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天气越发的炎热。

    农户们均是知道有一个貌美的小娘子在大量的收粮食。不仅如此,她还经常当地的土大夫家里询问治疗恶疾的偏方。

    玉姬寻的偏方,自然是为萧序,踮着脚看里头那间房,在那处小暴君揽着她的腰肢,一起看外头的月亮,地上的人影成了双。她趴在他耳朵边上,问,“要不,我今晚留下来?”

    “不用。”萧序摸了摸她的头发,“明日,我也不在这处。”

    当时还以为他说这话是故意气自己,没想到,确实真的。

    宫女彩掀起帘子,见了是她:“公子和桑家主一道出去吃酒去了!”

    玉姬也不多留,放下东西就走。

    吴嬷嬷便在屋子里头坐着,也不出来。等宫女彩回来了,把膏药在手头里掂掂分量,嘱咐一句:“今日,就当没人来过。这药,就当是你孝敬公子的罢,”

    “嬷嬷,说什么就是是什么。”

    萧序近几日也忙,桑怀有意将楚国的人脉介绍给他认识,辗转与各大宴饮之间。回了公管,人就有些倦。

    吴嬷嬷:“公子也要小心些身子,别吃了些不该吃的。”

    萧序垂着眼,“多谢嬷嬷。”

    “公子说这样的话,可就生份了。你身边也没个人伺候,老奴瞧着那宫女模样还算水灵,又记挂着公子。”

    宫女彩就捧着膏药上了前头:“这膏药,能止痒。还请公子收下。”

    不远处,萧序掀着眼皮,冷不丁的看了她一眼:“哪儿来的?”

    宫女彩看得心惊胆战的,磕磕巴巴的回:“奴村里有个老大夫,他配的。”

    席上有些发物,他不小心吃了一口,手臂正有些痒。

    但萧序历来会忍,即便是露了骨头,也不会皱眉头一下。

    他搜着手里的膏药,摩挲一圈:“我身边不缺人,嬷嬷若是喜欢这宫女,那就留在你身边伺候。”

    吴嬷嬷哪里不知道,公子是记挂那个狐媚子。她道:“公子要是念叨玉姬,要不要奴婢去桑家铺子情人过来?”

    宫女彩歪了嘴,“你这老妖婆子,心机真重!先前不让搜说,自己倒是提了。”

    吴嬷嬷就垮了脸,狠狠瞪了她一眼:“闭嘴!”

    这世间,除了那人会想到自己,还会有谁?

    她总是千好万好,是诗歌里唱诵的端庄温婉的好女子。

    雷雨夜里,指尖攀着他肩头默默地发着抖,为了安抚,他默不作声吻着她的唇。

    “公子可能不行吃胭脂了,这是我最后一盒了,被你吃完了,我拿什么抹去?”

    太勾人了。

    让她透了口气,继续堵上,什么话都不给她机会说。萧序静静的把手里的瓶子捏紧了些,他头一回觉得,自己的血液里的确是脏的,流着的是楚国王室那版卑贱的血。他分明是知道玉姬的真实身份,却只想把她藏起来。

    独自拥有。

    “那你,说欢喜我,你说不说嘛。”

    她那样柔弱的小娘子,抱在怀里像是没有骨头似的,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背间,整人软的不可思议。

    “这东西,到底是从哪里来的?”萧序沉了声音。

    那清冷的视线不再,反而有一股儿说不上来的戾气。

    乌沉沉的。

    宫女彩看着惊心,小声嘀咕:“都是嬷嬷的注意。奴婢可没有半分要争宠的心思!”

    她觉得那玉姬真的是奇怪,明明自己生的好,连楚王都向桑家主要过她,可是这人怎么就是个蠢的?

    吴嬷嬷把人给赶出去,对萧序跪下来:“公子可是要记得,您该想的事桑家堡的女公子,而不是这抬不上面的玉姬!”

    他冷着声:“嬷嬷凭什么瞧不上玉姬?”

    “也不是瞧不上,她不是从那种地方出来的。”

    萧序色令内荏的问了一句:“我还有病,嬷嬷是不是也嫌弃我脏?”

    “公子误会了!老奴绝对不敢有这样的心思!”

    他冷言冷语,“以后玉姬若来,以礼待之。”

    嬷嬷想,她怎么觉得圆房后,这公子越来越偏袒玉姬了?那正是她最担忧的,“公子可别犯浑,好东西都是要抢的,等那桑家女公子寻着了!保不准公子烬就要来和你夺了!”

    即便玉姬的身份还没有公开,但那萧烬已经是看上了。

    见了他,总是在言语拱着火,“王兄可真是好福气,能让桑家家主为你马首是瞻。还把玉姬那样的美姬,也一并送给了你。”

    玉姬,本来就是他的。

    又何来的送?

    萧序对他无话可说,“赵国王姬即将到达楚国,公子烬不该无事可做才对。”

    萧烬是见不得他有底气的样子,还不是因为他身后有人相助,又气又嫉:“此事,父王并未对外传言,王兄是听桑家主说起的吧?怪不得,早年间总听说桑家主对王兄好的像是亲生的,所言非虚。”

    有人走上前来。

    是那桑怀走过来,“赵国内乱,赵国王姬寻求楚国帮助。公子烬,想必会有所动作。”

    萧序也并不多说什么,只是笑笑:“相父,我这处有桑家女公子的消息,你可否想听一二?”

    此事对桑怀意义重大!他也无心宴饮,领着萧序去了街头的桑家首饰铺子。萧序下了马车,就见到女扮男装的玉姬,脸上和脖颈儿上也擦了泥,但无损她容貌。

    一个商户正在为价钱上和她议价:“桑家,家大业大,还要和我计较这些钱财啊!”

    玉姬也半分不让,学着男子中气十足的说起话来:“这一码归一码,没有个规矩,这买卖还怎么做了!”

    萧序还挺喜欢她穿男儿装的,显得腰肢,更细,她的性子也更活泼一些。

    他这几日有些忙,倒是疏忽了他,他俩似乎有几日没见了?桑怀压低声音问:“公子和这玉姬没什么事情罢?”

    安静一瞬。

    桑怀迟早是要知道玉姬是他女儿一事,他与玉姬亲近过,也是瞒不下去的。他想她过的好!萧序倒是有几分清醒了:“相父有一事,我想同你说一说,希望您莫要生气。”

    桑怀哈哈一笑:“公子序倒是越发生份了,有什么话,你我还说不得的?”

    他便将与玉姬相遇的前后始末都说了一遍,又说起,自己隐隐约约看到的她胸口出的海棠花。桑怀这才变了脸色,思虑:“公子也说是天黑,看不太真切,倒不如再去仔细看一眼。”

    像这样的情况,萧序倒是没有想到。

    他也庆幸家主还惦念着玉姬是个小娘子,否则怕是有千万种法子,可以把她那处的海棠花看个明白。

    萧序道,“还有一种法子,相父可让亲信去往叶城,若那紫竹馆之内便是你那逃离的宠姬,玉姬的身份便能定下了。”

    -

    玉姬只觉得这几日桑怀总盯着她,口里念叨,“这耳,生的真好,我怎么先前就没想到?”

    她摸了摸自己耳垂,念叨,“小时候,老母也说我这对耳是有福的。”

    往日里,总是和老母对着干。

    可真等离开叶城,玉姬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她还是有些想老母的。但是这如今的日子,她更是喜欢,美滋滋的说,“吴小郎君,是不是我最近活干的太好了,家主对我另眼相看?”

    “家主日理万机,会注意你?”吴岱飞了个白眼送给她,“青天白日的少做梦!”

    她觉得自己是时候表一表忠心了。玉姬正准备拿出账本子,和桑怀汇报下最近的进项,“家主。”

    桑怀见着玉姬要对他行礼,赶紧上前来扶。

    “都是自家人不必客气!”

    自家人?好客气的说法,她不敢拿乔,“家主也晓得我的出身,能在铺子里帮忙,已经是我的幸运。”

    桑怀见她如此,心里越发难受,“吴岱说你在叶城长大,你那阿娘待你可好啊?”

    “我自小被卖到紫竹馆,未曾见过亲娘。想必家主说的老母?”玉姬言辞恳切的说,“老母自小教授我舞艺,小时候,我没少挨过鞭子。等到长大了,才明白她的苦心,做任何事都不遗余力,才不算辜负自己。”

    若不是,萧序点醒,桑怀如何知道亲生女儿就在跟前!

    他那丽姬恨他入骨,竟然连亲生女儿也如此磋磨。

    好不容易寻了回来,必是不让她再吃苦了。虽派去叶城的亲信未回来,但桑怀已经在心底拿定了主意,“你既然已经入我桑家堡的门下,自然便是一家人了。你叫玉姬,可还其他名字?”

    她摇头,“这名字,还是老母给我取的。她说贫贱家的小娘子,不配拥有姓氏,”

    桑怀心口如刀割过,“怎的没有!你便与我同姓!今后,就叫桑玉。”

    她默念,“桑玉。”

    一旁的吴岱酸的不行,“家主!玉姬不过来了几月,还没做出什么功绩,您怎的如此抬举她!”

    她自然是知道里头的厉害关系,冠以姓氏,那是何等殊荣!就好比相当于,玉姬从铺子里打杂的一下子升到了桑家家臣的位置!

    桑怀不容他人质疑,“今后这么叫,桑玉。”

    莫不是,走了小暴君这层关系,她的命格也产生了变化?

    桑玉觉得自己就是一直想的很美。

    她现在还想着,被小暴君抱在怀里,靠在他的肩头上,慢慢被哄睡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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