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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老师可爱之处×引力

    楚挽沁首部剧的杀青Vlog一经上线,就被平台推送到首页的Top榜,半天之内从排名第十位一直抬到第三位。当然,这并不代表她人气不够登榜首,而是排在前两位词条的比她的热度更大而已。

    Top two的词条是“封辙最新路透照少年感绝了”,而Top one的词条则是“封辙直播自曝理想型”。简而言之,作为近来讨论度最高的男艺人,封辙的名气显然远超初入演艺圈的楚挽沁。不过这三条霸榜的热搜,都托了名剧导演陈樵的福才有如此底气,毕竟从新剧官宣演员一直到拍摄结束,这期间各方粉丝的期待值都很高。

    封辙借着上部偶像剧的知名度升到小生一线,正处在形势大好的事业上升期,火上加火已成默认事实。而从模特转行当演员,第一部戏就被陈导选中,这种锦鲤附体的好运降临在口碑不错的楚挽沁身上,也完全没有谁敢质疑。

    现在两位主演双双登上热搜榜,显然也是为新剧造势宣传。当然,这才只是开始,等半年后这部新剧正式开播之际,将会有更高调的宣传吧。

    楚阮月不太关心这些事,可每天打开daylog跳出来的开屏广告全都是楚挽沁的灿烂如花的笑靥,这支广告大概是她最新签约的代言品牌,因为品牌方的确够上档次,也给足了签约艺人牌面,想必楚挽沁离大火应该也不远了吧。

    跳过广告之后的推荐热榜也逃不开“楚挽沁”三个字,随手往上翻几页,占据眼帘的多的是沁粉最新剪辑的生日会现场视频。时间过得还真是快,一转眼又到生日季,而但凡提及“生日”这个词,楚阮月心里的那根刺又长出来了。

    并非她斤斤计较心眼小,而是有些事一旦发生过,便再也不能假装不知。从小到大,她总是被敷衍的那个,连自己的生日也不能过得名正言顺。其实无所谓生日有多隆重,她只是心疼母亲这辈子有多么不值得,无论是活着时还是去世后,楚沣从来就没在乎过她们之中的任何一个。这才是她觉得最悲哀的事。

    接连看了几条大同小异的动态,楚阮月再也没兴趣往下翻。看样子,楚挽沁今年的生日依旧过得多姿多彩,整个月不是粉丝见面会,就是各路专访,生日当天还有大手笔的粉丝包下曜星大厦的天幕大屏,二十四小时循环播放庆生视频,哪怕如今过了半个多月,热度还居高不下。

    楚挽沁向来喜欢这种排场,这次想必也很享受众星捧月的氛围吧。

    楚阮月叹了口气,转眼发现早已过了约定的时间,立刻收起思绪,下班走人。

    今天是她的生日,楚阮月一时感慨,又联想到最近发生的种种,难免多些伤感。

    下楼时,其他楼层的公司职员也陆陆续续往外走。楚阮月混在人群中,不由得加快脚步,只盼着快点见到几小时没见的人。

    “快看,又是他诶,今天捧着好大一束花啊。”

    “女朋友也太幸福了吧,真羡慕。”

    “总觉得有点眼熟,有没有可能是艺人啊?”

    “不会吧,艺人哪有胆子公开秀恩爱,再说民间也有气质超绝的小哥哥,这是正好被我们碰见了。”

    “我也好想认识这种小哥哥啊。”

    身后几个女孩子讨论得太大声,而且每句话都踩在楚阮月在意的点上,一时间让她不知该快点走还是慢点等。

    说实话,最近苏凭渊的确不按常理出牌,但楚阮月把原因归结于学校临时调整了排课计划,让他能提早下班,继而有机会出现在工作室楼下。

    至于秀恩爱……是有那么点日新月异的变化,今天更是过分夸张。

    好吧,他这么急于证明自己的感情,那她也没必要胆怯,就让别人看一看拥有幸福的女朋友的真面目吧。

    楚阮月加快脚步,心怀喜悦地走过去,走向前方那束总能照亮她的光。

    “送我的吗?”她主动上前认领,自信坦荡地提问其实更像是肯定自己的特别。

    “是啊。”苏凭渊热切的目光紧随她的靠近而变得更加炽热,“阮月,生日快乐。”

    以前是习惯听他适时而来的祝福,用藏着满满欢喜的礼貌回答一句感谢。现在她终于可以任由自己的情绪蔓延,既不必多余的感谢,也能理所当然接受他给的好意。

    “谢谢,这花我很喜欢。”她抱过这束玫瑰,回以同等热情,“你什么时候到的,就这么招摇地站在楼下?”

    苏凭渊不急不忙地替她整理着被风吹乱的头发,全然不在意从周围投来的包围着他们的目光。

    “等你下班也是件很有乐趣的事,这周围街景很漂亮,人气也不错,傍晚静下心来这里走走,能感受城市不一样的烟火气。”

    “原来是闲情逸致过剩。”楚阮月难得听他有这种感慨,有些好笑也有些羡慕,“苏老师,社畜都是很忙很累的,一天到晚能感受的未必是迷人的烟火气,更多的是生活的艰辛。”

    “那也不妨碍我们苦中作乐。”苏凭渊很有耐心抚慰她,在众目睽睽之下又给了一个亲密的拥抱。

    “喂,好多人看着呢。”楚阮月再自信,也经不住他这么任性妄为,连忙推开他,“我可不想明天成为这栋楼里的头条八卦。”

    “估计晚了,我看大家现在就挺感兴趣的。”苏凭渊“大言不惭”地开着玩笑,压根就没了往日的严肃正经。

    “大家感兴趣的是你吧,明知道自己往这儿一站就是道风景线,还这么高调。”楚阮月也必须承认,他的确是道很好看的风景线,“快走吧,你不是说今天有很多安排吗。”

    今年的生日安排在花清别院,苏爷爷苏奶奶有心为楚阮月庆生,说一定要办个热闹的生日会。楚阮月心里清楚,苏家是心疼她被楚家冷落,才加倍给她家的温暖。日复一日的体贴填补了内心的空缺,让她非常满足也非常感激。

    或许是收到的祝福太多,或许是今天泪点太低,直到生日会结束,楚阮月的眼睛还湿润着,有些无声胜有声的情绪仍在心间无限蔓延。

    苏凭渊到底是最了解她的心性,知道她一向坚强惯了,不管是难过还是感动都不会在别人面前表现得明显。他多有不舍,因此人前人后都有心护着她。

    这些举动落在一家人眼里,成了小夫妻恩爱的佐证,大家没少拿他们打趣。苏夺更是心直口快,愣是把苏凭渊以前偷写情书的往事翻出来,惹得人人好奇心爆棚,非要请当事人亲自解释。

    苏凭渊居然也不敷衍,老老实实承认有这么回事,不过并非苏夺描述得那么夸张,因为那算不上什么情书,至多是年少时不成熟的多愁善感。

    苏妈不禁拉着楚阮月连声感慨,要不说苏凭渊运气好呢,以这样的行动力还能追到喜欢的女孩子,只怕是上辈子积福了。苏妈又俯在楚阮月耳边讲了几句悄悄话,三言两语就把她讲得脸红了。

    等楚阮月再回神,苏凭渊已经紧张兮兮地看着她,两个人对视了好一会儿,有些不言而喻的情感已经传达到位。

    原来,他的喜欢早有蛛丝马迹可寻,无论是家人还有同学都知晓一二,偏是只瞒着她一人。

    她思前想后,怪自己粗心大意,从来只考虑自己的心情,却不曾顾及过苏凭渊的感受。如果早知道他是这份心思,也不至于发生后来那么多阴差阳错的事。

    一顿生日宴吃出了浮想联翩,楚阮月还有些意犹未尽。

    离开花清别院后,坐在车后座的苏夺开始滔滔不绝,把刚才没聊完的话题又续上了。

    “小月,你别看他表面云淡风轻,其实心里紧张得要命。那情书我可看到实物的,写得那叫一个……”

    “你一晚上讲这么多不累吗。”苏凭渊打断他的喋喋不休,“这么有精神自己走回去,蹭什么车。”

    “我这不是……”

    “不是什么?”苏凭渊压根不给苏夺开口的机会,“我可没打算送你。”

    “喂,你现在明目张胆得有点过分啊,就不怕我把你以前的黑历史一件一件说出来。”苏夺还不罢休,麻溜地趴在楚阮月身后椅背上,小声道,“小月,你哪天有空,我请你吃饭,咱们可以接着聊今天没聊完的事。”

    “她没空。”苏凭渊一脚油门踩下去,见苏夺弹回座位才慢条斯理说道,“你再多说一句,自觉点下车。”

    “好好好,我不说话总行了吧。”苏夺叹了口气,瘫在后座上嘀嘀咕咕,“明明是着急了,还装。”

    苏凭渊索性把车载音乐打开,用优雅的旋律盖过某人的声音。

    楚阮月看着兄弟俩来回过招的欢快场面,忍不住躲在一旁偷笑。向来是苏夺最不留情面,什么话都敢当面讲,也正因此她才有机会看到苏凭渊的另一面,不再是冷静的坦然的,而是故作镇定且略显急躁的。

    这种没办法伪装的真实反应恰恰是苏凭渊的可爱之处。

    等把苏夺送回家之后,楚阮终于能毫无顾虑谈论在意了一路的事。

    “真想不到你还会写情书这种东西,印象中你应该只管收情书才对。”

    苏凭渊浅浅问了句:“为什么这么说?”

    “以前高中时经常有女生跟你告白,你好像也很习惯接受这种事的发生。我还记得当时有个学妹特别有毅力,隔三差五就来教室门口等你,不是送吃的就是递情书。大家都觉得她特别勇敢,还猜你会不会一心软就答应了。”

    “怎么可能,碰到这种情况我都是拒绝的。”苏凭渊语气平淡,“况且我也没心思理会这些。”

    “也是,毕竟还有个楚挽沁。”她一不小心就说出心里话,“当时正赶上学校拍宣传片,你们同框的画面太养眼,理所当然就把你们两个想象成一对了。”

    “那你呢,也这么想?”

    苏凭渊这话问到她心坎上了。

    “这么想也没办法,楚挽沁对你是什么心思,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那些年的青葱岁月,她还记忆犹新。

    “楚挽沁是喜欢你的,虽然她在别人面前表现得不在意,但私底下没少炫耀和你相处的事。我是听多了看多了,已经习以为常。像她那么闪耀的人,本来就讨人喜欢,所以……”

    “所以你就认为,我也应该对她有好感?”苏凭渊竟是笑了,“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

    她还能把他想成什么人,不过是——

    “热心有担当的,优秀却谦虚的,总能照顾到每个人情绪的很体贴的人。”

    如果要提优点,楚阮月还能夸一大堆,而且每个都有具体事例佐证。讲得俗气些,她也和别的女生一样,不知不觉被他身上的闪光点所吸引。

    “我能看到的优点,其他人也能看到。”光这么回答他的短暂间隙,已经足够她回忆起一些往事了,“你会受欢迎、被喜欢,也是人心所向。”

    “你好像把我想成了万人迷。”苏凭渊却是满不在乎的态度,似笑非笑着,“可我也不是对谁都那么体贴的。”

    “我哪里知道你会想什么。”如今得知了他的心思,楚阮月难免心虚,“大家都是同学,能保持友好关系就不错了,再进一步发展也没有立场去考虑。”

    听到这儿,苏凭渊忽然抓过她的手:“我的想法略有不同,友好关系也要,进一步的发展也要,总之,我非常愿意参与你的人生。”

    “好,我懂。”见他这么紧张她的态度,楚阮月下意识地轻拍他的手背,以示安慰,“你好好开车,我又不会跑。”

    “跑了,我也有办法追回来。”

    楚阮月被她一句话惹得开怀:“用写情书的办法吗?”

    “嗯,未尝不可。”这下子,苏凭渊算是释怀了。

    下个路口直行通过后,楚阮月才发现街景变了。

    “我们不回家吗?”

    “带你去个地方。”苏凭渊回答。

    “什么地方?”楚阮月又问。

    “快到了。”苏凭渊还是没多说。

    时间已经不早了,楚阮月实在想不出来,苏凭渊还要带她去哪里。这附近多是住宅楼,也不像兜风的地方。

    这神秘感一直保持到苏凭渊领着她走进一栋居民楼后仍没解开的迹象。她沉不住气,拉着他的手追问。

    “你约了谁见面吗?”

    苏凭渊捏了捏她的手,语气温柔道:“约了喻教授。”

    “喻教授……”楚阮月迟疑了一下,“这么晚了,还有要紧事?”

    “嗯,有些要紧事。”

    “工作上的事?我跟着去不合适吧,要不然……”

    “很合适的。”苏凭渊打断她的胡思乱想,“你只管跟着我。”

    喻教授是苏凭渊读博时的导师,现在亦是海师大的副校长,楚阮月之前有幸见过几次,也算是认识的长辈。

    如苏凭渊所言,当喻教授开门时,显然是知道他们要来。

    “小苏,来的正好,你师母刚炖了药膳汤。”平日里严肃的教授私下却很和蔼,热情地邀请他们进屋。

    “老师,您不用忙,我们这么晚过来,已经算打扰了。”

    郁教授笑道:“有什么打扰不打扰的,我今天正好有空,你来也能陪我下盘棋。”

    “下什么棋,还不过来帮忙。”从隔壁厨房走出来一位上了年纪却依旧风姿绰约的妇人,“小苏,阮月,你们来了啊。”

    “师母,您好。”苏凭渊领着楚阮月打招呼。

    “你们好,快坐吧,一会儿尝尝我煲的汤。老郁,怎么还愣着,过来帮把手啊。”

    “师母,我来帮你吧。”楚阮月快人一步走过去,自告奋勇地说。

    虽然不知道苏凭渊带她来的用意,但肯定是重要的事,眼下她没必要自我纠结,只管跟着直觉走。

    “师母,这汤好香啊,我刚进门就闻到了。”

    “我在家煲了一下午呢,别说闻着香,喝起来也很棒的。”

    师母待人热情亲切,几句话便拉近了距离。楚阮月看着她在厨房里忙活的身影,不禁联想到母亲。

    最近这段日子,她总会想起母亲的事,有些记忆还很清晰,无论什么时候都记忆犹新,可有些记忆像被选择性地遗忘了,明明也很重要的,她却渐渐地想不起了。这些不确定何时会消失的自己令她时常不安。

    她心不在焉地捧着碗筷往外走,郁教授正和苏凭渊聊着什么,看起来聊得不错。

    “来,尝尝我的手艺。”师母舀了满满两碗汤递过来。

    一口喝下热汤,果然是鲜甜美味,让味蕾大呼满足,忍不住又尝了好几口,于是更浓厚的鲜香直接盖过先前的余味,涌出层出不穷的绝妙口感。

    “怎么样,你师母煲的汤不错吧?”郁教授说,“之前我胃经常不舒服,她特地研究了这个食谱,还别说,喝了之后真挺养胃的。”

    “还不是你挑食又不按时吃饭,我只能变着法子换食谱咯。”师母略带抱怨地说,“小苏,你们年轻人平时工作忙,尤其要注意饮食习惯,可别像你老师这样,上了年纪想补也补不回来。”

    “哎呀,这不正补着呢吗。”郁教授一口气把剩下的汤都喝完,“多喝几碗就能补回来。”

    看着这对长辈夫妻如此有趣,楚阮月也放松了心情。

    “真的挺好喝,师母,这汤煲起来复杂吗,能不能教教我?”

    “这简单,我把食谱给你,你带回去照着做,有问题随时问我。”

    “谢谢师母。”楚阮月朝苏凭渊笑道,“等我学会了,你得第一个捧场。”

    苏凭渊全然接受:“那我好好期待着。”

    一锅鲜美的汤让气氛变得更加融洽,四个人有说有笑地闲聊着,不知不觉让人忘了时间。

    “诶,老郁,你收拾一下,再去切点水果。”

    听师母提了句,楚阮月主动起身帮忙,却被苏凭渊拦了下来。

    “我去吧,阮月你和师母聊一会儿。”

    楚阮月点了点头,看着苏凭渊离开,可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阮月,你先坐,我去拿件东西。”师母说着,起身走向身后的书柜,不一会儿便拿着本厚厚的笔记本回来了。

    “师母,这么晚过来,实在打扰了。”

    楚阮月理所当然认为,这是师母写的药膳食谱,正准备认真听讲,师母却提了意料之外的话题。

    “阮月,你妈妈是不是叫阮荷?”

    楚阮月愣住:“……是啊,您怎么知道……”

    师母微微笑:“真是巧了,我和你妈妈应该有过数面之缘的。”

    楚阮月猛得怔住,呆呆看着面前这位慈蔼的妇人,一时不知该从何问起。

    “阮月,别紧张,师母就是和你闲聊几句。”师母好心安抚着,像在照顾她的情绪,“阮月,我听小苏讲,你童年过得并不顺遂,和你妈妈的离世有关联吧?”

    过往虽然不尽如意,但被外人提及时,她也能心平气和地面对,这便是成长教会她的坚强。不安感稍纵即逝,楚阮月坦然地舒缓了情绪。

    “嗯,我妈走得早,我爸也不乐意管我,确实有些不同于常人的经历。师母,您刚才提的,和我妈妈见过面,这件事你能详细说说吗?”

    “嗯,说起来也是好久之前的事了,当时我刚调到海市妇幼医院工作,每天不是在门诊忙就在产房忙,见得最多的就是孕妇。这期间有些印象深刻的人或事,阮荷也算得上其中之一吧。”

    楚阮月心中微动,联想到之前在意的事,下意识提起精神。

    “您说印象深刻,具体指的什么?”

    “我记得那年夏天总在下雨,而且是没完没了的大暴雨,好几次我只能留在医院过夜。有一回,也是那样的天气,轮到我住院值班,从急诊转来位姑娘,说是怀孕初期出了状况,要进一步诊断。我接手之后发现她有先兆流产的迹象,当时的情况很不妙。”

    楚阮月越听越在意,不自觉地握紧拳头,有些疑问堵在心口,想问又不敢问。

    “之后那姑娘住院治疗,然而情况并未好转,最后也没能保住胎儿。让人在意的是,她住院那段时间经常一个人,也没见家人陪护。当时见她挺孤单的,就多聊了几句,记得她说家人是做生意的,平时太忙了,顾不上家里。”

    “您还记得那是哪一年吗?”

    话说到这里,楚阮月不得不多想,与先前在母亲遗物中看到的病历对应起来。

    师母微露凝重神色,翻开手里的笔记本:“我记性不差,也一直有写日记的习惯,这件事还真的有记录。嗯……在这里,三十二年前的事了。”

    楚阮月飞快心算,三十二年前,不正是病例有缺失的哪一年吗,师母在聊的事毫无疑问就是母亲的事。

    “这日记本上记得都是些碎碎念,也怪年轻时感慨太重,总觉得写点什么才行。”不等她问,师母已经接着讲了,“那姑娘手术之后,精神状态很差,挺让人担心的,我有好几天的日记里都写了她的事。对了,她当时出院很匆忙,说家里有急事,提前办了手续。我还特地嘱咐她,回家之后要好好休养,一定要记得复诊。嗯……这里我也提到了,后来过了一个月,她确实回医院复诊了。”

    “这么说来,我妈妈当年的确是有过这样一段经历。”楚阮月如梦似醒地听着,还是有些难以置信,“师母,您确定那个姑娘,就是叫阮荷吗?”

    日记本就在师母手中,明显泛黄旧损的纸张提醒着她那上面尽是年岁沉淀的痕迹。楚阮月很想大胆请求,请求师母可以允许她亲眼看一看上面的内容,可那毕竟是不礼貌也不恰当的行为,她终究是忍住了。其实她心里已经相信了,也对号入座了,但接受事实需要过程。

    “本来我也不确定的,可不久前我亲自去求证了这件事。”师母竟是语出惊人,“我去找了当年的住院病历,也很幸运地找到了,若是说日记本里记载的是我一些主观的情绪,那病历上记录的则是更客观的事实。”

    楚阮月屏住呼吸,生怕错过她之后提的每个字。

    “阮月,你在找这份病历吧。”师母递来一张纸,“或许这上面的内容可以解答你心里的疑问。”

    楚阮月双手发僵,也不知怎么抬起的手又怎么接过的纸。

    “这份病历是我申请复印的,虽然是手写,但内容很全。你妈妈阮荷当年已经怀孕四个月,因为身体不适来医院检查,之后出现了胎停的症状,被诊断为先兆流产,手术是我亲自做的。”

    “胎停的原因……是这个吗?”楚阮月反复看着病例上的内容,心里是说不出的五味杂陈。

    “黄体功能不全,出现这个问题的因素也有多个方面,易导致不孕或流产。”师母耐心地解释着,“不过这种情况并非完全无法治疗,你妈妈当时的情绪不算很稳定,可能也缺少家人的关爱和理解,难以排解抑郁也占一部分原因。”

    这话一点都不叫人意外,父亲如今是怎么对待她的,当初大概也是怎么对待母亲的。时间延续至今,这才是从未变过的事实。

    楚阮月翻出手机里的照片,主动展示给师母看:“这是我妈妈阮荷遗物里找到的病历卡,其中有一页缺失了,我怀疑遗漏的正是您刚才给我的这段记载。师母,麻烦您再给我看看,后面的复诊是否与你提到的事情合得上。”

    师母耐心地将照片浏览完毕后,回答道:“这个我在住院病历里也翻到了,阮荷来复诊那天我刚好不在,病历上签名的刘医生是我的同事。喏,就是这里的签名,事情合得上。”

    “所以说,我妈妈并没有放弃那个孩子。”当往事的原貌逐一还原,楚阮月变更加坚定自己的想法。

    “当然没有,她一直想留住孩子的,怎么可能主动放弃。你应该相信你妈妈,她是个意志坚强的人,否则我也不可能有感而发,把这件事写进日记。”

    “可有人不这么认为,甚至抱着敌意伤害她。”

    楚阮月喃喃着,多是心酸滋味。等再回神,只师母正看着她,目光平静且温柔。她心中再是触动,多了些许清醒。

    “师母,这些事是苏凭渊拜托您查的吗?”尽管心里有了种种猜测,她还是想听一听答案。

    师母笑了笑:“嗯,小苏那天给我打电话,问能不能查到三十年前的病历,我本来是没想到会有这种巧合的。但有些事就是很巧,当我再翻阅起这本日记时,许多模糊的记忆也再次清晰起来。在得知小苏要找的,正是我曾参与的经历的,便更没办法置身之外。虽然我和你妈妈阮荷只是医生和病人的关系,但我知道她是个坚强的女人,有些情感是共通的。”

    “您说的对,我相信我妈妈的为人。虽然我与她相处的时间并没有很长,但从她那里得到的爱却并不比任何人少。师母,谢谢您告诉我这些事。”

    “孩子,这是你应该知道的真相,说感谢就见外了。”师母真的很懂得安慰人,“倒是小苏,为了这件事呢来了好几趟。看得出来,小苏对你用情至深,是真的替你着想。”

    “我明白,他是很好。”楚阮月心里阵阵泛暖,“我会好好珍惜的。”

    师母上前拍了拍她的手,欣慰道:“那就好,未来还很长的,记得往前看。”

    楚阮月点点头,这段日子以来纠结在心间的结终于松开了些。

    “老郁,水果还没切好吗?”

    师母朝厨房吆喝了一声,随即得到回应。

    “来了来了。”声至人也到,郁教授捧着装满瓜果的碟子走过来,看着心情很不错,“和小苏多聊了几句,这不知不觉的忘了时间。”

    苏凭渊跟在后面出现,手里捧着茶壶杯盏之类,走到楚阮月身边落座。虽然他一句话都没有讲,但看过来的眼神里皆是小心翼翼的担心,很难让人不在意。

    “你们又在聊了一些深奥的学术问题吧,这厨房可是用来烧饭做菜酝酿烟火气的地方,可不是你们搞研究的实验室。”

    师母说笑着调动气氛,也显然效果不错。

    “这兴致来了还分什么厨房客厅的,小苏你说是不是。”郁教授亲切的看向楚阮月,招呼道,“阮月,多吃些,这水果很甜的。”

    “谢谢喻教授。”

    除了致谢,再没有更好的方式表达内心的感受,她都懂得,若说今天这场晚聚是苏凭渊的用心安排,那二位长辈的亲切体贴则是有心照顾。明明大家都是为了她才安排了见面,可谁都表现得自然得当,仿佛这场邀请本就该如此轻松自在。

    楚阮月不愿辜负他们的好意,拿起一块甜瓜尝了一大口,的确是很甜很甜,是甜到她心里的美味。

    “谢谢师母。”

    她又说了一遍,把目光落到苏凭渊身上。

    最应感谢的是一直守在她身边的人。长久以来,她常常在意自己的感受,却往往忽略了对方的付出。

    她早该好好回应这份感情了,以最坦诚也最无畏的方式。

    [苏老师来了]

    回到卧室时,阮月还倚坐在床边,原本拿在手里的照片散落一旁,显然是犯了困。

    苏凭渊心怀柔软,悄声走过去收拾好床上的东西。

    都是从饼干盒里拿出来的有关阮荷的物件,想来这些天,阮月反反复复地拿出来看,有时候看得久了便盯着其中一件发呆,总让他生出些担忧。

    不过今晚的状态也是意料之中。从郁教授家回来之后,阮月的情绪稍微轻松了些,拿起遗物时,也不再皱着眉苦着脸。

    苏凭渊舍不得看她独自黯然神伤的,所以想了许多办法去寻找当年的真相,令人庆幸的是,他很顺利就找到了突破口,从当年医院的病历入手,如愿查到了最接近真相的事实。

    人生总是有奇妙之处,他想,这便是与阮月的之间说不清的缘。

    选择在今天告诉阮月,也是希望她以后每次过生日都能得到最大程度的宽慰和祝福。

    一切收拾妥当后,苏凭渊起身去关灯,却被忽然而至的力道拽住了衣角。

    “你去哪里啊?”阮月靠在他身后,语气里多是慵懒,“这么晚了,还有事吗?”

    “没有。”苏凭渊又坐下,转过身去,“我只是准备去……”

    “关灯”迟迟没说出口,只因眼前的人正肆意散发着迷人魅力,可她完全不知此事,露出满是疑惑的神情。

    “嗯?”她眨了眨眼睛,似乎更清醒了些,拽着衣角的力气也更大了些,“别走,陪我。”

    苏凭渊没来得及感受突如其来的心动,就被她张开的双臂搂住腰,然后是越抱越紧地倚在他身前,好似怕他会突然消失似的。

    “你哪都不许去,今天是我生日,我说了算。”

    好一个“我说了算”,霸道得让他完全放弃抵抗。

    “我不走。”苏凭渊也抱着她,闻着她发丝间惹人醉心的清香,轻声说,“全都听你的。”

    “真的都听我的?”她连提问都是黏人的语气,“那我做什么也都可以了?”

    “嗯,想做什么都可以。”

    阮月仰起脸,用无声的眼神注视着他,却不说话。

    “怎么了?这样看着我。”苏凭渊只觉得她这模样惹人怜爱,哪怕抱在怀里也舍不得抱太紧。

    阮月眼中是一闪而过低落,可始终凝视他的双眼。

    “苏凭渊,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他立刻了解她的心情,下意识地答道:“我们之间可不是需要感谢的关系,更不需要这些见外的话。”

    阮月摇摇头:“不是见外,是真的感激。我觉得自己好幸运,能认识这样一个好的你。我也不是那么特别的人,你究竟看上我哪一点?”

    这话说得怪可爱的,他就是喜欢这样可爱的她。

    “该说幸运的是我。从认识你的那天起,我就在不知不觉间被你吸引,而这份吸引力足以支撑我追着你跑到现在。我喜欢的不是你的哪一点,而是你哪一点我都喜欢。”

    阮月听得认真,认真到又不自觉地皱眉。

    “说这些,是不是又让你觉得有负担了?”

    苏凭渊自知最近有些得意忘形,有些真心话不经考虑也会说得顺口,但他并非想表达自己情深义重有多辛苦,而是想让她知道,无论发生什么,他都会是陪她在身边的那个。

    “如果是负担,也是甜蜜的负担。”阮月忽然展开笑颜,上前搂住他的脖子,“谢谢你的喜欢。”

    在意识到这是她出其不意的主动时,有种喜不自禁的雀跃涌出心头,再一秒,是熟悉的香味沾上他的唇,一点一点招惹着,不依不饶纠缠着,叫他没办法保持冷静。

    缱绻情意一扫慵懒困意,一个人的主动,变成两个人的情不自禁。当他以为自己应该更主动之前,却被阮月压在身下。

    “做什么都可以?”她又问了一遍,眼底蕴着平日里少见的娇媚动人。

    换个角度再看她,苏凭渊才发现自己处于“劣势”也是不错的体验,干脆随她兴致,配合装乖。

    “我现在也没有反抗的余地。”说是如此,手却不安分的搂上她的腰,给“自投罗网”多加了点主动的意思。

    “反抗也晚了。”她捧着他的脸,目光相映,“你就做好被我扑倒的觉悟吧。”

    他当真是哪一点都喜欢,最喜欢的是此时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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