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5 章

    森茗仰着头,她没有继续亲吻眼前的Omega,只是不动声色地看,好像在观赏一件艺术品,或是以前从未见得的宝物。

    她觉得这个人很新奇。

    “通常情况下……这种时候不应该回吻我吗?!”森茗靠住座椅后背,呆呆地看着他。

    就算再怎么拙劣,这点欲拒还迎的撩人小技巧总该要知道吧?

    明眼人都能够看出来,这个人绝对没有交过任何一位前任Alpha,曾经也肯定没有仰慕过谁,哪怕森茗再怎么笃定黎诩有过,也总会觉得这只是自己的错觉。

    “连拿围巾当坎肩垫的事情都干的出来,这种事情却干不出来吗?”

    面对她的质问,黎诩只是别扭地偏过头,说:“这种事情我当然是知道的,只是没找好时机而已。”

    森茗很想告诉他一个残酷无比的事实:最好的时机早已经错过了。

    黎诩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这句话让森茗直接傻眼。眼下这个被卡在座椅上无法随意乱动的姿势已经很令人难受了,比这更烦人的是他口中说出的话。

    ——“但是,我不明白,我为什么要回吻你呢?”

    “你说什么?”森茗差点摔到座椅底下。她压根就没有仔细思考过这个问题,这在她眼中是不假思索的自然反应,无需思考,身体会快过大脑,可一旦代入思考……

    “嗯,好像确实,不是必须要做的事情。”

    她疑惑了半天:那她今天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不过就是和伴侣Omega一起来看一部小众文艺恋爱电影,中途吃点喝点,看困了就睡点,忍着头皮看完,最后困到要死要活再回家睡大觉,就……完了……?!

    人的一生很短,但在这里可以很长,甚至不是度日如年,而是度秒如年。

    或许这个Omega身上有一种神奇的魔力,那就是能够让她身上美好的道德品质素质以及灵魂彻底消失。

    那刚才的她便不是一个人,而是禽兽。

    禽兽就该有禽兽的样子,太讲究基本道德法反而是一种“不道德”的行径,对吧?森茗仰起头,她没有知趣停下,反是顺着刚才的死话继续往下说。

    “那你……是不想回吻我吗?”

    “就一小下?”

    她竖起自己的食指们比作“1”。

    如果在这时候停下,一定才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吧,短暂而又美好,温情而又不失风度,但是,她可是Alpha啊。

    作为一个已经尝到过甜头的Alpha,她怎么可以在这里停下?

    闻言,黎诩明显顿住了。

    到目前为止,今天的森茗做了太多他没让她做的事情。

    额外的奖励,不间断的吻,意料之外的强势与情理之中的温柔,神奇的,并没有让他难受的感觉。很快,黎诩发现了一件事情:比这种意外更加令人意外的是他自己。

    父亲明明再三叮嘱过他:小心Alpha,不要成为他最不希望他成为的那种Omega。

    从零距离开始,逐渐贪恋上负距离的魔鬼,眼神、视线、肌肤、心跳……他们愿意为此不断堕落,从一层开始直达第十八层,越是迅速,毁灭就越猛烈。

    此前,黎诩是最不愿意滑落的魔鬼,但此刻,他居然爱上了自由落体的感觉。而面前的人正是他的引路人。

    不,不能这么想。他甩了甩头。

    他最开始遇见森茗的时候,她并不是Alpha不是么,与Alpha无关,他只是单纯地喜欢她这一个人而已。

    而这个人将他变成了一无所知又任性妄为的“傻瓜”。

    据他的恋爱导师白溪晨所言:这是大师级Alpha的手段。她由衷地佩服这样一类人,那就是——把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最后到了要与伴侣四目相对,坦诚相待的时候,还能够游刃有余地将对方拖入进下一个恋爱循环中的人。

    他喜提一个不及格,而这样的人就可以算是完美毕业了。

    伴侣Alpha进化成了“恋爱大师”。

    这样的森茗让黎诩感到很慌张。她的身影被两只略微张大的瞳眸不断拉扯,无法得知那个脑袋瓜里在思考些什么,但她知道:他不会昧着本心说谎。

    黎诩:“……一小下的标准是什么?”

    他在心里念了一万遍“想”,嘴硬着反问道。

    满脑子想的都是“想,但要怎么说回来”,无论别人说他什么,就算是会狠狠笑话他,他也要成为一个可以让伴侣狠狠心动的人。

    以前不过是一株幼小的萌芽,只有他一个人的心瑟缩地摇晃着,如此悸动,实在是太不公平。

    但这无疑是最糟糕的回答。

    如果他回答说不想,她会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如果他回答说想,那她就可以大大方方地亲他一下,像最普通的AO伴侣那样。

    这下好了,两条路都给她堵完咯!

    还开辟出了第三条神奇的脑内通路——亲一小下标准论。

    标准是压根没有的,更别提还要论了,如同在一张办公桌上和项目企划对谈,少说也要抓破头皮,论上一个月几个月的吧。

    森茗内心一阵昏暗:这想个球啊!

    突然间,她顿悟了。

    Omega有时候真是奇怪,明明可以靠做的却要靠说,可以依靠嘴却转过头去依靠喉舌,她才不说,绝对不说。他在乎的只是标准,可她只在乎他想不想。

    只要她想,他也想,标准是什么根本就不重要。

    空无一人的电影院,停滞许久的空气终于开始流转,所有Beta都感受不到的信息素气味弥散开来,从底部徘徊到顶部,更像是刻意为之。遍布山谷的薄荷地从远端根植到近处,矮小的枝与叶连理,竭尽所能开疆破土,让叶片尖扩得更加宽大。

    由狭窄的一道细线展开的丰饶谷地,不知从何时起一眼看不到尽头。

    像是瞳孔失焦了一样,无论黎诩如何睁大双眼,他都看不见任何事物。就连他自己都被自己的信息素吓到了,他只不过是想稍微压制一下她,让她停下。

    但是,气味就是这样发生了变化。

    他知道自己的Omega信息素气味是薄荷。

    作为一个在Alpha中不那么受欢迎的刺激味道,黎诩自然而然便认为:这不是为了诱惑Alpha而诞生的,而如父亲所言,他也要为成为第一继承人而努力——那将会是一个不需要任何Alpha的“强大的Omega”。

    被灌输了“黎元怎样都好,但他黎诩不可以”的想法,黎诩从小孩长成了大人。

    和所有普通的Omega一样,他在叛逆期本能地抗拒过这种想法,不想变成这样,但叛逆期这种东西在黎诩的身上只是短暂地停留了一段时间,很快转瞬即逝了。

    但那道声音只是被隐藏了起来,它没有消失也不会消失。

    他的身体已然接受,心却会用另外一种方式反对。

    这是一场奇异的变化。

    黎诩感觉自己变成了一棵青葱的大树,不停汲取雨露。他动了动手指,仿佛树干分叉出一条旁枝,倾注了所有,耗尽了所有,疲倦到双眼失焦,看不见任何道路,脱离了泥土,仿佛离开了那片低洼到不可思议的谷底。

    失去视线的眼睛藉由身体里的“另外一只眼”,看见青葱的不老树上正飘散来一缕醇厚的幽香。

    ***

    “嘶——!”

    “我现在知道你之前为什么要突然靠近我了。”

    森茗将咖啡杯捧在手心里,喝了一口。里面不是黑咖啡而是白开水,她还是不喜欢喝苦的东西,甜食才符合她的口味。

    至于为什么要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当然是因为——这是黎诩的神奇要求。她掐指一算,现在是三天,距离两周结束还剩下十一天的时间。

    而今天,她要以他的风格去过一整天。

    要了命了,森茗忍住往外吐舌头的念头,心想,他的风格好苦,如果能变甜就好了。“为什么?”黎诩问,转头将咖啡壶中剩余的黑咖啡倒完。

    正正好一杯,他看着空荡荡的壶底想到,这似乎只是他花半天就能够喝完的份量。是从什么时候起,他开始变得不那么能喝咖啡了,而他对此浑然不觉。

    “就是你说的气味的变化。”

    森茗被苦到一个大仰头,直接砸在沙发靠背上:“原来真的是要靠的很近很近才能感知到的。”但她这么砰砰一砸,把自己砸清醒了几分:不对啊,一个普通Alpha和极优Omega那能一样吗?

    黎诩不动声色地看着,然后摸了摸她的脑袋:“我的信息素有什么变化?”

    “啊!我的头发!”森茗哀嚎道,她梳好的头发都被他摸乱了。她一脸哀怨地瞪着黎诩,结果他还不知悔改,坦坦荡荡地承受她的怒视,“头发哪里有头重要,你别把自己砸傻了。”

    “怎么了?”

    “难道你心疼我啊?”森茗觉得这么个心疼法实在是太不符合常理了,“哦,我懂了,你该不会是觉得这样做不符合自己的风格吧?!”

    她马上换了一个成熟稳重而又不失优雅风度的姿势,先是把端在沙发上支棱的两条腿给拱下去,要拱得像正坐那样乖巧,背挺起,与沙发背严丝密合地挨在一起,挨着但是不靠着。

    双手抱臂,抿嘴,不说话,森茗迅速安静下来,还有一个值得一提的小细节是:他总是会习惯性地系衣服纽扣。

    原因是——就算黎诩会把衣服的纽扣全都系好,但最上面的那颗总是会懂事地再解开。

    她看了看自己:好的,没有纽扣。

    完美。

    黎诩:“……你是真的傻了。”

    森茗有些委屈:“是你让我以你的风格去过一整天的,我照做你还说我傻?!”抛弃掉成熟稳重的Alpha装Omega形象,她要闹了,她要闹了!!!

    “我的意思是:让你试试这个,并没有强迫你必须要这样做。我只是觉得,你了解过我的父亲,也了解过我的母亲,现在也该了解了解我了……而已。”

    他强调了最后两个字,似乎这句话只不过是日常生活中会随时冒出来的一句稀松平常的话。

    “哦是吗?”

    只是黎诩的家庭与“普通”这两个字沾不上关系,而他本人就更是如此。森茗从未想过“骄里娇气”这四个字出现在他身上的场景,但现在看起来又的确是如此。

    难不成……他这是在和我“撒娇”?

    看来这杯黑咖啡冲泡的是极好的,森茗火速端起来喝了一口压压惊。说实话,黎诩撒娇的时候也让人没有他在撒娇撒泼的感觉,听上去更像是要求,或是命令。

    但是,如果这都不算撒娇,那还有什么才算撒娇呢?

    又不是所有的撒娇都必须要贴上来嗷嗷叫唤个没完,那样式的Omega在森茗眼中更像是只没成熟的小兽,森茗突然间就想到庆庆了。

    没错,面对庆庆的时候她会久违地母性大发,却不会想去坏心眼地吻他、逗他。这就是前者与后者的主要区别。

    此时,无声胜有声。

    黎诩不知道她心里在想着什么,但她那双大眼睛炯炯有神,又是那种熟悉的包含着意味深长的眼神,本能地让他察觉到危险来临。

    ——必须要转移话题。

    他抬起手:“等等,你先告诉我,你说的变化是怎么一回事?这很重要。”

    ......

    近期,他的临时助理凯文打电话来了解目前的情况,以防他再次遭遇不测。虽然他三番五次地强调了那只是他们的计划,他们也没有遭遇什么不测,但凯文也三番五次地用‘这不过是例行公事’顶了回去。

    “唉。”黎诩叹了一口气。

    本来这只是一次正常的问候,奈何他与弟婿两人实在是八字不合,就连问候都可以让空气变得比地心还稀薄,令人窒息到心慌。

    “行了,最后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凯文迟疑了一会儿:“你……身边的那位Alpha她过得怎么样了?”

    “她?”

    黎诩不知道凯文为什么要关心森茗的近况,但他只有在问及她的时候,他们才会像温馨的家人那样。

    他能说的事情太多,反而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很快,黎诩口若悬河,东一点,西一点,把能说的事情全给说了出去。

    凯文:“……”

    凯文:“停下……不用再说了,我不关心她最近在忙碌些什么,也不关心她的性格、小表情、或者是变化,她关心你、纵容你、喜欢你……这些事情你自己心里清楚不就好了吗?”

    “这听起来就像……算了,多的我也懒得说。”

    “总之,不要和我炫耀你的Alpha。”

    郁闷,烦躁,阴暗地郁闷,阴暗郁闷完后继续烦躁,本来他就觉得黎诩很烦,现在又多了一个Alpha,真好啊。

    凯文悻悻地按下了“×”。至少半年内他都不会再选择和黎诩通过电话办公事了。

    但当黎元从中插上一脚时,事情又发生了惊人的变化。

    黎元实在是太关心自己的哥哥了,但他又表现得像他从不了解黎诩那样,这样的事情让凯文十分揪心。他很想安慰他说‘不了解你哥不是你的错,你哥哥的人格乃至灵魂已经扭曲了,他人就这样!’

    但他能这么说吗?显然是不能。

    当凯文将黎诩的近况(友情附带森茗的近况)一五一十转述给黎元听时,他凭借着敏锐的感知力,从森茗的近况中旁敲侧击,打探到了“哥哥身体不好”这一消息。

    “身为弟弟,我太失败了……”黎元大受打击。凯文以为他在房间里掩面哭泣,推开门闯进去一瞧,才发现他在抡拳哐哐锤大墙。

    “可恶,我太失败了啊!我怎么能输给森茗!你知道吗?我和她见过一面,那时候他们才刚刚在一起,她根本就没有我哥爱她那样爱他,可恶啊!”

    凯文:“你冷静一点,墙快碎了…不,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心疼你的手啊。”

    黎元:“对!你说的没错,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对哥哥的爱怎么可以输给她!”

    凯文:“!”

    黎元:“我现在没空关心你,你走开!!!”

    凯文:“?!!!”

    ......

    拜黎元所赐,大概有几百个家庭医生都在这附近备战,随时待命。

    黎诩随手掀起窗帘,往窗外看去。

    在疗养院对面那栋废弃的大楼里,最近总有白色的幽灵从楼道飘过。他不信鬼怪,八成就是家庭医生们在尽职尽责地工作吧。

    但他总感觉他们的架势不像是来给他治病的,倒像是一发现他有点问题,就准备把他摁在救护担架上拉走的。

    毕竟医生有几百位,而病人就他一个,当然不排除会涉及到恶性竞争什么的……黎诩不负责任地想道。不过只要他们安安静静的不出什么事情,他们也不至于会这样做。

    静悄悄被拉上的百叶窗,隔绝了窗外的白雾,以及那些像是雾气一样无处不在的视线。

    “……”

    “就是变得好闻了?”

    她没有再端着,而是放松向后靠,像平时那样深深地陷进沙发里,一旦回想到了什么,会先舒服地眯起眼睛,月牙一样微勾起唇,而后伸懒腰,缓慢地开口:“这都已经是两天前的事情了……”

    “让我想想。”

    这么说着的她,将下巴搭在了自己的膝盖上,手臂收紧回扣,缩成了一团毛球,和旁边东倒西歪的沙发抱枕等身大小。

    他是一个喜欢独自思考各种各样的问题的人,但即便是他,也无法做到一种思考——惬意地思考。

    自然的舒展,展露着什么,像此刻自然地透过百叶窗穿透进来的阳光,铺就木质地板上的影子台阶,一步一步,像是乍练的初学者踏上黑白琴键,果断敲下去的第一音,听起来总是比较“甘甜”的。

    “木头味?”森茗干笑道,这么说像是在骂人一样,“可能我的记忆出现偏差了,的确是相当好闻的味道。”

    她歪着头看他,他反倒先避开了视线。

    奇怪的行为,但又是正常的举止。

    就和人无法直视头顶闪耀的暖阳是同一个道理。

    森茗将之前他说给她听的话一股脑全部抛到脑后,她笑着向他招了招手,模样像是招唤一只受惊的小猫。略显轻挑的手指抚过它的背,她挠着蓬乱的发主人一样负责将它杂乱的绒毛梳理好。

    “你要做什么?”

    黎诩皱了皱眉:真奇怪,我又不是一只小猫。但他没有意识到,在冒出这个想法的一瞬间,他就变得和那些傲娇的猫咪一模一样了。

    “做什么?那还用得着问嘛?”

    她俯首,挑眼看他:“那当然是要再仔细闻一闻那个木头味咯。”

    ***

    当然。

    森茗并没有得偿所愿。

    黎诩是不可能会答应这么奇怪的要求的。如果她真的想确认这件事情的话,那他会真诚地建议她把疗养院外面的家庭医生拽进来,随便哪个都行。

    再加上,她眼下恐怕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需要做。

    “……”

    “……我说,你是不想做继承人了就打算把这个位置让给我吗?!”森茗气愤地一拍桌子。

    “好,我做”他该不会希望她能够这么说吧?不!对于黎诩有在认真教她“零基础入门:如何跨越亲缘关系成为黎家总裁的第一顺位继承人”这件事情,她感到相当愤怒!!!

    虽然这事是挺美的,说不定她小时候做梦的时候还梦到过呢……只是,怎么她当初做梦的时候没有人来一锤子敲醒她呢?

    工作这种事情啊,是永远都做不完的啊!

    工作这种事情啊,不是她强大到能够把它送走,就会是它反过来把她给送走啊!

    “只是试试。”

    “不过我今天会这么说也是因为凯文他因为你罢工了一天,如果他不罢工的话,我就可以继续……”说到这里,黎诩突然顿住,怕暴露什么,他没有继续往下说下去。

    森茗眨了眨眼睛,一脸懵逼。

    “为什么是因为我?”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他因为你受了很大的打击,也可能是因为……我们。总之,他需要一点时间和我弟弟好好谈谈,增进感情。他们如果继续这样下去,就会出现我们之前出现过的问题。”

    森茗转了一圈笔:“啊,那看来还是挺‘严重’的。”

    仔细回想他们之前出现过的问题,替身、第三者、白月光、插足、出轨、分居、异国分手……好在都是误会,可是,但凡有一个不是误会,他们就会从恋人变成仇人了。

    “所以,我给凯文的建议是希望他不要重蹈覆辙。”

    “嗯嗯。”森茗点了点头。

    等一下,她现在根本没有余力去担心别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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