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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四章

    Chapter 184

    听到莱姆斯的回答后的阿佳莎微微一愣,随即露出了勉强的笑容:“你太抬举我了,卢平先生。”

    “我是认真的。”莱姆斯意味深长地冲她眨动了一下眼睛,“如果我们能够获得胜利的话,大家一定会对战争英雄的罗曼蒂克史十分感兴趣的。更何况你和西里斯之间的故事本身也就足够曲折。”

    “首先,就算他们对我和西里斯之间的故事感兴趣,也只是单纯的对西里斯本人感兴趣。”阿佳莎耸了耸肩膀,“更何况我认为西里斯不会同意的。我们现在已经分手了,如果让全魔法界的人都知道了我们曾经是情侣,那在我之后成为他的伴侣的那位‘幸运的’女巫也一定会受不了的。”

    可是莱姆斯却说:“你可以乐观一些,阿比盖尔——说不定到那个时候,你们两个已经和好如初了呢?”

    阿佳莎这一次听后只是淡淡地微笑了一下,没有再说更多反驳的话了。她知道莱姆斯·卢平只是在和自己开玩笑,在战争结束之后,他们两人大概率都会将这个玩笑抛诸脑后。而在战争中人们也总是喜欢开这样的玩笑——比方说等战争结束之后要去做些什么事,又不该去做些什么事,哪怕他们明明知道自己能否活到战争结束都仍然是一个未知数。

    不过,想要在战争中苟且偷生,总是需要一些精神寄托的,不是么?

    就在这时,安全屋里的另一个角落突然传来了一阵尖细的哭泣声,阿佳莎和莱姆斯都条件反射性地朝着声音发出的方向看去。只见海丝佳·琼斯正细声细气地低头安慰着一位十岁左右的小姑娘,而斯多吉·波德摩则在她们二人的面前挥舞着自己的魔杖,像是想用这种方式来让那名小姑娘的心情变得明朗一些。

    “发生什么事了?”阿佳莎和莱姆斯一同来到了他们的跟前,关切地问道,“有什么我们可以帮忙的吗?”

    “哦,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波德摩说,“只是我们的小邦妮太想家了而已。”

    “我好想我的爸爸妈妈。”那位名叫邦妮的小姑娘抽抽嗒嗒地说,“现在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却还是没有一点他们的消息。”

    “邦妮的爸爸妈妈正在惩罚坏人呀。”海丝佳连忙安慰说,“他们会没事的。”

    “所有人都这么说,我来到这里之前,他们也是这么对我说的。可这里明明有这么多的伤员……我可不是小孩子了,海丝佳。我没有那么容易被骗倒的。”邦妮说,“我知道他们正在做的工作很危险,所以他们才什么都不肯告诉我。”

    海丝佳轻叹了一口气:“邦妮,你的爸爸妈妈都是非常优秀的傲罗。你要对他们有信心,好吗?”

    听完了海丝佳的这句话,阿佳莎这才稍微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眼前的这位十岁出头的金发小姑娘,应该就是海丝佳和斯多吉的同事的孩子——而她的父母此刻正和西里斯等人一样,正在圣芒戈里对食死徒们进行反击工作。可是自从他们进入安全屋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安全屋里的人们仍旧是没有收到一丁点来自于圣芒戈的好消息,这也难免让人们心生不安。

    “今天明明是圣诞节。”邦妮又说,脸上那双水汪汪的蓝色眼睛由于泪水的浸染而变得更加楚楚可怜了,“今天明明是应该和家人团聚的日子。”

    海丝佳和斯多吉在这时都纷纷沉默了。诚然,虽然他们二人并不像邦妮那样只是一名十岁左右的小孩子——他们早就已经是能够独当一面的成年人了,可是在这种危急的时刻,哪怕是作为成年人的他们也无法做到全然不为自己的战友们感到担忧。

    可阿佳莎却在这时慢慢地蹲到了邦妮的面前,同时举起了手中那根已经点燃了尖端的魔杖,递到了邦妮的面前,用轻柔的语气对她说:“你的名字叫邦妮,对吗?”

    邦妮呆呆地望着她点了点头,问:“你是谁?我从前怎么从来都没见过你?”

    “我叫阿比盖尔,当然你可以叫我艾比。”阿佳莎说,“我的家人和你的父母一样,此刻正在圣芒戈里与食死徒们进行着斗争。我不想骗你说,他们百分之百会平安无事地归来,但是……我希望你能够和我一样明白,他们现在正在进行一项伟大的事业,一项为整个魔法界的未来而付出自我的事业,作为他们的家人的我们,当然可以为他们感到悲伤。但相比起悲伤,我们也更应该为他们感到骄傲,不是吗?”

    邦妮有些木然地望着阿佳莎,嘴里却仍是断断续续地说:“可我没有办法不为他们担心。”

    “就像你说的,今天是圣诞节。”阿佳莎凝视着她的眼睛,循循善诱地说,“在往年的圣诞节,邦妮会和家人做些什么呢?”

    “我们会坐在一块吃烤鸡。”

    “还有呢?”

    “还有——唱歌!我们会一起祈祷,然后再一同高声歌唱颂歌!”

    “很好。”阿佳莎微微颔首,“那我们一块唱歌来为他们祈祷吧,好不好?”

    说着,还没等邦妮回答,阿佳莎便自顾自地开始哼起了一段自己熟悉的旋律。而站在她身侧的莱姆斯·卢平很快就意识到了这是什么歌,便也随着她的歌声开始和她一起低声吟唱起来。

    “这是什么歌?”作为巫师家庭出身的小姑娘有些纳闷地问,“我怎么好像从未听过?”

    “Auld Lang Syne——友谊地久天长。”阿佳莎回答说。

    “Auld……Lang Syne?”邦妮下意识地喃喃。

    “是的。”阿佳莎点了点头,“让我来教你唱吧。”

    话音落下后,阿佳莎又再一次举起了手中的魔杖,将魔杖的尖端指向了安全屋的天花板。“星星点灯。”她朗声念出了一记咒语,只见魔杖的四周瞬间就散发出了如同星光般耀眼的光芒。她身后的邦妮愣愣地呆望着眼前那由阿佳莎为自己呈现出来的景象,嘴巴也情不自禁地跟着她的歌声一块哼唱了起来。

    “怎能忘记旧日朋友,心中怎能不怀想。”

    “亲密的朋友,我们的友谊地久天长。”

    “让我们举杯痛饮……”

    “友谊地久天长!”

    渐渐地,阿佳莎能够听见自己四周的歌声开始变得愈发洪亮了起来。她下意识地回过头去,却发现在自己的身后——无论男女老少,所有拥有魔杖的巫师都点燃了自己手中的魔杖,并且将魔杖的尖端指向了天空所在的方向。哪怕在安全屋内,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一片“天空”。

    阿佳莎还看见海丝佳和斯多吉在这时手拉着手,开始亲密无间地跳起了踢踏舞。几分钟过后,有不少人开始学着效仿起了他们的举动,偌大的安全屋里一时之间开始洋溢起了圣诞节本该拥有的、其乐融融的气息。

    阿佳莎又在这时深吸了一口气,微微抬起了头,目视着前方,继续着自己的吟唱:

    Should auld ace be fot

    怎能忘记旧日朋友

    A to mind

    心中能不怀想

    Should auld ace be fot

    旧日朋友岂能相忘

    And days of auld lang syne

    友谊地久天长

    For auld lang syne, my dear

    友谊万岁,我的朋友

    For auld lang syne

    友谊万岁

    of ki

    举杯痛饮同声歌颂

    For auld lang syne

    友谊万岁

    And here's a hand,my trusty friend

    让我们亲密挽着手

    And gie's a hand of thine

    给我你的手

    of ki

    举杯痛饮同声歌颂

    For auld lang syne

    友谊万岁

    For auld lang syne,my dear

    友谊万岁,我的朋友

    For auld lang syne

    友谊万岁

    of ki

    举杯痛饮同声歌颂

    For auld lang syne

    友谊万岁

    ……

    阿佳莎又在这时无端地想起了安娜——也就是已经故去的海因里希夫人。想起了她们第一次坐在餐桌旁,听着麻瓜收音机里放送的《友谊地久天长》时的场景。又是一年圣诞节了,阿佳莎心想,可是这一次,安娜却再也不能陪在她的身边了。想到这里,她的鼻头不由得变得有些酸涩,然而她清楚自己绝对不能在这里倒下。

    生活是一条无法回头的路,在这一路上她得到了很多,却也失去了很多。但不论她失去了些什么,得到了些什么,不论是好的或是坏的——过去发生的一切的都已经成为定局,她唯一能做的便是头也不回地向前走。

    哪怕自此以后,她的身后已经变得空无一人,她也依然会头也不回地走下去。

    就在这时,阿佳莎倏地感到有两道炙热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她条件反射般地侧过头看去——只见西里斯正领着一位身穿白色长袍的金发女人站在距离他们几米之外的地方。阿佳莎几乎是立即就认出了那名金发女人是谁,但是还没来得及等她开口问好,那位身穿白袍的治疗师已经像一阵风一样扑到了阿佳莎身旁的莱姆斯·卢平身上。

    “莱姆斯!哦,莱姆斯……我还以为我没有办法活着过来见你了。”简·霍华德在紧紧地拥抱完莱姆斯卢平后,神情激动地用双手捧住了对方的脸庞,“你不知道这几天我有多么的——”然而还没等她把话说完,莱姆斯就已经用自己的嘴唇将她剩余的话语给吞咽了下去。

    莱姆斯和简两人就这样旁若无人地热吻了好几分钟,直至阿佳莎有些尴尬地轻咳了几声,他们才慢慢地将对方的身体松开。

    阿佳莎不得不承认,自己从未见过像几分钟前那样疯狂而又热烈的莱姆斯·卢平。也许卢平和自己一样,平日里的温和谦逊全部都只是假象;抑或者,是爱情的魔力彻底地改变了他。想到这里,她情不自禁地弯了弯嘴角。这一次,她想她是真心在为莱姆斯·卢平感到高兴。

    等四周的人群都散去之后,西里斯终于缓步来到了阿佳莎的身前,而阿佳莎也随之慢吞吞地抬起头来望向了他的眼睛。

    “我很高兴……你还活着。”在心中思忖了良久后,她才憋出了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西里斯看起来有些不自然地摸了一下鼻梁,眼睛看向了别的地方。“我也是。”他说。

    阿佳莎忽然注意到他的脸上沾满了血迹,不由得从长袍口袋中拿出了一块干净的碎布,接着站起了身体,试探性地朝西里斯伸出了手。而西里斯的神情看上去也并不显得抗拒。在得到了西里斯的默认之后,阿佳莎才默默地帮他将脸上的血迹都擦拭干净,同时压低了声音问道:“怎么会流了这么多的血?”

    “值得庆幸的是,这不是我的血。”西里斯咕哝了一声,眼睛正好撞上了阿佳莎凝视着自己的视线,一股奇异的冲动莫名涌上了他的大脑,他忽然在这时伸手将阿佳莎揽进了自己的怀中,接着紧紧地拥抱着她的身体沉默了好几秒,一直到他手上的力道让双方的肩膀都感到有些刺痛之后,他才沉着嗓子说,“……对不起。”

    阿佳莎没有立刻回话,只是一言不发地推开了他,接着将她一直藏在衣袖里的那份“遗嘱”塞到了西里斯的手中。

    “这个还给你。”她说,“现在我们也用不上它了。而我希望我永远都用不上它。”

    西里斯略显呆滞地望了一眼手中的那一叠信纸。事实上,在这段时间里他一直都在懊悔——如果是在往常,两周之前发生的一切对他们而言仿佛就只是一场平平无奇的争吵而已。可是这一次,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和阿佳莎是真的有可能会永远的失去对方。如果他们两人中真的有谁在这次的突袭中丧命,那么他两周前说过的那番糟糕的话,就是他们这一生中的最后一段对话,而西里斯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

    “我是认真的。”他的声音听上去有点沙哑,“我不是因为找不到其他人去继承我那该死的财产才写下了它……忘了我之前说过的话吧,阿佳莎。我是个十足的傻瓜。”

    “西里斯,”阿佳莎却只是平静地打断了他,接着将自己的双手伸到了他的面前摊开。西里斯注意到那双原本白皙纤长的手,由于多年来都在没日没夜地处理着魔药原材料而长满了厚茧。

    “在我和卢平先生来到安全屋之前,我用我的这双手杀死了一个人。”就在西里斯有些不解地望着阿佳莎的手微微出神的时候,阿佳莎突然尖锐地说道。

    “什么?”西里斯有一些意外地眨了眨眼。

    阿佳莎的那双如同猫眼一般的琥珀色眼睛正幽幽地望着自己,在四周灯火的映衬下,散发着诡谲的光。

    “在卢平先生找到我之前,一名食死徒闯进了安娜的精品店,并试图用钻心咒折磨安娜。而安娜为了救我,选择了牺牲自己来换取我逃脱的时间。”阿佳莎解释道,“但我知道我不能就这么丢下她不管,所以我找到了安娜之前安放在杂物间里的那把□□,并用它杀死了那名食死徒。可是……我却没能拯救安娜,她最后还是死在了食死徒的钻心咒之下。”

    西里斯听到这里,心情有些复杂地咬了咬下唇。

    “但我并不后悔自己这么做了。”阿佳莎说到这里,语气却又再次变得坚定起来,“也许你是对的,西里斯——食死徒并不值得我为他们撕裂自己的灵魂,可我并不害怕在死后下地狱,只要这么做能够拯救那些我所在乎的人……没错,我是太自私了,我在乎的人或许用一只手都数得过来,我的心胸并不开阔,并不能像你们那样——愿意为整个魔法界的生灵牺牲自我,但这并不代表着我不明白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所以,可以请你不要真的记恨我,好吗?”

    “记恨你?”西里斯自嘲般地反问,“我怎么可能会真的记恨你?我从来没有记恨过你,阿佳莎。相反的,我倒是一直在记恨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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