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街真的使人快乐

    宋握瑜来到大街上,也没有着急去置办这些物件,反而是自己先逛了起来。

    眼下正值春夏交易的时节,雨水渐渐多了起来,气候也是温润了不少。

    七河镇本就并不是什么大镇,莫说是和京城比较,就连县城里边也是没法比的。所以对于镇上的孩子们来说,小镇上的东西早就失去了吸引力,去县城里边玩一次才是可以值得兴奋几天的事情。

    但是对于宋握瑜这样的外地人来说,这小镇上可就有意思多了。

    只见她东瞅瞅西望望,觉得什么都是新奇的玩意儿。就连街边的摊子上,宋握瑜都可以在卖草鞋的摊贩边上看人编草鞋编半天,最后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不过这也不能全怪她好奇心重,毕竟她长到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只在刘皇叔的故事里才出现过的草鞋呢。

    不过即便宋握瑜玩心不小,但是也没忘记了正事。这次她出来,一面上是打算买些东西回去,另一面上就是打算去打听打听孙家的消息。

    是以她出来的这段时间,也一直留意着孙府的门口,注意着有什么动静。

    这不,刚刚从孙府出来了一个婆子,看着像是负责采买的,宋握瑜就连忙跟了上去。

    别看江湖上把百晓生、包打听之流吹得那么神乎其神,可殊不知这世上最好的情报人员就是这些不起眼的小人物。要是拿上一把瓜子,去村东头找大爷大娘们唠上一唠,问出的消息便是连江湖百晓生也得惊诧不已。

    不知情的外行人总是容易把一切都想得那么复杂,可往往最简单的方法才是最有效的,而往往也正是这样出人意料的方法才能打得人措手不及。

    就好比之前宋握瑜舅舅请人在酒楼洽谈生意,恰巧就碰上了自己的竞争对手。这人倒是没使出戏文里的那些阴险高深的手段使坏,可竟然偷偷地冒充宋握瑜舅舅家的小厮去后厨将菜单全数改了。

    不过万幸的是,舅舅那次要请的人是一个极为宽容大度的君子,并未过多计较,还是将这书契当场就定了下来。

    毕竟,可不是谁都能面对着五盘拍黄、四盘凉拌西红柿和一小碟腌黄瓜的时候,还能平心静气地坐下来谈生意。

    确定好了目标,宋握瑜就做好了准备,打算来一场恰如其分的偶遇。她原本想的是自己走过去,装作不慎将其撞倒,再将其扶起,一来二去地便搭上了话。

    可是想得挺好,操作起来难度却不小,那就是她根本就不知道要怎样自然又不做作地演完这出戏。

    若是过于热情,便显得太刻意了,若是稍显冷淡,宋握瑜又唯恐搭不上话。是以,宋握瑜虽已是尾随了那婆子好一段路了,却还是没有付出任何的行动。

    正当宋握瑜左思右想地烦闷之际,从路边便冲出了一伙孩子。

    孩子们年幼又玩得尽兴,自然没稍多留意着周边的动静,一不小心便冲撞了周边的路人。那婆子也因此遭了罪,摔倒在了路边之上。

    此真乃天助我也!

    宋握瑜刚想打个瞌睡,上天便派人送来了枕头,心中自是窃喜。

    但是宋握瑜心中虽窃喜,面上却不能表露出来,一副担忧的样子去扶那婆子:“婆婆,您还好吗?”

    宋握瑜在将其扶起的过程中,又用手打探了一番,确定了这婆子身上并无大碍才放下心来。

    她虽不齿那孙家少爷的做派,但也知道不应迁怒于旁人。哪怕宋握瑜也打算利用这婆子来成一番事,但也从没想过要让谁真的受伤。

    “姑娘,我没事。不过是被撞了一下,有些疼而已,没什么大碍。”

    那婆子似乎是个好相与的人,被孩童冲撞了也未多加追究,更不曾迁怒于扶她起身的宋握瑜。

    “婆婆,您真的不打紧吗,要不我还是扶您去医馆看看吧?”

    宋握瑜一面说着一面将这位老人家扶到一旁去,路边摊上好心的摊贩还拿出了一把凳子给这位婆婆暂用。

    那婆子也不多推辞,谢过之后也就坐下了:“姑娘,我真的没什么大碍。我老婆子虽然已经是一把老骨头了,但是也不至于就此散了架去。”

    坐下之后,那婆子这才有时间细细打量宋握瑜:“姑娘,听你这口音似乎不是本地人?”

    也不怪她如此猜测,若是仔细听听,倒也真能听出来宋握瑜的口音与当地人着实有几分不同。

    还有更巧合的便是,宋握瑜一路沿街上买了不少玩物点心。为了方便起见,就又买了一个布包裹,将这些东西都包了起来。那婆子见她背着个小包裹,想来便以为是宋握瑜的行李了。

    宋握瑜也没反驳,反倒是顺着这位婆婆的话说了下去:“是啊,婆婆。我本是外地人,可是无奈家道中落,是来咱们七河镇投奔亲戚的。可是来了之后才发现那户亲戚早已搬走,眼下我也不知该何去何从了。婆婆,不知您有没有什么活计能不能帮着介绍一下,也好让我有个营生养活自己。”

    这话宋握瑜自己说得都心虚,她身上穿的是绫罗绸缎,天水碧色的绸子褂子衬得人越发娇艳,头上戴的虽不是满头珠翠,只是简单绾了一个流苏髻,可是头上插的仅有的那支发簪也是上好的白玉制成的。这些东西随随便便拿出一件去当了,都足够普通人家吃用上一段时日了。

    那婆子见她一身不俗,也是不敢托大,忙道:“姑娘可莫要拿我取笑了,我不过是富贵人家的一个婆子,哪里会知道那些好活计呢!我所知道的营生也不过就是府里边近来又在招下人了,可这些那是姑娘你能做的事呢。若是不嫌麻烦,姑娘不妨到旁边淞水县的书院去看看,听人说那院长开明得很,说不定能给姑娘提供一份谋生的活计。”

    听她这么说完,宋握瑜也没再勉强,连忙躬身谢过了那婆子,又是寒暄了几句便离去了。

    与那婆子告别之后,宋握瑜走东串西采购了不少生活日用之物,又与店家讲好了直接讲物品送到张老伯家便是。

    这一件件事做下来,时间也是不自觉便到了晌午。

    宋握瑜思量着也是到了该用午膳的时候了,便又去了酒楼里买了一只烧鸡、二斤牛肉,并加上几道炒菜打包了回去,打算与张老伯和唐悯之共同享用。

    忙了一路刚刚进到屋里的宋握瑜,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正在端着碗喝粥的唐悯之。

    宋握瑜见了,先是一愣,自己从出发到回来两个时辰的时间也当是有的,这人居然才刚刚醒来吃上早饭。虽说昨夜里着实折腾得晚了,可是也断然不至如此。

    紧接着,宋握瑜又是眉头一皱,稍显忧虑之色。出门在外到底是不比家里,如今暂住旁人家中,唐悯之却是这般懒散的做派,未免有些过于不敬重主人家了。

    虽说张老伯为人随和,大抵不会同两个小辈计较这些,可也不该成为二人如此放肆的理由。

    “你怎么这个时候才醒啊,我们现在是在旁人家中,怎么能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宋握瑜说话也是一点不委婉,直截了当就指出了唐悯之的不妥之处。

    可唐悯之却是浑然不在意,他自幼摸爬滚打混日子,不似宋握瑜那般家里严格教养着,眼下自然是自由散漫惯了,懒得受这些礼节约束,一切具是随心。

    唐悯之放下手中的碗,抬头朝宋握瑜摆了摆手,嬉皮笑脸道:“无妨,张老伯是不会介意的。”

    看他这副不正经的样子,宋握瑜便是气不打一出来,正欲多说一些什么,就又看到了唐悯之那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摆明了告诉宋握瑜“随便你说,我绝不还嘴,但是下次还敢”的态度。

    宋握瑜自知多说无益,又想着反正此事过后,二人大抵是不会再相见,自己着实没有什么身份来指正唐悯之,便也压下了这股子气,不再同他计较,复又挑起了另一个话头:“既然唐公子刚刚用过了早膳,那么想来这午膳您就用不上了吧!”

    唐悯之听到这话,便知晓了宋握瑜心中还是不满,连说话都开始阴阳怪气了起来。不过他也着实不愿在这些小事上同她争执,便装作没听出来其话语间的夹枪带棒,顺着她的话头回了回去:“这饭是阿瑜辛辛苦苦买回来的,我怎么能不吃呢?至于刚用过早饭这事儿,用早饭的胃和用午饭的胃怎么能是一个胃呢,这都是不打紧的。”

    宋握瑜嘴上虽说得厉害,但是心里也并未打算真就饿着唐悯之。毕竟对于唐悯之这般年轻力壮的习武之人来说,早上的那些剩饭是远远不够的。

    晌午,待三人用过午膳之后,早早便起来了的张老伯和宋握瑜开始不自觉地乏了起来。

    张老伯不必多说,毕竟是个老人,况且昨日里还受了伤,眼下正是需要好好养着的时候。

    宋握瑜昨日夜里等着唐悯之回来,也是等到了快丑时的时候,早上又起了个大早,如今也是困得不行。

    张老伯先是向其他两人打了个招呼,便回屋歇息去了。

    宋握瑜见张老伯已回房,自己也正欲回房小憩片刻,却又是看到了眼前抢着收拾碗筷的唐悯之,不禁开口调笑道:“眼下我们都要回房歇息片刻,不知道唐公子需不需要也回房小憩呢?毕竟唐公子您虽日上三竿了才醒,可是这睡午觉的身子和刚刚的身子又怎能是一个呢?”

    这话说得噎人,但宋握瑜脸上却并无半点凌厉之色,反倒是少女的娇憨与调侃居多。唐悯之自然知道其并无恶意,腾出还在刷碗的手轻轻拍了宋握瑜的额头:“这两个身子自然是一个身子,你总不能把我砍了助兴吧!”

    这一抬手,自然带出了不少的水点,纷纷溅到了宋握瑜的脸上,自然引发了宋握瑜的不满之意:“唐悯之,你干嘛啊!”

    唐悯之神色无惊,仿佛这才是他的目的所在,只含笑缓缓到了一句;“不闹了,你快去睡吧。我一会儿出去,傍晚再回来。”

    说完,还不待宋握瑜反应过来,唐悯之便转身飞了出去,只留下了刚擦完脸上的水珠,此时正一脸怨气的宋握瑜。
新书推荐: 这只小草神是俺拾的嘞 快穿:社恐宿主她不干了 开局躲神避魔,原来我是大佬啊 逍遥尘世子 这是僵约,你是认真的吗? 致我未曾谋面的青春 破天战尊 消失的天堂?游戏开始! 皇帝宠臣?不,我一身反骨! 扶桑剑心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