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后援军队、粮草补给还未来得及时跟上之际,林言之早已率领了一队人马到了南岭附近,但他们一行人才入南岭不久,便被顺王等人径直盯上,差点中了“瓮中捉鳖”这招。

    “报,大将军,前方前去探路的一小队人马已中了埋伏,死亡惨重。”一名探子前来上报军情。

    林言之此时正与李北书、陈千乐二人在营中商谈作战事宜。

    “看来顺王早在南岭等地安插了不少耳目,此次陛下命我等人秘密行动一事怕是早已暴露。”林言之言及此,不禁蹙眉。

    “眼下后援军队尚且未跟上,恐不能贸然行事。”李北书担忧道,“据北书此前调查所知,顺王在南岭处早已暗中集结了不少兵力,估摸是见着事情败露,如今想来个鱼死网破,先下手为强罢。”

    “确实,我军才进南岭之际,一片祥和安逸之态,一路上如入无人之境,事出反常必有妖,探子现如今又提及前去探路的小队人马中了埋伏,恐怕……”陈千乐在一旁补充着,时刻注意林将军的神色。

    林言之此刻已然料到顺王是想将其一行人引入南岭贫瘠之地,再施以前后夹击,继而断粮作持久战,以达到援军粮草未至之际,耗费他们体力与精力,再一举歼灭之目的。

    南岭地处湿冷南方,这几日又是不断降温,亦下起了多年来久未见的冰冷冬雨,直叫人冷得钻骨。

    军中大多将士均长期生活于干冷的北方,这湿冷让他们一时难以忍受,若是在这等情形下,军中粮草还被切断,怕是军心难免大乱,最终落入那“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可怕境地。

    “着实是小瞧了那顺王的野心。”林言之气愤自己判断有误,被一向表面装得柔弱的顺王骗到,他随即吩咐道,“北书,你时刻注意军中粮草一事,另补给的大量粮草尚且仍在运送途中,现援军又迟迟未至,若这些粮草被那贼子切断,中间若是导致军中断粮几日,后果不堪设想,你且前去接应粮草运送。”

    “是,大将军,北书即刻去清点粮草,随后再启程去接应。”李北书大声应道,随即大步出营,着手相应事宜。

    “千乐,你且去查查军中是否有泄密之人,顺王动作如此敏捷,怕是军中已有里应外合,暗中通信之人。”林言之总觉事情并非如此简单。

    “是,大将军。”陈千乐亦行礼后退出军营。

    林言之虽火速下了令,但当李北书赶到南洲城外附近接应之时,那补给粮草早已被敌军或夺或毁。

    回营途中,他一行人又遇到早已埋伏在两侧的不少敌军,均是赶尽杀绝之辈。无奈他们势单力薄,被压制得节节败退,最后随行人战死,独护送他奋力杀出重围。

    李北书伤势过重,一时之间无法再回到军营。他也知其身份已在敌军中暴露开,估摸敌军更是埋伏在南洲城内的李府外,他便不敢贸贸然回到府中。

    权衡之下,他只得拖着重伤的身子到了南风村。

    他并未去过凌寻风家,只能凭着李文清向他提起过凌寻风家的点滴线索找到了院中养着诸多鸡鸭鹅的杜四娘家。

    当他见着隔壁院中有一熟悉身影正孤单地忙碌着,那袅袅炊烟更是划破了夜空,他那失了血色的脸上难见欣慰一笑。

    等他缓缓迈着沉重的步伐靠近之际,他却因负伤过重,再也强撑不住,重重瘫倒在了地上。

    此刻才是亥时的第一个时辰,这时辰放在现代,仍是她凌寻风躺在沙发上最佳的煲剧时刻,但这放在古代,几乎所有人均已熄灯就寝,而她亦不得不如此,直至已成为习惯。

    但这几日,寻味店因降温,生意反倒是火热了不少,连一大清早都有不少人点单了螺蛳粉、粿条汤、麻辣烫等汤粉。

    怕第二日备货手忙脚乱的,凌寻风又不得不劳作到深夜。

    这夜,她忙着卤制猪脚、鸭爪等卤货,怕做太早坏了味,且不健康,又为了明日一早能售卖,她只能挑这个点,在做完了其余事后,提前妥善处理着这些卤货。

    她将清洗后将用于卤制的猪脚、鸭爪放到锅中小火慢炖,碍于这年代并无煤气,她只能搬了张小凳子坐在灶前慢慢看火。

    凌寻风家厨房虽只有三面围墙,正门却是毫无遮蔽,此时夜间寒风更是呼啸而过,但幸亏,这未遮蔽的一面并非北侧,寒风无法迎面而来。

    再加上,她又是坐在灶火前,有这柴火变相烤着,也是极为舒适温暖。

    慢慢地,她坐在小凳上近乎昏昏欲睡,将睡欲睡之际,她猛然被一声重物摔倒的声音惊醒。

    这声音并不大,但放在这静谧的乡村夜间,却还是足够将她吓醒。

    向来警惕的她连仅存的最后一丝睡意都消失殆尽了,凌寻风径直站起了身,怔怔地四周环望着,想瞧瞧这声音究竟源自何处。

    她将放在桌上的蜡烛拿起,缓缓查看了她家栅栏内围,结果并未发现任何异样。

    当她准备返回厨房之际,她余光中却瞥见了栅栏缝外躺着一人,这发现还是又将她吓了一跳。

    虽然她作为一个现代人,比起古代人而言,算是见识不少,应当是天不怕地不怕的。

    但这大夜间,她家外边躺着一人,她又是一柔弱女子,难免内心慌乱,就连脑中更是脑洞大开,不禁想起了电视剧中那些关于追杀的桥段。

    也不知外边那人是被追杀者还是追杀者,是好人还是坏人,她是该救还是不救。

    无论如何,她似乎都跨不过见死不救那关,要是任由那人继续在外躺着,这寒冷天气下,那人怕也是难捱得过明日。

    见那人一动不动,凌寻风心一横,鼓起了勇气出了栅栏外,想先探探那人究竟是死是活先,再喊醒阿爹阿娘他们帮忙。

    她慢慢靠近,见那人是个男子,此刻背朝上,身朝下,还露出了侧脸。她拿着蜡烛,缓缓靠近,照亮了那男子脸庞。

    这一照,倒是将她又吓了一跳!她怎么着也想不到,那人竟是李北书!

    她再也顾不上其他了,直接放下了蜡烛,右手手指颤颤巍巍地触到他的鼻孔下,感受到他仍有呼吸,她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凌寻风使劲全身力气,双手扶起了李北书,将他搀扶进院中。她见他伤势过重,也不好随便将他丢在外边,便把李北书带到了自己屋中榻上。

    她又赶忙大步跑到院外拾回仍放在地上的蜡烛,跑到厨房借着柴火星子再次点燃,随后折返回屋中,又点燃了屋内另一根蜡烛。

    屋内灯光亮起,凌寻风走到榻旁,这才看清了李北书的伤势。他受的是刀伤,连那浅色外衣都被不少鲜血给染上了。

    凌寻风只能为自己打着气,硬着头皮替那李北书处理伤口,不管他是因为什么而受伤的,他至少是她的朋友。

    那她便不能见死不救。

    见李北书伤口过重,凌寻风不得不将他的衣裳解开,替他止血。

    等她见着他伤口之际,她不知为何,泪眼不禁朦胧,一心只想着这李北书受的又是何罪,他当时该是得有多痛。

    但她此刻自觉不能被这些情绪影响到,她用袖口擦拭了眼角的泪水,赶忙到角落柜中翻出了医药箱。

    这近乎落灰的医药箱在她被闪电劈中后竟然还是派上了用场。

    凌寻风凭着仅有的那些现代医学知识,替李北书止了血,上了药,还绑了绷带。

    她摸了摸李北书的额头,好在他并未发起高烧,但她还是不放心地备了一盆热水,替他简单擦了脸,也擦了身子,洗去在身上残留的血迹,最后她又翻找了阿爹的一件相对而言较为崭新的布衣为李北书换上。

    做完这些,她松了一口气,将被子往他身上掖了掖。

    凌寻风看着李北书这沉睡的憔悴脸庞出了神,她还是第一回见他这般脆弱模样,也不知他是发生了何事,怎会落到让人追杀的地步?

    他不是闲散富家公子吗?他不是回了京城去成婚了吗?为何今夜他会出现在她家院外,还是一副伤痕累累模样?

    凌寻风百思不得其解,唯一自觉得可以解释的便是,李北书并非她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也许同他一直刻意对她隐瞒的身份有关罢。

    她觉得自己也用不着这般想太多,毕竟这些都与她无关,既然他不愿说,那她也不会主动去问。

    眼下李北书已无性命之忧,那才是最紧要的。

    凌寻风将地上的医疗杂物清扫干净,又倒去了那盆染了血的水,做好这些清洗工作后,她又回到了小凳子上坐着,往灶中再添了些柴火。

    看着灶中的火花,她不禁想着,这下可好,她今夜还真就直接在凳子上打瞌睡了。

    屋里已留给李北书,她也无法回屋上榻休息了,只得趁着柴火还在慢慢燃烧间隙,闭上双眼暂且歇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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