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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那片云海(32-4)

    我的直觉告诉我,这已经不再是之前那个地方了。首先这里的地面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能让人绊倒的东西,甚至光滑得能让人一不留神就摔上一跤;其次刚才所在的地方,那位殿下所携带的萤石的亮度都只能照亮那墙后不足一尺的距离;可现在我随手召唤的一个小型光球的亮度就已经足够照亮这里的全貌。

    这地方还能说变就变的??

    那大概唯一能想得通的解释只有:我又遇上乱流了。

    这是一条山体内的通道。而常年采药的经验告诉我,这并非天然形成的通道。

    这通道的表面非常光滑,但稍微仔细一点就能看出四周有摩挲的痕迹,更让我觉得不安的是这空气中有一丝不易觉察的腥臭味。

    以往在山中采药时若遇到这种看起来就有名堂的洞穴,梦鼬会叫我尽量避开,这主要是因为一般情况下里面有价值的东西便是住在里面的家伙。而这种山洞一般意义上都可以理解为通道越大,里面住的东西就越不好招惹。住在山洞里的生物多种多样,有野兽甚至还有魔兽或更为少见的幻兽或异兽。

    我基本上也会听梦鼬的话绕道走,只有一次例外,那是两年前因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和电闪雷鸣把我给逼到了一个洞穴里——等一会,那个洞穴和这个还有点像?我蹲下身去,用法杖轻轻刮了一下地面,法杖挂过的地方起了一层白色的粉末,好像在蜡烛上挂了一条痕迹的样子。随后我又轻轻挑了一下一处凹隙,就看到一点粘稠的液体挂在了法杖的尖端。

    “哟,你运气可真的不错,这场面寻常人一辈子都见不到一次呢。”梦鼬那时的话回响在我耳旁。

    当时我和还是死鸟紫岚的梦鼬仅仅只是在洞穴的最外部呆着,大约是那场猛烈得有些罕见的山岚持续时间实在有点久,我都靠着洞穴墙壁睡着了。等到我醒来之时那暴风骤雨竟然还没过去,最糟糕的是死鸟也不见踪影,我再三寻思之下便点亮了火管想进洞去找找看——之前死鸟曾嘱咐过我,不要轻易点火照明,这也真是个不走寻常路的嘱咐,难道一般野兽不都是怕火的吗?可它也没给我任何解释。

    总而言之当时的结果是,我那一次赚到了一笔足够我花上小半辈子的钱。可我现在却没时间回忆那段幸福时光,首先想到的是要将光球熄灭,却在这一瞬间又停住了这个举动。

    已经迟了。

    虽然对方也很快,但是我却已经看见了那出现在光线照射范围最外围的一抹影子。我迅速背靠石壁同时在心里非常快速地编织起咒语。

    心砰砰直跳,一股血气充上头顶,我尽量让自己冷静。毕竟狭路相逢勇者胜,该拼命的时候绝对不能有半点马虎。

    一些医书上说烛阴草是一种十分珍贵的草药,但见过实物之后我知道这个名字确实是挺具有迷惑性的。这种“草药”它会移动,并不是说像某些会跟着光原地转动的植物一样,这个“移动”就是纯粹的自由移动。

    这主要是因为这个烛阴草其实是一种一半是植物一半是无脊椎软体有壳动物这样奇怪的组合存在。

    具体说起来按照大部分人认为的来看烛阴草是一种名叫“黑苔”的苔类植物寄生在一种本身比较少见的肉食类花螺身上,它们相互影响,相互改变。黑苔依靠花螺提供的营养活下去,它们会分泌一种很特别的液体,帮助被寄生的花螺做很多事情,包括消化,捕食等。它们就像一对互相照顾,彼此依靠的孪生兄弟。

    将它们单独分开来看一点都不危险,可一旦以这种奇怪的方式结合起来顺利成长的话,这种怪异的生物就会变成了这个世界的地底三十米以上最危险的野兽之一。它们居于地下食物链的最顶端,至少是在野兽的范围里就只有地门蜘蛛等少数几种生物能与它们抗衡。不过要是以烛阴草在医书上实力所指的解释来看的话,到确实并不是指这种半植物半动物的无脊椎软体硬壳类生物的全部个体。而仅仅指长在花螺壳正中间最深的凹槽里的那一小块直接长在花螺肉上的黑苔。这一小块东西还有一个别名叫“枯木春”,因为它们对于止血散瘀,生肌养颜有着非常好的功效,是一些高级草药十分珍贵的基础材料,甚至还能用在锻造魔性铁上。

    但不管是花螺还是黑苔,都喜欢阴暗潮湿的环境,所以在烛阴草的领地通道内,四周都会有它们身上分泌出来的粘液。经年累月地就像给整个通道打了蜡一样,使得通道非常光滑。这样它们能借助这些通道非常快速的在地底“滑行”。

    为了打造自己的地下世界,它们挖洞的本领也是非常高超。通常它们会在一块平地上先垂直往下打一个洞,这个洞通常大到能容下一个正常体重的成人独自直上直下,大约会有十米到十五米的深度,随后会有一个纵向的扩展。整个洞穴到此为止看起来有点像一个长颈广腹瓶,这算是整个地下王国的“外通道”,主要作用是透气偶尔有个把不知好歹的生物闯入还能加个餐。而在这“瓶子”的腹内瓶壁上还会有更多的洞穴,这些洞穴就比较接近它们身体的大小,一般是容不下人进出的。但这个一般可不包括活得太久的烛阴草,据说这东西层发现过的最大的体型都接近一只小鹿,为了抓捕那样一只烛阴草,那群人足足做了几年的准备不说,直到最后不仅没有抓到还死伤了好几个人。

    如果我现在站的地方是这只烛阴草领地的“里通道”,那这只烛阴草的个头很显然已经超过了“一般”的范围。

    我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我不断告诉我自己,我此时面对的并非我一无所知的生物,我甚至还亲手解刨过一只——总之无论如何我是不打算坐以待毙的。而且我也不能就这样继续耗下去,以我这种普通人类的生理机能又怎么可能耗得过能数十年不吃不喝的烛阴草?

    准备好了之后,我再次确定了一下周围能看见的地方的环境,随后又召唤出一个光球,并将这个光球抛向了刚才有影子掠过的那一边。

    什么东西都没有?

    就在这一瞬间我再次扬起法杖,魔法召唤出的闪电往飞出去的光球相反的方向砸了过去,却在命中了什么东西之后四分五裂地炸开了。空气中瞬间弥漫起了一股难闻的气味,命中了?!第三枚光球飞了出去,随后我看到地上有一些黑色的块状物。那些是依附在烛阴草的外壳上的一些黑苔。故意暴露出后背的空门才换来这一点毛发之损,看来这种程度的打击对它来说并没有什么作用。

    别无选择,我只能再赌大一些了。

    我慢慢地单膝跪在了地上,释放出了两个光球让它们漂浮在我左右两边十米左右的距离,然后闭上眼睛。紧接着过了没多久刚刚和光球一起释放出去的探知魔法告诉我那只烛阴草又不声不响地回到了刚才它被攻击的那个地方。

    闭上眼睛心里默数了三下之后,我熄灭了那两个光球,随后扬起法杖直接躺下——随着咒语的命令我的前方通道地地面高高隆起,那只烛阴草因为扑过来的惯性一下猝不及防直接从我头上飞了过去。

    就是现在!我猛地召唤出几道闪电朝它的腹部甩了过去,紧接着是一声闷响。

    光球再一次亮起,除了离我不远处的地面上留下了一只看起来简直能当短剑用的截肢钩爪之外,依旧不见那只烛阴草的踪迹。

    按理来说这腹部相对起有外壳保护的背部而言腹部算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可没想到它在察觉到了我意图之后直接蜷起那两只捕食用的钩爪保护了自己!

    我走到那节钩爪前,正要仔细看看,就在这一瞬间,那原本断掉的钩爪却突然弹了起来,我受到这突如其来的惊吓连连后退,可下一秒我却感觉我的右手衣袖被什么东西拉了个踉跄,我面前我一转头便看到了一副非常可怕的画面,那是隐藏在花螺体内的嘴,它看起来有些像弯曲的鸟喙但里面却有上下三排尖利的牙齿。

    这个瞬间我来不及想什么后果,直接将剩下的所有法术全部放了出去。奔腾的烈焰,激荡的流水和咆哮闪电直接冲入了烛阴草那张有着数排牙齿的血盆大口中,那一瞬间大量从周围潮湿的空气中凝聚而来的水被闪电分解随后被火点燃,发生了无比剧烈的爆炸反应!烛阴草察觉到危险下意识地合上了那张血盆大口,只见那硕大的身躯被那阵爆炸的冲击力冲得在原地一震,但除此之外却好像并没有给它造成其他伤害?!

    不唯一庆幸的是我免受了爆炸的正面冲击,但它的钩爪却在一瞬间突然加大了力道!我被拽得扑倒在地,虽然在关键时刻用左手挡了一下不至于撞到头,却依然觉得有些天旋地转的感觉。

    杀!杀!杀!

    就在此时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力量突然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那股强大的渴望喷涌而出的力量和我的意志发生了对抗。虽然不知道具体原因但却我非常清楚,尽管这可怕的力量肯定能摆平这只烛阴草,却会令我自己完全失控,在这种情况下理智才是最后的底线。

    正在我费力地平衡自己的时候,这只硕大的烛阴草终于因为身体内部的破碎而开始拼命挣扎起来。它用力弹开钩爪,于是我就像被弹弓抛出去的石子一样被这种巨大的推力甩飞了出去,右手因为被钩爪上的倒刺勾到霎时间连皮带肉被撕下一大块,顿时血如泉涌,伤口深可见骨!

    那股突然涌出的力量就像来时那般莫名其妙地在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我咬着牙爬了起来,却发现自己竟然根本没觉得有多疼痛。不过即便是感觉不到疼痛,我却还是相当清楚我的身体在发抖,而且右手上的伤口在大量出血,如果一直这样下去肯定会出问题啊!

    倒在一旁的烛阴草从螺壳内分泌出了大量的粘液,它不断在地面上挣扎扭动,又过了不一会儿这种挣扎就慢慢停止了下来。

    我竭力维持着自己的意识,先用衣服上的一根璎珞带绑住了手臂进行简单的止血,随后走上前去从袖袋中掏出采药刀,为了保险起见用土刃的法术将它的另一只钩爪先切了下来之后,便立刻召唤水元素开始冲洗这只烛阴草的背部。

    这是因为在感受到宿主有生命危险的时候,那些在螺壳表面的黑苔分泌出来的东西不仅剧毒,腐蚀还性有点强。最麻烦的是烛阴草最有药用价值的部分“枯木春”对这种原本由黑苔分泌出来的液体并不免疫。如果手脚不够快,侵染上“枯木春”的话其药用价值就会大打折扣。平常的话一定会用别的方式处理。今天这会儿哪有什么条件,一直到我觉得差不多了,便走上前去在它的螺壳上挖找那一块黑苔的主苔。毕竟已经有过处理的经验,虽然因为这只烛阴草活的年岁有点久,螺壳和长在螺壳上的黑苔十分厚重,但我依旧很快找到了我要找的东西。得益于这只烛阴草个头很大,“枯木春”尽管被侵蚀了大半,余下的倒也还足够我自己用,将能用的部分剜出之后,我直接放了一大块敷在我右手的伤口上,用外衣和解下的璎珞带重新包扎好。

    剩下的我便将它们分成两份放入袖袋中。

    这个洞穴既然是这只烛阴草的领地,那应该是暂时不会出现其他的对我有威胁的生物。我虽然此时感到有些精疲力尽,但是我并不想停留在此处,毕竟对着这一滩血肉模糊的螺肉我确实还是有点心里障碍的。

    我决定往前再走一截看看,我试图用法杖指明东南西北,但它悬浮在半空中转了好几圈却依旧定不下来。或许是因为时空乱流干扰的缘故?我伸出手揉了揉额头,接着随便选了个方向动身了。

    但实际上我没能走多远,虽然不怎么能察觉到伤口的疼痛,但双腿抖得越来越厉害,我坐了下来,在周围放置了探知魔法,又编织了两个备用法术之后便再也支撑不住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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