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后问责

    晴月是王上独女,在丰国的地位比长乐公主在姚国还高,毕竟她的母后是原王后,而长乐公主的母后是小陈皇后,按民间说法就是填房,可偏巧就是这么一个填房的女儿却在她认为最有希望的时候抢了她的最爱。

    司老将军在时她母后也曾跟老将军提过她跟司旗的亲事,可每次都被他不温不火地给挡了回来,在得知到他死掉的时候,她虽然表面上很伤心,可心底却是暗戳戳地高兴了很久。

    “母后……您不是说这次一定能把我跟司旗哥哥的亲事定下吗?现在别说定下了,我看司旗哥哥都快被长乐那个撒谎精给抢走了!”晴月刚起床就来了王后的安宁宫,从见面开始一直叨到现在,中间愣是没有停过一次。

    王后倒也没生气皱眉,她安抚地摸了摸晴月的脑袋,目光柔和地说道:“放心吧,如今司家就剩司旗这么一根独苗,就算是为了司家的香火,他也一定会尽快成亲。”

    一听说要延续香火,晴月脸上飞快地闪过一抹红晕,但还是不忘担忧道:“女儿瞧着那个长乐公主就不是个善茬,之前女儿去驿馆找她,她竟然忽悠女儿自己不喜欢司旗哥哥!”

    晴月一想到昨晚宴会上罗依依的所作所为就气得牙痒痒,她从懂事起就喜欢司旗,可到现在两人连个手都还没牵上,她倒好竟敢假借摔倒同她的司旗哥哥当众搂搂抱抱,可恶!实在是可恶至极!

    王后见女儿气得眼眸发红,不由得会心一笑,骂道:“你懂什么!司旗是谁?我们姚国的战神将军,虽然现在王上收了他的兵权,可只要司家发令,至少五成以上的兵将都会听他调令,这样的人王上又岂会让她娶敌国公主?”

    “此话当真?”晴月瞬间弹坐起来,脸上的笑意肉眼可见地溢满眼眶,将之前的怒气全都消磨了下去。

    王后宠溺地敲了敲她的脑袋,“这是自然,没看你父王昨晚急得道也不修了,专程跑来参加长乐公主的接风宴吗?那还不全都是为了摸清司旗和长乐公主的事情。”

    “对啊!我怎么就忘了,父王最重修道,平时除了上朝基本都在他的道观里修炼,旁人若是敢去打搅他,他势必会大发雷霆。”

    王后对晴月投去赞许的目光,安慰道:“晴儿就放心好了,除非司旗这辈子都不娶妻,否则他的妻就一定只能是你。”

    晴月双眸一亮,瞬间害羞地低下头,“女儿才不要等那么久呢,对生产不好。”

    “哈哈哈……你啊……”

    “启禀王后娘娘,大王子宫里来了人,说是有急事要向您禀报。”侍从低着头小心翼翼地走进内殿,深怕打扰了眼前母慈子孝的一幕。

    王后收了面对晴月时温柔慈爱的神情,严肃而又端庄地问道:“什么事?”

    跟着侍从一起进来的那人赶忙跪下磕头,然后才接着说:“长乐公主今早搬进苍澜宫里,随行护卫的人全都是司家精锐!”

    “你说什么?!”王后豁然起身,吓得下面的侍从全都缩紧了脖子努力减少存在感。“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侍从哆哆嗦嗦地磕头道:“今早奴才照常在苍澜宫洒扫,结果就遇到了正准备住进去的长乐公主,奴才远远望见他们乌压压的一群人也没太当回事,结果走近了才发现他们全都是司家精锐,穿着统一的金甲胄,错不了!不仅如此,他们拉马车的马匹奴才瞧着也很是不同,估计是司家战马!”

    “荒唐!”王后气得七窍生烟,将身边搁手的玉枕拍得啪啪作响。

    长乐会住进苍澜宫本就是她有意促成,对此她并不意外,可司家精锐是司家军的绝对核心,从组建之初起,除了家主娶妻外从不曾这么大规模地调用他们来做私事。

    司家精锐代表着什么,晴月自然也明白,此刻她眼眶湿红已没了刚才的自信。“母后……”

    “走!摆驾苍澜宫,本宫今天到要看看,到底是谁给的她胆子敢让司家精锐做护卫!”

    罗依依现在很忙也很闲,闲是外人眼里的她,毕竟她身边的每个人都忙前忙后地搬东西,只有她一个人端了一把太师椅坐在廊道下喝茶,主打地就是一个监工。

    忙则只有她自己知道,毕竟都是她脑子里的思绪,从驿馆到王宫,再到苍澜宫,她已经彻底见识了司家精锐带给他人的震撼,毕竟离上一次被百姓一路护送,奔而告知已经是一个月前的事了。

    “言香,再去换壶新茶来,一会儿客人就该到了。”正巧言香抱着妆奁匣子经过,罗依依起身为自己续了一杯后将茶壶顺手放在了妆奁匣子的上面。

    曲风一手提着一个衣服笼子也从旁边经过,那模样瞧着还不如那两个箱笼大,罗依依回头见了忍不住说了两句,曲风倒是完全不当回事,而是木着脸盯着罗依依直瞧。

    罗依依被她瞧得莫名其妙,正想开口问她自己脸上是不是有什么东西时,远处先传来了小侍的通禀声。“王后娘娘到!晴月王女到!”

    院子里所有的人都停了下来,晴月跟在王后身边走了进来,刚看到满院子的司家精锐她周身的气息瞬间就变了,王后察觉到她的不对,安抚着拍了拍她的手。

    “长乐公主,你知道他们是谁吗?”或许是昨晚的宴会已经撕破了脸,王后连个寒暄都没有就直接开始质问罗依依。

    罗依依茫然地望向王后,一副不知道她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的样子,“王后娘娘不认识吗?我看他们每个人的甲胄上都有一个司字,应该是司家军没错了。”

    王后气结,衣袖下的手拽得很紧,指甲都陷进了掌心的肉里,可她的脸上并没半分怒气,而是端庄又严厉地质问:“你既知晓,又如何敢让他们给你做护卫?!来了啊,将长乐公主带下去好生管教,定要让她早些学会咱们丰国的规矩!”

    罗依依闻言眼神一闪,人已经先一步躲到了司达身后。“王后言重了,我若是有本事调动司家军又何至于出现在这里。”

    罗依依并没有乖乖受罚的打算,有着司达做掩护,她问得不卑不亢,可偏巧就是她这个行为将晴月母子气得险些背过气去。

    “你!”晴月浑身发抖,手指哆哆嗦嗦地指着罗依依,脑子里完全一片空白,她气恼地转头朝身边的小侍大吼,“你们都是死人吗?!还不快把她抓住!”

    “是。”小侍们怯懦地点头哈腰,却没人敢第一个冲上去,全都踌蹰在原地互相推诿。

    王后见状脸色也跟着变得越发难看,不过她好歹还注意着仪态,没有像晴月一样歇斯底里。“司达,本宫命令你让开!”

    司达沉默,不是他不想让,而是她的手一直抓着他的衣服,完全就没给他让开的机会。“王后娘娘,司家精锐本就是司家的侍卫,只要主子有令,别说是护卫了,就算是做狗那也是卫都最好的狗。”

    罗依依侧眸看了司达一眼,对他的回答方式颇感意外。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司家公然维护敌国公主,莫非是要造反不成?!”

    王后在司老将军甚至是司旗面前都从不曾讨到过一点便宜,如今一个副官竟然也敢当众与她呛声,气得她话没过脑子地做了第一个将流言搬上台面的人。

    罗依依凝眉,松开司达的衣摆往旁边站了一步,然后规矩地朝王后福了福身子道:“王后娘娘,我虽是姚国公主,可我此行却是为了两国邦交而来,您如此问责怕是不妥。”

    “……”其实话刚出口王后就后悔了,毕竟这事不仅是王上的忌讳,还是整个卫都的忌讳,可只要这事还没搬上台面,那一切就是风平浪静,可若是搬上了台面,第一个被王上收拾的人绝对是她,毕竟她是司家人,却又是一个还没有彻底搭上司家大船的追船人。

    罗依依细细端详着王后的反应,见她眉宇间有一抹郁色一闪而过时,她便知她后悔了。

    “王后若是实在无法消除心中这口恶气,不如就亲自宣将军进宫来问问,毕竟以将军威名,我可没有胆量询问,更没有胆量拒绝。”

    “……”司达眼观鼻鼻观心地站在旁边,心底竟开始有几分佩服罗依依,先不说胆色谋略,单就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就已令他佩服不已。

    王后当然不可能去问司旗,否则她现在就不会出现在这里,可她不能在这里落了下乘,硬气道:“哼,此事本宫自会处理,就不劳公主费心了。倒是公主连日奔波多有劳累,这几日就好好在苍澜宫待着,哪儿也别去了。”

    这是要变相的软禁她吗?如此正好,今日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整个卫都不知道有多少人想往这里打探消息,她初来乍到不好拒绝,如今倒是什么都免了,连借口也不用找。

    目送王后等人离开,院子里重新忙碌起来,司达却久久立在院子中央没有行动,直到曲风上前撞了他一下,他才如梦初醒般望向她。

    “公主很厉害,配得上将军。”

    司达望着一脸冷漠的曲风,一时竟然有了一种周围人全都懂,就他一直人啥也不知道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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