经过了一番深思熟虑,此时正是用人之际,儿子想为你们分忧。何况京中的这些商户们,大多都有背景,与他们做生意靠的从来不是经营,而是权势,到了南边,咱家的权势成了顶级的了,兴许比这儿还大有可为呢。”

    其他的几个兄弟,听着他一开始说的那些话,个个脸都绿了,好似在说,就你自己孝顺,我们都是不能替父母分忧的。到了后面,听着他也有自己的私心,脸色才好看些。

    昀珲今年才十四岁,也是个颖悟绝伦的。

    “你现在去了南边,家里还没有给你定亲,以后娶妻怎么办?”

    “我不过是个庶子出身,与家中的哥哥比,实在不起眼。到了南边,与当地的豪族结亲却是配得上的,对于家族的发展也是有利的。”

    乔翊齐点了点头,“那便让三郎、十郎、二十三郎、二十六郎、三十一郎去,如何?”

    “可。”姜忻看着昀谚、昀宁、昀轼、昀宗、昀珲,这都是家中比较聪明的,到了南边,定能把家族开辟出来,欣慰的点头。

    “那其余人便回去罢,大郎、大郎媳妇、三郎、十郎、二十三郎、二十六郎、三十一郎留下。”乔翊齐说道。

    “父亲、母亲,我还有一言。”老二昀和开口,“既然父亲、母亲觉得局势混乱,想做打算,不如叫我去并州,听说近来并州兵事频起,我也好多磨练磨练,为未来做打算。”

    乔翊齐觑了一眼姜忻,没有作声。

    姜忻听到这话,没来由的恐慌又涌上了心头,这是第二次了,姜忻正想拒绝,瞧见昀和失望夹杂着怅然的眼神,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半晌,松口道,“容我和你父亲再考虑考虑罢。”

    昀和一听,顿时泄了气,颓然地退出去了。

    姜忻一时也有些惘然若失,乔翊齐喟叹了一口气,“既然不想惹他灰心,何不遂了他的愿,这孩子从小聪明,也是个坐不住的,偏你从小不让他学武,不叫他从戎。”

    “老爷你不明白,仿佛冥冥之中有种指示,叫我拦着他。”姜忻摇了摇头,“明珠,公中的经济情况,你和兄弟们都说一说。”

    “回母亲,咱们公中还有四十万。家里有铺子94间,庄子43个,房产47处。每个月,好的时候入账五十多万,不好的时候也有四十多万,庄子每月有五六万的上进。每个月中,固定给部曲支二十万,家里或亲戚没有婚丧事,支出个两三万,正月里人情定礼,再加上赏钱衣裳多,约莫五六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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