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布莱克

    病房内,里德尔仿佛也在出神,脑袋里似乎想得也是与艾德琳同样的事,爱米坐在艾里安娜的床沿边滔滔不绝地在分析着什么,而艾里没有说话只是在静静听着。

    窗外又是小雪,看势头明早又会是积雪一片,夜里医疗翼的壁炉烧着旺火,嘎吱作响。

    忽而里德尔好像是回过了神,也就两三秒钟罢了,他熟练地走到水壶前帮艾里倒了一杯热水,就像刚才的出神从未有过,他只是从头到尾都在关心着艾里安娜。

    艾里接过水杯,随即露出了一丝微笑,声音里满是疲惫但又想极力表明自己已经镇静下来:“谢谢。”

    她看着眼前如此关心她的二人,心里在不那么乱糟糟一点后充满了感激,她相信里德尔可以从她的眼里看出来。

    但谁又知道她眼前唯一的朋友们就是推倒她的两张多米诺骨牌呢?

    爱米的心里充斥着愧疚与不忍,她知道艾里从未将胸针的赠予者说出去过,阿尔法德更没有说,她很后悔自己在与艾德琳他们攀谈时为了吸引别人的注意将这块胸针说漏出去,但同时她又很庆幸唯一知道此事的里德尔没有将她捅出去,起码现在是绝对不可以让艾里安娜知道的。

    于是爱米只能不停地说话来掩饰自己的错误,她希望多将这件事怪罪在别人的头上,毕竟自己并没有想要害艾里遭受这样的折磨,她希望艾里不要发现她,不要去怪罪她,害了艾里的是不分青红皂白的布莱克们,不是她。

    闹剧归于一场宁静的雪夜,艾里不知道他们如何处理了小黑,不知道小黑究竟被埋葬到了哪,她也不敢去细想与询问,也许分院帽说的对,她根本就是一个没有勇气,永远都是逆来顺受的人。

    她越是不敢去斯莱特林,梅林越是要将她送到这里,送到这些后果面前。

    一夜过后,霍格沃滋在清晨时静悄悄的,就像只有雪花飘落的声音,其他的嘈杂全被大雪盖住了。

    医疗翼门外又是清脆的脚步声,艾里知道那一定是里德尔,今天是她重新去上课的日子了。

    “我帮你把书和笔都拿来了,或许你还想回寝室再收拾一下吗?”里德尔带着温和的,没有任何小心翼翼与怜悯的声音对她说。

    “谢谢你,汤姆,我想不用了。”艾里知道这两天爱米一直在帮她打扫房间,自己或许也没什么东西好收拾的,尤其是里德尔帮她把书本都带来了。

    她由衷的感激里德尔,或许他明白她现在还不想踏入休息室的人群中,这让她松了一口气。

    她不是没有想过去恳求校长和邓布利多让自己换一个学院,但她知道这希望渺茫,她也不是没想过索性离开,但父亲与母亲的信中总是说着现实世界的战争与残忍,他们是如此欣慰自己的女儿可以在时局动荡时留在一个安全的地方。

    艾里看着总在清晨出现的汤姆,心想他是不是也与自己一样一夜未眠,可他又总是那么神采奕奕,衣衫永远是洗得发旧却整齐的一丝不苟。

    “哦,或许你想去用早餐吗?只不过可能现在去礼堂还太早。”里德尔顺着她的话讲下去,正常得就像艾里并没有住在医疗翼似的。

    “你总是这么早。”艾里微微一笑,并不是在怪罪里德尔的意思,她明白或许这个男孩儿是想帮自己补课。

    里德尔脸上也是轻快的一笑,他一直知道自己笑起来很好看,或许在艾里看来是对她的一种回应,但于里德尔自己来说,那是一种看着美丽事物被渐渐摧毁的餍足。

    这件不小的风波只不过起始于他想知道艾里为何被分进斯莱特林而已,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他厌恶或嫉妒艾里安娜身上一些他所没有的东西。

    但这场人性的小小实验一旦开始,里德尔自己也不知道何时会停止。

    他现在更多是想看看,或者说是最后看看艾里安娜在跌入无穷无尽的深渊前的最后模样。

    艾里安娜回望里德尔深邃的瞳孔,她知道他一定知晓什么,因为阿尔法德是他朝夕相处的室友,她也曾幻想过汤姆会带着一些阿尔法的歉意与解释而来,可是他没有,什么也没有。

    课堂里的艾里安娜无法避免别人对她投来或好奇、或异样的目光,甚至同在教室的赫奇帕奇学生都纷纷转头望向她,看来大家都知道她是那只“发狂的猫”的主人,消息总是不胫而走得那么快。

    而阿尔法德,那个短短几天熟悉又疏离的面孔再次出现在艾里眼前时,很难说她是不难过的,只不过令她感到不解的是阿尔法的眼神似充满无限的愧疚,曾经像水波一般笑盈盈的目光如今也多了不少红丝,可为什么他的眼里仿佛在说着对不起,而身体却无法靠近,连嘴巴也做不到对她张开。

    这就是她所谓的朋友吗?做不到让自己陷入流言蜚语,宁愿留她独自一人承受这些的阿尔法德,艾里宁愿今天看见的是冷漠又自私的布莱克,而不是一个胆小鬼。

    这些无疑刺痛了艾里的心,里德尔在她身旁也很易察觉,连爱米也知道这是何等的修罗场,她一个箭步挡在了艾里的身前,气呼呼地拉着她找了位子坐下来。

    上课的时候对艾里安娜来说并没有什么区别,正在大堂用午餐的她已经尽力不去引起什么更多的注意,但在他们用餐时,艾德琳与一些小姐路过了他们的长桌旁。

    艾德琳身后的两位小姐注意到了她,并没说什么,但艾里安娜可以感受到她们的目光一直在她身上,这群人里好像又多了一个以前不常与她们走得很近的女生,她也注意到了艾里安娜。

    “所以,被诅咒的孩子?是吗?”女生尖锐的嗓音发出阴阳怪气的腔调,她单边挑起了粗粗的棕色眉毛,言语里并没有在跟谁对话,可眼睛却直直地看向艾里安娜。

    艾里被突如其来的词语惊到了心,她能感受到这句话后有许多人在看着她,她的后脊骨有一阵麻意直充后脑勺,耳边又开始嗡嗡作响了。

    她楞了一秒抬头看向那个女生。

    果然是直冲着她来的。

    她还没想好说什么,甚至旁边的爱米也在愣神时,艾德琳转身回到她们身边,用一种看不清楚的表情回望似是在责备女孩儿,随后朝艾里说:“别放在心上,她不会再说了。”

    见艾德琳开口,那位挑衅的女生好似吃了哑巴亏,随后又一声不吭的跟了上去,跟着她们走向桌首的位置去了。

    阿尔法显然也在远处看见了这一幕,但他深知自己无可奈何,自己的姐姐沃尔布加坐在身旁仿佛也在刻意无视这个插曲,等艾德琳她们坐到了座位上,一个好事儿的男生坏笑地问了一句:“你怎么还去帮她说话啊?这都不值得你张开嘴。”

    看着笑得狡黠的男生,艾德琳投以一个标准的微笑:“她太可怜了,不是吗?”

    一时之间谁也分不清艾德琳是在嘲讽还是真的在怜悯,总之大家又用其他的话题将这件事抛在脑后。

    只有阿尔法落寞地透过人群朝艾里的方向望了过去,他不明白究竟怎样做才能让艾里原谅他,对梅林发誓,他真的不知道自己的一时疏忽会对艾里造成这样的伤害。

    阿尔法也曾询问过里德尔的建议,甚至在艾里送到医疗翼时他也曾想要去探望,只不过当时他已被父母传唤到院长的办公室,与他的姐姐一起。

    等到那天里德尔深夜回到寝室时他听到的只有艾里安娜的种种悲伤。

    “你知道的,她有多么珍视友谊。”里德尔无奈地看着阿尔法德,表情中带着些许不忍和纠结。

    “我明白,可我也不知道....不,我是说我很对不起,我愿意向大家证明艾里是无辜的,我只希望她能不要这么伤心了。”

    阿尔法第一次感受到如此的无措,对于接二连三发生在艾里身上的事他只觉得也把他压的喘不过气,更何况艾里呢。

    “院里不是已经让级长布告过了吗,这只是一场误会,你的姐姐也受到了惩罚,这已经很能说明什么了,阿尔法,你不需要再做些什么。”里德尔安抚性地说。

    “你觉得她现在好点了吗?我明天早晨就去看望她怎么样?”阿尔法的眼里又重新冒起了光,他似乎在等待里德尔的回答。

    “阿尔法,我很高兴看到你能这么关心她。”里德尔拍拍他的肩,他看到阿尔法的担忧似乎是缓和了一些。

    “不过,人们在意的并不是艾里是不是个小偷,而是她与你的关系。”里德尔话锋一转,眼神随即一沉,略带警示地看向阿尔法德。

    阿尔法德被突如其来地话点醒了,他刚才太执着于证明艾里的清白,却疏忽了很多东西。

    “那我,是不是…”他的表情又暗淡下去,像只颓废的小狗。

    “保护她的名誉,阿尔法,这是你该做的,如果你真的把她当做朋友的话,你就应该知道像你这样的人在她周围只是给她平添危险,无意冒犯,但这是事实。”里德尔恳切地对阿尔法说。

    “可是我喜欢她,汤姆,我从第一次见到她就喜欢她,不管你们信不信..我没想过我的靠近会变成这样,是我的喜欢给她带来了这些压力对吗。”

    阿尔法的声音带有后悔的微微颤抖还有些语无伦次,脸颊上浮现第一次吐露心扉的红色。

    里德尔早就透过他拙劣的演技知道这份年少的悸动,但还是像第一次知道那样装作微微一吃惊,

    随后又说:“阿尔法,她现在把你当作珍贵的朋友,而你却伤了她的心。”

    这句话一出口,阿尔法的心慢慢凉了下去,他明白如今他能做的就是远离她,保护她。

    里德尔看着渐渐沉默的阿尔法,他的内心对阿尔法那一片看似真挚的喜欢无比嘲讽,他认为自己的室友总是有喜欢扮演救世主拯救众人的情节,而没有能力的阿尔法这次自己都被险些拖下了水。

    愚蠢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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