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逃控制

    大约申时,裴简便派人安排好马车送谢宜然出了京都城,她未将离开之事告诉楚景渊与苏箩嫣,只是给两人各自留了封书信。

    万缕残阳如血映着半壁天幕,马车颠簸着在城郊小道上行驶,寂寥落寞之色在谢宜然眼波里戚戚流转,她撩开车帘,回眸看了一眼瑟瑟余晖中威严肃立的京都城。

    还未等她放下车帘,马车外突然围上了三个黑衣人。

    “劳烦谢姑娘随我们走一趟,我家主子有请。”黑衣人并未有半分僭越,规规矩矩的让出条道,示意谢宜然上他们的马车。

    谢宜然看他们并无恶意,心里一时堪不破他们的目的,“你家主子是何人?”

    见黑衣人不语,谢宜然继续道,“我可以随你们去,但你们得放了我身边的这丫鬟。”

    “可以。”黑衣人守诺的放了惜缘,驾着马车带谢宜然返回了京都城。

    惜缘跌跌撞撞的下了马车,眼看着自家小姐上了马车,消失在眼前,她像是忽然间想到什么,发疯般的往淮王府奔去。

    谢宜然被蒙着眼带进了太子府,楚钰含在她面前立了许久,眼光一遍遍扫过她清绝的面容,直到眼前人和幼时那张脸完全吻合,这才摘下她的眼罩。

    谢宜然心中的万千猜测在眼罩被拿下那一刻化为震惊,“太子殿下?”

    “谢姑娘。”楚钰含眸中掩映着温柔水色,低沉的嗓音似有数不尽的思念,若不是骨子里刻有皇族素有的克制,他大抵会将谢宜然揉进骨子里悄悄珍藏起来。

    “太子这是何意,打算拿我威胁淮王殿下,那您的如意算盘怕是要落空了。”谢宜然偏过头,自有一副大义凛然之色。

    谢宜然的话语里含在浓浓的讥讽之意,可楚钰含却未有半分气恼,玩笑般道,“本宫在谢姑娘眼中便是这种人?”

    屋中的侍女们低头默哀,心里祈祷谢宜然少说两句,莫要再惹太子殿下不悦,太子脾性素来不定,若是发起疯来,怕是一屋的人都要陪着谢宜然无辜丧命。

    “不然呢,我与太子素无交集,除了这点原因,我实在不知太子还能有何事找我。”谢宜然记得只在幼时见过楚钰含一次,但记忆纷杂错乱,具体发生过什么事,她早已忘了。

    素无交集?楚钰含心中隐隐刺痛,这样说来,她根本不记得那时之事,但无碍,只要他还记得,那她这辈子便都逃不掉了。

    “无事,只是想请谢姑娘在本宫府上小住一些时日,不知谢姑娘意下如何?”楚钰含回过神,依旧是那般似笑非笑,万般不羁的模样。

    意下如何?谢宜然不禁想笑,他将她绑来,还问她意下如何,“我说不愿意,太子殿下能同意吗?”谢宜然不知为何只要看见楚钰含那张脸,心里的气便不打一处来,可她原本在京都城里是出了名的温婉淑慧。

    “不能。”楚钰含轻抬起谢宜然的下颌,眼中有着不真切的占有欲,他将拇指放在谢宜然嫣红的唇瓣上来回轻磨,随后低头狠狠的咬了上去,铁锈味在两人的嘴间蔓延,楚钰含内心几近疯狂的执念让他愈加兴奋,他含着她的樱唇反复嘶咬。

    谢宜然先是一愣,等反应过来再做抵抗之时,楚钰含已撕开她的外衫,雪白的肌肤乍现春光,惹得檐外群鸟振翅而飞,侍女们识趣的退出房内,顺手将房门也带上了。

    大大小小的吻如雨点砸在谢宜然的玉颈香肩之上,等楚钰含扯开她最后一丝遮挂时,谢宜然心中的悲愤瞬间化为苦涩,眼角的泪簌簌的流出。

    楚钰含许是注意到身下之人不再反抗,抬眼看去,谢宜然哭的正伤心。

    “是本宫僭越了,谢姑娘好好休息,晚点本宫再来看你。”楚钰含全身的燥热一瞬间凉透,他转过头,将被寝盖在谢宜然裸/露的玉/体之上,心中万分懊悔,是他太过心急了,将她吓到了。

    谢宜然将头埋在被寝里低泣,直到哭累了才起身将衣物穿起,楚钰含一动不动的站在门外,等到屋内之人停止哭泣,也才转身离开。

    在谢宜然低头哭泣里,一段往事慢慢在楚钰含的脑海里清晰起来。

    四岁那年,楚钰含发病倒地,他的母后冷冷的看着自己儿子苦苦哀求,却还是冷漠的带着侍女们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谢宜然躲在假山后,等皇后一行人消失在视野里才走出假山,她快步上前将楚钰含扶起,温声软语的道,“太子殿下,我去找御医。”

    “不用了。”楚钰含全身的疼痛慢慢缓解,抬眼才看见谢宜然粉啄的小脸上挂着泪珠。

    “你担心本宫?”楚钰含问的小心,似乎是在怕谢宜然否定他多情的想法。

    谢宜然点着头,“你是大楚的太子,未来的君王,生病不是你的错,治好了便可。”

    短短四句话,楚钰含却记了十几年,所以他私下养暗卫,拉朝臣,日复一日的精心谋划算计,想着早日当上大楚的君王,所以尽管他药石无医,可依旧遍访世间名医,想着有朝一日如她所言将病治好。

    楚钰含才出闲庭阁,一口鲜血便涌了上来,他半跪在地,擦拭着唇角的残血,鬓上的几缕碎发滑落束冠。

    “太子殿下。”方公公瞧状赶紧扶了上去,方公公早些年便侍奉在东宫,他深知太子的身体一向羸弱,今日站了许久,怕是已经耗尽了体力,他不明白太子为何要不顾身体,强撑着去见谢宜然。

    “本宫无碍,你派人照顾好谢姑娘便可。”楚钰含感觉一阵阵刺痛沿着四肢百骸游走跳窜,断断续续的咳嗽让他不自主的蜷缩着身子微微颤抖,额间的冷汗一颗颗渗出,碎发染津,半丝半缕的贴上惨白的脸颊。

    等缓过这一阵阵疼痛,楚钰含独自站起身,略过方公公上前搀扶的手,一步步抬脚往自己院中挪去,他恨这残破不堪的身躯,只要这身子一日不好,便一日被人所不耻。

    闲庭阁内,谢宜然还未回过神,她呆滞的坐在梳妆台前,脸上的泪痕依旧清晰。

    “谢姑娘,我替你换身衣服。”小丫鬟见谢宜然身上的外衫已被撕破,伸手便要替她换下。

    “不用。”谢宜然避开小丫鬟的手,脸上还带着一丝慌乱。

    另一侧,惜缘发疯似的从城外跑入淮王府,见着楚景渊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王爷,求您你救救我家小姐。”

    “谢姐姐怎么了?”还未等楚景渊开口,坐在一侧书案旁的苏箩嫣闻言猛然起身,急切的上前扶起了惜缘。

    “我家小姐见谢府一事被重新掀起,怕连累淮王府,便带着奴婢离开了京都城,可到了城郊,几个黑衣人出现,将我家小姐带走。”惜缘眼睛已经哭的红肿,嘴里却一遍遍的念着小姐。

    苏箩嫣紧紧的攥着衣袖,心中的思忧骇骇而起,“那你可曾看见他们带着谢姐姐去了哪里?”

    “回了京都城,可马车行的太快,我没跟上。”惜缘一想到自家小姐在最后一刻都在保护她,便止不住的哭泣着。

    “我现在便派人去查。”楚景渊眉宇不展,一身肃杀之气凌冽在周身,如今苏季许一事还未解决,谢宜然也被人带走,当真是多事之秋。

    “谢府一事被重新掀起?这是为何?”苏箩嫣忽然注意到整个事件的起因,不解的看向惜缘。

    惜缘低头不语,她深知此事关乎苏季许,不能让苏箩嫣知晓,这也是谢宜然的意思。

    “你莫要担心,这些事情我会处理好。”楚景渊安抚着苏箩嫣,不想她再深究下去。

    “那好,我回东跨院等你消息。”苏箩嫣不再追问,扶着惜缘往东跨院走去。

    回到东跨院,苏箩嫣内心依旧忐忑不安,按理说,无论朝堂上发生什么事情,楚景渊都不应该瞒着她才对。

    可如今不管发生何事,先找到谢宜然的下落最为要紧,苏箩嫣便没再多想。

    “惜缘,在未找到谢姐姐下落之前,你便安心的住在我这。”苏箩嫣担心惜缘一人在西跨院胡思乱想,便将她带来东跨院,身边有人陪着总是好的。

    “谢谢王妃。”惜缘心中愧疚,她那般瞒着她苏季许之事,可她却这样真心实意的待她。

    楚景渊找来卫凌,让他调动京都城中所有的关系,势必在三日内找到谢宜然的下落。

    群巢出,风声唳,鸟兽散,杀气涌,彼时夜晚的京都城内人影攒攒,再无往日的寻常安宁,夜时的风都带着一丝丝腥气,似乎酝酿着一场血雨腥风。

    楚景渊知道苏季许之事是秦府从中作梗,为的就是报复楚景渊在如贵妃生日宴上掌嘴秦时月一事,如今宣太妃把柄在他手中,晾秦府也不敢再有动作。

    如今只要考虑如何从圣上手中保下苏季许,思考之下,楚景渊心里也已有了些眉目,可如今谢宜然之事横出,楚景渊不得不考虑到底是何人想带走谢宜然,他的目的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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