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萦答应了。

    虽然心中对婚姻仍感到茫然和畏惧，但家人给了她勇气。

    也不想再折腾他。

    结婚而已，大不了离婚嘛！

    因此答应的同时，也坦然告诉他：她不想生孩子，以后如果没有爱了就体面离婚。

    丰殷心一紧，有些气急败坏地看着她：“还没结婚，你就想着离婚？”

    白萦小声说：“好聚好散嘛。”

    丰殷只能叹气，“我会好好表现，不给‘散’的机会。”

    两家毕竟期盼已久，一等他们愿意结婚，盛大的婚礼立刻准备了起来。

    至于孩子的事情，不好强求，只能尊重他们的意愿了。好在还有别的子女，可以期盼一下。

    于是压力来到了芙丽娜和穆晋华身上，在婚礼上，为新人送祝福的语气都带着几分幽怨……

    白萦婚后才发现，自己与丰殷还是有矛盾的。

    比如，他喜欢音乐和文学，日常聊天不免提到一些冷门的钢琴谱曲家，以及许多她没有印象的西方文学典故，以至于常常把天聊死。

    虽然知道他是无心的，但白萦还是有些气恼。

    她觉得这样不行，于是反过来跟他讨论《红楼梦》，说黛玉冠绝古今的才情；讲述神话传说，说上古五帝的威名与伟绩；说牛郎织女，表示七夕情缘才是国人的浪漫……让他好好接受了一番国内传统文化的熏陶。

    在她的影响下，丰殷开始对国内文学感兴趣，尤其喜欢上古神话传说。

    以至于完成手上的作品之后，他表示：“北欧神话我已经写够了，新文不如以华夏神话故事为背景吧！”

    白萦这才觉得矫枉过正，让他冷静。

    ……

    丰殷发现，白萦每年都会独自离开一段时间。他感觉她有秘密，不愿意告诉他。这让他有些不满。

    今年，又到了她“出门旅游”的时间，在收拾行李。

    等她拿了衣服，丰殷突然从后面合上衣柜门，压上她娇弱的肩膀，把她困在自己的胸膛和衣柜之间，“你要去哪里，我跟你一起去。”

    白萦推他：“不要，我想自己出行。”

    他亲亲她，不放弃：“为什么我不能一起去？”

    她怕痒，缩了缩肩膀：“我想有自己的空间。”

    “不行，我要去。”丰殷固执道，宽阔的胸膛沉沉地压着她，“我的一切你都知道，为什么你有事情瞒着我？”

    白萦没办法，只好答应了，“好吧，反正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

    丰殷这才满意了。

    连夜收拾行礼，亲自开车，带着她穿行大半个国境，到达西南一座小城市。

    原来她在自己生长的城市有一座小房子，掩映在闹市中，面积不大，半新不旧，却很有烟火气。

    白萦说：“如果我没有被穆家找到，大概就是在这里生活了。”

    丰殷心疼地把她抱进怀里，“这里也很适合生活。不如我们搬来这里住段时间？”

    白萦摇摇头，“算了，到时候家里想多，又是添麻烦。”

    来都来了，白萦决定带他回乡下祭拜父母——把她养大的、朴实贫困的养父母。

    休息一晚，隔天又开车三个小时，到达偏僻的村庄。

    并未进村，直接在村外一座矮山山脚停下。白萦带他上山找到两座旧坟，聊作祭拜，把丈夫介绍给九泉之下的亲人，也算有了个交代。

    此时此景，不免有些伤怀。

    丰殷知道她幼年一定极为困苦，更加心疼，不禁握紧了她的手。

    白萦释怀，朝他笑笑。感谢他，还有新的家人，让她勇敢快乐地活下去。

    她与他牵着手，慢慢走下山。

    夕阳下，影子成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