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24日是俞婉的生日也是平安夜，与圣诞节只有一天之差，那天是周五，放了学林女士让俞婉和朋友一起过洋节，8点之前记得回来。俞婉没有告诉任何人，只和王思甜还有江悠悠约了一起去商品店买了苹果礼盒。相互送给对方，在结账的时候犹豫了一下还是去多拿了一个。

    分别的时候，俞婉让江悠悠把苹果带给江北逾，说这段时间谢谢他的补课。

    江悠悠无奈的翻了翻白眼说：“给他吃还不如给我吃呢。”说归说，但还是接过了苹果礼盒。

    王思甜去买冰淇淋了，说大冷天吃冰淇淋是一件超级爽的事儿。

    江悠悠接过正要吃，被俞婉一把拦住：“你不是肠胃不好，不能吃冰的吗？”

    “那是我小时候，现在我早没事了。”说完咬了大大一口。“诶，你怎么知道我小时候肠胃不好。”

    “啊…上次听江北逾说的，就那次你说他坏话那次！”俞婉掩饰道。

    “是吗？我都忘了…。”

    俞婉心想，她就是记住了，记住了江北逾说的全部话。

    江悠悠没一会儿回去了，今天他爸妈特地从国外回来，算是赶上了平安夜，主要也是公司正在往国外发展，这趟也是公事旅游同路。

    王思甜难得今天陪着俞婉，俞婉邀请王思甜去家里吃饭，一开始并不知道今天是俞婉的生日，当林母从厨房拿出一个小蛋糕时才知道，久久盯着面前精致又可爱的蛋糕。

    唱了生日歌，分了蛋糕，王思甜遗憾的是自己没有给俞婉准备生日礼物，怪俞婉不早跟自己说。

    吃过蛋糕天已黑，进入冬季本就天黑得快，王思甜坐公交回到家，家里一片漆黑，他那个喝酒成瘾的爸爸还没有回来，洗完澡坐在书桌前，掏出枕头套里一个小包包，她想给俞婉补一个生日礼物，包里没有多少钱，是这几个月在亲戚家打零工帮忙存的，大概有1500块左右，王思甜取了50块打算明天去礼品店买个礼物，太贵的她买不起。

    门外传来“砰”的一声，应该是王良行回来了。随后果然传来了他的声音。

    “臭丫头，给我过来，听到没有？”王良行醉醺醺的说。

    王思甜披了件外套，开门，她们家是个老小区的套房，房子是以前爸爸单位分的，以前她也有个幸福的家，自从妈妈当年难产去世，爸爸就一蹶不振，自小对她就厌恶，觉得是因为她才失去了自己深爱的妻子，偏偏王思甜长得非常像自己的妻子，曾有一次王良行拽着她衣领，恶狠狠地盯着王思甜的脸说：“要不是我答应阿莲，你早就一把掐死你。”

    那时候的王思甜还小也很害怕，爸爸的表情像真的会掐死她，有时候爸爸清醒时好像又忘记了某些时候的疯狂，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

    “死丫头，你们老师打电话来说你成绩，老子辛苦挣钱给你上学，不想读就给我滚，吃我的喝我的花我的……。”

    王思甜安静地听着王良行碎碎念，仿佛这样的情况已经是习惯。

    突然王良行颤巍巍地站起身，抓起王思甜的头发往前一拉，强迫她抬起头，凑近说：“你个死样子，不会说话吗？啊？你他妈那是怎么没一起死了，好给我的阿莲陪葬。”说完，一把往边上推，王良行力气很大，王思甜直直地撞向沙发前的茶几边缘，后脑勺撞在边边直角让王思甜猛然眼前一黑，但她还是忍住没有发出声音，按照以往，如果发出声音，会让王良行打得更凶。

    缓了缓，王思甜站起身，摸了摸后脑勺，有些温热，但没有晕眩的情况，应该没有脑震荡。

    回房间擦了擦，换衣服，去对接的小诊所包扎，诊所的医生是一位50几岁的老中医，见是思甜这么晚进门，也猜到了一二，：“孩子，怎么了？”

    “爷爷，我不小心撞到了后脑勺。”语气平淡无常。

    “孩子，你爸回来了？”

    王思甜不说话，老中医给王思甜清理了伤口，幸好伤口不严重，头发挡着一些，不用缝针。

    王思甜拿出钱，被老中医拒绝了，看着前面小姑娘叹叹气：“甜甜，这几年受苦了，可这样下去也不行啊！当年你爸你妈也是人人羡慕的一对儿，可是你妈这一走，你爸完全变样了，要不你还是避一避，去你小姨家住，少碰面也好啊。”

    王思甜的阿姨是心疼她的，但自己也有两个孩子，家里条件一般般，照顾一下姐姐的孩子是没问题，但看得出小姨夫并不是很愿意，她不想小姨为难，反正王良行也不是天天回来。

    虽然中医爷爷没有让她付钱，但是出门前，王思甜还是留了一张二十放在诊单旁。回到家，王良行的房间门开着，听不到声音，应该睡着了，王思甜倒了杯水放在床头柜，看着床上的人，两鬓斑白，似乎不像是该这个年纪的面貌。盖上被子，出门后轻轻带上房门。

    关门声响起，床上的人缓缓睁开眼睛，随后又闭上，可还是看到了微湿的眼角。

    回到房间，王思甜摸了摸伤口，还好不是在明显的地方，还好今天是周五，明天和后天不上学，不然婉婉看到一定很心疼，想起上次被面汤烫到俞婉担忧的样子，不能让她知道。整理了下，躺上床睡觉，王思甜从没有见过妈妈，家里的照片都被王朗行放起来了，只在小姨家看过一次妈妈还是姑娘时和小姨的合照，后来小姨送给思甜，回家后被王朗行发现当场就给抢走了。虽然没见过现实中的妈妈，但是每次被王良行打后的晚上，王思甜总在梦里好似梦见一个女人，她不知道是不是妈妈，因为照片的像素不是很高，只知道和小姨长得挺像。晚上她又梦见了，这次梦里的女人第一次朝她伸出手，让她过去，可不管怎么跑，都靠近不了，一直跑啊跑啊：“妈妈…妈妈…。”似乎只有在梦里才能完整的叫出这句妈妈。

    第二天是周六，这段时间的天气都不够好，本就挺冷，下了雨之后更是冷飕飕的，但对于之前生活在北方的俞婉来说还算温和，今天套了一件鹅黄色薄棉衣，俞婉这段时间都没有骑车，改坐公交去。先去了江悠悠家，这位小公主还在睡，昨晚上江悠悠因为父母从国外回来一直缠着妈妈讲国外遇到的事儿很晚才睡。

    到达江悠悠家的时候，刚好碰到江爸爸要出门去公司，江爸爸一身笔挺西装，气宇轩昂，一看就是一位成功人士。这是俞婉第一次见到江悠悠的爸爸，江爸爸知道俞婉是悠悠新交的的朋友，眼前的小姑娘文静有礼貌，一看就不像家里这位闺女这样咋咋呼呼的。昨晚也听说了两人一起每个周末都去大伯家让江北逾补习。

    急着去公司，江爸爸让俞婉别客气，随意些，让江妈妈招待，就坐上了门口黑色的轿车。

    俞婉也是来过几次江悠悠家，走上三楼江悠悠的房间，还在蒙头大睡的江悠悠抱着被子，房间里开着恒温，俞婉脱掉外套，轻轻地推了推江悠悠的肩膀：“悠悠，醒醒，要迟了，悠悠。”

    江悠悠半睁开眼，翻过身一把抱住俞婉，俞婉整个人被压入柔软的棉被里：“哇，我好困，我昨晚凌晨2点才睡，起不来就是起不来。”

    俞婉挣脱掉江悠悠的手臂，扭了扭小公主的脸颊：“快起床了，已经快9点了，我先去楼下等你。”说着起身下楼。

    楼下客厅没有人，只有一个保姆阿姨，见俞婉下来，应当是家里的客人，倒了一杯热茶，俞婉道谢，说自己马上就离开。楼上传来脚步声，俞婉以为是江悠悠起床了，转头看见的是一位美妇人，穿着一件很漂亮的睡衣，一头红棕色的长卷发披着，保养的极好，看起来只有三十出头的样子，应该是江悠悠的妈妈，她在墙上的照片看到过。

    俞婉忙站起身，礼貌问好：“阿姨好，打扰了，我是悠悠的同学。”

    “哎呀，你就是俞婉吧，妞妞老跟我说交了一个好朋友。”江妈妈下楼走进，拉着俞婉的手上下打量：“长得可真漂亮，是来找悠悠一起去补课的吧，我听说了，这孩子估计还在睡。”

    “没事，阿姨，那我先过去，等悠悠睡醒再过来。”

    “那好，去吧，等等结束可以过来玩哈，这几天阿姨都不在家，谢谢你照顾我们妞妞。”江妈妈一看就是开朗活泼的性格，虽然突然被长辈拉着手，俞婉有些尴尬不适应，但刚刚江妈妈的举动俞婉一点都没有反感，这悠悠的性格应该就是遗传的江妈妈。

    俞婉礼貌道别朝隔壁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