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闻徽在伦敦的最后一天,席言开始提前焦虑。

    闻徽走哪里他黏哪里,就差没长在她身上了。

    用餐时间,他也要挤在一起,用半哄半委屈的脸盯着她,要她喂。

    她内心觉得这样太腻歪的时候,勺子已经送了出去,席言低头张嘴卷走餐具上的食物,然后可怜地为自己难过,漂亮眼睛湿漉漉的,“没有姐姐我可怎么办呐?”

    他们在一起最长的时间就是在云镇那一个月了吧,其他时间都是芝麻点似的小。

    就连这次不到七天的时间也快过完了,真是短暂而飞速。

    原来喂人吃饭比想象中的要能接受,闻徽继续喂他,并没有听进去他说了什么。

    直到把大半食物都喂给他后,他摇着头表示不要了。闻徽才歇下来,像新上瘾的游戏突然被中止,兴致缺缺地走到沙发前坐下,翻开一本看了一半的书继续看着。

    席言自然也是要黏上来的,他抵触明天的到来,希望这天没有尽头,恨不得把时间都用在闻徽身上。

    贪念地看着面前的姐姐,也想让她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根据以往经验,大概回国后的闻徽像有第二人格一样,冷淡,疏离,专注于她的事业。

    异地的日子只有他在想念,只有他在担心,只有他在患得患失。

    那日子可真苦啊!

    在伦敦的闻徽,只有他在身边,不关心任何事,他们是一对真正的情侣,享受对方的陪伴和爱护。

    他害怕今天过后的自己又变成孤独一人的状态,落差太大,他受不了。

    是连他自己都很惊讶自己对闻徽的依恋程度。

    沙发上,他下巴搭在她肩膀上,视线同她一样落在书面。“和姐姐谈恋爱真好。”他低声喃呢一句,又在心底叹息,要是不要分开就更好了。

    可惜闻徽没什么反应,看来注意力全被书上的文字吸引过去了呢。

    这怎么能行呢?

    明明明天就要分开了,分离焦虑的只有自己。

    姐姐看起来气定神闲,她不会舍不得自己吗?

    就算是冰山,也得化化水吧。

    席言把脸伸过去,挡住她视线。

    闻徽垂下眼看他,眼睛被放大的俊脸占据,席大少爷脸上尽是求关注的神情。

    她伸手揉他的头发,揉成乱糟糟的一团,微微笑着,“我不是还没走嘛,现在用不着难分难舍。”

    她当然知道他在郁闷两人即将到来的分离。

    其实对她自己来说,分离好像是家常便饭一样的普通。

    在国内工作时那么忙,她甚至都会记不起他。

    哪怕这几天如胶似漆的在一起,也不会对她之后的生活有什么影响,毕竟生活还穿插着其他很多事情。

    她不太能共情席言的焦灼。但也不是不能理解,恋爱中的小男生,想要无时无刻在一起。

    她愿意的话也能哄着他,一如现在。

    “下次再见面就好了,不要舍不得嘛。”

    “不想你走。”他脑袋躺在她腿上,难以说服自己。

    她干脆把书拿开,继续哄着,“那谁叫你还是个学生我是个上班族呢,没办法啊。”

    现实总是这样,就算没有异地,也会因为不同的工作性质而占用彼此的相处时间。

    他叹气,又定定地道:“我知道,所以姐姐今天要多多关注我。”

    他直勾勾的眼神看过来,闻徽脑中突地闪烁了一下,怎么关注?那些旖旎缠绵的画面映入脑海,骤然间就腰疼起来,她躲开眸子,他却撑起身子追上来。

    她被压倒在沙发上,身上的人开始作乱,吻着吻着,手指开始掀她衣服下摆。

    她捉住作乱的手,锁住他情意绵绵的眼睛,连声道:“我这几天辛辛苦苦陪吃又□□,我们阿言要学会体量姐姐。”

    太勤了,不分白天黑夜真是要了命了。

    年轻人精力就是旺盛。

    幸好还有几分理智,席言轻轻地点头,放开了手,安静地拥抱她。

    像个没有安全感又黏糊的小孩。

    闻徽转过脸,不期然看见了放在客厅的那台钢琴。

    刚来这里的时候,她就看到了。

    她点点怀里人的脸,“阿言,那台钢琴你还能弹吗?”

    他动了动,捏住她的手指,轻轻地嗯了一声。

    想像一下他弹钢琴的模样,闻徽低声对他说道:“那给姐姐弹一弹吧。”

    钢琴前,席言坐下来,一如她想象中那样,优雅艺术的气质回到他身上,那是属于他的清冷翩翩贵公子形象。

    他手指从琴键上拂过,仰首去看她。

    “想听什么曲子?”

    “你没有想弹给我听的?”她反问他。

    有的。

    席言面色柔和,开始弹奏起来,琴声从指尖跃然而出,梦幻般的朦胧,也有细腻的浪漫,像是对她述说爱意。

    曲终,席言告诉她,这首歌叫《Just the two of us》。

    是一首流行乐。

    里面的歌词也是他想对她说的。

    ‘And I eh you’

    ‘Just the two of us’

    席言一边说,一边凝视着她,含情脉脉的,甜蜜的,惑人的。

    闻徽兀地用手指扣起他下巴,“不许勾引人。”

    -

    离开的时候,席言送她到机场,垂着眼睛实在是有些伤心。

    闻徽揉揉他脸,有些失笑,“别苦着一张脸了,你放假就能回来了。”

    放假实在是太远,席言把人抱紧,舍不得她,“姐姐,我下次回来你会去接我吗?”

    “你提前告诉我,我不忙的话会去的。”

    “不过你要回来一定要打招呼,不能搞突袭哦。”

    他哼了一声,强势道:“你不准再去相亲,也不准把人带回你家里。”

    想起上两次他回去,一次她在相亲,一次她把人带到了家里。

    要进候机室了,闻徽敷衍地点着头,扬了扬下巴,“好了,来,告别吻。”

    席言捧着她的脑袋,温润的唇落了下来。

    一双闪闪发亮的眼睛凝视着闻徽,“等我。”

    闻徽给他擦唇瓣上的口红,完了拍拍他下腹,微微弯着眉眼,“管好下半身哦。”

    席言一愣,环顾了周围一圈,再次看向她。

    她红唇一张一合,轻飘飘地落下威胁,“不然姐姐不要你了。”

    前一句话或许还好,可后一句话他倏然沉下了脸色,他把人拉进怀里,舔了舔嘴唇,对着颈部的皮肤张着嘴就咬了下去。

    又逗他,见大庭广众之下的,他不敢乱动是吧。

    不要他?

    知道他最怕她不要他是吧。

    闻徽就是狠心啊,一如既往。

    他忌讳的东西她一遍遍当玩笑话一样给他脱敏。

    他恨不得咬死她算了。

    被咬了。

    闻徽蓦然一惊,微微吃痛,脸和耳根发烫起来。

    “小崽子你咬我!”这是机场啊。

    她就拍了拍他,又没真碰到,那句话他这么在乎呢。

    席言嘴角扬起了阴沉沉的弧度,“我一定会为姐姐守身如玉,姐姐放心。”

    所以不要他的话就收回去吧。

    “……”

    闻徽摸着颈部被咬的地方,无语地看着他。

    广播响了起来,席言恢复了平日里温文尔雅的模样,“姐姐再见,落地后和我打电话报平安。”

    “知道了。”她也温和下来。

    席言跟着她走了两步,快要过安检时,席言握住了她的手,十指相扣,哪怕最后一刻,他也不想和她分离。

    闻徽侧过脸,看他坚毅的下巴两秒,眼眸流转,靠近他半步,突然出声,“阿言,把你项链拿出来。”

    “嗯?”

    有些意外,他还是顺从听话的地从领口里拿了出来。

    她摸着金锁,忽然很轻柔地吻了一下。

    席言瞳孔骤然一缩,面色细微地顿了下来。

    “姐姐……”

    在席言的错愕和震惊中,她把金锁放回他衣领中,藏起来。

    隔着衣衫拍了拍,她莞尔一笑,“姐姐帮你开光了,会保佑你平平安安的。”

    金锁需要开光吗?

    不需要的,她只是用她自己的方式,在调情而已。

    留下忘了反应的席言,闻徽留下这句话洒脱地转身离开了。

    他站了很久,最后低下头摸着自己的金锁,那里仿佛在发烫,烫的他胸膛也热起来。

    片刻后,他咧开嘴笑了起来。

    她爱人的时候,真的能把人吃死吧。

    明明只要稍微勾勾手指头,他就会迫不及待地凑上去。

    她稍稍花些心思哄哄他,自己也便恨不得赔上所有。

    席言一边甜蜜又一边懊恼。

    思绪万千地蹙了蹙眉头。

    他觉得难以接受,自己下半生感觉要指着她的爱才能过活了。

    这多可怕啊,她又不爱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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