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

    车窗外天气阴沉,正值上班族下班高峰期。

    公路上堵成一条长龙,加上不知道遇上了交通事故,更是堵塞不前。

    是两私家车追尾,附近警鸣声四起。

    祁俞抬起手,撩起袖口看了眼手表,眉心皱了皱,正好助理打来了电话。

    “已经查清楚了。”助理说,“是唐总派手下的人,故意让他们收集前些天宁小姐收留那批受伤惨重的动物照片,然后让他们恶意捏造宁小姐的协会拐卖,虐待动物的谣言。”

    捏造协会拐卖,虐待动物的谣言?

    祁俞那握着方向盘的手不着力度的紧了好几分,指甲盖都在微微泛白。

    窗外警车从另一边公路行使过,警鸣声像是穿透了他的耳膜,他瞳色瞬时暗淡了下去,“你去把谣言处理掉。”

    “好的。”助理,“我立马去办。”

    电话挂断后,祁俞没有犹豫地拨通了一个人的电话。

    对面倒不是立马接通,而是等他打了第三个电话时,才慢慢悠悠接起。

    像是就断定,祁俞要是打了三个电话还没接就不打了一样。

    “在哪?”对面接了之后,祁俞更是没说什么废话,直接说道,“现在马上谈谈。”

    对面歌舞声四起,还有说不清的欢笑声,酒杯碰撞声。

    不用说,就知道在哪。

    “难得,今天弟弟第一次约我。”对面嗤笑一声,没皮没脸地说道,“要不要喝酒啊?这美女可多了,和宁小姐不同类型的。这里的美女长得可有攻击力了,又会一口又一口喂你吃水果。”

    “弟弟来不来?难得你今天主动约我。要是来的话,我立马给你介绍好看一万倍的妹妹。”

    “唐远铭,你别装。”祁俞压制心中的攻火,最后一次警告他,冷声道,“地址发来,马上。”

    “哟,稀客,大顾客哦。等会可要好好招待了,没准还真能成我弟妹呢。”唐远铭拿起酒杯晃啊晃,笑嘻嘻地跟坐在一起的一个化的浓妆的美女敬了敬酒,仿若像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语气,对电话那头说,“弟弟别这么大火气嘛。身体要紧,气多了伤身,你说是不是。我在None酒吧等你,要是来晚了你可就见不到我了呢。”

    说完,又刻意咬文嚼字地缓缓说道,“那就谈不了。”

    *

    到达None酒吧时,天色已晚。

    酒吧内音响震得不行,五光十色的灯流连过男人清隽深邃的眉眼中。

    他站在那人卡座的正前方,连一脚都没舍得给那人迈进去。

    “弟弟你来啦。”男人笑得悠闲,一身的痞气,咬了一口身侧女人递到他嘴边的樱桃,细嚼慢咽了下去,他用下巴才朝身侧的空位,一扬说,“快过来坐坐。一家人难得聚聚。”

    祁俞见他这副德行,胃里一阵翻滚。

    他是个凡遇到事情都不会动手的,除非真的忍无可忍,那人一次又一次试探着他的底线。

    他给过很多机会给唐远铭了,可是唐远铭却一次次踩着他的底线。

    要不是念在唐远铭是安安的父亲。

    他想每次见到唐远铭一次,他都会揍一次。

    所以,这次他揍了。

    他的小腿在和他拽着唐远铭衣领起来的时候,猛然撞在了桌子边缘上。

    桌面的酒杯和酒瓶子被撞到“乒呤乓啷”响,瓶子里的酒水不断地在“咕噜咕噜”涌出,沿着桌面流得满地都是。

    旁边的人更是尖叫声顿然响起,动作神情慌乱,附近卡座的人也持着茫然的目光投射过来。

    祁俞却感觉不到小腿背面的疼痛,他双瞳微微一沉,浑身散发出不可任何人靠近,劝阻的强势气质。

    他弯下腰,靠近那歪到在沙发背上的人,继续拽着那人的衣领直直地把他拎了起来,沉声道,“这人起码得给自己留条后路,别做得太绝。”

    那人被打了也不恼,反而更爽了,他用拇指擦了擦嘴角渗出的血迹,垂眸一看,不屑地连连点头。

    就在祁俞准备放下他衣领的时候,那个拳头挥到了祁俞的脸上。

    卡池的灯光转换到红色,台上的人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怔然地停住了舞蹈的动作。

    酒吧经理也闻声而来,祁俞眸底闪过一丝惊慌失措。

    他冷笑一声,站直了身子,整理被弄乱的衣裳,神色转变的和平常淡漠如样。

    他对那人说,“你是真的不配做一个父亲。”

    唐远铭迈步想再次走近他,却被经理拦阻了。

    “祁总,实在是不好意识。”经理得罪不起祁俞,连连对祁俞弯腰道歉,“这次让你体验不佳,还望您大人有大量别计较。”

    “道什么道!”唐远铭气打不一出来,拿经理出气道,“废物一个,滚下去。滚滚滚”

    回到车上时,祁俞在系过安全带时,无意间在车内后视镜撇到自己的左嘴角微微裂开一点,血点黏在上面。

    这要是被小皖看到,她又该心疼了。

    都怪自己没想得仔细,不该这么冲动的。

    他眉眼下垂,一阵电话铃声又令他回神。

    “祁总,消息没封锁干净。”助理说,“唐总用了调虎离山之计,他做了两手准备。”

    *

    翌日清晨。

    宁云皖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晒进到了床尾处。

    这一觉,她睡得很沉,从昨天傍晚6点开始迷迷糊糊睡着的。

    除了半夜又迷糊睁眼听到身侧有人在悉悉索索替她盖好被子之外,其他的什么声音都没曾进入到她的睡眠中。

    况且,她更没想到自己一觉能睡了这么久。

    她抬手挡了挡照在自己眼上的那束光线,白汐汐正背对床位倒水,隐约听到身后的动静,转身惊讶问道,“小皖姐,你醒啦。”走到床边,把那杯水递给她,暖声问,“怎么样,感觉好点了吗?都怪我没跟你出去,要不是祁老板能在你晕倒的时候及时赶到,我都不敢想后果会怎么样了。”

    宁云皖接过那杯水,说,“不怪你,怎么能怪你。本来就是我自己不注意造成的,再说了不现在不也好好的在你眼前吗?”喝了一口水,之后,医生刚进门了。

    是个年老的女医生,她询问了一遍她的情况,才说,“等会,今天再吊完一次药水就可以办理出院了。但是一定要注意休息,切记不要熬夜,不太劳累。身体才是本钱,知道了没,小姑娘。”

    *

    下午在办理出院的时候,白汐汐一直神色不太对。

    在她们到拿药窗口,拿完药的时候,宁云皖见她一直愣在原地,都没动作。

    身后排队的人不断探头朝她们的位置看去,其中有一位叔叔说,“小姑娘。你倒是动一动啊。着拿完药就要给后面的人排上去了,你这一直站在那干什么呀。”

    语气很温和,不是骂人的,像是劝导。

    宁云皖边微笑低头跟他们说抱歉,边拉着白汐汐到队伍外。

    “今天这是怎么了?这可不像你平时的性格啊。”她语气像是开玩笑,但隐隐中却像是在试探着些什么,她凭着直觉问,“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白汐汐强行勾出了一个笑容,摇头说没,又挽着她的手走出医院门口。

    但宁云皖看出了她笑容的牵强,手上的动作也很僵硬。

    就在她问些什么的时候,顾柔沚打了个电话回来。

    电话里稀里糊涂地跟她说,“这几天先不要打开网上的各种平台。”

    宁云皖当时一愣,木讷地看向白汐汐,笑着电话那边,“为什么?我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舆论吗?”

    “因为没什么营养啊,反正你本身不是就对上网着八卦这种不怎么感兴趣吗。”顾柔沚打圆场道,“倒不如好好休息,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低血糖又犯了。”

    电话挂断后,宁云皖坐在车上越想越觉得不对。

    她突然喊了声司机,“师傅,麻烦你转一下路线。等会我会给你补钱的。”

    跟她坐在后座的白汐汐心开始紧张了起来,但脸色还是藏得很好,“小皖姐,你要转哪个路线啊?”

    “乔乔,她们还在别墅里给你熬了烫补补身体,要不我们先回别墅吧。”

    宁云皖看着她,缓声解释着,“马上就会回去了,我就去协会看一眼。”

    司机停下了车,操作着百度地图,“改去哪?”

    宁云皖说,“去平溪路的‘心愿之家’流浪动物保护协会。”

    白汐汐呼了了口气,喊了声小皖姐,打算从实招来,毕竟现在已经要瞒不住了。

    “我跟你说,你一定不要情绪起伏太大。”她还是有点顾虑。

    “你见过我哪次情绪会崩溃啊?”宁云皖失笑,觉得她把自己的承受力想得太差了。

    后来,宁云皖知道自己被人莫名扣上了拐卖,虐待动物的罪名。

    网上现在有很多骂她的,也有人不相信这个说法的,替她甩出证据解释的。

    但是有营销号一直莫名的带节奏,舆论愈演愈烈。

    现在协会外也有人在闹事。

    车子到了协会门口,她看向车窗外。

    零零散散的人围在了协会门口,大声嚷嚷。

    “我就说,这前几天为什么有一辆货车接了这么动物过来。收的动物还会伤得这么重,原来是被协会的人虐待的啊!”

    “嘿!你可别说虐待了!我还看见工作人拿着好几只被伤的不轻,已经死亡的拿去安葬了!”

    ..................

    旁边商店的老板娘听着这些不堪入耳的言论,很是恼火,她站上了协会门口,对着底下的人说,“吼!那你们哪只眼睛看见人家协会的人虐待动物了!”指着底下的人,“来,你来说说,你哪只眼睛看见了?说话总要讲证据吧,血口喷人是吧,就是欺负做慈善,善良的人是吧。”

    老板娘的话和那些人的话虽然离宁云皖有着十几米,但她却觉得像是在她耳旁对她说出的。

    她打开了车门的时候,白汐汐喊住了她,“小皖姐,我陪你去。”

    可是,等她准备离那群人有着一步之遥的时候,她被一股力量拉住了。

    当她撩起上眼皮时,跟她说过好多承诺的声音,挤着那些人的吵闹声走进了她的耳蜗。

    他说,“我陪你。”他知道宁云皖在面对这样的场景时,她是不会退缩的。

    宁云皖看着他的嘴角一愣,“你嘴角怎么回事?”

    祁俞说,“最近上火了,喝点凉茶就会好了。”

    众人听到了身后的声音,纷纷转身,但声音却停止了。

    宁云皖面带笑容地跟他们仔细地说明那批动物的来源经过。

    但是仍有不服的,“你说,是你从别人手中救回来的。那你总不能口说无凭,证据呢。”

    “对啊,证据呢。证据呢!拿出证据!”一人朝着人群四周左顾右盼,明显来找事的。

    正当宁云皖再准备说,证据她会拿出来的时候。

    负责这边街道迅捷的民警来了,“干什么呢?赶紧给我散了,聚众闹事呢。”

    那些人像是做贼心虚,一溜烟全散了。

    老板娘也嘀咕骂了几句那些人,回到了自己的店面。

    宁云皖跟民警解释了一番,民警也安慰她,说,“那些人就是吃饱了没事干,你都经营这个协会有五六年了,要是真虐待,早就有人说了。他们就是故意闹事的,明显有人在背后指使。没事,叔叔帮你查清楚。”

    “好,谢谢叔叔。”这个民警以前巡查到协会这里的时候,经常进去帮他们喂喂猫猫狗狗,所以他不会相信宁云皖是他们说得那样。

    民警走了之后,白汐汐见祁俞到了,也跟他们打了个招呼走了。

    宁云皖越看那个嘴角的伤口越不像是上火造成的,反而像是被人揍了一圈。

    正她问出口时,祁俞的手机响了。

    在祁俞跟对面那人的交谈过程中,只见祁俞表情神色淡淡然,但是话语很重。

    都是“那又怎样?”“他本来就不配。”“他活该呗,还能怎样?”

    然而,对面一下大声了起来,“对啊,就像是你说的一样,他就是活该,他就是不配。我说了别理他了,你干嘛跟他动手啊。”一讲到这个,语气瞬时又变软了,“你伤得重不重,冰敷了没?”

    前面那几句话太大声了,宁云皖明白了。

    在祁俞挂了电话后,她脸色变得很正经,但双目却盯着那伤口发愣。

    心里想着,这一拳打下去得有多痛啊?

    她拇指轻轻拂过他的左唇角,触感有点冰冰凉的。

    应该是刚冰敷过不久,有点血渍残留在了裂缝里,是她很细致看才发现的。

    口吻自然变得有点弱弱的,她问他,“你是不是打架了?”

    通过,刚刚那通电话,她隐约猜到了这件事应该是跟安安的爸爸脱不了干系。

    就在祁俞说,没事的时候,她又再次用了疑问句关心他,她无奈问道,“以后能不能别这么冲动。”

    虽然她知道他的情绪一向很稳定,除非是那人碰了他不该碰的底线,她坚信祁俞他绝对不会是想动手的人。

    可是,她还是想让他做出保证,因为喜欢一个人总想他不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祁俞对与她的反应不是很意外,他知道这要是被她知道了,她肯定又要偷偷伤心了。

    是他太冲动了,可是没办法,遇到有关她的事情,他都会变的情绪不稳定。

    他摸了摸她的头,声线压得极其温柔,“好,听你的。以后不冲动。”

    “嗯,不然不听话的人,我还是得哄的。”

    “要是一次次累加,你祁俞你就完了。我告诉你。”宁云皖放下了在他侧脸的手,给他打了预防针。

    “好好好,我听话。”祁俞立马应道,无声哑笑着。

    怎么反差这么大呢,有点可爱。

    他真的好喜欢她,以前是这样,现在更是喜欢了不少于一万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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