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哥

    宋晚意凝神,安静地等待着顾洄的回答。

    然而对面的人,却似陷入了漫长的沉默,始终不发一声。

    宋晚意心里急切,实在不想等待了,悬着心猜测,随着时间流失越发慌张,那种感觉太难受了。就在她寻思着开口,顾洄却突然在电话另一边笑了起来。

    宋晚意细听了会儿,想要分析他这突如其来的笑里,包含着些什么情绪。然而,还没解读出所以然,顾洄便笑道:“姐姐想知道吗?”

    宋晚意顿时无语。

    她不想知道,做什么来问他?

    “你觉得呢?”

    顾洄又是笑。宋晚意属实不喜欢他这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心里有些生气:“顾洄,我和你说正经的。”

    “姐姐想知道的话,不如自己想想?”

    “……”宋晚意无语,她要是能记起来,又何必多此一举,“不能直接告诉我?”

    顾洄没说话。

    一时间,双方又陷入了沉默。

    宋晚意直觉,今天的顾洄有些奇怪,但又说不出哪里奇怪。以往不论小事大事,只要不涉及到底线,顾洄都会迁就她让着她,何时这般和她对着干地卖关子?

    心里的疑问,愈发得多起来。

    宋晚意也不想将小心思都藏在心里,私底下胡思乱想乱了心情,便直接开口问顾洄:“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顾洄倒也实诚:“我们确实更早时候就见过,但姐姐,我希望你能自己想起来。”

    宋晚意无奈地抿唇,她知道今天是定问不出个所以然了。甚至再继续询问下去,可能会让她产生更多的疑问,于是所幸便适可而止。

    “行。”宋晚意心里有气,语气不太好,“睡吧!”说完,她也不等顾洄的晚安,直接挂断了电话。

    生气地将手机丢到一边,宋晚意决定不再去想这破事。

    不就是曾经见过面嘛?又不是什么惊天地的大事,她平日里,每天遇到的人没有十几,也有五六七个,难不成还要记住他们的每件事?

    没好气地冷哼,将手随意地搭在额头,宋晚意闭眼睡觉。

    今天被子估计是白日里晒过太阳,温馨舒适的香味萦绕在她的鼻尖。她一下子困得眼皮打架,没多久气息便平稳。然而,睡了没几分钟,躺在床上的宋晚意却突然猛得睁开眼睛,呆滞地望着漆黑的天花板。下一秒,侧身去找被丢在一旁的手机。

    刚抓到手机,她便急促地点亮屏幕。顾洄几分钟前,发来了“晚安”的消息,宋晚意点开,只看了一眼,便又熄灭屏幕,握着手机放在心口闭上眼睛。

    刚才的那几分钟,她其实并没有完全入睡。

    她也以为,自己可以安安稳稳、毫无顾虑地睡着。可实际上,她一闭上眼睛没多久,脑袋里便全是“到底在哪里见过顾洄”。明明她也没有刻意去想,但不知道为何,周围越是安静,身体越是放松,她的脑袋就越发主动去思考这个问题,像有无数地声音在说话,吵得她心里烦躁。

    这会儿她闭上眼睛,想再次尝试入睡,却发现不过是徒劳。

    眼见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为了第二天能顺利上班,无计可施的宋晚意只能去客厅开了一小罐酒,抱着平板,半躺在床上,打开了一部曾经尝试无数次都无法看下去的外国烂片。企图用酒精和无聊的内容,来冲淡满脑子的胡思乱想。

    还别说,这一套下来,宋晚意还真犯了瞌睡。至于,她是何时睡着的,连她自己也不清楚。第二天醒来时,原本满电的平板早已关机躺在一边。宋晚意一下子惊醒,匆忙去摸手机。拿到,屏幕上的数字正巧往前跳了一格,8点的闹钟如约响起。

    宋晚意松了口气,关掉吵闹的闹钟,起床洗漱。

    难得有一天,起得比闹钟早,宋晚意总算体会到了时间充裕的从容感。在楼下悠闲地吃完早餐,她才慢悠悠进公司。一到工位上,她便笑着将手里的东西递给对面的人:“李逸洲,给你的。”

    李逸洲整理完东西,刚将手里的帆布包放下,应声抬头。他淡淡瞥了眼递到跟前的东西,没有第一时间接过,而是越过它看向宋晚意。

    “给你带的早餐。”宋晚意解释,“昨天你不是请我吃了三明治,这就当是回礼。”她说着,又将手里的早餐向前送了送。李逸洲这才伸手接过,只是面上依旧山水不动,只是淡淡地道了句:“谢谢。”

    对于他这样的反应,宋晚意倒是见怪不怪。

    李逸洲和姜怀,是前后脚进公司的同期。两人待的时间都不算久,却已经早早拉开了距离。倒也不是李逸洲能力不行,而是他缺乏野心和情绪感染力。这样的人,注定不会被太多的人看到,也很难在事业上轻易出头。

    想到这,宋晚意惋惜地叹气。如若李逸洲的性格能再开朗些,必定能讨得更多人的喜欢。

    这样的想法一出,宋晚意瞬间惊住了。她一个连自己人生都无法掌握的人,有什么资格在这对别人评头论足?

    宋晚意无奈自嘲,阖眼轻甩脑袋,将心中所有的杂念摒除。

    -

    夏至过后,很快便到端午。

    这些天,因为“到底在哪里见过顾洄”的事情,宋晚意和他闹起了别扭。本是一件再小不过的事情,但顾洄也不知那根筋撘错了,硬是卖关子不说。这种时刻都要去猜测的感觉,实在难受。所以,她选择不再去询问,连带着主动找顾洄的次数也减少了许多。

    顾洄估计也是心知肚明,成天见缝插针地找她讲些车轱辘话,却只字不提那个问题的答案。

    有一日,宋晚意忍无可忍,开始在电话里质问他原因,顾洄却依旧选择了沉默。也正是在那天晚上,宋晚意从宋妈的口中,再次听到了那个从未见过面的邻居阿姨——崔荷,女儿的八卦。

    饭桌上,宋妈宋爸本是边吃饭,边稀松平常地聊着家常。

    崔荷的话题,是宋妈突然提及的。她没做任何铺垫,甚至连情绪起伏都没有,便施施然开口:“崔荷那女婿,据说和个20多岁的小姑娘搞一起了,还搞出个孩子。”

    宋爸本就不是个好听别人家八卦的人,对这件事没多大兴趣,依旧从容吃着饭,但说出的话却带着怜惜:“也是可怜崔荷女儿了。”

    “谁说不是呢。”宋妈估计也是真心疼,轻声叹气,“听说那小三天天上门闹,还对崔荷女儿动手。”她情绪突然激动起来,“男的也不是个东西,两女的打架,他不劝架反倒还帮小三打老婆。照我说,就该直接离婚,让这对狗男女净身出户,有多远滚多远。”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宋妈却越说越气愤,干脆饭也不吃了,突然就将话茬转移到了宋晚意身上:“你看看,这就是女大男的下场,谈什么姐弟恋?等你老了,男的还年轻,一定会背着你出去鬼混。”

    宋晚意因为白日里和顾洄闹了矛盾,情绪不佳,人恹恹的,始终未发一语。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责骂,她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才逐渐缓过神来。

    只是宋妈究竟说了些啥,她是一个字也没听见。

    “你听到没有?”宋妈见她不说话,又问道。

    宋晚意心里本就烦,属实不想再被宋妈追着念叨,于是便敷衍地点头:“知道了,听你的还不行。”她边说,边逃难似地将空碗筷收到厨房洗水槽。

    回到客厅后,她破天荒没看到宋妈的臭脸。

    甚至觉得,她的心情好似变好了?

    宋晚意很困惑,思索着自己哪句话或行为让她高兴了。可转念一想,一晚上,她也就只说过一句话,还是句敷衍了事的废话。她快速打消了念头,觉得宋妈的心情变化定是因别的事而起。于是,便所幸知趣地回了房间,让她眼不见心不烦。

    夏至那天,组里撺掇着下班后一起去吃个水饺,象征性得过个节。

    结果,一行人刚下楼,便在门口瞧见了笑吟吟走来的顾洄。

    组里几人都没见过他,宋晚意又和他正闹着别扭,干脆直接把他当成陌生人,视而不见。

    一边的周稚柠却兴奋了起来,拽着她的手腕轻轻晃:“晚意姐,正前方,有帅哥。”

    宋晚意瞥了她眼,语气冷淡:“帅吗?我看着一般,也就那样。”

    “不是吧?”周稚柠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晚意姐,你最近是不是劳累过度,近视度数加深了?他过来了,你再看看。”

    宋晚意无语,敷衍地瞥了眼顾洄:“嗯,确实……”

    “是不是,我说吧。”

    宋晚意轻笑:“仔细一看,更普通了。”

    周稚柠咋舌:“哈?”

    正说着话,顾洄已经走近到他们跟前,眼见得下一秒就要擦肩而过,他却突然在一行人面前停下脚步。

    众人被挡住去路,面面相觑,茫然地瞧着面前的男人。

    宋晚意神情依旧冷淡,固执地撇开视线,不看他。

    周稚柠却是满脸抑制不住的笑容:“帅哥,有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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