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于剑下

    时樾拿不到紫玉珠,只能用仅回复的那点神力将其控制住,好在那珠子没再抗拒它。

    “神……神君。”

    柳霁在猜到他身份后态度变得恭敬起来,“既然眼下已有人挡住魔族,咱们何不先将神仙姐姐移至安全的地方再做打算。”

    时樾不做声,漠然睨了他一眼,柳霁便不再多言。

    时樾的神力是整个神族最为强大的,对魔物的感应能力也是最强的,从紫玉珠出现起,他便一直觉得周围还有其他魔物与神族存在,只是他尚未完全恢复,探查不到他们具体在何方罢了。

    苏景辞与舟重雪的缠斗还在继续,时樾便在一旁慢慢凝聚神力,好伺机给舟重雪致命一击。

    “你盯着那边,阮顷沫马上就到,届时你二人合力协助苏景辞。”

    柳霁连连称是。

    舟重雪低估了人皇的实力,也未想到区区一柄剑便能令周遭百里的魔气霎时间荡然无存,他凭着最后一口气调动了周身魔气,企图爆体与苏景辞等人同归于尽。

    此时的紫玉珠像是有所感应一般,睁开时樾的神力束缚,直直飞向蘅念身边。

    紫色的光珠映照在蘅念如雪般的面容上,纯净的像一块无暇美玉。

    柳霁本欲上前查看却被时樾拦下,既然紫玉珠带他们进入了这场劫难,那在结束之时,也该由紫玉珠放他们出去。

    光晕逐渐收拢,时樾凑上前去,两人额间同时散发神力,将四下草木震得沙沙作响,连远处打斗的几人都迟疑地顿了一瞬。

    “幽魔,时樾即将回归神位,等下我找机会将其引走,你趁机再消磨消磨那个小皇帝。”

    一旁的幽魔思索片刻还是劝道:“大长老三思,时樾如今的实力与几万载之前乃是天壤之别,您若是出什么意外,属下没法向魔尊大人交代。”

    央宿好战,即便幽魔已经尽力好言相劝,仍旧无法改变她的想法。

    时樾对她来说是难得的对手,也是如今神族唯一能入她眼的强者,她自然不会轻易放过这个试探时樾的机会。

    远处,苏景辞的悯生剑越战越勇,沉寂多年的戾气一朝得到释放,战况激烈到已经恢复部分神力的时樾都无法靠近。

    “神君,这是把什么剑,怎威力如此之大?”

    时樾一边接受紫玉珠为自己回复神力,一边回道:“此剑乃上古时期诞生出的凶剑,能护人间界不受邪祟侵扰,因人间界久未觉醒人皇血脉,此剑已消失数万载,如今突然降世,也算是天道不亡人间界了。”

    柳霁听后颇为惊讶,时樾所说皆是他闻所未闻之物,突然便有些感慨自己因净化灵脉一事,也算得了场不凡的经历。

    先前受紫玉珠影响,舟重雪体内被他调动起的狂暴魔气瞬间被压下,他拖着重伤之躯难以应付持有悯生剑的苏景辞,眼见就要死在苏景辞的剑下,央宿突然现身了。

    几人盯着面前的陌生女子,除了先前被她打得半死的舟重雪,其余人的目光中都透着不安与警惕,尤其是时樾,他一眼便瞧出这突然出现的女人是魔族,下意识便将还在昏迷中的蘅念挡在了自己身后。

    当年的神魔大战,他虽神力强盛但却年少,还不足以掌控全部的战局,因此出征千寂魔域的任务便交给了战神故阑,他负责镇守神界,抵御其他各族的进攻,因此未能见过当年令所有神君乃至上神都头疼不已的魔族大长老央宿。

    而大战平息后的这些年,时樾也一直未有放松戒备,四处在打探自上任焰阳魔君死后便下落不明的央宿,但却没想到人此刻就在他眼前。

    “神君。”

    柳霁胆子并不算大,此刻看着面前气势森冷,明显来者不善的魔女,瑟缩着往时樾那边靠了几步。

    时樾看不出她的修为,不过他自己的神力已恢复了一半,哪怕对方本领高强,他也有把握带着蘅念全身而退。

    那边的苏景辞原本打得火热,见对手突然一怔,也随着方向望了过去,同样对这个陌生女子的出现感到诧异,只是未等他做出反应,悯生剑却突然舍弃了眼前的舟重雪,调头直逼央宿的位置。

    时樾皱眉,舟重雪修为高且罪大恶极,悯生剑不会轻易放过他,除非……它发现了更为强大,且更具威胁的对手。

    面对一柄对魔族极具威慑力的神剑,央宿的反应比舟重雪要轻松得多,眉目间甚至还多了一丝不屑。

    细白的手指轻轻一划,广袖长袍上映着的彩蝶似是在舞蹈一般,带出了星星点点的蓝金流光,仿佛除了醉人心神的美丽外再无半分用处,却令势如破竹的长剑稳稳停在了距央宿面前仅一寸的位置上。

    金色的剑气隐隐有被压制的迹象,时樾愈发觉得这招术以及这些彩蝶有些眼熟,魔族的功法使用时都伴随着黑色魔气,像这般绚丽华美的招数在他们族中十分罕见,虽然央宿只释放出了一点点,但眼尖的时樾还是想起来了。

    “央宿。”

    他十分肯定地喊出了面前女人的名字。

    央宿那张娃娃脸上挂着天真的笑意,娇柔地望向时樾。

    “能被苍穹主神记下名字,本座荣幸之至。”

    她话音刚落,一直隐在后方的幽魔见此情形也走了出来,一身清正之气,文雅又从容,站在对面两个魔物之间显得格格不入。

    时樾初见他时便觉此人可疑,但他通身的神骨神脉又为他洗清了不少嫌疑,时樾不好为难他,直到眼下他又重新现身,时樾方才惊觉他的神力自己竟十分熟悉。

    若说其余神君他或许辨得不那么清楚,但函蓁、流雨、轻潇他是绝不可能认错的,他们三个皆是时樾座下的守护神,与主神的神力之间有很强的感应。

    “你究竟是何人,竟敢屠戮神族?”

    时樾已经猜到函蓁凶多吉少了,心绪上并未有太大变化,他走前特意交代过千寂魔域的神族不得轻举妄动,函蓁若是听进去了,也不会落得这个下场。

    幽魔依照云辰的命令,很快融进了新的身份中,天青色的银纹广袖被他轻轻甩了一下,不紧不慢地向时樾行了一个神族的礼,模样斯文又柔弱。

    “重新介绍一下,下君魔宫暗卫首领毗罗,见过苍穹主神。”

    时樾深沉如水的眸光中闪过一抹愕然,他上次听到毗罗这个名字还是在大战之后,那时新任魔尊上位,建立了两方自己的势力,其中一个便是魔宫暗卫,他们的首领毗罗一直身份成谜,连魔族中人都不知晓其真容,亦没见其出过手,仿佛只是一个名字存在于世间,没想到今日竟然现身了。

    “今日下君奉命前来清理门户,还请尊主莫要干涉。”

    说着还瞥了一眼后方的舟重雪,意图很明显。

    央宿只站在前方痴痴地看着蘅念,不置可否,看那样子不像是打算阻拦。

    时樾深知云辰的性子,眼前的魔族必定是背叛了他,此刻蘅念重伤昏迷,他亦不是全盛状态,没必要卷进他们族中内斗。

    苏景辞疑惑的目光在几人之间转了又转,他从刚才起就听得云里雾里,本欲看看这几个魔族想做什么再与时樾决定对策,但悯生剑等不及了,苏景辞来不及制止,对面三个魔族头顶上方便凝出了一柄金色巨剑,剑身不是实物,很明显是剑气。

    一股毁灭性的压制力席卷而来,连时樾这边都受到了波及,修为最低的柳霁已被剑气震得口吐鲜血,若不是时樾用神力相护,恐怕要命丧当场。

    反观对面,除舟重雪外其余两人皆是气定神闲,丝毫不惧悯生剑的杀气,只不过一个是仗着修为高深,另一个嘛,上神之躯,岂有畏惧之由?

    舟重雪下意识想逃离剑气围成的结界,奈何身体像是被钉在原地一般,再难移动分毫。

    幽魔闲适地抬起素白的手,往央宿与自己头顶架起一道阵法,神力瞬间强势荡除四周的金光,硬生生将凝聚在两人头顶的那部分剑气顶开了数丈。

    苏景辞感受到了悯生剑的暴躁,压下心头愈发肆虐的杀意,将目标移至舟重雪那边。

    时樾不信央宿与这个毗罗大老远跑这一趟仅是为了清理门户,若真是如此,他二人随便一个都能轻而易举杀了那个魔族,何须这般劳师动众。

    “苏景辞,你专心对付先前那个魔族,剩下两个我来解决。”

    时樾趁着那两个还在看戏,暗暗加速吸收神力。

    苏景辞下颌轻点,上前一步控制悯神剑将全部剑气汇聚在一起,浓烈的杀气如有形的利刃一般划过众人的身躯,道道见血,连苏景辞都未能躲过。

    幽魔方才设下的阵法此刻便没那么好用了,他拥有神族的躯体,被划伤后顶多就是点皮外伤,要不了多久便能愈合,但央宿不同,她的上明显要重很多,伤口上泛着散不去的黑气,十分狰狞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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