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9

    五级丧尸住进村时,人人都来看热闹。

    看得宋丽脸红得像后山的野柿子。

    特别是还有人打趣宋丽说:“诶,要不把我房间腾出来给他住,我去工房睡。”

    大家都知道说话这人的房间就在宋丽隔壁院子,只隔了一道墙。

    宋丽羞怒不已,只能挥手佯作要打人,怒斥大家:“干你们的活去!”

    大家哈哈笑着走了,也没真的去换房间。

    许方从后面走来,宋丽一眼看见他,脸上那些娇羞瞬间没了。她迎着许方走上去,笑着跟他说:“那个教授也来了,和白先生一个房间。”

    白先生就是人人闹趣的宋丽的心仪“先生”。

    这原本是一件令人开心的事情。许方却愁眉不展。

    手术医生有了,合格的医疗设备也有了。独独缺了小夕最需要的器官。

    他软磨硬泡让何医生偷偷替他和小夕做了匹配检测。没用,人到中年,器官已经不太好了,配不得小夕。

    【要配就要配最好的。】

    许方生出了前所未有的贪恋。

    目光触及到和阿桥一同坐在屋檐下看电视的许岁,一时之间,神情复杂。

    日日夜夜思念的岁岁变成这样,小夕得到最好的心脏又能怎样?

    突然之间,许方有些泄劲。紧接着,他惊恐自己竟然浮现出这种想法。

    他猛地爆捶脑袋,想捶死烂掉的自己。

    许岁和许夕都是他哥哥的孩子,不管一个好还是两个好,他都得担着。

    许方冲向医院。

    宋丽看看贴着阿桥的许岁,再看看医院那边,叹了口气。

    外出寻找器官的周资到现在没回来,谁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器官,也没人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再不回来,也许许夕就撑不住了。

    自从上次昏迷,许夕一次未醒过。

    五级丧尸带来的那位汪教授在住进村里的当天下午就去医院替许夕做了二次检查。

    然后通知全村,要在三日内做器官移植手术。

    消息来得仓促又突然。

    许方天天坠在汪教授身后,祈求他想想办法,他说如果真没有就割自己器官。

    这些天,他想明白了。什么用最好的都是自己一时之间的魔怔,有就不错了。

    他想把自己的器官拿给小夕,只要小夕活着,一切都好。

    宋丽看得难受,频频往村外望。她哥一去十天,还没回来。周资走了也有一个星期。

    两拨人没有一点回信。

    “阿桥。”到底忍不住,宋丽找到阿桥。

    “小夕马上要做手术了,但是没有器官。阿桥有没有什么办法……”

    阿桥和许岁从电视机前回头。

    宋丽复杂地看了眼钳制许岁嘴巴的口套,语气低沉:“小夕是许岁的亲妹妹,你以前也很小夕的。”

    阿桥点点头,表示知道。

    她拿起挂在小推车上的本子,写:「我说去安全区偷人,那里人最多。」

    「全偷来,总有适合小夕的。」

    这一次,宋丽没有很快地说不,而是皱起很深的眉,蹲下,和阿桥对视。

    “你会问他们是否自愿,对吗?”

    阿桥当即眼睛一亮,非常肯定地点头。

    落在宋丽眼里,怎么也不太确信。她总有种……不能细想,细想了就会立马阻止阿桥去。

    “咳——”

    陆勋政路过听见。他打断宋丽不切实际的想法:“阿桥一人去不太好办,哪怕她让一千个‘自愿’了,一千个人过来做匹配检测也会耗很长时间。不如这样……”

    “把我送回去,我保证给小夕找到一个能匹配的人。”

    面对宋丽的犹豫,他适时摆出自己的身份。

    “我是一区之军长,要找一个人很容易。而且我们手中掌握全区人的健康报告。”

    “一区军长四处兜售健康报告,你们区知道吗?”

    嘲讽从背后传来,那个红发丧尸叼着一根烟斜靠在晒坝边的铁柱上,嗤笑地盯着陆勋政。

    陆勋政有瞬间的尴尬,很快他整理面部表情笑道:“这就不劳你操心了。”

    他回头认真盯着阿桥,语气慎重:“你们可以考虑一下。我是为你们着想。”

    “不用怕我会做什么,阿桥你多大本事人人清楚,你能掳我一次就能掳我两次。我只是想卖你一个人情,让安全区的人跟着你学学种植技术。你知道安全区种啥啥不好,一直让高层操心。”

    这话不假。红发丧尸抽着烟,没吭声。

    阿桥下意识看她,目光灵灵的像一只刚出世的小鹿,懵懵懂懂仿佛在等她指引。

    红发丧尸砸巴一下嘴,觉得这可真有意思。

    它眉眼张扬地嗤笑:“你有宠物,怕什么。”

    这个“宠物”不言而喻。

    阿桥登时笑起来,拍拍宋丽的肩膀让他们等一等,立刻跑去找狗狗。

    许岁慌忙跟上。被红发丧尸一把拽住,她的身子骨太弱,差点给扯断整条手臂。红发丧尸收回手,轻“啧”一声:“你主子去救你妹妹,你就别跟着掺和了。走,跟我上山去。”

    它有自己的工作要做,就是看这群人太笨了,忍不住说了两嘴。

    许岁不愿意,扭着就要跑。红发丧尸一把提住它,它扭头就咬。

    “脾气还不小。”

    它嗤笑一声,像拧小鸡一样拧走许岁。许岁到底是个小丧尸,怎么也反抗不了。

    只听见它咆哮的怒吼久久飘散在村里。

    狗狗被这声音吵醒了,睁眼就看见阿桥兴冲冲地向它奔来。目光往她身后落了落,没有看见那条阴魂不散的小尾巴。

    它狠狠松了一口气。

    自打阿桥有了许岁这个小尾巴,阿桥几乎没怎么找它玩过了——不对,应该说阿桥和它呆的时间急剧缩减到几乎没有。

    她开始自己睡觉,不稀罕它的毛毛可以遮风挡雨驱蚊了——毕竟有许岁那个自动扫蚊拍。

    有时候,狗狗会生出一种复杂的情绪:也许、有可能、它只是阿桥的某种特定工具……

    “狗狗!”

    阿桥扑到它身上,抱住它使劲蹭蹭,呼吸喷在耳边也将事情说了一遍。

    【果然,它只是个工具。】

    【有事就找它。】

    在这一刻,狗狗肯定了这个结论。

    它心情灰败地丧着脸,一副全村要死人的模样。

    阿桥压根儿看不见它的脸色,只顾着抱抱,摇摇它,“去嘛去嘛,狗狗和我去嘛。”

    她撒起娇来声音黏黏软软的,特别容易让人松口。

    整个村子里,没人能经得住她撒娇。

    狗狗也不例外,它时常想不明白阿桥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它还没答应去还是不去,阿桥撒娇完自顾自地就拉起狗狗往外跑。

    狗狗不动,她立刻就伸手想要扛它。

    “……”

    最终,狗狗被迫去了。

    阿桥得意地骑在狗狗背上,狗狗提着陆勋政,鼻腔里呵出的怒气都快将提出这个方案的陆勋政给烧糊了。

    陆勋政以为它们是怕自己回到安全区就消失不见。为此,他拍着胸脯跟越来越远的全村人保证:“我真的是想帮小夕,不是为了逃跑。我亲侄子陆丁尧还在村里,我真的会带着你们满意的人回来的!”

    保证的豪迈声音余音不绝,被当作人质抵押在村里的陆丁尧沉默了,沉默地接受所有人玩味又怀疑的目光。

    *

    自从陆勋政军长失踪不见,安全区一直充斥着一股极其诡异又低迷的气氛。

    这种气氛越来越古怪,因为——出去找军长的士兵们,走了两个月还没回来。

    两个月,从安全区到绑架军长的村落能跑两个来回了。这又不是不知道军长在哪里,怎么就还不回来?

    两个月还不回来,高层都有一致的猜测,但军长手下那批人宁死不信。

    安全区高层再次召开关于军长的会议,会议最终决定增派两百士兵前去救回军长。

    大巷离开前留了一份关押军长的村落图,就是以防万一他们路上有闪失回不来。

    图纸被新任队长展开,正做着沿路筹划。“咚”声砸响,一个人从头顶掉下来。砸在长形办公桌上。

    办公桌震荡几次,差点翻了。还好坐在办公桌边的一群高官眼疾手快摁住。紧接着,一排手.枪对准那个砸下来的东西。

    “哎哟——”

    那个东西手扶着自己的老腰,皱着脸嘶嘶抽气,听得高官们牙齿都疼。

    办公室的天窗顶到办公桌没个一米也有两米,砸不死人,当然也不让人好过。

    “怎么声音都点耳熟?”

    “是熟悉。”

    高官们沉着脸逼近办公桌,用枪口怼着那东西,问:“谁?下来,站好。”

    “我我我!”陆勋政感觉枪口对准了自己的脑袋,连疼也顾不上了,忙举起手大喊,“我陆勋政!”

    他从办公桌上爬下来,拐着老腰举起双手,抬起脸给众人看。

    “……”

    熟悉的脸庞,熟悉的人,只是被晒得更黑了。以前就黑黑的,现在直接黑油黑油。

    有点不忍直视。

    高官们收起枪。秘书握拳抵唇咳了一声,面上浮起激动的笑,“陆军长您终于回来了!这么几个月您去哪里了!我们派了好几拨人去找您,都没有回应,这不,刚又组了一支队去找您!”

    新上任的队长上前对陆勋政行军礼。陆勋政习惯性地回礼。

    高官们围着他。

    “你回来了就好。”

    “你如何回来的?”

    “身体还健康吧?”

    ……

    陆勋政谢过这些人的客套话,和安全区的区长对视一眼。

    皆从对方眼里看见了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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