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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顾家的车就停在酒店正门前,或许是因为族规森严,孟时笙发现顾家和周家人普遍都没有炫富的行为,作风比一般有钱人还要低调。

    正所谓财不露眼是真富,他们平时开的车大多都不是名牌或超跑,而是一些她从没见过的牌子,经由专人特别设计,对自身安全的考量非常充分。

    尽管只是一辆平平无奇的四人座,所有玻璃都会用上防弹防窥材质,司机是受过严格训练的保镳,车上也安装了监控和维生系统,假如车内的人碰到任何危险,系统就会立刻通知家族内的安保部门,务必以最快速度前来营救。

    孟时笙上车之后,发现顾淮安坐在后座,身上早已换好全新的白衬衫,衣袖微微卷起到小臂中间,露出俐落结实的手臂线条,肌肉量恰到好处。

    车里的温度比较暖和,他把衬衫领口处的两颗钮扣解开,西装外套也是随意放在车厢后方的空间,整个人看起来慵懒闲适,一直若有所思地看着窗外的景观,直到孟时笙在他旁边坐下,才把视线收回。

    孟时笙忽然很想知道,他在她上车之前到底在想什么,至于让他脸上露出如此冷寂的神情,虽然只是转眼之间,但她还是准确捕捉到那片刻的变化。

    难道说他还有别的地方被烫伤,情况比她想像中的还严重?

    眼看一切准备就绪,顾淮安便对着司机道:「开车吧。」

    「好的,老祖宗。」

    车子很快动了起来,除了司机之外,车内就只有他们两个人,眼看车子要驶向他们住的公寓的方向,她连忙问道:「我们是要直接回家了吗?」

    「不如我先陪你去趟医院,让医生给你仔细检查一下?」

    她相信顾淮安作为一个成年人,能够准确判断自己身体的状况,要是情况真的很糟糕,他早就开口了,但他毕竟是因为她才受伤的,她觉得自己有责任要照顾好对方,最好还是让医生看一看,不然她会良心不安。

    「一点小事而已,过几天就好了,用不着花时间走一趟。」

    「烫伤后果可大可小,怎么可以轻视呢?!」孟时笙紧张地道,接着提出了一个建议,「如果你不想去医院,要不你把上衣脱了让我看看,你的伤口在后面,自己也检查不到,回去之后最好还是要涂点药膏。」

    孟时笙一心只想确保他安然无恙,并没有多想这样的行为会否太亲密,直到在倒后镜里,看到司机露出别有深意的表情,她才猛地反应过来,赶紧解释道:「老板你可别误会我别有用心,我、我只是想帮你看看伤势罢了,根本没想过垂涎你的美色!」

    她越是匆匆忙忙地解释,就越让人觉得她是在欲盖弥彰,顾淮安根本没把那一点小伤放在眼里,但看她如此紧张兮兮,还是让他心情相当愉快,甚至觉得程佑也没那么该死,不然他怎么会发现她还有这样的一面。

    程佑突然偷袭他们之后,他本来想让人把那家伙拖出去处理掉,没想到某人却抢先冲了出去,直接给程佑来了一记断子绝孙脚,看她那副恨不得吃对方的肉的狠劲儿,顾淮安改变了亲自处置程佑的念头,把人留给她好好发泄,自己则去车里换了身衣服等她。

    爪子要是不经常打磨,挠人又怎么会疼呢?

    「在宫里肖想本督的人多了去了,也不差妳一个。」顾淮安斜了她一眼,道:「为什么不叫名字了?」好端端的为何突然又叫他老板。

    她本来还在想为什么太监也会有人觊觎,是不是因为他那张脸,听到顾淮安的问题,犹豫了一会儿才道:「我怕......」

    「怕什么?」

    「害你被程佑弄伤,又被他骂小狼狗,我在想你会不会把这些气都算在我头上,电视剧里东厂的人不是都特别小气?」

    「......」

    「妳平日都爱看这些?」

    「是啊,我最喜欢看宫斗片,最好有三个帅哥一起抢女主角。」

    「皇帝是女主角的白月光,但也是个渣男,最后女主角跟所有人都在一起快乐地生活,只有皇帝孤独终老,生了一大堆他不爱的孩子。」

    「......」

    车厢内顿时陷入沉默,坐在前面的司机眉心一跳,暗中倒抽了一口凉气,连踩油门的力度也不自觉地加重,实在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听到了什么,哪个龟孙子那么大胆,竟然说他们老祖宗是小狼狗? !

    他前阵子看到其他周家人在聊天,提及老祖宗为了一个长相出众的女人,把陷害她的周雯丢去沙漠受罚。他原以为是谣传,老祖宗都当了太监那么多年,怎么会对男女之事感兴趣,不是一直都力不从心嘛,就算穿越后又重新有了......心态上大概也需要时间调整,没想到今天却意外验证了那些人的说法。

    女方确实长得很美,两人相处时也很自然,完全没有忌讳,要说他们之间真没点什么,他也不相信。换成是其他人来,直接当着老祖宗的面暗示他小气,就是妥妥的在老虎头上拔毛,看老祖宗是会把他丢去喂鲨鱼,还是送去给狮子当宵夜,这个女人果真是个幸运的例外。

    车速明显加快了不少,顾淮安瞥了司机一眼,司机立刻打了个激灵,注意到对方眼神里的警告,马上便把车速控制下来,识趣地假装什么都没听见,还把座椅靠背后方的隔板升起,令后座变成一个独立的空间,彻底隔开了两人的对话声。

    孟时笙有些疑惑司机为什么会突然升起隔板,但也庆幸不用顾忌会被陌生人取笑她的喜好,她承认自己是个土狗,就喜欢这种又打脸又爽的剧情套路。

    要令她知道她那些幻想是不切实际的,皇帝也不可能让自己喜欢的女人离开,宫中规矩繁琐,人脉关系错综复杂,顾淮安恐怕要花上三天三夜才能说完,最好还是等到以后有机会再跟她解释,现在就暂时不戳破她对宫廷生活的幻想。

    「我已经让人去处理孟家的事,他们会受到应有的惩罚,不会再有时间来纠缠妳。」

    「孟家多年来一直收买合作公司里的人,恐吓竞争对手及其亲属,用不当手段取得利益,这次程佑贿赂林氏集团的员工也是证据确凿,罪有应得。」

    「妳得记住,以后别那么轻易让人踩在妳头上。」

    顾淮安淡淡地说着,月光从车窗外透进来时,他的睫毛在眼底打下一片阴影,「解决一个孟家不难,但妳永远无法解决外面许多跟他们相似的人,如果妳不主动自保,就只能等着被欺辱。」

    「斩草必须要除根,像孟家这样的人,一旦让他们找到东山再起的机会,祸患只会没完没了。」

    孟时笙这才知道孟家人作恶多端的一面,她当了他们名义上的养女那么久,还是到现在才了解他们的真面目,果然她始终都是被他们排除在外的存在,幸好她很久之前就脱离了孟家,不然待到现在的话,问题可就大了。

    做生意用点小手段在所难免,但牵扯到对方家人的话,根本就是极其阴险恶毒的行为,亏孟家连这种没人性的事都干得出来。

    顾淮安虽然把事情说得很简单,但要扒出孟家里每个人的黑料,甚至连孟乔乔当年的身世都找了出来,他在背后必定花了不少心思。

    他为什么愿意花那么多功夫帮她报仇,真的只是因为程佑的一句小狼狗?

    车子越来越接近他们的小区,孟时笙不想错过得到答案的机会,她想知道顾淮安心里在想什么。

    「我刚才一直在想,如果你今晚没来,孟乔乔在台上说那些话的时候,我可能没那么容易鼓起勇气反击,他们看我只有一个人,大概还会变本加厉。」

    「即便我一个人反击了,作用也是微乎其微,参加婚宴的都是他们的人,没有你在背后策划这一切,今晚的结局肯定会完全不同。」

    「有个搭档陪着我壮胆,我当时真的一点儿也不怕。」她故作轻松地打趣道,内心却存了试探的念头,「话又说回来,你该不会真的是被程佑气坏了,才花那么多心思去调查孟家的吧?」

    车子慢慢停靠在小区门口,就在引擎停下运作的瞬间,车内一下子安静下来,显得顾淮安的声音尤其清晰,一字一句都在她耳边撩绕。

    「妳不是想有个人能站在妳这边,无条件保护妳?」

    ——妳喜欢怎样的男人?

    ——最好是长得好看又有钱,温柔细心,能够在我需要他的时候,无条件地保护我。

    ——这不就是在说我?

    孟时笙一愣,在听到答案的那一刻,她整个人感觉就像触电了一样,下意识说道:「你......居然还记得?」

    这都多久之前的事情,她还以为他是开玩笑的,连她自己都快忘了,他却还记得清清楚楚,这记忆力的水平也太惊人了吧? !

    「我不是早就告诉過妳,那三个条件并不困难。」

    「说过的话自然要算数。」

    尽管车子已经停下来一阵子,但司机都受过训练,也许是察觉到后座还有动静,于是迟迟没有开口提醒他们该下车了,还主动走到车外等候,无意中给两人制造了绝佳的暧昧气氛。

    顾淮安这随口一说,像是承认了他是有意为之,暗示自己符合她的择偶标准,但偏偏他唇角微微扬起,表情似笑非笑,又让人不得不去怀疑,他到底是真心的,还是随口说说罢了。

    要论心思深沉,她怎么比得过东厂,她甚至从那双桃花眼里,看到了自己的困惑和紧张,却始终读不懂他眸里的情绪,到底是冷静还是克制。

    顾淮安说要保护她的时候,她也没想过她会如此愉悦,就像刮彩票中了大奖,而且还是连续中了两期,只觉得自己瞬间变成了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即便她一个人都能过得好好的,但她确实也有过渴望有个温柔的人能保护她的时候,有需要时能依赖对方一下。

    这份喜悦就像深埋在地底里的涌泉,覆盖着它的石头一旦被敲出裂痕,从此就一发不可收拾,孟时笙有种按捺不住的冲动,很想把心事一吐而快,但理智始终牢牢地稳住了她。

    她声音听起来闷闷的,迟疑地道:「你始终是老板,怎么可以跟员工的私事说到一块儿去,还特地花了那么多心思......这样不太好。」

    顾淮安看起来并不在意,道:「哪里不好了?」

    「......」

    她知道这不过是个借口,真正原因是她太清楚自己跟顾淮安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不论是在个性、背景和对事物的认知上,两人都是南辕北辙。

    他一直心心念念地要找《移梦记》,想回到属于他的朝代,就算他现在真的对她有点什么,等他找到之后,要是她无法让他回心转意,最后他们还是会分道扬镳,在一段感情里,像这种对未来的不确定性是很折磨人的。

    更何况他心里还有个白月光......

    她一想到这里,突然就有些气愤,如果他真的喜欢温舒公主,那他现在又是用什么心情,跟她说这些暧昧的话?

    难道太监跟女人说话都是这副德性,感觉就像在欲擒故纵? !

    孟时笙的理智告诉她应该就此打住,再让这感情的苗头发展下去,恐怕就要落得伤心的下场,不然她的心为何会一直隐隐作疼。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决定鼓起勇气把话说清楚,看着顾淮安的脸道:「今晚你主动帮我对付孟家,我很感激,但像刚才那种愿意保护我的话.. ....你以后还是不要再说了,我怕自己会不小心误会。」

    「你毕竟是老板,而我是员工,关系不宜太亲密,也不应该让你老是为了我的私事劳心,不然周子枫和顾城肯定也会担心你的身体状况。」

    「为了你的身体着想,以后我会小心一点,注意上司和下属该有的距离,不会再像今晚那样,带给你那么多麻烦了。」

    「......」

    孟时笙语调很慢,显得相当认真,原本愉快和谐的气氛一下子就凝住了,看到顾淮安脸上瞬间罩上了一层寒霜,她心里也不好受。

    在她说话的同时,她一直在心中默默细数着她跟顾淮安之间的差距,反覆提醒自己他俩是不可能的,但只要她越想得多,她就越肯定一件事。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居然对顾淮安动了心,毕竟在她眼里,他一直都是个满肚子坏水的家伙,像她这种成年女性,就算要坠入爱河,也理应要喜欢像顾城那种成熟温柔的男人才是,可是她却偏偏在那家伙身上找到了安全感。

    因为不知不觉喜欢上顾淮安,所以她才会想试探他对温舒公主的心意,也会潜意识里格外在意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为了想知道他是怎么看待她的。

    可是在得到答案的一瞬间,也代表她该时候清醒了,她不能再装作不知道,要接受他们不适合对方的事实,她更不应该喜欢一个心里有人的男人,这样只会令她更难过。

    「误会?妳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顾淮安真是恨不得把眼前的人的脑袋抬起来,让她看到他即将冒出的怒火,一古脑地说完自己想说的话之后,她就一直低着头,话说得那么肯定,脸上却是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这样到底算什么?

    孟家那一丁点琐事,他只要动动手指头就能解决掉,根本称不上是什么麻烦,只是她多想罢了。

    本来他以为她是一心为了他这具身体着想,不想他耗费心神,结果他越听越不对劲,她这是拐着弯子要跟他保持距离,理由还说得如此冠冕堂皇。

    才刚帮她解决完孟家那些人,下一秒她就翻脸不认人了,他看她哪是狐狸,根本就是一只养不熟的白眼狼。

    孟时笙明显察觉到顾淮安的怒意,但事情都发展到这种地步了,她不能一错再错,只能硬着头皮「嗯」了一声,仍然不敢抬起头看他,她怕再多看一眼,她就会被那张脸迷得不要不要的,到时候就真的来不及回头是岸了。

    然而她不回应还可能有挽回的余地,这一声「嗯」真的把顾淮安给惹恼了,他比她想像中还要了解她倔强的脾性,深知一旦她说出口,就是下定决心以后要跟对方保持距离。

    看她嘴巴闭得严严实实的,甚至不愿多说一个字,顾淮安的表情也逐渐冷了下来,他真是小瞧了狐狸蛊惑人的能力,他竟也被她耍得团团转。

    「下车。」

    顾淮安的嗓音里不带一丝情绪,连平时的慵懒也消声匿迹,冷得让人心里发毛。

    孟时笙不敢多待,三步拼两步地下了车,司机看只有她一个人,顾淮安却没有跟着,依旧稳坐在车里,神色阴沉得吓人,一看就知道两人肯定吵架了。

    司机见状立刻机灵地闭上嘴巴,快步回到驾驶座上,很快孟时笙便看到车子从她眼前开走,由此至终顾淮安都不曾回头看过她一眼。

    她知道顾淮安现在肯定不想再看到她,他明明帮助了她,她却转过头把他推开,换作她是被推开的一方,她也会非常生气。

    他们本来是要一起回家的,顾淮安在最后关头改变了主意,原因是什么也再明显不过,他就算不回公寓,也可以在顾家留宿,顾家里有随时候命的医生和护士,肯定会帮他上药,那里才是他真正的家,根本轮不到她来操心。

    要不是当初他想搬出来,她也不会有跟他如此亲近的机会,她可能只会跟其他望舒楼里的人一样,远远地仰望着这个家族里辈份最高的人,好奇他私底下是怎样的存在,甚至都不会发现他的真实身份。

    以后的她再也不特别了,他们只会像两条平行线,不会再有相交的机会,而这一切都是她自己放弃的。

    「一切都结束了吧......」

    孟时笙低声念叨着,她的低语很快被晚风吹散,消失在无边的黑夜之中,她落寞的身影站在小区前面,除了旁边街灯发出的光,谁都听不见她的心声。

    ——妳喜欢怎样的男人?

    ——这不就是在说我?

    孟时笙苦笑一声,她真是脑袋进水了,才会觉得他说的话有道理,一遍又一遍地在脑海里回想他说这些话时的表情。

    她抬手擦去眼角几乎要涌出来的泪水,她真的不应该哭,躲过了很有可能会让自己难过心碎的事情,她应该要觉得松一口气才对。

    然而她越想忍住不哭,眼泪就更像是决堤了一样,压根儿不受控制,怎么擦都擦不完,最后只能任由自己像个傻瓜一样,独自蹲在街头掉眼泪。

    她实在是想不明白,明明是她自己做的决定,为何结果都如她所愿了,她却会如此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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