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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斯图尔特庄园

    在又一次艾里回到熟悉的街道搜寻无果之后,她回到了伍氏孤儿院。

    里德尔此时并不在,他又不知道去哪了。

    这几天他们的话很少,大概也是不知如何再开口。

    一种奇怪的氛围弥漫在艾里与里德尔之间,但不仅是她体会到了自己的初次悸动的原因,因为里德尔也变得很奇怪。

    她正在想着,门便被打开了。

    门口的人不是里德尔,是提莫和瑞吉儿。

    他们两个鬼鬼祟祟,进来的时候提莫还在对瑞吉儿说:“你看吧,我就说他们不在。”

    不过说完他们就看见了艾里安娜的脸,她这才想起自己回来时为了方便就没上锁,总是用魔法还挺麻烦的。

    “你们…有事吗?”她望着这两人。

    在麻瓜的眼里,这个房间还是那么小,艾里只是坐在铁板床上拿着书罢了。

    被抓包的他们看到了艾里后一时间有点窘迫,不过那个年长的提莫还是语气不善的开口了:“你是谁,你为什么一直要住在这里。”

    她面色一冷,这两人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态度令她懊恼。

    “你们以前也是这样随便进别人房间的?”

    那两人对视一眼,随后个子矮的瑞吉儿呛声说:“你也一定是个怪胎…居然和里德尔一起玩。”

    什么?怪胎?

    里德尔可不是什么怪胎,他是最有天赋和前途的巫师。

    “要我教你怎么好好说话吗?”

    艾里周身的气压都很低,那眼神和里德尔一模一样。

    两人害怕地往后退了一步。

    “你…你没被蛇咬死,你和他难道也是一伙的?”提莫说。

    “蛇?什么蛇?”艾里挑眉。

    “我们可没忘记你…见义勇为的黑发女孩儿…”提莫小声说。

    艾里尘封的记忆被一句话打开,原来这两人就是当时对她见死不救的白眼狼。

    也就是说那些蛇是……

    她和他居然在十岁的时候就见过了。

    艾里感到不可思议,又想到那天是第一次见到伊娜,什么都说得通了。

    “你们就是那两个没良心的人,还有一个呢?”她没好气地说。

    “查理…查理他三年前就病死了。”瑞吉儿说。

    旁边的提莫本想要阻止瑞吉儿说出口,但没来得及,于是他用眼神示意不要再说下去。

    艾里看出了端倪,她一个挥手瑞吉儿就不受控制地继续张嘴说:“查理每天都在想办法向科尔夫人证明里德尔的古怪力量,于是他在某一天被人带进了山洞里,好几天才出来,没多久就吓得病死了…”

    “继续说。”艾里说。

    “在这之后里德尔就上学去了…很少回来。”

    瑞吉儿讲完后惊讶地捂着自己的嘴,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说下去。

    提莫警惕地看着艾里,生气地问:“你对她做了什么?”

    看来查理是被谁害死的,谁都看得出来。

    他们深深地惧怕里德尔,同时也嫉妒他。

    艾里安娜思考了一会说:“还不快都出去?信不信我也把你们关到山洞里去?”

    她怕里德尔马上就要回来了,场面只会更尴尬。

    两个人听到山洞头也不回地就跑了出去,艾里用魔法将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不过静下心来的她又想了一会儿,决定自己出去寻找这两人再问问。

    下楼后的艾里还是没有看见里德尔回来,她又往正在重新施工的后院走去。

    远远望去,那两人就在苹果树下。

    她想往他们那儿走去,但是两人看到她就朝门口跑出去了。

    艾里只能跟上跑出了孤儿院。

    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两个与她差不多大的孩子跑得那样快,几条马路后在一个转弯就不见了,她早就知道前面有个死胡同,好像就是十岁时的那条路。

    艾里慢慢悠悠地走到隐蔽的死胡同前一看,竟然没有人。

    “奇怪…去哪里了…”

    她的自言自语还没说完,身后便被人不知道用什么用力地一击,酥麻的感觉伴随着痛感从腰部蔓延开来,艾里渐渐失去意识,彻底两眼一黑前她感受到自己腰间的魔杖被人抽走了。

    ……

    里德尔在傍晚回到了孤儿院,二楼的门虚此时正掩着,灯光从一角中透出来,他慢慢地往里走去,却看见房间内空无一人。

    难道艾里安娜走了?

    可是她的东西还在,她也无家可归。

    明明知道现在可能有潜在的危险,她怎么还是执拗地去寻找伊娜。

    又不肯和自己说,以为谁都看不出来她的小心思……

    他今天大老远去了趟对角巷,因为艾里安娜说想要重新买一只猫头鹰,里德尔也不知道她还能和谁通信,但是艾里说她要给新的猫头鹰取名叫雪花,为了纪念雪球。

    这几天他也知道他们的话极少,里德尔不清楚自己怎么了,往常对艾里“敞开心扉”后他的伪装只会更胜一层,但这次的他心底竟然还是有些隐隐不安。

    如果艾里安娜不站在他这边会如何?

    带着她成为能与自己相抗衡的巫师,那他又将如何?

    这个女孩儿不是个轻易能够压制的人,如今的他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里德尔无奈地从伸缩袋里拿出一个大大的笼子,里面是还在扑腾的猫头鹰。

    它就是雪花,但羽毛是和小黑一样的颜色。

    看着桌子旁艾里安娜空荡荡的小床,他陷入了无声的沉默。

    ………

    阴暗潮湿的气息向艾里的五感袭来,一瞬间她还以为回到了斯莱特林休息室。

    但当她睁开了朦胧的眼睛,映入眼帘的只有一片黑暗。

    她反应迟钝地想要动动手脚,可是如今的她四肢都被捆了起来,关节上传来了涨麻的酸痛感。

    她被关了多久?

    细细想来,那些人好像每天只给她一顿吃食和少量的水。

    数不清了,大概有一个星期了?

    艾里的记忆都有些出现了问题,她只记得刚来到这里时,自己的无声咒对这个底下的牢笼一点用处也没有,魔杖也不知所踪。

    厚重的铁门吱呀一声打开,她的眼睛看到了一丝刺眼的光亮。

    是一个蒙面的黑袍男人,但并不是上次瞎了眼的那个。

    她忍受着双眼的不适,极力保持清醒往大门外看去,终于在铁门彻底关上前注意到了一些奇怪的地方。

    有好多刻着符文的石头大大小小的摆放在门外,她想到了什么,猜测这间昏暗的屋子角落里应该也摆着它们。

    这些是古老的如尼文,幸好艾里的选修课是它,不然还真不清楚是什么。

    可这些是拿来干什么用的?自己无法使用魔力和它们难道有关……

    “吃下它。”男人粗糙的手给她嘴里塞了一个不知道什么东西。

    这不是平日里的吃食,那是一瓶子液体,她能感觉出来。

    嘴巴本能地在接触到这么酸涩的东西后将它用力吐出去,大概喷了男人一脸。

    “该死的…”他用力握住艾里的下巴,“给我喝下去…”

    艾里在黑暗中呆了这么久,味觉在此时十分灵敏,那东西的味道很像是吐真剂的气味

    大概抓她来的那群人一直对她使用摄神取念却看不到一点东西。

    艾里也是才知道她是个天生的大脑封闭术家。

    她清了清干涩又泛着血腥味的喉咙对男人说:“你们想要什么…不必如此,我什么都会说。”

    她清楚她什么都能胡诌,只是需要真诚的演技。

    男人可能也只是一个小卒,吐真剂被她洋洋洒洒地吐了一地,他也没办法交差。

    他没说话,似乎是在狐疑地打量艾里安娜。

    艾里又抓紧说:“求求你…我什么都会说…但我的喉咙好渴…这酸水太难喝了…”

    “别想耍什么花招。”他的声音传来。

    “求你了…给我再拿点水吧…或者…就刚才的那个也行…我太渴了…我保证喝完了什么都说…”

    听到她故意显得更加沙哑的喉咙,男人觉得如此也行,为了审问起来更加方便他还是转身朝大门走去了。

    听着他的脚步,艾里看到大门又开了,光亮透了进来,她朝四周看去,果真在房间的四角看见了刻着符文的石头。

    原来如此…他们是用这样的阵法来压制她的魔力…

    一开始连她的眼睛甚至都是被蒙起来的,她为了看到这些不知道忍了有多久。

    艾里安娜能确定的是这群人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所以并不会一时杀了她。

    难道他们是斯图尔特家族的仇家?和那个杀死父母的男人是一伙的吗?

    这应该处于地下室的位置,四周都是冰冷的石砖,天花板上时不时有声音传来,很像是有人居住着的地方。

    她还没来得及判断更多,男人就拿着装着水的木碗来了。

    “喝。”他又掰开艾里的嘴巴。

    艾里一闻果真是水,她大口地喝了起来,因为没有手脚可以用,所以许多水从她的嘴角流到了下巴也没办法。

    这样子可真是太狼狈了。

    还剩一些没有喝完,艾里紧紧咬住木碗光滑的边缘,额头用力地朝男人撞击而去。

    男人一个吃痛大骂了几句:“狗屎!你这个疯子…从没见过你这样疯的女孩!”

    艾里在男人说话间便用嘴狠狠一甩,可惜圆碗甩到了墙边又滚了一圈回到了脚下。

    男人暴怒地掐着她的脖子,让她感到窒息无比。

    “小蟑螂…你会比她们死的更惨的…”

    她们?还有别的人吗?

    艾里被他用力地掐着,但仍在用大脑思考着。

    随后被脚链捆着的双脚慢慢在挣扎中找到了木碗的位置,她用力地一踢。

    “咚。”

    木碗像是踢歪了一块什么实心的东西,阵法被破了一个角,艾里用意念猛地一施咒。

    男人反而向后倒退而去,此时他才更像被死神扼住脖颈的人。

    他挣扎了会后没了气息,艾里并不感到惋惜。

    这样的人也只是死有余辜。

    她用剩下虚弱的魔力给自己的四肢松绑,这么多天的酷刑令她马上跪倒在地上,双腿发软。

    艾里艰难地走到四周摆放符石的地方,拿起来仔细观察。

    这只是个钻研不精通的如尼文符咒,想要更好地控制她这些还不够。

    但对付那些普通的巫师倒是足矣。

    她击碎所有符石,顿时间觉得力量在重新回到体内。

    门外的景象以及之前听到的动静能让艾里确定,这一层起码看守她这儿的只能有一人,地底下像是故意隐藏着俘虏的秘密,大概不想让外面的人知道这里发生的事。

    她在男人身上搜到了一根魔杖,以防外一,她还是拿走了它。

    果断地打开铁门后,她发现阴暗的地下通道里到处被挂着的篝火所照耀,过道里有许多铁门都死死地紧闭着。

    她施了咒语,看到了每个门内关着的都是与她差不多大的少女。

    门外和门内皆是那些屏蔽魔力的符石。

    这么说,她们都是巫师?

    要说有什么其他共同点,就是她们要么是亚洲人,要么有着红发或黑发。

    总之,都和艾里的面貌很相似。

    这不禁让她生出一股胆寒。

    是谁要这么做,这简直像在为了什么疯狂的实验而到处试错。

    艾里没管那么多,为了不打草惊蛇,她一个人警惕地朝着向上旋转的石砖阶梯走去。

    她已经做好了见到谁就杀了谁的准备。

    干裂的嘴唇在喝过水后很快又起了皮,甚至呼吸时都在痛。

    一个人影走了下来,那脚步声令艾里安娜马上贴紧了身后的墙壁停止一切动作。

    处在阴暗中的艾里悄悄往上望去,那是一阵急促又小心的脚步,那人好像也穿着黑色的袍子,走路时带起的风令黑色的后摆像个飞舞的摄魂怪似的。

    脚步声越来越接近…艾里已经在黑暗中等待着杀戮。

    黑袍的男子被强大的力量扼住了喉咙,艰难地趴倒在艾里前方的地上呼吸,头上的兜帽顺势滑下。

    “维莱德?”她停止了施咒。

    在这里看见了自己的亲哥哥,她一时感到被欺骗。

    维莱德虚弱地站直身子,朝艾里的身上靠去。

    他的声音很轻,在艾里的耳畔说:“我来救你…亚伯…他们抓了你…”

    这么说这里便是斯图尔特的家宅。

    她选择相信哥哥。

    在马上为他治疗后,维莱德恢复了力气,他带着艾里熟悉地往地上逃去。

    刚刚是庄园西南角一处偏僻的地下入口,现在他们已站在不起眼的地上一层。

    从左面的长廊往外看去,气势恢宏的主堡就屹立在那里,正中间的大门处好像是家族的纹章,形状很像新月,整个庄园富贵又典雅,哪里还看得出刚刚地底下的灰暗。

    维莱德脱去黑袍,给艾里换了一身女仆装扮。

    望着熟悉又陌生的斯图尔特庄园,她明白了为什么自己的哥哥会在这里。

    “他们为什么抓我?”她小声在他身旁问。

    维莱德贴心地帮她整理好衣衫,用领子和袖子遮住艾里被捆绑过的伤痕。

    “看来有些人的动作更快…我不得不告诉你了…”

    他们不紧不慢地穿过庄园的长廊,维莱德一副气定神闲的姿态打消了一些仆人的疑虑。

    “你最好快点告诉我,你不知道我在下面受了多少罪。”她说。

    在维莱德的带路下,他们穿过了副厅,从一个偏僻的楼梯来到了三楼的一处观景台。

    他熟练地用魔法加固保护罩,这里已经是整个庄园里最安全的地方。

    “艾里,时间不多,你只需要听我说…”

    她点了点头。

    “我已经调查亚伯·斯图尔特这么久,上周才发现了他们关押少女们的证据…就是那些被缴的魔杖,其中有一个很像是你的,况且你从暑假开始就没给我来信…”

    她想说她的猫头鹰早就死了,但是她没打断他。

    “我想他应该是从两年前知道了我还有一个妹妹,他们都在极力地找你…我一开始以为仅仅是仇家会对我们造成威胁,但早就有人找到过你了不是吗?那很可能是亚伯的人…”

    亚伯·斯图尔特,他们的亲叔叔想干什么?

    “呵,我还以为监视、防备、甚至将来让我与辛西娅通婚都是小手段,没想到把我留着竟然是还想找到你…如今能验明你身份的只有我的血和吊坠…”

    因为他们二人都是父亲与外族人结合的关系吗?

    艾里后背的冷汗直流,她不敢想象如果自己八天前戴着吊坠会如何。

    “总之,我也不确定你身上是否有他们想要的东西…但不论有与没有,你都不能落在他们的手里…后果只会是死路一条。”

    太荒谬了,一个家族的人都要去迫害她,这让她怎么躲得过来?

    到底要找什么东西...该死!

    “艾里…到我们这一代已经没有真正的家主了,你明白吗?所以他们正在狗急跳墙…”

    维莱德的话还没说完,楼下就已经起了什么动静。

    家主?老斯图尔特不是一直活着吗?家族里怎么会没有家主?

    他向外看去,转头道了声不好,随后迅速带着艾里安娜撤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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