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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宣太妃撕破脸皮

    “我下次不敢了。”楚景渊眉眼带着笑意,这些年他受过无数大大小小的伤,还是第一次有人为他疼惜落泪,苏箩嫣的一举一动总是能暖在他的心上。

    替楚景渊上完药,包扎好伤口,苏箩嫣还不肯歇下脚步,“王爷午膳想吃什么?我这就去做。”这次楚景渊伤的重,需得在膳食上好好补补。

    楚景渊看着苏箩嫣替他忙碌,心里不禁想到苏季许一事,他知道苏季许是苏箩嫣的心头肉,况且苏季许是为他所牵连,无论如何,为了苏箩嫣,他也得保全他。

    “听你安排。”楚景渊抬手撩拨着苏箩嫣鬓前的碎发,眼中情愫晦暗不明。

    “那好。”苏箩嫣声音欢快,如同黄鹂轻鸣,人转眼间便在从东跨院去往膳房的路上,其实要做什么,她早就有了想法。

    谢宜然一早便收到了吏部侍郎裴简的书信,信中说到苏季许一事,裴简担心圣上再查谢党一事,反复交代谢宜然要注意安全。

    裴简并非谢党中人,只是他倾慕谢宜然已久,心甘情愿的替她做朝堂中的眼线,平日里给谢宜然传递一些朝中的要事。

    在得知苏季许一事后,谢宜然便马不停蹄的前往东跨院寻找苏箩嫣。

    可当她到东跨院时,却未见苏箩嫣身影,只有楚景渊坐在书案上低头写着什么。

    “可是来找箩嫣说苏季许之事?”楚景渊未抬头便知来人是谢宜然,楚景渊自然知道她与裴简之间的关系,也明白苏季许之事瞒不过她。

    “是,箩嫣人呢?”谢宜然四处看了眼,确定苏箩嫣并不在房内。

    “她在膳房。”楚景渊将手中信封好,唤了房外的卫凌进来,将信送去了大理寺。

    谢宜然大致猜到是楚景渊对苏箩嫣瞒下了此事,“你不打算将苏季许一事告诉她?”

    “我会处理好这件事。”

    谢宜然不语,看来楚景渊还是不懂苏箩嫣,纸包不住火,往后苏箩嫣若是得知此事,两人怕是要再生嫌隙。

    “无论如何,我希望你莫要负她,她真的是极好。”如今谢党纷乱再出,苏季许一事明显也是奔着楚景渊而来,谢宜然怕她再待在王府,会给楚景渊带来麻烦,这一次,她必须得离开淮王府。

    楚景渊默然,如今两人已表明心意,再没什么能将他们分开,“我定不会负她。”

    苏箩嫣端着药膳汤回到东跨院时,谢宜然已经离开,谢宜然还是决定帮楚景渊一起瞒着苏箩嫣,虽然她也不知道这样做对错与否,但起码她能确信楚景渊向来言出必行。

    “王爷,我熬了药膳汤,你快过来尝尝。”苏箩嫣盛了一小碗递给楚景渊。

    “箩嫣,我伤在右肩。”楚景渊并未伸手去接,在苏箩嫣面前,他得尽心尽责的扮演好一个伤着的角色,这样才能更多的得到她的爱护。

    “那我喂你。”苏箩嫣心思单纯,并未察觉楚景渊的“良苦用心”。

    楚景渊欣然接受,他发觉有些时候苏箩嫣当真好骗,时不时戏谑她一次,当真是有趣紧。

    距离宣太妃去往灵隐寺求取舍利子已有九九八十一天,楚景渊刚在东跨院用完午膳,便有仆人前来东跨院通禀宣太妃回府一事。

    再听宣太妃三字,苏箩嫣还是打心里感觉不适,楚景渊看出她的不自在,伸手将她拥在怀里,“莫要担心,这次有我护你。”

    宣太妃一回到王府,便叫了仆子前来传唤苏箩嫣,她在灵隐寺时,秦时月便去告了状,宣太妃宠溺秦时月,回府第一件事自然是要给苏箩嫣一些教训,可宣太妃未曾想到,楚景渊也一道跟了过来。

    “王爷怎么来了?”宣太妃瞥了眼苏箩嫣,见她装扮不似以前那般素然,心里一股厌恶感自眼中流露出来。

    楚景渊将苏箩嫣拉在身后护着,抬眼冷笑,“有些事情想来与母妃说道说道。”

    “王爷何事找哀家?”宣太妃沉着脸,往日里她为难苏箩嫣时,楚景渊从不插手,如今她才去了灵隐寺几月,便让这小贱/人使了狐媚手段勾住了楚景渊的心。

    楚景渊从衣袖中拿出一份供词,铺在案桌之上,苏箩嫣瞧了眼,里面赫然写着宣太妃派杀手刺杀苏箩嫣一事,那领头的黑衣人已签字画押,供出了宣太妃便是幕后之人。

    “这胡编乱造之词,王爷也信?”宣太妃显然慌了神,她一口咬定此事与自己无关。

    “母妃,这事我信便是天下人信,不信便是天下人不信。”楚景渊将扳指扣在供词上,举手间已有睥睨天下之意味。

    “那又如何?我是大楚太妃。”宣太妃甩着紫金凤衣的衣摆,自是有一副无上尊贵的模样。

    楚景渊像是听了笑话,嘴角冷着笑,“母妃怕不是忘了,这太妃的身份是借着我淮王府才有的,不然凭着你与太后之间的关系,母妃怕是早就去见父皇了。”

    先皇在世之时,宣太妃便与太后不对付,一个是皇后,一个是皇帝宠爱的贵妃,私下里的手段自然是少不了,宣太妃不孕一事,便是皇后的手笔。

    楚景渊母妃去世后,宣太妃便抓住了机会将楚景渊收在了自己名下,但她并非是悲悯楚景渊的境遇。

    宣太妃所求只是皇帝死后她能有所依靠,所以后来她才将年幼的楚景渊送去战场,她希望楚景渊能立下军功,那时她也可以靠着楚景渊立有一席之地。

    显然宣太妃打的如意算盘都一一灵验,可惜她时至今日才意识到,楚景渊并非是她能掌控之人。

    “王爷想如何?”宣太妃无力的坐在椅子上,眸中神情逐渐哀悼起来。

    楚景渊将供词收起,“不想如何,没有你,我也没有今日,往后你安安分分的待在王府里享受着这太妃的头衔,莫要再找箩嫣的麻烦,若是再有下次,……” 楚景渊不再言语,只是将手中扳指拧成粉屑扬了出去。

    苏箩嫣没想到楚景渊居然会为了她与宣太妃撕破脸皮,宣太妃身后毕竟还有秦家,如此,淮王府与秦家已成宿敌。

    见宣太妃脸色惨白,苏箩嫣倒是有些难得的快意,往日里她那般羞辱于她,有今日也是咎由自取。

    楚景渊见宣太妃不做挣扎,拉着苏箩嫣的手便离开了。

    “我不会让你们好过的。”宣太妃看着两人背影,心中恨意滔天,倘若她有子嗣,何苦走到今日,宣太妃大笑着瘫在地上,“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太后的错。”

    “太妃……”一旁的孙嬷嬷心惊胆战,她鼓着气上前去扶宣太妃。

    “孙嬷嬷,倘若我那孩子还在?是不是同淮王一般大了,他定舍不得这般对我。”宣太妃也曾有个孩子,可她身为圣上的宠妃,后宫之中那么多双眼睛盯着,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可能周全,那时她便伤了身子,往后再也没有过身孕。

    西跨院内,谢宜然收拾妥当,留下一封书信便准备离开王府。

    “小姐,你当真要离开王府?”惜缘不能明白自家小姐为何总是这般替别人着想,人活着自私一点不好吗?若是失去王府的庇佑,往后得多难生存。

    谢宜然拿出一些首饰塞在惜缘手中,“往后我一路艰险,你莫要再跟着我了,寻个好人家便嫁了,要是日后我有幸再回京都,到那时我们再续主仆缘分。”

    “惜缘不要离开小姐,惜缘自幼被小姐买回府,早已将小姐视为亲人,小姐去哪,我便跟去哪。”惜缘将首饰推回,自顾自的收拾起行李。

    “你怎这般不听话。”谢宜然有些气恼。

    “奴婢随小姐。”惜缘向来是刀子嘴豆腐心,她疼她家小姐,又怎么舍得她一人出去受险。

    谢宜然并非不想带着惜缘,只是如今谢家一事再被掀起,多少腥风血雨等她,她怎么能带着惜缘去送死。

    “小姐,我也是谢家人,当初谢家被满门抄斩,奴婢正巧回家探亲躲过一劫,若是小姐不带着奴婢,那奴婢就去投案自首,反正没有小姐在身边,活着也没意思。”

    “你……”谢宜然说不过她,可又怕她当真去投案自首。

    “小姐,你带着奴婢吧!没有小姐,奴婢真的活不下去。”惜缘最知道谢宜然吃软不吃硬,求着她会比威胁她更有效果。

    结果不出惜缘所料,谢宜然见惜缘哀求的可怜,便没再赶她离开。

    只是谢宜然与惜缘两人才出王府,暗中盯着王府的眼线便放出信号,眼线悄悄动身跟在两人身后。

    眼线训练有素,绕是谢宜然再如何小心,也没能察觉他的存在。

    太子府内,暗卫收到眼线传来的信号,便赶紧通禀给了太子。

    “终于离开淮王府了。”楚钰含心尖上变态的喜悦感逐渐扩散,他玉指紧攥,这一次他绝不会再失手了。

    “去把人给我带回来。”楚钰含沉了沉气,对着跪伏在地上的暗卫吩咐道。

    暗卫领命,消失在太子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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