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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排雷:女主道德水准低,对女主有虐身

    徐友善的爸爸是个人渣酒鬼,妈妈是个懦弱愚妇,徐友善则是完美继承了父母的所有缺点。

    她贪婪、恶毒、傲慢却又无比怯弱。

    读小学的时候,徐友善的爸爸常常在喝醉酒后殴打她,而徐友善会偷偷在同学的便当盒里塞进昆虫尸体,也会因为嫉妒而偷走同桌新买的可爱橡皮再扔进学校后山的水沟里,这种行为是恶劣的,所以徐友善的脸上常常带着伤,有的来自爸爸,有的来自同学们。

    “妈妈,我被同学欺负了。”徐友善哭着扑进妈妈怀里,她掀开衣袖露出爸爸烟头留下的烫伤。

    “......友善,不要哭,再忍忍就好了。”

    徐友善和学校里的大姐大互看不顺眼已经很久了,她讨厌大姐大被人前呼后拥、每天都能有漂亮的裙子,而大姐大讨厌徐友善尖锐、野兽般难驯的黑色眼睛。

    大姐大会吩咐小弟把徐友善堵在厕所再按进冰冷的水池里,而徐友善挣扎时总能用指甲、牙齿以及她身上一切可以利用的东西来反击别人。

    她身上常常带着伤。

    但她难受,别人也别想好过。

    *

    某天,突发善良的大姐大收养了一只流浪猫,流浪猫很可爱,柔柔弱弱地缩在大姐大怀里喵喵叫。

    徐友善也听说了大姐大的流浪猫,她连夜把小猫偷出来,小猫很可爱,一点也不怕生,乖巧地蹭着她腿。所以徐友善将它吊死在树上,再把大姐大引出来让她欣赏她的作品。

    徐友善的小臂上还有大姐大咬出的伤痕没消。

    小猫已经僵硬了。

    大姐大气得浑身都疼,气得脑子发懵,气得她连动手都忘了,只呆呆站着口吐芬芳。

    大姐大骂徐友善“肮脏”。

    徐友善却拽着大姐大的头发强吻她,她说:“呀呀呀,快点哭着跑回家刷牙吧~”

    大姐大扇了她两巴掌,气得快要吐血。

    又过了几天,大姐大把徐友善堵在小巷子里,她回过神了,拎着棒球棍就要准备“复仇”。

    大姐大把徐友善骑在身下,徐友善被打得眼前一片血雾,她觉得自己快死了,但她还是攥着口袋里削尖的铅笔划伤大姐大左眼。

    大姐大捂着眼睛被徐友善一脚踹开。

    徐友善的妈妈正巧看见这一幕,血淋淋,血淋淋,女儿友善和另外一个孩子的身上全是血。

    她愣住了。

    大姐大还在尖叫着她要杀了徐友善,友善妈妈却扔下菜篮子捂住她的嘴,她看了眼大姐大身上漂亮干净的衣服,用粗糙的手掌死死捂住大姐大的嘴。

    “友善......你不能伤害友善,你会害死友善的,不行......”友善妈妈用混浊的眼珠子盯着大姐大,慌乱过后,她的表情和语气都迅速恢复冷静,“我已经没什么可以在乎的了,对吗?对啊,我真的只有友善了,你知道吗?”

    她的眼神像是在看死人,大姐大第一次看见这么麻木又恐怖的大人。

    “我只有友善了!你不能害死她!你知道吗?你要知道啊!乖孩子,你的眼睛是你自己不小心弄伤的,对吧?”友善妈妈用粗糙的手指摸上大姐大细弱的脖颈,她笑起来,这个笑容让大姐大想到徐友善吊死小猫时的笑容,她身体开始止不住发抖。

    “我会记住你的,乖孩子,你是友善的朋友吧,怎么了,小朋友们闹矛盾了吗?”

    “我已经一无所有了,我只剩友善了,所以我什么都不怕。”

    “你是友善的朋友,你不会让别人伤害友善吧?你的眼睛是你自己弄伤的,明白吗?明白吧!”

    大姐大被友善妈妈掐住脖子,她连呼吸都很艰难,只能惊恐地点头。

    最后,奄奄一息的徐友善被妈妈背回家,她害怕地抱着妈妈,不说话,只是默默流着眼泪。

    “友善,你叫友善,妈妈希望你善良,我们友善一直是个好孩子啊。”

    “以后不要那么做了,再忍忍,好吗?妈妈会失望的,不要再那么做了,友善要做个善良的孩子啊。”

    徐友善沉默片刻,最后呐呐开口:“......我叫徐友善,我想做个善良的人。”

    或许是友善妈妈的威胁起了作用,也或许是因为别的什么,大姐大最终把一切都掩饰过去,没人来找过徐友善的麻烦。

    一个月后,徐友善再一次见到戴着眼罩回来的大姐大,大姐大对她的态度和以往没什么不同,两人依旧互看不顺眼。

    随后徐友善从小学升入初中,徐友善没有再用糟糕的手段对待同学,或者说......她不会再用那些拙劣得让人一眼看穿的方法。

    新同桌是个矮矮胖胖的圆脸小女生,性格很开朗,第一次见面就热情地和她拥抱,还和她分享自己新买的薯片。

    这是徐友善的第一个朋友。

    新同桌笑起来时眼睛像弯弯月牙:“友善人很可爱嘛,我很喜欢呀。”

    喜欢,这是徐友善第一次被人喜欢。

    徐友善决定让自己变得更加“可爱”一点,她吝啬地想,如果新同桌能一直对她这么好,那么她愿意做个可爱的人。

    如果新同桌很喜欢喜欢喜欢她,那么她也不是不能分出一点点喜欢给新同桌。

    徐友善也终于有了自己喜欢的“流浪猫”。

    再之后,徐友善的“流浪猫”被人叫出了教室,叫她出去的那个人徐友善有点印象,他是大姐大身边的一个小弟。

    “流浪猫”再回来时仿佛换了一个人,她眼神躲闪,左看右看就是不肯看徐友善。

    徐友善咬着手指,一整个下午都在发呆。

    第二天,“流浪猫”搬了座位,她搬到教室的另一头,很快就和别的女生成为朋友,她和徐友善之间再没有交流。

    徐友善在厕所隔间听到她的“流浪猫”和新朋友谈论起她,她们手挽着手嘻嘻哈哈,“流浪猫”说出徐友善的小秘密,引得她的新朋友夸张大叫。

    ——啊,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人啊。

    ——是啊,很奇怪吧。

    徐友善的“流浪猫”也被大姐大吊死在了树上。

    十三岁的徐友善不让自己难过,她觉得“喜欢”这种情绪不值一提。

    什么都会变化,包括喜欢也是。

    徐友善没有搭理刚搬到她旁边、正试图和她聊天的新同桌。

    徐友善不需要朋友。

    徐友善是个冷漠、奇怪和不讨人喜欢,并且脸上常年带着莫名其妙的伤的家伙。

    据说她会欺负低年级的同学然后索要保护费。

    据说她还有个酒鬼爸爸,家里穷得快要交不起学费。

    也听她以前的同学说,那家伙是个十足的坏蛋,还曾经因为偷窃被送进过警局。

    总之,关于徐友善的传言有很多,但她从不与人过多接触。

    *

    徐友善的妈妈总说爸爸会变好,但从徐友善有记忆起,她的爸爸就始终伴随着浓重的酒味、以及无尽的暴力。

    “友善!家里的酒呢?酒!给我!”酒鬼又在门外哀嚎。

    徐友善合上作业本又脱下外套,她光着脚走出房门,慢吞吞地蹲下从冰箱下层取出瓶酒,喝得醉醺醺的酒鬼罕见地没有不耐烦催促,而是晕晕乎乎地盯着女儿背影。

    奇怪,他的友善已经长这么大了吗?

    徐友善怀里抱着酒走近他。

    徐友善什么都没说,只是伸手将酒递给他。

    醉醺醺的酒鬼拿走酒瓶,另一只手却试探性地摸上徐友善小臂,紧接着缓缓上移,酒瓶就这么摔碎在地上,但无人在意。

    徐友善什么都没说,她什么都没做。

    友善妈妈买完菜回家,只闻见满屋刺鼻的酒水味,她的丈夫正压在她唯一的女儿身上,友善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撕去大半。

    “妈妈,友善还要再忍忍吗?”徐友善平静地看着她。

    友善妈妈将菜篮子疯狂又绝望地砸在她的酒鬼丈夫头上,萝卜、青菜、番茄滚落一地,还有一只被开膛破肚的鱼。

    熊熊大火唤醒了夜晚中的城市,徐友善的家被烧得干干净净。

    真可怜,云北路十九号那家人不知道为什么引起意外火灾,父母通通丧生火海只留下了一个还上着初中的小女孩。

    真是可怜啊。

    没过多久,家破人亡的小女孩就被当地富商收养。

    真是善良的一家人啊,好人有好报,活该他们赚钱,人们又这么想到。

    徐友善被慈祥的中年富豪带回家,她推开门,却看见戴着眼罩的大姐大笑眯眯地看着她。

    “欢迎你的到来。”

    “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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