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最后一次

    由于留下帮助里德尔在学校里调查密室,艾里与他选择在平安夜时才回到熟悉的街区,一开门的梅利就能看出女儿的一些不一样,这是母亲独有的感应,她觉得女儿似乎不大爱笑了。

    而艾里看着自家门前光秃秃的草坪,果真铁栅栏已经被政府收走炼铁,她觉得有些失落。

    “快进来,孩子们,快把行李放进房间。”梅利系着围裙对他们说,此时厨房的烤炉里传来阵阵烤饼干的香气。

    虽然看到了艾里脸上重新打起精神的笑容,但梅利还是觉得女儿在学校一定是太过劳累了。

    里德尔与艾里打过招呼后便在客厅坐下,桌上已经准备好了热茶。

    “很感谢您,夫人,今年我又能尝到您做的晚饭。”里德尔捧起茶杯抿了一口。

    “瞧瞧,我就说这件衣服一定很合你身,汤姆。”

    梅利望着眼前长了个子的男孩儿已经比她还高,身上穿着她寄过去的深灰色呢子大衣别说有多帅气了。

    “妈妈,爸爸还没回来吗?”艾里问。

    “他马上回来,今年的常青树很难买,你爸爸一定要去挑一棵来让你装扮。”梅利回答。

    大概是时局动荡的原因,街道里有好几户人家已经像是搬走了,圣诞的气息在如此环境下并不浓郁,但亚历山大还是想为女儿寻来一棵圣诞树,这是他们每年的传统。

    此时饼干已经烤制好,梅利把它们端上桌。

    “怎么今天才回来,我和你爸爸还以为是昨天呢。”梅利有些责怪女儿,他们太想念女儿了。

    “我不是写信说了嘛,我和汤姆想多练习一会儿课业。”

    艾里抓起一块饼干就往嘴里放,但是太烫了。

    “夫人,今年的圣诞节有许多教授留在学校,我和艾里不想错过这个询问的好时机,”他又尝了一口饼干,“您做的饼干总是比学校的好吃多了。”

    “知道你喜欢吃,我特意多做了些,”梅利笑笑,看着面前的两个孩子她倍感欣慰,或许是战争的阴影笼罩得太过浓烈,她是如此渴望这种平安的团圆,“既然都回来了,你们两个都过完假期再走。”

    “那是当然的,妈妈。”

    “汤姆,我已经和科尔夫人说过了,假期你就安心住在这里。”梅利又对里德尔说。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夫人。”里德尔笑笑,虽然他本来就没想过回来。

    今年的圣诞节将会是莫里斯一家搬到乡下避难前的最后一次,尽管没人提及,但艾里的心中不免泛起酸涩,这个自己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不知道在战争后是否还存在,他们还能否回来。

    梅利也曾想过这个优秀的男孩儿呆在孤儿院是否安全,但她又不能将汤姆擅自带回乡下住的地方,于是一个新的念头在她的脑中浮现。

    她和亚历山大也许会在明年收养汤姆·里德尔。

    就像当年他们从伍氏孤儿院收养了艾里安娜一样。

    这一切就像是上天的缘分使然,但此时梅利还没有对两人提及,她想要先尊重汤姆和艾里的意见,大概明年的秋天梅利就会正式对他提出这个决定。

    夜晚还没来临的时候,亚历山大就赶在雪还没有下大前回来了,他亲昵的拥抱了艾里和汤姆,招呼他们一起装饰圣诞树。

    几人度过了温馨快乐的时光。

    同样又是晚饭过后,梅利拿出了给孩子们的圣诞礼物,今年艾里拿到的是梅利亲手织的毛线手套,同样也是五颜六色的,而里德尔拿到的是围巾和手套,和给艾里织的是同一种款式。

    莫里斯夫妇请来了隔壁还没搬走的老女士一起来畅饮蛋奶酒,只见他们一家人都带着花里胡哨的毛线围巾,里德尔和艾里被簇拥在了中间,老女士帮他们拍下了这张四个人在圣诞树前的照片。

    里德尔清冷的脸也在围巾的衬托下显得有些幼稚,他本身也只不过是快十五岁的年龄,脸颊还带有独属于少年的圆润,那还剩一点点未消退的稚气在镜头前被少有的捕捉下来。

    这个假期艾里安娜过的异常满足,家对于她而言就是自己能够无忧无虑休息的地方,自己每回一趟家就能感到许多忧愁的烦恼被宽慰掉了。

    即使她从来不会向父母提起那些令人惊心动魄的事情,但母亲的担忧仍然令她感到自己是被保护的。

    当然,里德尔在此期间也收到了艾里安娜给他准备的生日礼物,甚至被梅利逼迫吃下一大块奶油蛋糕才罢休,今年的生日礼物还是圣诞节时拍的相片,相框四周依然被艾里安娜装饰好,背后还写着祝你生日快乐,汤姆。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礼物,那便是艾里已经看完的《诗翁彼得故事集》。

    里德尔感到庆幸这是最后一次和他们过节,毕竟他以后不太再想看到他在镜头前傻傻的样子。

    但他还是将相片收好与去年的放在了一起,只见去年相片里的两人一个穿着水蓝色的裙子,头发被簪子挽起并甜美地笑着,而另一个则是对着镜头淡淡地浅笑,脖子上系着长长的墨绿色领结。

    ………

    回到学校的艾里与爱米又开心地讲起了假期的事情,爱米也对战争的事情表示了对艾里一家的堪忧,但同时她也很好奇乡下会是什么样子的,如果可以的话她想去那里找艾里玩耍。

    自从上次的事情过后,艾里还是没能等来阿尔法找她,圣诞节的时候她也犹豫过,可还是没给他寄出信件,不过在十一月的艾里生日时也没能等到他的表示,反而是伊凡送了一大堆东西过来。

    她已经渐渐对此不抱期待。

    阿尔法不是没有想过借此机会与艾里安娜说清楚,但那天的走廊里,他清楚的知道有个人横梗在他们的中间。

    那个人就是里德尔。

    有许多事情中仿佛绕不开里德尔这个人的存在,虽然他并不是始作俑者,但总能发现有他的痕迹。

    自己这位平时好学且乐于助人的室友有着一些他所不清楚的秘密,在同一屋檐下的阿尔法却渐渐察觉出一些不对劲来,那是他天生的直觉使然。

    他的室友,众星捧月的第一名,似乎总套着层面具,在霍格沃茨并不受打扰的生活里,阿尔法从未看清过这个人的面目。

    同时作为艾里安娜的爱慕者,他私心的排斥她总是与里德尔走得那么近,这让他的肚子里像是有几百只蝴蝶在飞舞一样难受。

    爱米决定要在这学年结束后向心爱的弗兰克表白自己的心意,理由是进入四年级的弗兰克还能有一年的时间用来恋爱,因为进入五年级后爱米怕他要专心对付OWLS考试。

    听到这些的艾里安娜心中松了一口气,正如爱米所说的那样考试才是要紧事,早点掐断源头说不定爱米能有更多的时间用来学习。

    想到这里她只能更加卖力地埋头钻研书本,自己还有太多未知的事物没有了解,还有许多的秘密没有解开,她不想为别的事情浪费时间。

    也许也是因为里德尔总是漫不经心地提醒她“第三名”的位次,又也许因为尤金尼娅总当着她的面想和里德尔组队。

    她想让自己变得更优秀。

    此时已经是二月末,冬天即将要过去,学校里的所有人都知道了今年秋季开学时会举办一场盛大的国际学校交流比赛。

    一时间每个学院里都在讨论谁会替自己的学校参加这无上荣誉的赛事,校长阿芒多宣布每个学院将会有五名参赛者,三年级及以上的学生都可报名,但五年级学生因为要参加OWLS考试所以不参加。

    这也不失为一个让四个学院可以友好配合的契机,最终替霍格沃茨参与比赛的二十人将会自行在不同的比赛类别中组队。

    而二十人中将会有八人一并参加最后的魁地奇比赛,所以光有脑子或体格的其中之一是无法拥有资格参赛的。

    当然,此次的参与者竞选也会将今年的期末成绩作为考核标准之一,最后具体决策还是由各院院长来决定的。

    斯拉格霍恩教授非常看好里德尔和艾里两人,因为他们的水平几乎能和六年级学生所抗衡,而推崇新人一向是他所喜欢的,这次的比赛将会是一个隆重的亮相,他相信优秀的学生总是会在比赛里初露头角的。

    平日里总是不在意学习的阿尔法也突然认真起来,去年的他已经加入了魁地奇的院队并且魔药成绩一直不错,所以他非常希望能在此次的比赛里与艾里缓和关系,因为他知道她一定会去参加的。

    仿佛为了可以追赶上这个女孩儿,只要能来到她的身旁,阿尔法觉得努力也是开心的。

    爱米可就没那么幸运,她的魁地奇技术虽然不赖,可魔药实在是太差了,其余的课业也比不过高年级的学生,她想和弗兰克一起并肩比赛的愿望还很遥远。

    …………

    艾里与弗兰克在接近春天时已经小赚了一笔,他们靠着自制的逃课药水积攒了大量的人脉,当医疗翼装不下人的时候校方也无从查起,因为所有的病症都在治愈后看不出药水的痕迹,所以最后只好判断为春季流感。

    她最近也能常在已经不被霜雪所覆盖的禁林里与里德尔一起看到月痴兽的舞蹈,收集它们银色的粪便是个苦差事,但一切都是为了他们自己开垦的草药种植地,只要在一定程度地保护好种植地,那么今年的冬天就不怕没药草了。

    里德尔最近在非常深处的地方发现了疑似角驼兽的踪迹,但他和艾里都很奇怪一般在山区栖息的它们为何会出现在禁林,由于踪迹附近的区域太过靠近马人的地盘,他们只能先等待是否能找到下一个角驼兽出现过的痕迹,毕竟它们犄角的价格可不菲。

    但如果真的是角驼兽,那么最近的禁林里就不会太平,那种天性好斗的生物应该会引起禁林中其他生物的波动。

    可以经常被放在禁林里安全区域自由玩耍的汤米无疑是危险的,里德尔在看到角驼兽踪迹的那刻就决定把它找回来,近段时间它还是不要在禁林的好。

    时间早已是午夜,今天又是个月圆之夜,和上次碰到那个神秘男人时是一样的月亮,里德尔让艾里去遮掩一下刚开垦完的种植地就赶紧回去,自己则去寻找汤米。

    二人直接分头行动,对种植地附近施几个混淆咒遮掩并不是难事,很快便完成任务的艾里安娜望着突然露出云层的月亮感到没由来的一阵心慌,她安慰自己不要太去想上次的事,随后胸膛前的吊坠便传来温热的触感。

    她将吊坠从衣服里拿出,皎洁的月光洒在金色的吊坠盒上说不出的美丽,她一下子便没了任何恐惧,于是便安心地回到城堡内。

    只是很不凑巧,今天的奥德里奇先生并不像往常喝的微醺,艾里想应该是他们上送给奥德里奇先生的美酒已经被他喝完了。

    听着奥德里奇先生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她蹲在拐角处希望他不是朝着这个方向来的,但等她看到一丝微弱的灯光朝她所处的方向袭来,她明白必须换位置。

    寻着记忆里一楼走廊的末尾好像有个密道,她马上俯身跑过去,轻轻敲击从下往上数的第五块砖,奇迹并没有发生,看来是她记错了。

    她从未与里德尔在深夜分开回来过,而且平时一向是里德尔带路,看来之后她要好好去熟记地图了。

    艾里想趁奥德里奇先生转头的功夫往下楼的楼梯跑去,可惜时间太晚了。

    听见动静的奥德里奇先生马上朝她那边跑去,被他紧跟在身后的艾里只能大步跑往另一个方向,毕竟直接下楼很明显就能看出自己是斯莱特林的学生,于是她朝楼上跑去,准备把他绕晕后再下来。

    谁知道没有喝酒的奥德里奇先生速度奇快,艾里简直甩都甩不掉。

    看着越来越近的校工,艾里一个加速跑往二楼转角企图蒙蔽他的视线。

    但只见下一秒她就扑进一个人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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