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下铺面

    送走大军,京都城道上突然冷寂下来,黑云簇簇力压在天际,阴风阵起,似有风雨欲来,百姓本一哄而之,如今三三两两的散去。

    周时景匆匆带着小仆走在长街,心里念着替苏箩嫣选家好铺面,朱雀街离皇城最近,是京都城中最繁华的街道。

    “大人,你要挑怎样的铺面送给苏姑娘。”小仆虽没见过苏箩嫣,可看到周时景谈起她时高兴的神情,便明白苏箩嫣于自家主人而言非同一般。

    “自然是我能力之内最好的。”周时景脑海里映出苏箩嫣的玉面娇颜,嘴角不自觉的挂起涟涟笑意,他眼中的苏箩嫣温婉坚韧,心中有丘壑,要胆识有胆识,要智慧有智慧,是他多年来所求的佳人模样,若是能娶到这样的姑娘,他周时景定当捧在掌心里呵护。

    朱雀街上出铺面的人家寥寥无几,周时景看上的一家铺面价格实在太高,虽说以他的能力自当可以买来送给苏箩嫣,可苏箩嫣必不会接受,思来想去,周时景想了一个好法子,想到此,他赶忙去寻苏箩嫣。

    周时景到小宅时,苏箩嫣正翻读着谢霁凛给的医术,上面记录的医术药方新奇,苏箩嫣从小到大闻所未闻。

    “苏姑娘。”周时景站外小宅外唤了一声,苏箩嫣这才抬起头。

    苏箩嫣有些疑惑,“周公子怎么来了。”

    “我在朱雀街看上一家极好的铺面,可价格有些高,我有个法子,想来听听你的意思。”周时景来的急,额间正挂着细细的汗珠。

    苏箩嫣有些惭愧,这明明是她的事,她却还没有一个旁人来的上心,她赶紧递上手帕,“苏公子先擦擦汗再说。”

    丝制的帕子攥在手里,周时景的心怦怦直跳,帕子上的药香淡淡,清风拂面里显得分外的宜人,“多谢……苏姑娘。”周时景咽了咽唾沫,这么多年来的圣贤书算是白读了,他见过的美人不算少,可像苏箩嫣这般媚骨天成中又透着万千的淡雅脱俗,他还真是头一次见着。

    “周公子想到什么法子。”见周时景还未开口,苏箩嫣提醒道。

    周时景豁然,怔怔的收起帕子,与苏箩嫣说正事,“我想出一部分钱和你一起盘下这铺子,以后医馆算是我们两人共有,年底分红我拿两成,苏姑娘觉得这样如何。”

    “周公子拿三成吧!你帮我许多,想来我也没什么能帮到你的地方,这样我也能安心些。”

    “也成,都听苏姑娘的。”周时景倒是不在意拿多少分红,他只想和苏箩嫣共有着某物,这样日后方便常常寻她,这是他不想为外人知晓的私心。

    “那苏姑娘可要现在就与我去看看那铺面。”周时景心里高兴,恨不得现在就盘下那家铺子。

    而苏箩嫣也想早日拥有自己的医馆,于是两人一拍即合,她梳妆一番便随周时景同去了朱雀街,况且今日楚景渊远征大凉关,此刻去也是最安全的。

    一路上马车略有颠簸,苏箩嫣都处于昏昏欲睡的状态,最近她总是嗜睡,想来是看书太用功所致,周时景在一旁含笑的看着苏箩嫣时不时的打盹,眼中藏不住的心动,马车停下,周时景才唤醒她。

    周时景先下了马车,抬起手欲扶苏箩嫣,可又好似想到什么,他从袖中抽出刚刚苏箩嫣给的帕子盖在手上,“这样便不算冒犯苏姑娘了。”

    “周公子客气了。”苏箩嫣将手搭在帕上,隔着丝帕,她能清晰的感受到周时景掌心灼烧的温度。

    朱雀街与淮王府只隔了条青鱼街,苏箩嫣心里忐忑,但想到不久便能拥有自己的医馆,她还是斗起胆子与周时景来了。

    “周大人,您来啦!”周时景还没进门,来人便迎了上来,这些人平时闲暇时最喜嚼舌,对于周时景,这条街上的人都是知道的,毕竟这是离皇城最近的街,而周时景是当今圣上最信任的心腹,“您不用这么着急,这铺面您开了口,必定是要留给您的。”

    周时景被奉承的有些难堪,他身为读书人,最不喜的便是这些浮于表面的捧作之言,可无奈苏箩嫣就在身旁,他亦不好对着老板发作,只好当做没听见一般。

    “苏姑娘,你觉得这铺面如何,可还顺你心意。”周时景忽略眼前奴颜屈膝的老板,径直的带着苏箩嫣看起铺面,老板看出周时景不愿搭理自己,赶紧闭了嘴。

    “周大人,苏姑娘放心,这铺面位置极佳,往来的人也多,要不是家中遭故,我是没打算卖的。 ”老板说到此处,脸上露出难掩的悲伤,看来老板所言非虚,那种伤心是演不出来的。

    “这铺面的确不错,但是……”苏箩嫣余光瞥过淮王府的方位,心里还是有所顾忌,但想到楚景渊上下朝以及去军营都不会路过此处,便不在胡思乱想,更何况她总不能一辈子活在楚景渊的阴影下,如今她已离开淮王府,有权利追求她想要的事物。

    见苏箩嫣有些疑虑,周时景开口询问道,“怎么了,苏姑娘,这铺面可有什么不妥之处。”

    “没有,这铺面很好,我喜欢。”,“那便好。”周时景笑着答。

    万事皆妥,周时景付了银票将铺子买下,老板高高兴兴的给出地契,苏箩嫣拿着地契,感觉心间温热,晃晃几年,她所挚爱的事物依旧伴在身边,如此就足够了,至于其他的,对她而言早是可有可无了。

    上了马车,苏箩嫣立刻从袖中掏出她所剩不多的积蓄塞在周时景怀中,这份积蓄还是她离开淮王府时顺出来的。

    想那楚景渊凉薄成性,拿这些钱算是对她三年的补偿,总也是不过分的,恨只恨当时离开的匆忙,顺的钱不多。

    “周公子,这是我的那份。”周时景尽心尽力的帮衬着她,苏箩嫣看在眼里,记在心上。

    周时景看着苏箩嫣塞过来的银票一时间不好拒绝,“这钱我只收一半,余下的钱等年底医馆有了收入再给我便可。”周时景大概能猜出这钱是苏箩嫣全部的积蓄,倘若他都收下,那往后的这段时间让她怎么生存。

    “周公子……”苏箩嫣还想再次道谢,却被周时景拦下。

    “苏姑娘就不必客气了,这些是周某能替姑娘做的,至于医馆的其他方面,我就算是有心也帮不上了。”

    回去的路上暴雨顷至,马车还没走几里,便陷入了泥地。

    “周大人,这马车怕是走不动道了,还要劳烦两位下车。”马车纹丝未动的陷在地里,车夫无奈出声。

    “无碍,我们走回去!”来时苏箩嫣看天色不对,便带了油纸伞,可伞小,本是容不下两个人,好在苏箩嫣个子娇小,两人就这般挤挤往小宅走去。

    ……

    暴雨下的人心慌乱,天色逐渐灰暗,时不时一道紫电落下,谢霁凛看苏箩嫣还未回来,拿着伞便出去了。

    才出了小宅,几道黑影便落在谢霁凛面前,来人毕恭毕敬的跪在地上道,“少主,我们得到确切消息,楚景渊大军还有一日便能夏关裕,还请少主指示。”

    “不要让他活着走出夏关裕。”谢霁凛目光凉薄,微狭的眸中含着浓浓的恨意,几年前楚景渊带军攻打苗疆,谢霁凛便是在那时被赶出苗疆,而后他潜伏在京都数年,一直在暗中等待时机。

    如今虽不能说时机成熟,但机会难得,万一成就大业,他便无需再隐忍度日。

    “是,少主。”黑影遁入雨幕,好似从未出现过一般,谢霁凛撑着油纸伞继续沿路寻着苏箩嫣,当看到苏箩嫣与他人共撑一把伞时,谢霁凛很是不爽,那男人紧紧的挨着苏箩嫣,一看便是心思不纯,苏箩嫣这枚棋子谢霁凛得时时刻刻的把握着,万一这次行动失败,便能以此牢牢的牵制楚景渊,

    “姐姐。”谢霁凛沉了沉心思,换上一副笑容去迎苏箩嫣。

    雨势未减,草野间氤氲着散不去的湿气,隔着蒙蒙水雾,苏箩嫣依旧能看清楚谢霁凛的身形,他穿着一袭黑裳,恰与悄然而至的夜色融合,身上未散去的戾气三分朦胧,七分真切。

    “这位是?”身边的周时景看向谢霁凛,心中瞬时没了底,他还不知苏箩嫣身边居然有男人。

    “他是我的弟弟,昨日才从家里来的京都。”苏箩嫣刻意瞒下谢霁凛的真实身份,毕竟周时景是朝中人,说出去只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能瞒便瞒吧!

    “弟弟?”对于苏箩嫣的这套说辞,周时景显然是不相信的,但却没有过多的深究,他忽然间想到早些时候苏箩嫣给他的丝帕,那丝帕是蚕丝织就,应是皇室御用。

    想到这,周时景对苏箩嫣的身份也有些几分猜疑,但他却没有显露出来,说到底,他们才见过几次面,要苏箩嫣全心全意的相信他,这本就不可能。

    看出周时景对谢霁凛身份的怀疑,苏箩嫣心里更加过意不去,他那般帮着她,她却满嘴谎言的欺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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