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第一天，学生们一个个裹的跟企鹅一样，南方的冬天可真是冷，跟穿多穿少没关系，唐嘉和叶芝芝俩人在去教室的路上，一路上叶芝芝都抱着手机，用冻到僵硬的手指给魏之行发消息，时不时传来一阵傻笑。
唐嘉带着耳机听着单词带背，背的正专注，突然一条消息通知的铃声差点把她耳朵炸了，她赶紧从温暖的口袋里掏出手机，是一个不认识的人，头像是一个卡通的小公主，应该是个女孩子。
她点了接受，问道：你好，请问你是？
小雨点：你是唐嘉吗？
她回复：我是。
然后对方就没了下文。
她也没在意，以前有做校园推广的也是这样，能清楚说出学生的名字，她以为这次也是，所以就把手机放回了兜里。
没多久手机又响了，她本来想看看这个女生要推广什么东西，结果是置顶的陆子言发来的。
陆子言：早呀，我刚起。
唐嘉：早安，你们换课表啦？我记得你早上是有课的呀。
陆子言：课表昨天才发下来，给你看看。
随后一张图传了过来。
陆子言：这课怎么只多不少啊。【哭泣】
唐嘉：因为要靠你们研究生建设美好家园。【捂嘴偷笑】
陆子言：舍身为大家，那我的小家怎么办？
唐嘉：什么小家？
陆子言：你啊。
唐嘉盯着那两个字出了神，随后低头轻轻笑了一下。
唐嘉：小嘉好着呢。
一旁的叶芝芝突然凑过来，“你在跟陆子言聊天吗？给我也看看。”叶芝芝的脸快贴到屏幕上了，“哎哟喂，陆子言这情话是一套一套的啊。”
“那魏之行呢？你们是怎么聊的？”
“嘿嘿，来，我给你看看，看了别后悔啊。”
叶芝芝把手机伸到她眼前，她第一眼就看到两个禁词，当即闭上了眼，“我不看我不看！”
“来嘛来嘛！”叶芝芝一个劲儿把手机杵到唐嘉面前。
唐嘉的手机又响了，她以此为借口摆脱了叶芝芝，她一看，是刚才那个做推广的。
小雨点：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跟你说，晚上七点我在学校门口等你。
唐嘉并没有刻意遮挡，叶芝芝也看见了。
“这人谁啊？”
“不认识。”
“这人怎么这么奇怪，她要见你？认都不认识谁去啊，不会是骗子吧。”
唐嘉打字过去：请问你是谁啊？我们认识吗？
小雨点：来了你就知道了，一定要来。
“我去，这人以为自己谁啊，唐嘉你别理她，直接删了，莫名其妙的。”
“是有点奇怪，可她知道我名字。”
“现在个人信息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小心被人下药抓去嘎腰子！”
唐嘉一想也是，顺手就把这个人删了。
“拉黑，不然她总骚扰你！我估计啊这是个男的，伪装成女的在这儿骗女大学生呢！用这么低级的手段，谁上当谁傻子。”
唐嘉听叶芝芝的把这个“小雨点”拉黑了，俩人谁都没放心上，直接去教室上课了。
未来的一段日子，一切都风平浪静，只是唐嘉感觉陆子言越来越忙了，不过也能理解，毕竟他那几乎赶上高三学生作息的课表，真看着都让人喘不过气。
之前每周三下午是他们共同没课的日子，现在变成了周五下午。而今天下午他们本来约好去图书馆看书，也因为陆子言临时被导师叫走取消了，唐嘉一个人站在图书馆大门口，想着来都来了，要不自己一个人去看也是一样的。
她正踏步上台阶，身后突然有个女生叫了一声她的名字。她回头一看，看到一个穿着单薄的女生，她带着口罩和一顶毛线帽，她的双目无神，目光甚至没有聚焦到唐嘉身上。要不是这附近只有她们两个人，唐嘉都不会觉得是这个女生在叫她，一时间又觉得她好像见过这个女生。
“同学？你叫我吗？”她礼貌地回应了。
那个女生吃力地抬起脚，明明一个台阶没有多高，但她是两个脚同时站在台阶上之后，再慢慢踏上另一个台阶，就像年迈的老人因为身体不适而缓慢前行那样。
唐嘉愣在原地，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做什么，下一秒，那个女生抬脚的时候碰到台阶，眼看着要摔倒，唐嘉想也没想立马冲过去扶住她。当她握住女孩的手臂时，她的汗毛瞬时竖起，因为这不像是一个活人的身体，她像只抓住了一根骨头，正常人不可能手臂会这么细，而她另一只扶着她后背的手，就算是隔着衣服也能清楚感受到女孩隆起的背骨。她简直无法想象，这个女孩到底瘦到什么地步，就连走路都那么困难。
“同学，你还好吗？”
只是走了那么几步，这个女孩就在大喘气，“没事……”
“你是哪个系的啊？我帮你叫老师吧？”
“不……我不是你们学校的。”
唐嘉立马就想到前段时间那个奇怪的推广人员，她突然开始心慌，害怕这是什么骗局，但又顾虑着女孩的身体，她这样不像是装的，不过还好这是在学校里面，四处都是监控。
“之前是你找我吗？”
“对，是我，你那天没有来，我给你发消息，你把我拉黑了，我只能想办法进来找你。”
“你现在这样子肯定不行，我找个地方你先坐下吧。”
唐嘉把女孩搀扶进了图书馆，其实她的力气不算大，但是撑起这个女孩的重量她似乎没花多少力气。
“我叫江菁语，比你大两岁。”
女孩摘下口罩，唐嘉的内心一震，比她大两岁也就才23，可是那张苍白憔悴的脸看起来却像一个中年人。
“我是陆子言的前女友。”
一股不安涌上唐嘉的心头，她不知道说什么，也不知道这个女孩的目的，可是她提到了陆子言。
“哦，不对，有可能是前前女友，也有可能是前前前女友。”
“你是什么意思？”
“你能和子言分手吗？”
唐嘉觉得她有点不可理喻，虽然被前女友找上门不是什么好事，但是她是陆子言现女友啊，为什么让她分手呢？
“我喜欢他，他喜欢我，我们为什么要分手？”
“看来你没有听到我说的关键。”她把后背靠到椅子上，勉强挤出个笑容，“我和你之间，究竟又隔了多少个女生？”
唐嘉眉头拧起，一时间语塞。
“呵，是我提醒的还不够清楚？在你之前，他和多少个女生谈过恋爱，你清楚吗？”
陆子言说从她大一就开始关注她了，但是没说之前自己的情感史，她也不在意，因为她其实不纠结初恋这个问题。
“我觉得他就算有前女友也很正常，现在我们关系很好。”
江菁语笑了起来，“哈哈哈，你们的回答如出一辙，一个字都不带换的。”
“你到底什么意思。”
“你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江菁语的目光渐渐空洞，“但你们都没有我爱他，所以你们没有资格跟他在一起，只有我是最爱他的。”她毫无征兆地落了两滴泪，“明明我已经很听话了啊，肯定是因为我生病了他才来找你们的，所以你们不能跟他在一起。呜呜……呜呜呜……”
唐嘉内心的情绪由气愤转向恐惧，眼前这个女生情绪转变太快，她哭的声音越来越大，渐渐引起路过的学生的注意。
“你们谁都不行！”她突然尖叫了一声，在场所有人都看了过来，唐嘉被吓到，立马站了起来。
女孩踉踉跄跄起身抓住唐嘉的头发用力摇晃，大叫到：“谁都不行！谁都不行！谁都不行！”
图书馆的保安和几个学生过来把江菁语拉开，其中几个女孩子安慰着唐嘉。
身边几个学生说道：“我刚看见了，就是这个女生先动的手。”
唐嘉声音颤抖：“她……她不是我们学校的……”
“校外人员你进来干什么？报备了没有，跟我去警务室！”保安拖着江菁语走了。
“同学，你没事吧？”
唐嘉身体还在发抖，她摇摇头，“没事，谢谢你们。”
待人群散去，唐嘉才感觉浑身无力，她靠在一侧的墙上，身子慢慢滑了下去，她蜷缩着身体，连呼吸都无法顺畅。江菁语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根刺一样扎着她心里最柔软的地方，她努力克制自己不去瞎想。
可是，她所认识的陆子言，真的是她所认识的那样吗？
不会的，两年来他都默默给自己送吃的写小纸条，谈恋爱后都是时刻报备自己的行踪……
等等，前女友？前前女友？那陆子言是什么时候跟她们在一起的呢？那个女孩究竟发生了什么才变成那个样子？
不，不，她要相信陆子言，不能凭别人的一面之词就相信别人，跟陆子言谈恋爱的这半年，她很清楚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但是……
唐嘉的脑中不断做着斗争，就连她眼泪已经浸透膝盖上的衣服都没发现，她就这么一直蹲着，蹲到双脚麻到发疼她才跌跌撞撞往宿舍走。
叶芝芝不在宿舍，她才想起今早叶芝芝好像说了下午要去找魏之行，但是那个时候她在和陆子言聊天没太注意。
叶芝芝……魏之行……手机……她的记忆追溯到叶芝芝去拿魏之行送她手机那天，有个奇怪的女孩跟着她，她们还说会不会是贼……是她，当时那个女生就是江菁语！从那个时候江菁语就盯上她了吗？很有可能更早，她只是没发现。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江菁语……陆子言……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江菁语说她不是最后一个，为什么她这么断定？
去找陆子言吧。心底一个声音告诉她，有什么事情问清楚不就好了吗？江菁语看起来精神状况不太好，有可能是在说胡话呢。
她一路小跑来到实验室，但是实验室里空无一人，她又去了他上课的教室，挨个看都没有人，难道是去老师办公室了？她赶紧往另一处教学楼跑，下楼的时候因为跑太快撞到了一个男生。
她赶紧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她本来只想快点去找陆子言，但是抬头一看，发现是上次她去实验室找陆子言时他的同学。
“哎，你是……”那个同学用力回想了一下，“你不是之前来找陆子言的那个同学吗？好巧啊，你不会又是来找他的吧？”
唐嘉点点头。
“今天下午没课啊，他不在这边。”
“他说导师叫他有事，我以为在这边呢。”
“你应该说的是赵老师吧？赵老师现在人在B市呢，过去好几天了，我们都是通过微信交流的，真要有事应该是在宿舍开视频会议吧。”
“那……你能帮我叫他出来一下吗？”
那个男生一笑，“你是他女朋友吧？怎么不直接给他发消息？我跟他不是一个宿舍的，但我刚好过来这里拿书准备回宿舍，我可以帮你叫他。”
唐嘉不会笨到不发消息，是她发了消息陆子言没回。
“那谢谢你啊，如果他在忙的话还麻烦你下来告诉我一声。”
俩人一起去了研究生宿舍，那个男生上去，唐嘉就在下面等着，她在男生宿舍门口来回踱步，感觉每一分么每一秒都漫长到令她焦急。她不断地看向那扇玻璃大门，希望等下走来的是陆子言，或者是刚才那个同学告诉她陆子言在开会没看手机之类的。一定是这样，陆子言没理由骗自己的。
很快，刚才那个男生下来了，他对她说：“同学，你要不给他打个电话吧，他不在宿舍，他室友说他今天早上就出去了。”
“早上？他的课不是一直上到中午吗？”
“不啊，我们早上就一节课，上到十点就结束了。”
唐嘉颤抖着深吸了一口气，但她还是克制着自己内心的忐忑，轻轻问道：“你们……你们的课不是很满吗？几乎每天都有课，是……是吗？”
那个男同学一脸尴尬，他挠了挠后脑勺，“呃……我们就只有周一周二和周五有课，不过忙的时候也会自觉去实验室的。”
脑中的一根弦崩裂了，她站在原地发呆，耳朵里全是嗡鸣声，那个男生说了什么她没听见，后来那个男生就上去了。
陆子言在说谎。
不行，她不能就这么下结论，万一……她是想，万一是有什么地方造成了误会呢？他还告诉他妈妈他们的事情了，她是不一样的啊。
她不想管陆子言是不是在忙了，她直接打了电话过去。电话响了很久，每次嘟声都像在为他的谎言加固一颗钉子，正当她以为不会接的时候，电话却通了。
“喂，嘉嘉？”
唐嘉没有说话，但是听到他声音的那一秒，她实在忍不住哭了出来。
“你怎么了？怎么哭了？”
唐嘉抹了一把眼泪，语气哽咽，“你在哪儿？”
对面安静了一会儿，“嘉嘉，我在回学校的路上，你等我回来好吗？我当面跟你说。”
“嗯。”
她回到自己宿舍，就这么呆坐着，今天发生的事情信息量大到让她无法接受，她为陆子言找了各种理由，可是都被自己推翻了，她需要一个解释。陆子言说他在回学校的路上，可是她从下午一直坐到了天黑，她很饿，可是她不想吃饭，她怕下一秒陆子言就说他到了。直到晚上八点，陆子言终于给她发消息，说他在她宿舍楼下。
她迈着沉重的步子下楼，这是第一次她如此抗拒去见他，她怕真相，又必须知道真相。
她走到陆子言面前，低下头不和他对视，她率先开口：“今天有个叫江菁语的女生来学校找我了。”
“嗯，我知道，她跟我说了。”
“那就是说，她的确是你之前的女朋友？”
“嘉嘉，我不否认，我也没什么好否认的，但是有一点我要告诉你，她的精神有问题，已经住院一年多了，我不知道她跟你说了什么，但是除了她是我前女友是事实外，她说的什么你都不要相信。我之所以还和她保持联系，是因为……因为毕竟以前在一起过，她的执念很深，我怕她会想不开，我也一直很困扰，他的父母也一直缠着我不放，我也没是没办法……如果你介意的话，我可以断掉和她的联系的，毕竟每个人的生活都要向前，你才是我现在最爱的人。”
“你为什么骗我。”
“什么？”
“课表，我今天去找你，阴差阳错的知道了你在说谎。”
陆子言叹了口气，“也是因为江菁语，我必须去照顾她，不然她就让父母来我学校闹。今天也是，本来我去医院了，可是她跑了出来，我和医生找了好久，后来她才回来，你给我打电话她刚好到医院，我说我必须回去，她用死来威胁我。”
“这么大的事，你就瞒着我？”唐嘉又红了眼圈。
“对不起……我真的也很痛苦，我知道我不该对你说谎，真的，我每次也很内疚，我对不起你，这对你是不公平的，可是我爱你啊，我不想失去你。”陆子言搂住唐嘉，在她肩头抽泣，“都是我不好，我有罪，我本来想等她病好一点就可以彻底摆脱这个束缚，但是我真的没想到她会来找你，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唐嘉没说话，陆子言捧起她泛着泪花的小脸，用拇指轻轻拭去眼泪，“你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她马上就好了，那个时候我们就没有后顾之忧了，不要放弃我好不好，我求你了，我们之间一直很好不是吗？这样，如果你真的很介意，我明天就去和她说清楚，她的病不是我造成的，我刚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不知道她的精神状态，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是她一直缠着我不放，我真的很为难，我没办法眼睁睁看着一个活人死掉，你能理解我的是吗？”
到头来，陆子言也是受害者吗？她该相信吗？
唐嘉挣脱他的拥抱，冷静下来对他说：“子言，你知道的，我接受这段感情真的下了很大决心，是你给了我勇气，可是现在也是你亲手摧毁的，说实话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可以理解你作为受害者的为难，但是……”
但是爱本身就是毫无保留的付出和万劫不复的偏爱啊。
“唐嘉……”
“我想一想吧，你也想一想。”唐嘉转身进了宿舍。
这一晚，唐嘉坐在椅子上回想今天的事情到后半夜，凌晨两点她才上床休息，但她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闭上眼满脑子都是江菁语的话。她按下手机的开关键，一看已经四点，她的身体其实有困意，但是她无论如何都无法入睡。要是叶芝芝在就好了，还能跟她商量一下，但转念一想，不行，她不能告诉叶芝芝，以叶芝芝那个脾气，她是真的会跑去找陆子言理论的。
事情似乎在陆子言的解释下已经真相大白，但是她又感觉事实并非如此。
她就这样盯着墙顶盯到六点，她干脆起来洗漱，搭最早的一班地铁去了公司。到公司也才七点多，她像个机器人一样开始工作，中间她失神了很多次，平时一个小时能完成的，她硬是做了一上午。她明明已经想了很久，但她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脑子，一个关键的字眼，一个熟悉的动作，都能再次让她思绪纷飞。
午休时间她并没有下去吃饭，她就愣愣坐在办公室里发呆，想着想着又开始流泪，她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她感觉现在的自己差劲极了。
她的手机被她反复打开、关上，昨天那个在自己怀里哭着求她原谅的男生，直到现在一条消息都没有跟她发。是不是他已经想好了？他想结束吗？
下午的工作需要她集中注意力，因为她要更新部门的记录表，然后写一份报告发给张莉。五百个字，她从下午两点写到四点，发过去后，她突然意识到自己今天好像都还没喝水，她感觉脑子胀胀的，肯定是因为自己哭得太久了，她拿起水杯，想去饮水机那边接点水，她刚一站起来，双眼一黑，重重地摔在地上。
廖劼一个电话打了快一个小时，直到手机没电关机他才停下，他又用另一个手机拨了过去，他打开免提，一边说着英文一边找着自己的充电器。
新西兰分公司的总经理急迫地汇报着自己的诉求，他抑扬顿挫义愤填膺，指望着这个年轻的老总能拨给自己这边的公司多点资金，在一番演讲后，他并没有得到回应。
“Are you still there?”
“Yeah yeah.”廖劼敷衍地回应了几声，“Where's my charger？”
“……”
他把自己办公桌翻了个遍，林秘书每天都会帮他收拾办公桌，他每次都找不到东西放在哪儿，跟她说了很多次就这么乱着，林秘书个virgo怎么都不依他。后来他在最后一个没被翻到的抽屉里找到了，顿时没了脾气，下次林秘书要是再帮他收拾办公桌就扣钱，一次二百。
手机里还是传来络绎不绝的英语，他左耳进右耳出，整个海外市场，就只有新西兰的公司最喜欢要钱，项目没做多少，钱倒是要的挺积极。他就这么外放着，准备跟林秘书好好说说这个收拾办公桌的事情。
他打开电脑，却发现在众多未读消息中，也有唐嘉的对话框，最近她没什么工作上的事需要跟他汇报，她却发了报告过来。他点开一看，内容应该是发给部门经理看的，怎么发到他这儿来了？难道是发错了？这种错误不太像是她会犯的。他又认真地看了一遍，然后给她提了几点可以改进的地方。
发送完之后就盯着对话框，但是那边很久都没有动静，消息也一直显示未读。莫非在忙别的？
他实在不想听那个外国佬念经了，于是随便敷衍了一下，把电话挂了。当他再次看向对话框，消息依然是未读。往常他发的消息她几乎是秒回，这次怎么这么奇怪。
他在桌上翻来覆去，终于找到一份人事部的文件，他拿着文件下了楼。
在办公室门口他敲了敲门，但是里面并没有回应，他以为人出去了，说了一声“我进来了”，然后就推门而入。里面空无一人，但是唐嘉桌面的电脑是亮着的，他疑惑地走过去把文件放在张莉办公桌上，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他看见了一个不太对劲的事情——唐嘉的杯子在地上碎了。
他往碎玻璃走去，几乎是下一秒，他的瞳孔瞬间放大，他看见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唐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