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无妄之灾

    不过还没回寝的艾里很快就发现艾德琳那群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在休息室里,显然,她好像抢走了艾德琳在等待了许久后能够关切一下马尔福的机会。

    艾德琳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远远的望了她一下后转身往寝室方向去了。

    艾里现在想到的就是为什么爱米还没有回来,既然马尔福已经回来,那爱米又去哪儿了呢?

    ‘刚才居然忘记问他了…’艾里想。

    只见没多久,完全不给艾里起身的时间爱米便急忙跑到了她的身前。

    “艾里!我看见…我看见你的猫好像受惊了一样往楼上跑去了!”

    “什么??”

    “我刚刚回来的时候见到它跑到走廊里来了,追也追不上!”

    “怎么会这样?现在它在哪里?”艾里同样很焦急地看着她。

    “总之!快去找找吧!它要是丢了就不好了!”爱米气喘吁吁地说。

    二人正准备转身出休息室,只见一个黑发的高年级女生像专门来此寻她们一样拦住了去路。

    艾里记得她,她是阿尔法的姐姐沃尔布加。

    “莫里斯?是吧?”沃尔布加不屑地看着面前的艾里,而艾里则是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她的身后还有好几个人,艾里和爱米不敢轻举妄动。

    “是的,如果你找我有什么事的话请容许待会再说,我现在有一个急事,抱歉。”艾里知道面前的人来者不善,她的态度也很明确。

    沃尔布加一把扯下艾里胸前的胸针,没好气地笑了笑。

    “哼…果然是这样,像你们这样的人,果然是喜欢小偷小摸的。”

    “请还给我!”

    沃尔布加的力气很大,扯下胸针后还依靠惯性把艾里安娜推开了一点。

    这里的声音很大,一时间吸引了许多休息室的其他人朝她们围观。

    “这就是我朋友的胸针!不是你说的什么小偷小摸!”爱米扶住趔趄的艾里。

    “那你们怎么解释我弟弟本该送我的圣诞礼物丢了?”沃尔布加仔细看了手里的胸针,看见这个她最喜爱的价格不菲的牌子,她的心里已经确定。

    艾里的心里咯噔了一下,这块胸针难道不是阿尔法送给自己的吗?

    见艾里没说话,沃尔布加又愤怒地说:“早就有家养小精灵告诉我阿尔法会将这个胸针送给我,不过到了圣诞节我的礼物却是一条俗气到不行的项链!”

    “我没有,这是阿尔法送给我的圣诞礼物。”

    “瞧瞧,你这样的人哪里来的那么好的品味?总算被我抓住了吧,如果这是送你的,你怎么今天才偷偷摸摸戴出来!”

    艾里觉得自己很委屈,因为情人节的时候她也戴过,只不过没什么人看见罢了。

    “不论你怎么说,你的弟弟可以为我作证,你大可以去问他,请你把胸针快还给我,我现在真的有急事。”艾里想要出去寻找小黑,可是还是被层层的人海拦住了,这里面不乏很多人对她投来鄙夷的眼神。

    “别再利用我那心软的弟弟!不要以为攀上了什么关系就可以在我这里得寸进尺!”沃尔布加举起了自己的魔杖。

    艾里的反应也很迅速,她也掏出了自己的。

    一时间,所有人都在起哄二人巫师对决。

    沃尔布加仗着自己比二人大一级,立马就发出了一记咒语,只可惜她低估了艾里与爱米的灵敏。

    既然她已经动手,艾里安娜绝不会示弱,但她也只是一味的阻挡而已。

    “听着,胸针你可以拿走,回去好好问你的弟弟,东西不是我偷的,快让我走!”艾里安娜一边防守一边说。

    见艾里受不到任何伤害,沃尔布加气急败坏。

    “你现在别想逃走!…你们在干嘛呢?!还不快帮我!”沃尔布加转头对和她一起来的人说。

    其他人不敢对艾里安娜造成什么伤害,只是施法绑住了她的双腿双手让她无法动弹。

    寡不敌众,她与爱米被双双束缚住,手中的魔杖也被抢走了。

    “你这个小偷……看我怎么惩罚你!小偷!”

    底下的人也慢慢的随着沃尔布加喊起整齐的小偷二字。

    “我…我不是小偷…我没有!”艾里挣扎不开。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就不去问问你的亲弟弟!”爱米大声喊。

    “哼……是要我把你绑到级长那里去,还是你们自己亲口承认呢?”沃尔布加轻蔑地笑。

    “我没偷,为什么要承认?”艾里也被弄得很懊恼。

    “那就别怪我对你用吐真剂了!你所有的秘密都会被公之于众的!”

    沃尔布加说完就拿出他们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药瓶子要往艾里的嘴里灌。

    艾里安娜的心很慌张,她很害怕她们会问许多无耻的问题。

    身边的人都在推动气氛,声音越来越大,沃尔布加将药水伸到了艾里嘴边,液体马上就要倾泻而出。

    一记咒语袭来击掉了她手中的药水,很可惜,艾里还是被灌进去了一点。

    霎时间,艾里的全身起了红彤彤的脓包,很快速的蔓延到全身。

    施咒的人是随着动静过来的马尔福,他迅速地给她们解了绑,没有人敢拦住他,所有人都不说话。

    “怎…怎么会…”沃尔布加看着浑身起红包的艾里安娜不知所措。

    爱米扶住瘫软在地上的艾里,马尔福俯身查看后问沃尔布加:“你给她喝了什么?你知道会变成这样吗?”

    “我…我不知道…这不是吐真剂吗?”

    “你现在真的需要去找级长了布莱克小姐,我先把她送到医疗翼。”马尔福的脑子转得很快,就像下达了貌似不可违抗的命令似的。

    “我…我不是故意的,是她先偷了我的胸针…”

    “这完全可以交给院长来判决,布莱克小姐,你这样太过鲁莽,所以现在请不要再更乱了,尽快找人去通知级长和院长。”

    身边的人三三两两的散开,他们都不想和这件事情扯上什么关系,也有一些人好像找级长去了。

    等艾里安娜醒来时已经是清晨,她模模糊糊地记得昨天自己的身体快像煮熟了一样,床单上都是她后背的汗。

    她坐了起来,此时的医疗翼并没有人,不远处只有一两个学生在睡觉。

    艾里的身体微微发冷,能够明显感受到自己的身体有种大病初愈的虚弱。

    她撩开袖子,手臂上是淡淡的密密麻麻的红点,有点痒。

    艾里并没有注意到汤米顺着它的手臂已经爬了上来,也许是因为她现在的身体比蛇还冷。

    “汤米?你一直在这儿吗?”

    小蛇点了点头,它现在已经能听懂大部分艾里安娜的话。

    “是汤姆让你……”

    话还没说完,静悄悄的走廊里传来了脚步声。

    门好像没有上锁,又或是有人用魔法打开了它,来人正是里德尔。

    “汤姆……?”艾里的头还有点痛,大概是做了一晚上噩梦。

    “我是来看你的,快躺下。”他说着便走到艾里的床边坐了下来,眼神里尽是关切。

    小蛇被他收进了口袋里,像是完成了任务。

    “现在还这么早…真是麻烦你了…哦对了,爱米怎么样?”她开始想起一点昨晚的事。

    “她没事,下了课她也会来看你的。”

    艾里不知道里德尔哪来的精神起这么早。

    “那你…这么早过来是…”

    “有些事爱米昨天没有办法了解到,但我昨天与阿尔法一起回来后见到了马尔福…”

    “对…没错,沃尔布加说我偷了她的胸针,可是你知道的,我没有…”

    “别想太多,艾里,昨天阿尔法已经与院长解释过了,我们都知道胸针不是你偷的。”

    “那就好…”她虚弱的叹了一口气。

    “待会用完早餐我还会去厨房给你准备一份拿来,但是在这之前我得告诉你一些事情,我想爱米是没办法告诉你的。”里德尔的眼神变得有些担忧和悲伤。

    “什么?”她望向男孩的眼睛。

    “你的小黑…它…它好像是发狂了,很多人想要拦住它,也有同学被它误伤…”

    “我的梅林…我知道…然后呢?”艾里紧张地询问,眼神里尽是紧张。

    “很不幸…最后它胡乱地跑向楼梯…但它并不知道楼梯会移动…”

    “什么?”

    “我很抱歉,艾里,小黑已经走了,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其余更多的事…你以后会知道的。”里德尔显然还有很多细节没和她说,但如果他真的想让艾里好受一点的话就不会提及更多了。

    艾里的头脑变得空白,但很快她意识到,里德尔不忍再跟她说更多残忍的细节,可是她却忍不住的一直想小黑,脑子里快被无数的场景挤炸了。

    她变得很麻木,可能是药劲还没过,她也不想哭,因为医疗翼里还有别人。

    “艾里…”里德尔拉住她的手,声音低沉又怜悯,就像圣诞节那晚一样:“尽可能快点让自己解决悲伤,因为后面还有很多事需要你去面对。”

    里德尔并没有老套的安慰人,因为这就是里德尔。

    艾里安娜听到这些,再想起自己身上的无妄之灾,难免在心里默默谴责命运的不公。

    “像你们这样的人,果然是喜欢小偷小摸!”

    “小偷!小偷!小偷!小偷………”

    “你所有的秘密都会被公之于众的!”

    昨夜突如其来的回忆充斥在她的脑海中,怎么赶也赶不走。

    “我能有什么秘密…一直以来我在他们的眼里,不都是一个泥巴种吗。”她过了许久才从喉咙里挤出这句话。

    “不要这么想,艾里,布莱克已经受到了关禁闭的惩罚,他们的父母也都知道了此事…如果这能让你好受些的话。”

    “谢谢,但我的小黑依然是死了,对吗,死了。”

    里德尔不懂一只宠物对她来说能有多重要,不过就是像小孩的玩具被弄坏了一样吧,再给她买只新的不就可以了吗?

    不过他是不会把这些想法说出来的,事实上,大多数人都不会说出来,可他们最终还是会换一只宠物,即使失去的时候很痛苦。

    “艾里…”他握着她的手又紧了一些,这已经是他忍住全身不适的最大程度了。

    “你不介意的话,我希望让汤米时时刻刻陪在你身边。”他又将汤米拿了出来,小汤米早就察觉到了母亲的悲伤,飞快地钻到艾里的怀里。

    “这怎么行…你才是他的主人,况且我也不会蛇语。”

    “我会常常来看它的。”他的决定不容反驳。

    看来里德尔是下定决心将汤米作为他们二人的共同宠物。

    “那…那个胸针呢?”她此时才想起来。

    “院长已经又交还给阿尔法了,很快便会物归原主的。”

    “…那为什么阿尔法没有和你一起来?”

    他沉默了,很刻意的沉默。

    “我知道了…他过会儿来,对吗?”

    “阿尔法的举动很大义灭亲,我很欣赏…不过,或许他对于你还是有愧疚,因为这确实是要给他姐姐的礼物。”

    “什么?”

    “艾里,人言可畏,不管这是不是你偷的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那是布莱克家的人不惜撒谎拿来送给你的。”

    “可,可如果早就是这样…那我就不会…”

    “是不幸也是万幸,还好你并没有过多去佩戴,毕竟那块胸针太过华美,太引人侧目…有些时候,它并不适合戴在你的身上。”他的声音如有魔力一般,一步步带着艾里安娜陷入思想的漩涡里。

    见艾里没说话,他又说:“即使是拥有好运魔法的东西,被你我这样的人拿着,也许就是厄运连连。”

    说完,他看见艾里眼中的泪水在打转,可她仍然没有出声。

    里德尔又觉得自己说的太过‘残忍’,也许对艾里安娜来说,此时需要的并不是多么赤裸裸的真相与道理。

    太低级了,她总是这样,失去了什么,总要用感情去弥补,去祭奠。

    他无奈地拿出命令汤米从女寝顺来的吊坠。

    “对不起,请容许我把这个给你拿来了。”

    “这是…”艾里拂去眼眶中未落的泪水,才看清了吊坠。

    里德尔暂时松开了她的手,撩开她瀑布般的黑发将它小心翼翼地给面前脆弱的女孩儿戴了上去。

    “这个才是你的,相信我,它彻彻底底是属于你的。”多么嘲讽的话语。

    他用魔杖轻轻一点挂坠便自动打开,里面是一朵小雪花,被魔法永久的保存着。

    里德尔记得,那是他心情很好时外面下的雪,回到孤儿院时自己肩头上的那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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