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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为什么抽烟?”

    闻徽问这话的时候,丝毫没有意识到不妥,她自己的情绪很具象,她看到席言这样,的确是莫名的生气了。

    四周的空气潮湿而冷冽,雨一直下,雨滴砸在雨棚的声音不容忽视,席言站直身体,很淡声地反问了一句。

    “你不喜欢?”

    她望进他眼底,他也低头凝着她。

    一句话助长了沉默,理智也开始恢复。

    真是哑口无言。她不喜欢,可难以名正言顺地说出来,因为没有资格,所以不能说也不必说,说了倒像是无理取闹。

    可这句话也令她摸不清他的态度,这种情况下用与你无关四个字便可堵住她,他偏偏问她是不是不喜欢?她自己的行为发觉不出一点合理的成分,席言虽然没给她那种直接的难堪,但他必定是不喜的,还是保持沉默好了。

    迟迟等不到她开口,他神情一黯,她又沉默了。

    闻徽注意到他的情绪,想着他是又不开心了,淡声道,“你继续,我先走了。”

    她说完识相地跟他告别,企图离开现场。她难得反思自己刚刚那种管教的语气,她和席言分手了,他不是她的私有物,她目前还不能用这种态度对他。

    却不想在下一刻,有手抓住了她手臂。

    她不看,心脏却不设防的跳动起来。因为两年后重逢以来,他避她如蛇蝎,矜矜持持,几乎不会主动亲近自己。除了那天被她气得恼怒张嘴咬了她……

    他拉着她转过来,漆黑的眸落在他身上,从衣兜里掏出什么来,摊平她手掌,放在她手里,她出乎意料地看过去,一只打火机。

    还带着体温,她握在手里,神摇意荡,抬眼看他。并不明白他的意思,又不愿意去深想,为什么要把打火机给她?

    看到女人脸上的疑惑,他没有解释,错身离开。

    她被钓得心痒,“席言。”她叫住他。

    可同时有一道声音响起,也叫了他的名字,不过是他的英文名Ian。

    闻徽记忆力很好,那是刚才在楼下的那个女孩,她走过来,停在席言身边,眼神落在她身上,微笑而审视,“这位是?”

    席言没回应她,而是转过身对着闻徽,等着她继续,“有话要说?”

    她微愣,刚才她叫他,是出于冲动想要他的答案,可现在因为这个女孩的出现,话被卡在了喉咙里,再也不能说了。他还在等着她,她一下子也找不到理由,顿了顿才道:“没事,再见。”

    那女孩又凑近了些,“Ian,介绍一下吧。”

    “一个姐姐。”席言表情隐淡下来,越过女孩往包厢里走,并没有要介绍她俩认识的意思。

    女孩望着他的背影,想要追上,意识到闻徽还在面前,转头朝她点点头打了招呼才跟上去,门合上的那一刻,女孩站在后面温温柔柔的抱怨:“Ian,你等等我。”

    闻徽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对席言那女孩倒没太大的在乎,只是看着手心里的火机发呆,他到底为什么给自己这个?这人不是一直一种老死不相往来的态度?

    想也想不通,索性就不想了。

    把打火机收进衣兜,转身回了自己包厢。

    ……

    大雨侵袭全城大街小巷,雨水哗哗作响。

    闻徽离开的时候,从二楼看见他们刚刚走出餐厅大门,她分明看见了他,他走在前面,步伐极快。

    在餐厅大门外与同伴告了别,她视线四面搜寻,刚刚她看见他没上车,打着伞走开了,却不知道往哪个方向走去了,已经不见他的身影。

    她的步伐快起来,她想找到席言。

    可惜四下难寻,路面黑压压一片,路灯被打湿雾气氤氲,他好像已经离开了,她泄了气,准备去招计程车回家。

    “找我?”

    她蓦然回首,席言撑着一把黑伞,站在雨幕下静静看着她。

    他没走,这个认知让她眼神不自觉亮了亮。

    他睨着她,等她反应。

    闻徽上前一步,轻轻地环住了他的腰,她投入他的怀抱,湿冷得令人心悸。他意外地垂下眼,她蜷在他怀里,好像依赖得不行,黑伞从他手中脱落,在湿漉漉的地面上翻滚了几下,很快就被寒风卷得一远再远。

    席言一时没有说话,他刚刚在一旁看了她很久,她的确是在寻着什么,他没上前,只是看着。

    她突然的拥抱令他意外片刻,不过恢复冷静后他又将她的手拨开,后退了半步,疑惑地看着她。

    “怎么了?”

    她脸上闷闷的瘪嘴,又想去靠近他。

    他再次躲开,转身去找伞,雨伞滚落在远处的墙角,被风抵住艰难地移动着。这伞越跑越远,他轻叹一口气。

    两人被雨淋成落汤鸡。

    她走过来拉住他,指尖攥得极紧,小脸苍白,唇色却极红,“席言,我要冷死了。”

    又像埋怨又似娇嗔。

    席言顿了顿,没再挣脱她的手。

    “做什么?”

    他话音未落,就被她拉着往餐厅雨棚下走,站定,她仰脸看他,她面上都是水珠,席言皱了皱眉,终究是没忍住用手给她擦了擦。

    虽然板着脸,但手法还是很温柔,见他这样,她目光软了软,“席言,我有东西要给你。”

    他皱眉看她。

    她握住他手,继续道:“去我家里取给你。”

    她临时起了意,不肯轻易放过这样的席言,随意编造了一个借口。

    他没有吭声,闻徽面含期待,良久,他拒绝:“我不想要。”

    她在打什么注意,把他往家里领。

    “你想要。”闻徽毫不客气地纠正他。

    “我不想。”

    得不到想要的答案,闻徽就箍紧他的腰,咬着牙恶狠狠道:“你再说一句试试?”

    “……”他不说了。

    终于老实了,闻徽拧在一起起的眉松开,就这么拉着他把他带回了家。

    闻徽的家……

    闻徽觉得自己像拐卖贩子,拎着别人家人家纯情漂亮的小孩回了家,并意图图谋不轨。偏偏他还一脸不情愿,更像了。

    想起第一次他来这的时候,还是死皮赖脸的跟着上来。现在风水轮流转,变成她连哄带骗地把人带回来了。

    再回到这个地方,他异常平静,甚至是一路安静,可直到了家门口,他突然止了步,怎么都不愿意进去了,脸色都寒下来。

    闻徽回头看他。站在自己家门口的席言,即使满身湿透也一身矜贵,令人移不开眼。

    “怎么了?”

    “我要回去。”他终究是说话了,声音硬邦邦的,板着一张脸,气压极低。

    闻徽不作声,嘴角勾着似若有似无的笑。

    这人脾气真的很多。

    指纹解锁,门被打开。她打开灯,做出了请他进去的眼神。席言摇头,视线只落在她脸上。

    闻徽仰脸,明白他的确是不准备要进去了。

    不是在和她耍性子。

    她不置可否,耐着性子,语气里还带些笑声:“你不都走到门前了,哪有现在才后悔的呀?”

    他也问,“你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她叹气,“不是才说过,要给你东西吗?”

    “我没说想要。”他冷淡道,是她硬拉着他来的。

    又发脾气了,阴晴不定的小孩一样。

    “你不想知道是什么吗?”按耐着性子,她蛊惑道。

    他神情冷淡,倨傲地抬起下巴,“我就在这里,你自己去取。”

    闻徽很快意识到他是认真的,“席言,我们现在不起争执好吗?你先进来。”

    他异常决绝,扬声打断她:“不去,我不去!”

    闻徽不明白他有多抗拒,她甚至不理解,因为她不在乎,所以天生没有这一层的敏感度,这间房子,他忌讳的不是当初两人生活过,而是……他不在的这两年,她又让谁进来过,想到这些,他恨不得立刻掉头就走。

    闻徽和赤莫的这两年,他什么都不知道,只能依据闻徽呈现给他的现实来窥探他们的过去,想象力会发散,他嫉妒的发疯。

    她怎么能这么对他。

    闻徽或许想挽回他,却什么都不想付出,也不会解释,甚至放任着让别人以为她和赤莫没有分手,还把他带回来,她就想残忍地看着他因为她受折磨又不得不爱她的样子。

    他声音大了些,有几分凶,闻徽陡然升起了几分情绪,却还是压抑着,“你身上湿了,不进去洗洗吗?”

    她这样带有邀请性的话,莫名有几分轻慢,再加上她把自己带到这里,一个劲儿想让自己进去,忽然有些猜想到她的意图,他眸色猛地一沉,面色铁青,“你做什么?想哄我跟你上床?”

    他不可置信,心里酸涩,她这么对他?像招鸭一样。

    闻徽对他的言论无动于衷,她不反驳也不发脾气,只是不动声色地注视着他,而这样的视线让席言很是恼怒,“你说话,说清楚。”

    他嘴角绷直,似乎在忍耐着坏脾气。

    “就是你以为的那个意思。”闻徽笑起来,冷冷清清,甚至还慢条斯理的给跟他分析,“你都好的差不多了,唐敏敏也要出院了,应该该回英国了吧,我着急啊,你对我爱搭不理我能怎么办,我只好哄着你上床快速建立感情,才能拉下你那不愿放下的身段,把你心里那微妙的别扭感撕破,或许就能重新接受我了。”

    闻徽敛了思绪,心情复杂地叹气,“你知道嘛,我追不来人。”

    那天她问完唐敏敏,就已经意识到他们快要离开了。她这两天乱七八糟地想了很多,她真的有点舍不得他,可她哪有时间和他一来一回地拉扯暧昧,他冷淡得很,她看出来了,她不主动,就算再爱他也不打算要她了。

    虽然她已经放话,自己绝不会去他面前低声下气地求和好,但她如今言行的确没有低声下气,反而有点我行我素的霸道不讲理。

    还是睡一觉来的直接,今天机会那么好,他湿漉漉的,又漂亮,像一只待宰的羔羊,好像差一点点就成功了。

    可惜他停在了门前,羊入虎口就差临门一脚。

    她惋惜地叹气。

    席言愣了足有好几秒,然后才理解完她的一番话,不太确定地问:“你重新给我确认一遍,你到底是想复合,还是想做?”

    “……”是她的话太惊世骇俗了所以不太有信服力吗?还是说她看起来有那么饥渴吗?

    “都想。”最终她给了宽泛的答案。

    席言一噎。

    她视线扫过他喉结,被他捕捉到,他恼羞地制止她,“别看我。”

    她挑眉,“看都不准看了?”

    说完用手在他喉结处摸了一把,挑衅地看他。

    被调戏,他面红耳赤,咬牙切齿,“姐姐!”

    她笑眯眯的,“跟姐姐回屋吧,外面凉。”

    她话说的跟流氓似的,并且这种轻佻逗弄的态度,让席言心里有些不舒服,深吸一口气,很是无奈。他垂下眼,低声道:“你不能这样,我不喜欢。”

    她想走捷径修复两人的关系,可是她完全不顾及他的感受,她什么都不愿意付出,她根本不想好好对待自己。她依旧当他是当年那个被摆布的娃娃。她依旧不会珍惜他,他觉得受伤。

    闻徽笑容慢慢凝在脸上。

    抬眼时投进他投来的目光,他眼中正蔓延着苦涩的情绪。半响,她怔了怔,“你现在是真讨厌我?”讨厌到爱意都压不住恨意,抗拒她仿佛是从他骨子里长出来的生理反射一样。

    他摇头:“不讨厌。”

    “那……你爱我吗?”她试探着问。

    “嗯。”

    他并不掩饰,也不惧她知道。

    “这样啊,”她也并不是很意外,了然地笑了笑,声音很轻,“所以你只是不肯原谅我。”她想了想,当时她的确很狠心,是值得恨一恨。

    席言逼问她,“姐姐,你到底明白自己想要什么吗?”

    “你是想要和我重新在一起,还是无聊了想玩玩,你分得清吗?”

    她眸光颤了颤,难以给出肯定的回答。

    “你的情谊有几分真几分假呢,我不相信你会爱我,所以我不能随便原谅你。你只会伤害我,让我痛,我害怕了。”他又直直看着她,“你能给我什么呢?”

    闻徽咬着唇不说话,心底里在他的质问下飘起一丝茫然。是啊,她能给他什么呢?

    席言见她垂着头的安静模样,心头一叹,却告诉自己不能心软,要跟她说清楚,说得明明白白的,未来才不至于被她一次次不明不白的抛弃。依旧是端着冷淡的外表,却缓了语气,“姐姐,如果你还想要我,必须拿出诚意,公开这段恋情并且跟我保证从今往后你的伴侣只会是我一个人。”

    闻徽抬眼。

    “如果你能答应,我们就和好,我也还会像以前一样爱你,我的人和身体都属于你,你可以睡我管我,我的人生和规划都会有你,不会阻挡你做任何事去任何地方。”

    “如果你不能答应,就没有必要再见面了。”

    他看着面前的闻徽,回顾她说过的话,做过的事,大概也明白了,她有点想和好的意思,可是并不太强烈,她上次也说自己还没想好,她也不能明确地答应他任何承诺,或许她自己也不太知道,只是一味地要他心软,像以前那样对她言听计从,她只在乎自己能否得到她想要的。

    如果不跟她彻底说清楚,增加自己的砝码,否则就算得到她模棱两可的回应,这段感情也不过是重蹈覆辙,注定白费力气。

    她睁大眼睛,被他的话震住,一时忘了反应。

    他停顿了几秒,又放软语气道:“姐姐,我很爱你,你如果真的有爱上我,就请认认真真的来哄我,对我说你爱我,承诺你会和我永远在一起。你知道我想要什么东西,你给我了,我就不这样疏远你了,你给不了我,就别来招惹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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