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内,两人捣鼓半天,才把面和起来。
两个不常做饭的人,根本拿捏不好水面比例,弄了半天,不是稀了就是稠了。
闻徽斜着眸子看了一眼仍在不懈努力想要调好水面比例的席言,泄气地说了声,“算了,咱们点外卖吧?”
这边的超市没有卖成品的面皮的,还想着试一试呢。
她真是高看自己了,竟然还妄想着从做面皮开始包饺子。
这种高阶的烹饪手法他们俩菜鸟还是够不着。
席言抬眸看向她,他鼻梁上有些面粉,看起来笨呼呼的,眸光清透而坚定,“再等等,马上就能好。”
闻徽也不知道他哪来的自信,随着他去了。
正巧电话来了,闻徽洗了手,接电话去了。
对于闻徽的电话,席言是很敏感的,铃声一响起,他就敏锐地把视线定格在闻徽身上,深深地看着她。
闻徽神色无奈,把手机屏幕比给他看,“诺,你穆秋姐姐。”
席言神色松了松。
闻徽用食指比在嘴前,对他做了噤声的动作。
席言撇撇嘴,一脸不高兴,又继续埋头和面了。
闻徽点了接听键,去到客厅沙发上去接电话。
“新年快乐!”穆秋爽快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新年快乐。”闻徽眸色软了软。
“怎么样,一个人度假好玩吗?”穆秋好奇地问。
“还不错。”
“想来就不错,自由自在的,不过你有没有邂逅异国帅哥啊?”
“额……”她视线往席言那边扫了一眼,“算有吧。”
“真的啊?”声音略显兴奋,“快给我说说。”
“现在不方便,等我回来再给你讲吧。”
“哼,小气,不方便,是有多不方便,难道你们现在在滚床单?”
闻徽扶额,淡淡道:“你少造谣,我没有。”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过两天吧,你知道我们公司年假本来就少。”
“是啊,我还想江宸陪我回外婆家呢,但去了马上就得回来。”
“你孕妇就别乱跑了,在家好好养胎吧。”
两人又聊了一阵子,直到闻徽耳边的女声突然变成一道夹杂着戏谑的低沉男音,“闻小姐,不要打扰我和我老婆的用餐时间。”
“……”
闻徽顿了顿,无语地笑了,“江宸,你还真是一刻也离不得你老婆。难怪她会说你……”
她适时地止了声,一副不小心说出口的样子。
电话背景里,穆秋扯着嗓子在喊,“江宸,把电话还给我。”
江宸挑了挑眉,问:“说我什么?”
“我还是不说了吧,去吃饭吧,别饿着我们穆秋。”
话落,目的达成,干净地掐断了电话。
看着挂断的电话,江宸把手机藏在背后,看向穆秋,微眯着眸子,“你跟闻徽背后骂我什么了?”
穆秋没好气的插着腰,“我说,你太笨了。”
每次都被闻徽唬住,不是笨是什么。
挂完电话,闻徽凑到席言身边去看看进度,竟发现他已经在擀面皮了,虽然那几张面皮看起来有薄有厚。
闻徽肃然起敬,原来这人优秀了连厨艺都能有天赋。
她从背后搂住他腰,给予鼓励:“我们阿言,真厉害呢。”
席言对她的夸奖很受用,嘴角的弧度渐渐扬起。
“我来给肉馅加调料吧。”她还是得打个下手,不然不知道几点才能吃上饭呢。
把绞肉机里的肉倒在碗里,把所有调味品都摆了出来,闻徽先加了些盐,想了想,还是把手机拿了出来,查饺子馅的做法。
弄完一切后,两个人又照着视频学习包饺子。
看着手里四不像还露馅的饺子,闻徽没忍住大笑起来,止不住地笑,甚至弯下了腰靠在席言身上,这到底是什么啊?
席言用手环住站不稳的闻徽,瞅了一眼她手掌上的饺子,徐徐开口:“姐姐……要不我自己来吧。”
闻徽一下子直起了腰杆,两眼瞪着他:“怎么嫌弃我包的不好?”
席言非常诚实地点了点头,的确很丑。
“那好吧,你来。”把那丑东西放在他手里,嘴里还不服气的念叨着,“你弄得也丑。”
“……”
晚间七点十分,丑饺子终于上桌。
两人相对而坐,闻徽撑着下颌盯着席言,“你先吃。”
席言挑了一块,放进嘴里,嚼了嚼,整个人一瞬间愣住。
抬眼望着她,唇角动了动,想笑也笑不出来,嘴里的味道难以描述,他看着凝眉紧盯着自己的闻徽,脑海里思考着该用什么语言来概括一下。
“怎么,没熟吗?”她问。
他面色痛苦地咽了下去,才缓缓道:“味道好奇怪,又咸又甜,还麻。”
“……”
许是看懂了他脸上的表情,闻徽果断地站起来,“走吧,我们去外面吃。”
大过年的,可别吃坏了肚子。
-
从外面吃完回来,已经将近九点半。
夜色浓厚,雨势渐歇。
明明什么都没有做成,却累到了她,回来后就进了浴室泡澡。
她躺在浴缸里,舒舒服服地伸展着身体,轻闭着眼,放空着思绪。
“咚咚咚——”
门突然被敲响。
闻徽没有睁眼,弯了弯放在浴缸边沿的指骨,慵懒地出声道:“怎么了?想和我一起洗?”
“……”门外似是沉默了两秒,才讷讷回了句:“姐姐电话响了。”
“谁?”
“傅修泽。”语气不悦。
闻徽睫毛微微抬了抬,看向门口那道模糊的身影。
半响都没有听见里面再出声,席言以为她不会再理会了。
面色缓和了些,朝门内道:“那我帮姐姐挂了。”
“帮我拿进来吧。”
什么?
席言面容凝固了,似是不相信自己听到的,又问了一遍,“姐姐,在说什么?”
“帮我拿进来。”
她只是重复,清清淡淡的声音。
门外,少年僵硬着站在那里,眉眼垂下来,眼眸里涌动着晦涩的情绪。
他看见那通电话,只是怀着闻徽会允许他挂断或者帮她接通的心思才来告知她的,没想到她竟然要接那通电话,
她在洗澡时要接别的男人得到电话。
这个认知让他恼怒起来,他不想,也不允许。
她偏淡的声音再一次从里面传了出来,“席言,没有听见吗?”
那通电话已经自动停了,但是不到几秒钟又再次响了起来。
他抿着唇,大步走过去,拿起来进了浴室。
他走进来,一同带着凛冽冰凉的气息。
闻徽眼尾扫他一眼,接过手机,就那么接通了电话。
席言站在原地没有离开,端着一张淡漠疏离的脸,视线停留在她脸上,两人离得近,当然也听得见电话里的男声。
令他恼怒的男声,
“闻徽,是我。”
闻徽勾勾唇,还很客气,“傅先生。”
“有打扰到你吗?”
闻徽视线落在面前的席言面上,他眸底深邃的仿若能滴出墨,薄唇轻轻抿着,整个人身上散发着一团阴郁。
闻徽心悸地移开了视线。
“傅先生,这么晚了,你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是想和你说声新年快乐。”
“谢谢。”
“听江宸说,你出去度假了啊?”
闻徽极淡地笑了笑,“我怎么不知道,你们关系这么好?”
“还好,他陪她老婆产检,所以经常能在医院遇见。”
“这样啊,不过不知道的还以为傅医生是妇产科的呢。”
他笑了两声,并不隐瞒,“你知道,我也只能从他那里打听你的消息。”
“闻徽,我喜欢你的事情……”
话还未说完,听筒里突然传来了一声异响。
他顿了顿,有些担心,“怎么了?什么声音?”
闻徽一双眸子似笑非笑地盯着面前的席言。
什么声音?他怕是不会想知道。
浴室,傅修泽那句‘闻徽,我喜欢你’还未说完,席言便冷笑着转身离开。
然而——
闻徽拉住了他,且直接把他拉进了浴缸,他全身不稳地摔进来了,压在了她身上,好在他及时撑着手臂。
面前的席言湿透了全身,僵着背脊凝着她。
话筒里傅修泽还在问她怎么回事,闻徽忽然对着席言笑了起来,眼底带着点儿坏气的那种笑。
忽然间抵近他吻了吻他的唇角,吻完了又躺回去,长长的睫毛灵动地扑闪,轻轻地舔舐着唇瓣,轻轻柔柔地出声,“你跑什么?嗯?”
那股漫不经心又绝对掌控的劲儿,勾得席言心头发痒,指骨泛白紧紧攥住浴缸外沿。
电话里,仿佛意识到了什么,陡然呼吸加重。
“闻徽?”
想着他应该明白了,闻徽扯了扯唇,本想礼貌地告个别,再挂断电话。
席言哪里还会再给她机会,直接拿过手机放在地面,整个身子都探过去,手掌扣着她的后颈,紧接着,微凉的唇就贴了上来。
闻徽漂亮的睫毛微微颤动着,亦攀住了他的肩,微仰着脖子,轻柔地回应着。
席言的满腔躁意也因为她的回应而渐渐平复。
他的手顺着她的身体线条缓缓下滑,她皮肤娇嫩,全身软的像云。
“唔……”
电流般的酥麻感传遍全身,闻徽想出声制止他。
大手捂住她的口鼻,一下又一下地啄着她的锁骨,“姐姐别出声,声音这么好听,不想让别人听了去。”
侧过脸,阴冷而嘲弄的视线落在那还未挂断的通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