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萧序说的这话也太让人瞎想,让桑玉觉得手麻。

    但她并未对他的主张而生气,清艳的眸子里反而带着一种期许!

    “公子。”

    皇天不负有心人,小暴君可总算有一日学会主动了!

    桑玉的嘴角是止不住的开心。

    楚国人崇尚华美之风,却也颇受中原地区所影响,对那些饱读诗书的世家女郎趋之若鹜,广袖衣裙,翩翩然。这女子既要看上去高贵,又能弱柳扶风,依仗丈夫,好似能腾云驾雾而去,谁说的就是桑玉这张脸。

    他全然没有往那方面想,虽说两人关系已经不一样了,可这姿势,倒像是在欺负她?

    萧序拧着眉,“这鱼刺扎的有点深。”

    一根鱼刺能让小暴君主动亲近她,那这嘴扎得再痛那也是物有所值!

    没想到这小暴君看上去风光霁月的,实则玩儿的如此之花,那么多手段。这里不是没有别人么?萧序反而忽然矜持上了?自己方才只顾着那根鱼刺了,一时半会而且还真没领会他的意思,呃,她总没有什么出拒绝的举动来罢?

    小暴君莫不是空有一副爱玩儿的心思,却是个怂的!

    桑玉转念一想,上一回圆房也是这样的,萧序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似的。

    非要自己逼他一把。

    “鱼刺扎得位置不好。”她觉得自己已经表现的够明显了,总不能把那些话放在台面上说?真是够臊得慌,“也不是,公子的错处,哎呀……真的嘴皮子都破出血来了!”

    桑玉吃痛的不行,小声的撒着娇。

    嘴既然不能说话。

    那就只能动手了!

    桑玉有些害怕,手不知不觉,就搭在了他肩膀之上。

    萧序凝视着她的下颌,沐浴过后,还有些水珠停留在如玉的肌肤之上。深呼吸了一口气,肩胛骨就凸起来,像是一只随是要振翅高飞的蝴蝶。

    鱼刺卡在牙缝之间,极其不好拔除。他更凑近了些。

    “公子,还是去请个大夫来罢。”桑玉有些忧虑的看着他。

    不是她不相信小暴君。

    着实,腮帮子两边都有些发了酸。

    可是萧序不容人质疑,捏紧下颌的力道也渐渐加重:“别说话。”

    不说话,就不说话吧。桑玉的眼神飘飞,在屋内四处转了一圈,最后还是停留在他这张俊美的脸上。

    前世,她大概是恨极了萧烬,才会这般慌不择路的想要找个依靠之人。也幸好,在叶城的时候就让桑玉认出了萧序,可以让她有时间,有机会做他的小青梅。倘若日后,小暴君若是察觉她并不是真心,可会将她五马分尸?

    思绪过了脑,桑玉缓缓启了唇:“公子,还是莫要。”

    她想说,找不着,就别找了。

    又,说也说不明白。

    声音低下去,是那晶莹的唾液,一丝一缕,挂在嘴角,真当是让她羞耻非常。

    萧序找鱼刺很是认真,自然不会半途而废:“抬起来。”

    大概没人比她更了解小暴君的偏执,说一不二的性子。萧序只是太过认真。

    周身起的温度,也只有自己的窘迫,小暴君哪里又有半分的不寻常呢?

    罢了。

    就让他找鱼刺好了。

    桑玉索性闭上眼,把下颚缓缓的往上,抬得更夸张的高度,面色都绯红的一片。

    萧序小时候也不小心被鱼刺扎破过喉咙,好几日的不能吞咽,这苦楚他是知道的:“都怪我,本该让你小心些,见着你喜欢,就纵着你不管不顾了。”

    小娘子紧闭着眼,嗯了一声。

    当如玉的肌肤,也渐渐的染了色儿。萧烬才有些察觉,这事情,朝着他想不到的地方发展了。

    他的指尖也像是着了火,微微的火苗,就足够星火燎原。本该只是单纯的为她挑楚嘴里的鱼刺。见着她闭着眼的模样,萧序别了下眼:“我让你陪着一道儿吃饭,并不是想让你难受。”

    刚才找鱼刺找的急,她身上的水汽,成了薄薄的一层汗意,牢牢的裹着她的腰肢。

    “嗯。”

    她已经想推开萧序了,但是目光忽然瞥见吴嬷嬷从外头进来。这个老奴,可来的正是时候!

    桑玉眉头一挑,把头倒入萧序的怀里,这姿势,在外人看来就像是他正抱着她,说不出来的旖旎。

    吴嬷嬷正好瞧着这一幕,差点惊叫出声!

    厢房内,静悄悄的,只听得到两人的呼吸声。小娘子身上的披帛也滑落到了胳膊之处,刚沐浴过后还未全干的乌发披散在肩头上,鼻尖又些许的汗珠子,一颗一颗小巧又可爱。

    吴嬷嬷在心里骂道,这小娘子不愧是从那种地方出来的,全身上下没一处入得了她的眼。

    公子也是!被这小狐媚子拿捏着,都不知道端庄二字了。

    这两人,也忒急了吧?

    吴嬷嬷面色如猪肝,前后进不得。桑玉这才推了推萧序:“有人,在看。”

    萧序他瞥过去,眉宇间有了些不悦之色:“进来,都不知道知会一声?”

    吴嬷嬷听着着责问的语气先是一愣,心里越发是骂桑玉祸主:“老奴不是怕公子肚子饿,特意去做了鸡蛋糕。”

    原是心疼桑玉被鱼刺扎破了嘴,想起吴嬷嬷先前的种种,很快就能把这事的前后关系联系到了一起。萧序再看向那叠鸡蛋糕,便是说不出的嘲讽,“嬷嬷心细。”

    那眼神极冷,极生疏。

    这位小主子是一位温和的,自打吴嬷嬷来后还不曾说过她一句话重话。可就是,因为这桑玉,一而再再而三的吃了派头。

    吴嬷嬷脸上挂不住,一口气哽在喉咙里,上不去,也下不来,可不比被鱼刺扎了好受!

    桑玉见目的达到了,她扯了差萧序的衣袖:“嬷嬷可紧着公子了,她这番心肠,是再难说出一个不好的。”

    这么一个柔弱的小娘子,被人卖了,那还被蒙在骨子里还不知道。萧序越发的怜惜她几分,他同那吴嬷嬷说:“阿玉她被鱼刺卡着了,你去找一晚羊奶过来。”

    吴嬷嬷跪在底下的时候,汗流浃背了一声,得了令,这才从门外飞奔出去。不一会儿,就送来了羊奶。

    萧序让桑玉把羊奶喝完。

    这夜,算是过的不安生。他说要送她回去的时候,那吴嬷嬷瞪着她的眼神都快把她刺成马蜂窝!想来,若不是小暴君,吴嬷嬷能上这一桌子的菜色么。不过,她还是没胆子这么说,就笑笑。

    到了马车上,两人一开始没说什么话。

    “公子你看。”桑玉比划着手指,在马车的内壁上演了一只小兔子。

    萧序的目光就跟着那小兔子,灵动可爱,就像是有生命似的一下子蹦跶在马车的帘子上,一下子蹦跶在他的手臂之间。他的眉宇间,浮现了难得的温情:“阿玉,你小时候就这般淘气?”

    “是啊!一群学舞的小娘子里,就属我最会蹦跶,可没少挨老母的鞭子。”

    提起往事,桑玉的话更多了。

    萧序抬手摸了摸她的乌发,若是她没有遗落在外,想必和其他世家贵女一般,平安喜乐的长大。

    又或许会像赵国王姬那样,享受着属于她的娇奢日子,顺遂的找到一位好夫君……

    演久了兔子,桑玉手指一翻,展翅高飞成了老鹰。

    萧序就温温柔柔的看着她,双手作翅,他的这只雄鹰翅膀比她的更宽厚,俨然看上去就是一只雄鹰。寻着桑玉活动的轨迹,飞到了她的身边。

    桑玉笑:“你可是妾的夫君啊?”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相撞,火花四射。

    小暴君其实私底下是个脸皮很薄的人,经不起逗趣。这不,一会儿子侧耳也有了红晕。

    手也慢慢放了下来。

    “不许放!”桑玉皱着眉说:“做我的夫君,和让你觉得丢人么?还是,因为我的身份太过低微配不上公子序你呢?”

    萧序那双乌沉沉的眸子里就亮亮的,直勾勾的看着她:“阿玉,我喜欢你,并不是因为你的身份。”

    她觉得这话里头好像有什么古怪,琢磨了下,一时半会儿没个答案。

    桑玉小脸一歪:“我可不想说我也喜欢你这类的话。分明,就是我先看上的你,公子序那是因为怜香惜玉才不得不……”

    话还没说完,她就被小暴君抱了个满怀:“不是的。”

    “哪一句不是,我先喜欢你不是,还是怜香惜玉不是?”她故意打趣她说。

    萧序摇了摇头:“不是,你想的那样子。”

    显然,一切都顺着桑玉当初设想的方向发展,他会慢慢接纳她,喜欢她,守护她。

    嗯,成双成对,多好看的画面!

    那萧烬即将要无家可归,一败涂地,只要想到那画面,她热血沸腾:“那我可总算是没白费力气,把你哄好了。”

    临走前,萧序不舍的捏了捏她的手:“相父就在里头,我就不进去了,改日再来看你。”

    “好。”

    桑玉点头,她想,都这么晚了,家主也不会特意等着她了吧?

    一路上想不出个所以然。

    等她回到桑家首饰铺的时候,却发现桑怀带着几个大夫上前来:“你可是被鱼刺卡住了,快让大夫看看。”

    桑玉也不明白自己小小的身份,怎么三番五次能引起桑家堡家主的关注?

    难道说,她还有别的身份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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