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吉，“那个员工把你换出来了？”

    寻吉，“可你这不是能成为……除非，你原先并不能成为员工，但这也不是你被换出来的理由啊？”

    寻吉，“我都快绕晕了。”

    羲乐大致懂了，也拼凑出了来龙去脉，“能申请再去冬世界吗？”

    寻吉，“我看看哈，好像没有这样的先例……哎，可以了，突然出现了一个页面，提交啦。”

    寻吉，“第5趟列车。”

    羲乐，“好，谢谢。”

    羲乐，“你是否认识一个人，不看她就会忘了她长什么样子？”

    寻吉关掉面前的工作台，重新拿起爆米花，一边吃一边说，“那是我们副局长啊！你不会也不知道吧，不过我们已经很久没见过她了，她都不怎么出任务的。”

    羲乐，“那她怎么出现在冬世界了？”

    寻吉，“许是……查岗……？”

    ·

    列车来来去去很快，一会儿说话的功夫，第五趟来了。

    羲乐准备走，仿生人下意识跟着，她拒绝了，“你们进去也待不了很长时间，这个我一个人去就好。”

    一上列车，羲乐就坐到之前的位置，等着那个人什么时候上车。

    刚落座，眨眼功夫，他出现了。

    穿着黑西装蓝衬衫的面馆老板，正经地不像同一个人，忘一说，“去过那么多小世界，玩的开心吗？”

    羲乐认真思考后，“都在摧毁世界，细想来，很残忍。”

    忘一，“很抱歉，让你经历了这么多。”

    忘一，“那再救我一次吧，你可以的。”

    他眼眸温柔地看着羲乐，像看着黑暗中唯一的星光。

    列车停下了，羲乐身旁的座位空了。明明是他把我换出去了，为什么要这样说。

    “因为要你去杀了他。”令月冷淡略带沙哑的声音突然想起。

    羲乐，“副局长，冬世界这个任务有什么问题吗？”

    她不在执行任务的名单内，却每次恰好出现，除了冬世界存在问题，还有什么可能呢。

    令月，“什么副不副局长地，那都是虚名，”

    令月，“我只是不忍心，你这么优秀的员工陷进爱河啊……”

    羲乐，“？”

    令月掩唇一笑，“面馆老板在勾引你呀，没看出来吗？”

    羲乐，“他不是管理局的员工吗？”

    令月，“你猜？”

    羲乐面无表情地起身，转身下车。

    等她站在雪地上，机械雪人如上次一样出现，她站上雪橇。

    雪人立刻拉起来，羲乐朝着冬城堡的方向去。

    一切和初次来的时候一样，而她除了熟悉感，想不起来任何关于这个世界的记忆，她应该在这里呆过很长一段时间，但没有记忆留下。

    ‘静止’的小世界没有记忆。

    令月从后面追上来，“羲乐，你去冬城堡做什么？你不会想上演什么拯救的戏码吧？你爱上那个油腻的小老板了？”

    羲乐没回，而令月依旧在不停说，直到说出她想说的话，“你杀掉他，这个世界就结束了。”

    令月，“回到管理局，我也查了下3号小世界的背景，它是神的思想，这世界一直在偷别的世界的能量，不然为什么会一直保持静止……”

    冬世界到了，羲乐拾阶而上，令月被迫打住，跳下雪橇后跟在她后面，继续说，“这个世界危险级很高，因为它的存在，会不停吸取能量，你明白了吗？”

    羲乐仔细走过冬城堡的每一个地方，令月一直跟在她身后念叨，而羲乐一直没回。

    令月停下，“羲乐，你这样真的很不礼貌！我还是你上司！”

    羲乐回头，“神的思想？我是神吗？”

    令月，“当然不是，你为什么一定认为你是这个世界的中心呢？”

    令月的声音沙哑而魅惑，和这冰冷又美丽的城堡十分搭，“是因为你最后被这个世界排斥？还是那点点飘渺的感觉？”

    羲乐也认真回答，“那你为什么如此强烈地游说我去杀了他呢。”

    令月摊手，“他是‘静止’世界的中心。”

    羲乐眼神很认真，“可他也是管理局的员工。”

    “没办法，这些任务本就存在一定的危险。”令月继续说，“而且你应该知道了管理局的员工都是怎么来的吧。”

    令月已经感觉到冷了，她仰头看绚丽静谧的城堡顶，仿佛在叹息，“我们本不该存在。”

    羲乐不知道怎么回答，她不明白很多感情，即使经历过这么多小世界，她依旧不明白，只是说，“爆米花很好吃。”

    羲乐冰蓝色的头发散在背上、胸前，桃红色的蕾丝公主裙这时才显出它热闹的氛围感。

    羲乐，“如果不知道事实和结果就努力去找，如果做了错事就努力悔改和纠正，存在本身就是意义。”

    话落，令月先是喃喃“存在本身就是意义”，而后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迎接枪击的死刑犯，炸了，“没有意义，没有意义！你不去杀，我去！”

    说完，令月抽出腰间的软剑，大步朝外跑去。

    一出冬城堡，就出现了数倍的机械雪人，“警告！”

    令月一剑全劈开，“滚！”

    羲乐匆匆追出来时，令月在雪人的追赶下，走了很远了，羲乐想到令月出来前睫毛上都挂冰了，赶紧追上她。

    ·

    她明明是一直追着前方的，但看见铺在雪地里的黑色长发时，晃了神，令月已经看不见了。

    羲乐全速跑过去，是面馆的老板，晕倒在雪地里。

    周围没有木屋，没有高大古朴的树，只有一个躺在雪地里如睡美人一般的面馆老板。

    羲乐靠近他，跪坐在雪地里，左手扶起他的上半身，用食指探了探他的呼吸，还有呼吸。

    不知什么时候下雪了。

    机械雪人消失了，雪越下越大，两人身上都附了一层浅浅的白。

    羲乐小声喊，“忘一、忘一……”

    刷子般的睫毛动了下，紧接着，忘一睁开了眼，瞳孔如墨，映出羲乐。

    忘一声音低沉，“面馆没了，抱歉，不能给你煮面条了。”

    忘一，“你知道等待的滋味吗，你知道等到天荒地老又仿佛只是一瞬间的滋味吗，就和你那碗没味道的面条一样。”

    从羲乐的视角看，忘一表情复杂，眼里却像有无边的星空。她不太懂这些难以描述的感情。

    忘一有很多话，他说，“但是看你面无表情地吃面，就知道你是无所谓的，肯定没吃过什么东西，只有营养剂。”

    忘一，“所以我不舍得，树枝雪配上星空面的感觉就是我再一次见到你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