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差一点

    伊凡正看着坐在休息室写论文的艾里安娜,他又鼓起勇气上前。

    虽然女孩儿早已明确拒绝自己,但两人能仍以普通朋友相处他已经很感谢梅林庇佑了。

    “嗨,艾里。”伊凡露出自己洁白整齐的牙齿微笑,耳根还是不可避免的红了。

    “伊凡,有什么事吗?”艾里停下自己手中的笔抬头。

    只见附近已经有人开始悉悉索索起来,艾里知道那群女生正在用眼神议论自己,即使是被说成只有汤姆·里德尔才敢靠近的被诅咒的混血女孩儿,她也并不在乎,艾里清晰的知道只要再过一段平静的时间这件事会很快被人遗忘过去。

    “这个给你,希望你喜欢。”

    伊凡从包里掏出一袋香喷喷的东西,那是他昨天从蜂蜜公爵带回来的。

    起初他送给艾里的是漂亮的发夹,但艾里想到阿尔法徳的事情便严词拒绝,伊凡不是很懂女孩儿的心思,他以为是艾里并不喜欢这样的款式于是便换着花样送,直到他追求艾里的事情已经在斯莱特林人尽皆知,艾里才对他面露不悦地说她不喜欢这些东西,希望他别送了。

    艾里望着不远处几个想看好事儿的女生,貌似还是高年级的,她只能皱眉收起自己的东西对伊凡说:“你跟我来。”

    伊凡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结结巴巴地回应了一下,只见艾里头也不回地抱着书走了出去,他便匆匆忙忙地跟出去。

    当然这一切也被阿尔法尽收眼底,他看到这一幕不免露出一副担忧的神色。

    “你可能没有理解我的意思,伊凡,我不想收你给的东西是因为我不想,并不是因为我不喜欢。”

    她觉得伊凡的脑袋好像是生锈的,太多次的打扰也令她此时说的话有些冰冷,但她已经忍不了了。

    “所以…你是喜欢的?”

    伊凡不解地摸摸自己后脑勺的卷棕发,小麦色的脸上露出单纯的疑惑,和他的大高个子十分违和。

    “我的意思是,你别再琢磨我喜欢什么了,我不会收你的东西,永远!”

    好脾气的艾里不免被他的话弄得涨红了脸,她生气地说完就想赶紧走,不再想给男孩儿继续说话的余地,希望他能够感受到自己的愤怒。

    但男孩儿只是一根筋地看见艾里生气了想走,于是下意识便用手拦住她,与高大的伊凡相比艾里就像是只小老鼠被拦在了角落里。

    阿尔法穿过走廊在不远处看见了转角里堵着艾里的伊凡背影,他没由来地感到一阵愤怒。

    不过艾里却并不是很害怕这个像只金毛一样的男孩儿,她正准备拿出魔杖吓唬他就见阿尔法一把勾住伊凡的脖子,一记锁喉让伊凡连连后退。

    “哎……你做什么!…咳…咳咳……”

    直至伊凡被他一直牵制到离艾里稍远的地方才被放开。

    “你刚才在对她做什么?”

    艾里从没见过阿尔法露出过如此凶狠的眼神,此时她也说不清有多少情绪在她的脑中纠缠。

    “没做什么啊…你这是干嘛?”伊凡回答他时脸上还带着莫名其妙,但似乎并不责怪阿尔法的行为。

    “阿尔法…”艾里并不是很能分析如今的情况,她只知道自己很久没有叫过阿尔法的名字了。

    阿尔法的眼神又随着艾里轻轻的一句话朝她看过去,顿时间眼里没了那股子凶狠的劲,转而是从前的澄澈和不知所措。

    “我…我只是看你有麻烦的样子…”

    他黑色的卷发刘海稍有凌乱的搭在额前,眼睛还是亮亮的,但声音很小。

    艾里这时候才发现阿尔法已经与三年级的伊凡一样高了,这几个月他们从未走近过,眼前的场景让她有种不真实感。

    “我没事,你让伊凡走吧。”她此时还不习惯重新看着这个男孩儿漂亮的眼睛。

    一头雾水的伊凡仍然用粗线条的神经去思考眼前的事儿,他的脑筋似乎转不过来了。

    “你们……这是在把我当作坏人吗?”伊凡无奈地说,说实话刚才阿尔法并没有弄疼他。

    阿尔法有些心虚地不说话,他在想自己也许冲动了。

    “也许你确实太缠着我了,你自己不知道吗?”艾里说。

    见女孩儿脸上的神情笃定不像是在开玩笑,双手叉腰的气势比这两个大男孩儿要硬气多了。

    “对不起,艾里,给你带来困扰了。”伊凡才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她一直烦的是自己。

    艾里看了看面前神经大条儿的男孩儿叹了口气,觉得他除了魁地奇别的都一窍不通,她很是怀疑爱米当初的眼光。

    “但是…你不会是因为…已经和里德尔交往了…所以才拒绝我的吧…”伊凡面露难色说。

    他的这句话一出口,在场的其余两人全都哑口无言。

    尤其是艾里,她没办法去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她从未想过会听到如此诡异的猜想!

    大概旁边的阿尔法也是这么想的。

    “你…你简直是失心疯了,我不喜欢任何人,别来烦我了!”

    艾里下意识脑海里涌现里德尔冷冰冰的模样,她觉得她现在的脸应该就是如此的,也不知道学得像不像,但从伊凡落荒而逃的表现来看一定是非常成功的。

    原地只留下艾里和阿尔法面面相觑,他们甚至没注意刚才有没有人路过,总之她貌似失态了。

    体贴的阿尔法自然不会让艾里选择开口,毕竟本来是他先奔向她的。

    “你没事就好,我以为他在做一些让你不舒服的事情。”他不敢直视眼前的女孩儿。

    “伊凡没这个胆子(脑子),但还是谢谢你了,他确实让我困扰。”

    又是一阵尴尬的小沉默,阿尔法只知道他的脑中一直回荡着艾里刚才说的‘不喜欢任何人’,他感觉好像有一盆水浇在他的心里。

    “你…最近还好吗?”

    他像个犯错的小狗一样低着头,话一出口时就后悔了,这是个烂话题。

    艾里这才回想起这几个月来阿尔法对自己的视而不见,她心里起了一阵委屈和愤怒却无法开口。

    她想过骂他一顿,也想过责备他和质问他,但这时的她却像是有什么堵在嘴边。

    刚想开口时,一个清冷的男声响起在走廊的那一边。

    “该走了,艾里。”

    随着视线看去,昏暗的地下室走廊两旁挂着照明的烛火,火苗窜的忽高忽低,令本就面色阴沉的男孩儿更加看不清表情。

    等到他走到艾里他们面前时,头顶最大的烛火才照清了他俊秀的脸,此时的男孩儿已经换上一副友好的绅士笑容。

    来人正是里德尔。

    “今天还要帮奥德里奇先生打扫,时间快到了。”

    他用眼神示意艾里,全然不顾这里是什么情况。

    “知道了,我来了。”艾里回答他。

    随即里德尔浅浅地微笑,点头与阿尔法打过招呼后就转身离开了,艾里则是跟在后面也一起离去。

    这不是她想象中的重逢,也许她不该那么心软的看待阿尔法徳,面对这个男孩儿湿漉漉的大眼睛时艾里很清楚自己平时转的还算快的脑袋会变成浆糊或者一团毛线。

    或许,她与阿尔法还没有冰释前嫌的勇气。

    ………

    里德尔一如反常的没有询问她为什么会和阿尔法单独地待在那儿。

    但艾里仍然认为没有什么东西能瞒得过里德尔的眼睛,她不知为什么有些心虚。

    艾里并不知道面前的里德尔对阿尔法心中的爱慕了然于胸,即使是没有看见伊凡神色难堪地回到休息室他也能将事情猜出个大概。

    虽然他非常有信心阿尔法是无法与艾里安娜成功敞开心扉的,但他还是被一股情绪说服,等回过神已经到了走廊,鬼使神差地将她叫走。

    里德尔从未怀疑过自己的判断,他一向是个自私主义者,对于头脑的判决从来是毫不犹豫地履行,唯独在艾里安娜这里,他第一次感到心里没底。

    一种独有的占有欲升起,但这种情绪并不牵连那个伊凡·库克,也不会产生在没脑子的爱米·派克身上。

    那是他给艾里安娜独有的特权,因为这个女孩儿忽远忽近,难以掌控。

    区别于面对本身就气场不合的马尔福,里德尔知道那是比较的欲望,但面对阿尔法徳时,他体会到一种占有欲,对艾里安娜的占有欲。

    而傻大个伊凡并不会引起里德尔对艾里的占有欲。

    也许正是阿尔法徳身上有着一种天生与艾里安娜不谋而合的气质,他很厌恶,正如他一开始厌恶艾里安娜是一样的。当他们俩才是一类人时里德尔觉得自己被排除在外,很难说清是什么感受。

    他从来都是一个人,他也讨厌变化。

    里德尔见过艾里安娜身上的美好,并且靠的太近时那种美好似乎就在触手可得的地方。

    心底自卑且孤独的男孩儿还没能意识到心中的渴望,他本能的用抗拒和远离来保护自己,但行为却是不自觉地被吸引,他想要占有这种美好,或者摧毁。

    这便是矛盾的汤姆·里德尔,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是多么希望艾里安娜能够见证他的成功,并且对他俯首称臣。

    ………

    “什么?!阿尔法居然和你说话了!”爱米惊呼。

    “你可以再大声点,隔壁也能听到。”

    艾里正在自己的房间里与爱米讨论今天的事情。

    “你是说,阿尔法以为伊凡在欺负你,所以就出手了?这听起来好像是个英雄救美的故事啊!”爱米又开始了自己的幻想。

    “虽然是他误会了,但我很感激他会这么做,不过说实在的,今天我还在想要不要和他把事情说开,但我又想到当时的事…”艾里垂下眼眸,里面忽明忽暗。

    “其实他如果一开始就来和你解释,我觉得这就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误会,但这么久了他却一点表示都没有,太不是朋友该做的了!”爱米说着说着又开始气愤。

    “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今天汤姆叫我的时候我就走了。”

    艾里又回想起当时不告而别的场面,也许是下意识对阿尔法小小的惩罚,这样她心里才能平衡点。

    “说真的,如果他能够和你好好道歉我都不会和他再计较了,男孩子还是要有担当的才行!”爱米义愤填膺地说,明明她自己也并不是很了解男孩儿,但她还是乐衷于给艾里讲大道理。

    “但我又觉得这可能是我们最后一次讲话的机会了…”艾里的心里还是特别没底,毕竟她花了很长的时间才去接受了阿尔法不再与她说话的事实,现在她对他非常没有信心。

    “他不会的,如果他真的把你当做朋友的话。”爱米握住艾里的手表示安慰。

    “但愿如此吧。”

    ………

    “听说你又和那个女孩儿说话了?”沃尔布加在饭桌上用只有弟弟能听到的声音说。

    阿尔法切牛排的手一顿,随后悄声在她耳边说:“是的,怎么这么快就被你知道了?”

    没人知道爱米会愚蠢的把事情告诉艾德琳,并希望艾德琳能够帮助艾里来借此改变她对艾德琳的印象,可艾德琳转头就告诉了沃尔布加,希望能引起一些水花。

    现在讨厌或质疑艾里安娜的人确实不少,但大多数人只是听说艾里安娜身上的谣言罢了,大家没想与年级第三针锋相对,何况那个汤姆·里德尔似乎与艾里安娜的关系匪浅,没人想要得罪里德尔,他是所有教授面前最有话语权的人。

    “艾德琳和我说的,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的。”沃尔布加饮了一口牛奶。

    阿尔法没想继续接话。

    “那个,叫什么莫里斯的,她现在怎么想的?”沃尔布加的话疙疙瘩瘩的,让阿尔法不理解她的意思。

    看着身边的多数人都已用餐完毕,他直起身子回答:“你想知道什么?”

    “我是说…她真的认为是我想让她长满疥疮的吗?”沃尔布加心一横直接对弟弟说。

    “我不知道,我们没说几句话。”他的表情似有遗憾。

    “真没用,反正要是哪天你和她和好了,你记得告诉她我才不稀罕对她用这种下三滥的办法逼供。”她起身准备离开。

    “你觉得想对别人在大庭广众之下用吐真剂就是很光彩的行为?”

    他最近本身就心里烦躁,现在的他更是坐在座位上抬头质问已经起身的沃尔布加。

    被自己的弟弟瞪得心里发毛,沃尔布加本就有点心虚,她又找补地说:“那谁让别人都说肯定是她偷了我的东西啊。”

    “你那些朋友的话从来都不可信,你被关了这么久的禁闭也不见谁来帮你说话。”阿尔法早就不喜欢姐姐身边那些虚伪的人。

    “要你管,总比你老是和其他学院的人玩要好,如果不是我帮你说话,斯莱特林早就把你排外了,你还能和我坐在一起吃饭吗!”

    沃尔布加似乎被点到了心里的痛处,一通对阿尔法发泄完后就没好气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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