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察使

    白紓看着身首分离的女人心里非常复杂,这么快把业火浇灭,她生前应该没少做好事,只可惜就这样死在了这里。

    白紓手里抱着婴儿,丝毫没有留情一脚踹给要扑上来的那个男人,连带男人背后的几个人都往后退了几步。

    大范围的业火虽然能够烧掉控制他们的怨气,但是这些人肯定一个都活不了。

    想了想,白紓还是没有用业火,从头上拔下簪子,反手在左手上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立刻顺着簪子流了出来。她忍痛抬手,凌空画符,很快血液充满怨气的空间形成了一个复杂的图案。

    “万树飞花,去。”白紓喝一声,这是早年间暗器的一种手法,现在配合血符用在这里正合适。

    霎时空中复杂的图案,化作漫天血点飞了出去,血点在黑暗的空间好似绚烂的流星,义无反顾的扑向那些完全失去意识的人。

    血点落在他们身上,那些面目狰狞的人明显顿了顿,随后便以非常夸张的姿势扭动着。

    看这个状况她的血只能稍微压制这些东西,而且不确定能够压制多久,她只得往后退到了卫生间里,从里面锁上卫生间的门。

    卫生间里面,江邪还保持之前送他进来的姿势坐在马桶上,没有一点要醒过来的意思。

    白紓把还在嗷嗷大哭的孩子搁在江邪腿上,咬咬牙在刚才的伤口上再划了一刀,本就尚未凝血的手掌更加鲜血肆溢,就着鲜血抬手在厕所门上画了一个巨大的辟邪符。

    外面那些傀儡人已经再次被瓷娃娃完全控制,一次一次不知疲惫的撞击着厕所门。

    好在她的血还有点作用,不过看样子得吃下去才行,只是碰到作用不大。外面的那群人可不会像婴儿一样轻轻咬一口,只怕傀儡还没有清醒过来她就要被大卸八块了。

    想着白紓叹了一口气,这么重的怨气,也不知道这个符能够撑多久。

    她甩了甩自己还在流血的手,无奈的看了看一旁还坐在马桶上面的江邪,还有他腿上还在嗷嗷哭的婴儿,她是造了什么孽啊……

    婴儿刚刚被外面好几个人踩了,哭得这样撕心裂肺也不知道是不是伤到哪里了。正想去看看小婴儿,外面忽然传来一声尖叫,随即门口的撞击声变得更加密集,厕所的玻璃门立刻裂开了一条缝。

    马桶旁边的窗子上的玻璃也明显裂了好几条逢。

    白紓有些头疼,她当了这么多年的恶道引灵人,遇到的恶鬼也不算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凶的。

    居然瞬间就可以控制整栋楼的人为它所用,要是它再发展下去,更厉害点,只怕整个城的人都得遭殃,到时候电视剧里‘丧尸围城’的场面就不仅仅是电视剧了。

    不过这不是她现在要考虑的问题,她现在要考虑的是,自己这次能不能全须全尾的出去。

    忽然嘭的一声,厕所门上的玻璃碎了一地,外面被那个瓷娃娃控制的傀儡人如同恶犬一般一窝蜂往厕所里面挤。好在厕所门比较小,他们暂时卡在了门口。凑进来的几人即使脸上被崩了无数的玻璃茬子,满脸的鲜血也丝毫没有后退意识。这么近距离,白紓才看清楚,这些傀儡双目空洞血红,嘴在空气中一张一合。

    这场景让胜经百战的白紓也心里颤了颤,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失神之际,面前堵着厕所门这几个人嘭的一声碎成了血雾,碎肉鲜血喷了白紓一脸,一股腥甜味道冲进她的鼻腔。

    白紓顾不得脸上的鲜血,一脚飞起,把后面要扑来的人踹了出去。同时手上簪子再次朝着手上划。

    不过这次簪子还没有碰到手掌,就被人拉住,往后拽去。

    同时一道黄色符纸贴在了空空如也的门框上,外面铺上来的傀儡人似乎撞在了什东西上面,倒飞出两三米才跌落在地上,而白紓根本没有防备后面,这一拽生生摔在了马桶上面。

    一时间她和马桶江邪就换了位置,江邪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好像还变了一个人。

    “你……你……”白紓惊讶的指着站在厕所门口的江邪,她有些结巴,这货不当奥斯卡屈才了吧。

    “你什么你,你有多少血可以这么放?”江邪回过头,哪有开始的那种唯唯诺诺,胆小怕事的样子,这居高临下表情,这高傲的神态简直两级反转,而且怀里还抱着一个嗷嗷哭的婴儿,画风着实诡异。

    白紓收回手指着江邪的手,自嘲般笑了笑,这是又被骗了啊,来春城一连被骗两次,也是够蠢的。

    “你既然这么厉害,一边骗我过来,一边在这里看戏,好玩吗?”白紓站起身,抹了抹脸上的血雾。

    “老子就是路过,看这里怨气冲天,过来看看,结果就看见你跟个死狗一样,被人堵在厕所。”江邪嘴里毫不客气,还对着白紓翻了一个白眼。

    白紓皱了皱眉,这语气,这表情好像在哪里见过:“你不是江邪。”

    “切,我怎么可能是那个废物。”江邪嘴里冷冷道。

    “监察使钟小北?”白紓试探性的问。

    “哼。”

    这个哼就非常经典,这会儿不用他承认她也可以确定面前的人就是钟小北了。

    “外面什么玩意?”钟小北见白紓低头的样子,接着问道。

    “您自己看呗。”白紓指了指厕所门口,还拼命撞击黄符的傀儡人。

    “老子看得出来还问你。”钟小北理所当然道。

    “您看不出来,我也看不出来啊,大哥。”

    钟小北被噎到无语,眼睛转了转问道:“梧桐呢,去哪了?”

    白紓翻了一个白眼:“我怎么知道,你们都是大佬,我也不敢问啊。”

    钟小北看了看怀里的婴儿,毫不掩饰的露出嫌弃的表情:“这幼崽,你的?”

    “不是。”虽然很不想见钟小北,但是他来了,白紓确实放松了不少,天塌了有高个子的顶着,钟小北不来她是高个子,现在个子更高的来了。

    “谁的?”钟小北还是一脸嫌弃,一只手把婴儿托在手里。

    白紓没有回答把婴儿从钟小北手里接了过来,抱在怀里,打开衣兜检查了一下,胸口和大腿都都很大一片瘀青,不由有些心疼。

    “引灵人生子是大罪。”钟小北一边对着门口结印一边道。

    “哦,监察使随便附身凡人也是大罪。”白紓生疏拍了拍婴儿的背,婴儿慢慢停止了哭声,水汪汪的眼睛看着白紓。

    “你懂个屁,这小子灵魂不全,要不是老子护着他,他早就死了。”钟小北说着往自己身上画了什么,转头对白紓道:“跟上。”

    “什么叫灵魂不全?”白紓一边问着,脚步已经跟上了钟小北,顺手用裙摆擦了擦手上的血又裹上了手上的伤口,抱紧怀里的婴儿,跟着钟小北身后出了厕所门。

    钟小北没有回答白紓,出门就开大,震开了面前的一坨人,然后再冲进去逐个击破。

    钟小北虽然人品一般,但业务能力还是非常好的,那些被控制的人白紓对付起来有些困难,毕竟她还是有恻隐之心,打人还是不忍心下死手。

    眼前这个人就不一样了,一脚上去那些傀儡好久都爬不起来。片刻整栋楼的人都七仰八叉的倒在四处,而且基本上不是骨折就是内伤,就算站起来也比不了之前的行动速度也明显缓慢了很多。

    这个人基本就是没有人性,人类这种弱小的生物在他眼里就和蝼蚁没有什么区别。无论是不是无辜,死就是死了,如果不愿意走,遇上引灵人可能还温柔点,遇上这玩意儿基本就是个魂飞魄散的下场。

    “什么鬼东西,藏头露尾的,等老子抓到了你,给你打得魂飞魄散。”钟小北一边打开那些人一边对着黑暗里吼道。

    白紓在钟小北的身后,遮住小婴儿的眼睛,和耳朵,怕这种场景、声音,在它幼小的心灵里留下什么创伤。

    那个瓷娃娃显然没有打算理钟小北,连笑都不笑了,片刻后整栋楼的怨气都和潮水一样退去。

    瞬间那些倒在地上的人都醒了过来,哀嚎声响彻屋子。

    “切。”钟小北就当做没有听见,不屑冷哼一声,转身走向白紓,伸手就在白紓的衣服上面擦了擦手上的血迹:“也不知道梧桐那家伙看上你什么,一副婆婆妈妈优柔寡断的样子,这种连本体都不敢出来的东西就把你搞成这样。这里你自己搞定吧,记得清理记忆。”

    钟小北话音刚落,就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白紓看了看地上躺着的江邪身体,刚要伸手去检查他的情况,一只手就握住了白紓的脚腕:“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白紓看了看,抓住他的腿的是个30多岁的男人,也就是那个用女人血破了白紓业火结界的男人,竟然是这个孩子的父亲。

    “孩子也受伤了。”白紓蹲下把孩子递给男人。

    男人立刻抱住了孩子,并没有检查孩子的伤势,而是嚎啕大哭。

    “你记得?”白紓问,一般被控制的人会忘了自己被控制时做的事情,但看他的表情应该是记得的。

    “是我杀了她,是我啥了孩子的妈妈,是我……”男人一边哭一边嚎,伸手就要抢白紓簪子,想也知道他要做什么:“我这就去陪她,陪她。”

    “咯咯。”

    一阵笑声吓的白紓从地上站了起来,警惕的看着四周,但四周光线不好,只能听见人的□□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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