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府

    在谭闻君睡着时,赵云逸就带着一拨人找到了他们。

    等谭闻君睁眼之时,已经躺在了一张软软的床上。她穿起衣桁上挂的衣服,衣服大小刚刚合适。

    那衣服衣领造型以荷叶为样一边一边缠了下去,粉红色的内裙像是荷花般张开,青绿与粉红相配清新且活力。一看,这价格就不菲。

    谭闻君带着疑惑走出了房门,这是一座大宅院。谭闻君继续随着走廊而行,只见在勿忘草群中一人坐在秋千上微微地挡着,那是魏知鸢。她神情低落,看起来十分无神。

    谭闻君走了过去,问道:“魏知鸢你怎么了?”

    魏知鸢听到有人叫她,缓缓抬起头,急忙摸了把泪,“你醒了”

    谭闻君走了过去,”你……因为那件事在难过吗?”

    “……”魏知鸢不语,眼眶又包满了泪,她突然开始抽泣起来,委屈极了,“啊——啊——”

    “怎么了?怎么了?”远处,赵云逸翩翩走来,他急忙赶到魏知鸢的身前,用袖子擦拭着她的泪,缓缓道:“我们家鸢儿怎么哭了?哥哥来看看。”

    程书行也紧赶慢赶来了,他直径走向谭闻君,轻声问道:“醒了,还有哪儿不舒服吗?”

    谭闻君摇了摇头。

    魏知鸢一把鼻涕一把泪哭着:“哥哥,你说我是不是很脏啊——”

    “怎么会?我们家鸢儿是这世上最干净的女子,无人能及。”赵云逸安慰着。

    “可是哥哥,阿鸢觉得自己好脏呀……”少女一抽一颤,脑海里是挥之不去的耻辱与委屈。

    赵云逸站起身,暗暗握紧拳头,“我定会让那些人不得好死。”

    谭闻君突然想起一人,急忙问道:“那个,素芹姐姐呢?”

    程书行听闻此名,默默低下了头。赵云逸道:“她我已安顿好了,只是这精神状态与鸢儿一样。”

    “素芹姐姐在哪儿?”

    “她我已经安顿好了。”

    “什么安顿,你们这是囚禁!!”谭闻君听闻,愤愤道。

    赵云逸笑驳:“囚禁?!我们可是为她铺好了一条通往富贵的好路呀,这是别人所求取不得的,如何算囚禁?!”

    “若当真是这般泼天富贵,那魏知鸢怎么不去,偏偏要将这般令人羡慕的好事给个陌生人,得不偿失之事想必你们不会做的吧。”

    魏知鸢抬起红肿的眼睛,颇为不快,“你这说的是那般的话?”

    程书行赶忙拉了拉谭闻君的衣角,示意不要再说下去。她意识到一时嘴快说错了什么后,急忙向魏知鸢道歉,“对不起啊魏小娘子……”

    这时,一个丫鬟走了过来,她在赵云逸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后,赵云逸就摆了摆手,示意着什么。

    “吱呀——”一声,素芹从一间房中走了出来。

    她衣着华贵,金丝簪绣,但神情上是难以抹去的悲凉。

    谭闻君急忙跑向前,镇定会儿,缓缓问道:“素芹姐姐,你要走吗?”

    “……”素芹被锦绣包裹着,好生闭塞,不似那日粗布起舞的魅力四方,“我已然做好了选择,我要富贵锦绣,日后锦衣玉食,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素芹娘子当真是聪慧的不得了。”赵云逸上前,轻轻提笑,“我等就恭看素芹娘子凤冠礼衣之时。”

    天边烧起一团火来,热烈而绝伦,火烧着云,云染着一身烈焰的血色。

    谭闻君与魏知鸢他们一块前往了汴京,这一路顺畅无比,没有遇到任何麻烦。

    汴京之内,井市分然,店铺门面彩旗飘挂,经常有巡检一拨一拨的巡视查看。

    赵云逸问道:“二位进此有何安排呢?”

    “不知赵官人可知这城里有没有位叫谭冈的人?”谭闻君默默取出母子锁,问道。

    “谭冈?”赵云逸想了想,向魏知鸢看去,“鸢儿户部侍郎是不是叫谭冈。”

    “嗯。”帘子内的魏知鸢微微点头应答。

    赵云逸笑了笑,问道:“不知这谭冈和谭小娘子是什么关系,父女?”

    “嗯,他是我爹爹。”

    赵云逸忽而礼貌起来,“谭小娘子,谭冈乃是户部侍郎,住于东街西巷,不如我让小厮送你前去。”

    “那便多谢赵小官人了。”

    谭闻君放下帘子,而马车外的马背上,程书行愣了愣,他喃喃着:“户部侍郎……媆媆,是户部侍郎的千金……”

    谭闻君并未有什么动容,只是转看向程书行,忧愁问着:“程哥哥你呢?”

    “我……”程书行难言,他早已无所归处了,而媆媆是个有家所归的。

    他看向谭闻君笑了笑,打断道:“媆媆,尽管安心回家去。至于我……我想做个侍卫,这几天看一看有什么办法。”说到此时,程书行的手上已有些汗珠了。

    “……”

    “……”

    魏知鸢探出头来,瞧了瞧程书行,道:“不如你跟我走吧,我父亲是吏部尚书,念在你救我有功,自会赏你个职位容身。”

    赵云逸点了点头,肯定道:“程兄,鸢儿的主意不错,魏尚书知人善任,乃是个不错的伯乐,像你这般的千里马毕能收其重用,以后前途大好呀。”

    “我想靠自己。”程书行摇了摇头。

    “噗——”赵云逸发出一声笑,“程兄怎么此时糊涂了?这朝中之变局你不是知道吗?和魏尚书站在一块,是最好的选择。”

    “……”程书行沉默不语。

    赵云逸抬头视了会儿,急忙道:“好了好了。程兄先跟我们走,谭小娘子便让小厮赶快送你回去吧,天色不早了。”

    “程哥哥,若是有困难就来找我,无论如何我都会使劲办法帮你的。”谭闻君在最后一刻叮嘱着。

    程书行笑了笑,抚上谭闻君的头,“媆媆放心,我会一直在这里的。若是有什么事也来找我,我虽说无钱无势,但是空有一条命,无论如何这条命都是可以为你……”

    谭闻君急忙捂上了程书行的嘴,“程哥哥你不要再说了。”

    两辆车马背到而驰,谭闻君扒在车窗上望向后,程书行牵着马扭了头。

    骄阳正好,映在少年的脸上,那微笑激起了一阵暖和。

    二人的视线紧紧相随,最后淹没在乌黑黑的人头中

    ……

    赵云逸派的小厮负责,不久就将谭闻君送到了一座府邸下。

    那府邸红白瓦墙,正门上两个大白灯在黄昏时的冷风中瑟瑟发抖着。大门前的站着两个穿着白衣的奴才。

    他们搓了搓身子,瞟了瞟天,“什么鬼天气,好冷好冷。”

    谭闻君握紧母子锁,拜别小厮后,上了前。

    两个奴才见有人来,且衣着不凡,急忙恭恭敬敬鞠了个躬,问道:“不知小娘子贵姓,是哪个府上的,请一一告来以便我们通知主君去。”

    “小女子名为谭闻君,请将这把锁交于你家主君,顺便带上一句“母子锁,有母才有子”,待此便知我是谁了。”

    “好的,小娘子稍等。我这就速速通报我家家主去。”奴才收了母子锁后急忙跑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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